1

最近公司业务挺忙的，老板经常吩咐小江要加班，赶在八月份之前，把几个要紧的策划案赶出来，在入冬之前把合同谈好。说起业务往来，小江倒是个挺出类拔萃的人才，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口才练得那是相当得可以，整天收拾得精精干干，除了没有个稳定的女朋友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他就是青岛本地的，大学父母让学的金融管理专业，一个普通的二本院校，为了以后方便接管家里的事业，五年前一毕业就回来了，现在也算混得有头有脸，完全没有靠家里的关系，自己打拼，来到这个公司，业绩上增加了不少，在老板眼里还挺受器重的。

我和小江认识，是因为我闺蜜。那时候我毕业了，没有听别人的话，没有考研也没有去考公，我想自己出来工作，想自己去大城市闯闯，毕竟我不是个喜欢学习的人，上大学也完全是为了个文聘，不像我那闺蜜，她去山东大学读了语言学硕士。

想去大城市闯闯，这点和小江还挺像的。他回来青岛，完全遵循了父母的意见，暂且和家里妥协，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他想凭着自己的能力出来闯，根本不想听家里的安排，他是想留在深圳的，只是没办法家里就剩下二老，其实青岛也是个大城市，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和前女友分手，也是因为他得回来。

我去青岛的时候，是小江去接的我，这次去就是为了留下的。小江年长我们几岁，他是闺蜜的好哥们儿，从小的邻居一起长大，她不放心我自己在这边，就把小江介绍给了我，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好好照顾我，说我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出来什么都不懂，尤其是不懂人情世故，小江在这方面是挺成熟的。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火车站出来，那天正好是周末，小江开车来把我接到他的住处，在市南区住十八楼，离他工作的地方很近，位置还不错，住最高层都能看到海了，他说让我暂时住在他这边，等找好房子再搬出去，他早已经把客房打扫干净，钥匙也给我配了一把，这未免也太照顾了吧，大恩不言谢，我先住下再说。

“没关系，这房子没女主人。”

他除了成熟，还挺幽默。

2

我一直想去大城市，青岛还算大吧，如果不是要刻意相见的话，两个人很难碰到。

在家里待了几天，我就出门找工作找房子，工作要赚得多房子要租金少地价好，我真的是在白日做梦，一个刚刚毕业的本科生，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投简历，小江也帮我介绍过几家，但是都没个合适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好像是来青岛度假的。不啊，我是想留在这。

一个星期都没什么收获，投出去的简历一份一份，连个打水漂的声都听不到。小江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他就一个人在公司解决，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中午在休息室眯一会，下午接着就上班，我晚上才等他回来，他常常要加班到很晚，这样的人没女朋友很正常，不过他不是没有，确切地说是不稳定，他身边从不缺女人。

那天他回来的时候，情绪不高，和我没说几句，我也不便过问发生了什么，吃过晚饭我收拾了碗筷，去楼下扔了垃圾顺便逛了逛，他在客厅里看球赛，我回去把床单被罩都换洗了一番，家里也打扫了一遍，下午我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吃的放在冰箱里，厨房的水龙头物业也修好了，他让我别忙活了，这样就挺好的。

“我找到房子了。”

他起先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挺不知所措的，然后就问我地价怎么样，一个月房租多少，水电齐全吗，离这有多远，工作没找到就这么急得搬出去，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来怎么办，不过反正你有钥匙，住不习惯就再回来。小江很客气，气氛挺不融洽的，我都不敢大喘气，和他平时太不一样，我自己一个人默默回了房间。

他一直在客厅里，我能听到电视的声音，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余光。其实我挺难过的，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很照顾我，这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继续留在这，我不能对他好，我睡不着起来去客厅倒了杯水，试着想和他说句话。

“我睡不着。”

“走，喝酒去。”

那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幸好明天是周末他可以休息，我换了身衣服，他拿钥匙锁上了门，我俩就这么走着，他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出门打车到了一个挺繁华的地方，具体什么地方我也没听清楚，他们都一口青岛方言，其实说起每个城市的夜生活都挺丰富的，何况是在青岛，根本不怕半夜出门找不到喝酒的地儿，外面还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完全没有夜里的感觉。

3

那背影太熟悉了，我一直想不起来。

“嗨，路可。”

她先喊了我的名字，她还是那么清纯，声音还是那么甜，白白净净的，虽然穿了一身服务员的制服，没有扛着画板，但也完全遮盖不了她的气质，这么多年她一点儿都没变，她身材很好，是学校美术系油画班的，出了名的气质白富美，男朋友是体育系的篮球班班长，叫陈韩，和我前男友是舍友，所以我们关系还不错。

林雨婷，对，就是她。

“怎么？认识啊。”小江很好奇，她是我们学校美术系的系花，挺出名的。

我记得她当初没毕业，就和男朋友去了南方，陈韩是个南方人，心里一直想着毕业回南方做点生意，可以早点成家立业，他不可能留在这里的，雨婷一心想跟着他，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陈韩比我们高一个年级，他毕业的时候雨婷也跟着走了，学习那么好学位证也没拿到，整个学校闹得沸沸扬扬。

说起南方，我也考虑去来着，因为我觉得在北方待了太久，真的想要重新开始，还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不用考虑自己以前怎样的性格和脾气，什么都没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每次提到“过去”这个字眼，就觉得已经是多年以后。

和前男友分手以后，我再也没听说过她的消息。

“雨婷？”我看到她实在有些惊讶，我知道她跟陈韩去了南方，现在在青岛碰上，也是真的有缘分，后来她去忙生意，我们就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她说有时间约出来再叙旧，我看到和她一起经营的店面还有个男人，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关于她和陈韩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问。

小江看着我们俩老相识，也不好意思打断，在一旁已经喝起来闷酒。这个店还不小，离海边很近，人来人往客流量很大，生意也还不错，养家糊口应该是没问题，这儿整一条街都是海鲜烧烤的摊位，每到傍晚的时候，就忙得不可开交，这现在大半夜也是很热闹，三人一桌五人一伙地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大家都和老朋友一样。其实我是吃不了海鲜的，应该是过敏，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就因为吃海鲜，水土不服了半个多月，小江从小就在海边长大。

说起生活在海边，挺好的吧，吹着海风长大的，多羡慕。我一定赚很多钱，以后买一栋面朝大海的房子，把爸妈也一起接过来住，他们在内陆待习惯了，还不愿意迁过来呢，毕竟还是在自己家里舒服，已经生活了大半辈子，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他们还是老一辈的思想，都不允许我嫁得远，对于他们来说，出了市就算远了，我也一直不敢再动感情。

小江挺难受的，一瓶一瓶地灌。

4

“她回来了。”

谁啊？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莫非是前女友，我大概猜到了，虽然小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但是说实话，从大学分手的那个以后，就再也没有认真谈过感情，五年了都是过眼云烟一个人生活，确切地喊她前女友也不算过分。我能看出来，小江从周一心情就不是很好，但我不知道是感情的问题，我以为是工作上出了岔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没有过问。说实话，我们俩住这么久，互相都不干涉对方的私事，就是一起帮我过了次生日，那还是闺蜜偷偷告诉他的。

她回来了，突然就有了联系，她要和小江重新开始，她说要来青岛找他，已经在深圳办好了离职手续，下个月安排好那边的事就飞过来，小江不知道怎么拒绝，只是觉得怎么说来就来，当初是她死活要分开，说青岛离家太远了，说她苦心积累了二十多年的朋友圈就都没了，可是现在都过去了五年，五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五年可以改变一个人，也能放下一段感情。

前任是根刺。

我一个朋友，因为一场异地恋分手，他在北京，在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戴了绿帽子，女朋友和其他男人住在一起，之后就再也不敢谈异地，心里有了抵触的情绪，那段时间他调整了很久，工作也没有好好干，他不只是怕异地，对女生的戒备心都很强，他怕重蹈覆辙，感情付出了那么多，现在都还是单身一个人。

小江也是怕，这五年早已耗干了他所有的情绪，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么一个远道而来的陌生人，突然就感觉陌生了，以前他们那么好，所有人都觉得，毕业就应该结婚的两个人，现在变得很陌生。真的是这样，从小江从深圳回来以后，俩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因为女生说了最爱的人分开以后，一定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那现在，是在验证他们没有爱过吗？小江听说，他走以后她开始了新的生活，新交了男朋友，也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在深圳的收入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小江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多管过闲事，一心在这打拼自己的事业，这一拼就是五年，感情方面，朋友介绍过很多靠谱的姑娘，小江一个也没认真，他觉得自己还不够稳定。

他喝了很多，我陪着他一起，他说让我先别搬走，我答应了。

我们从摊位离开以后，在海边一直坐到天亮，这是我第一次在海边看日出，身边的人是小江，不过就算是夏天，夜里的海风也是透心凉，我的脸冻得发红发紫，双手蜷缩在身体里不敢出来，到四五点的时候天就微微发亮，海边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冲着日出来的。

没有安慰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5

后来，我找了一家附近的公司，在里面做营销工作，工资够活每周双休，先稳定下不喜欢以后再跳槽，那我肯定是不喜欢的，不过迫于生计没办法，不能天天无所事事，挺近的离家里公交就两站地，我一般都早起走着去，有时候起晚了小江顺便捎着我，搭个便车。

周末，我约了雨婷出来，她真的是没变，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当过妈妈的人。我们搭车去了台东，那是挺热闹的夜市，在市北区，我们都住市南，还挺远的，就像回到大学里一样，边走边吃，有什么喜欢的衣服就看看，新奇的小玩意就摆弄一番，那天我不明事理地穿了一双恨天高，把脚都要走肿了，雨婷去旁边小摊，给我买了双拖鞋赶紧换上。

“不是和陈韩走了吗？”

说起陈韩，他苦苦追了雨婷三个月才到手，整天上课路上堵下课门口接，天凉送衣服下雨送伞，自习室里打热水，屁颠屁颠往宿舍送零食，雨婷的舍友们享了大福，要知道喜欢陈韩的小姑娘们也是排了队的，毕竟一米九的身高优势很明显，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那时候大家都知道，陈韩在追林雨婷，她无动于衷。

是我前男友的主意，不行就硬上，把林雨婷堵在了教室过道强吻，她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就离开了，陈韩很没面子，当时我们都在场，还把这一幕录了下来，后来在网站上传得很厉害，都以为陈韩这次是真没戏了，这事给闹得，差点没把我前男友给拆了，出的什么馊主意，还没过几天，林雨婷就找了陈韩。

林雨婷说要在一起。

他俩也真是传奇，所以说嘛，林雨婷挺出名的。她当时是班里的尖子生，国奖每年都是她的，不仅专业学得好，长得漂亮，就连副业钢琴也是过了十级，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晚会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很优秀。我和雨婷熟悉，是因为前男友，陈韩他们哥们几个经常聚在一起，我俩也经常碰面，一来二往地就成了好朋友，互相聊个八卦什么的，她人很好，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她跟着陈韩走了，就再也没见过，听说是去了南方，我和前男友分手以后，陈韩也没了消息，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不过我看到林雨婷现在这个样子，也能猜到，混得应该不是很好，不是生意没做好，就是进局子了吧，不然怎么解释林雨婷现在在青岛，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

雨婷告诉我，陈韩过得挺好的，现在结婚了。

6

我不是听错了吧，你没和他结婚。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流泪，陈韩是带她回了成都，也见过了父母，那时候雨婷还没有毕业，刚回去的时候是挺好的，他整天在外面跑业务，雨婷在家操持家务，顺便带了几个孩子学钢琴，赚得也凑合过日子，她从学校到现在跟了他三年，可是一直没有结婚，她没有告诉家里这些事，谁也没有说。

后来陈韩在外面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扔给林雨婷十万块，说没办法，他也是被迫的，如果不结婚自己就得破产，这是他辛辛苦苦积累了一年多的产业，他不能扔了重新开始，娶的是一个老板的独生女，只要能结婚，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拒绝了就意味着要家徒四壁。

可是雨婷呢，跟了他这么久，陈韩真不是个人。

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人结婚，是怎样一种心境，他们之前那么幸福，陈韩婚礼之后，林雨婷一个人去了医院，打掉的孩子，就是陈韩的，打孩子的钱是陈韩留下的，剩下的雨婷一分不少地给了他，然后断了和他所有的来往，买了张回北方的火车票，她真傻。要是我，我得再给他要十万，她说没意思。

没意思就总结了这么多年，也是蛮洒脱的，因为当初是她非要去。

听她说，现在这个男人对她挺好的，她刚来青岛就一直在他这儿帮忙，吃住都管，那时候雨婷挺感动的，毕竟无亲无故，能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照顾，在店里也不让她干什么重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人是挺好的，把雨婷照顾得很好。

我知道这些，挺同情她的，想想当初她要是没走，指不定现在有多辉煌，她竟然和我说她认命，当初那么高傲的姑娘，现在被生活搞得乱七八糟，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走，她和家里人说的是，毕业了留在外面打拼，可是看看她这么颠沛流离的生活，我都忍不住心疼。

我们聊得忘了时间，公交早已经停了，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夜市还是那么热闹，卖东西的小商小贩很多，外面还下着雨，滴答滴答落在门窗上，电话有十几个未接全是小江打来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去过，何况外面下着大雨。他跑遍了我所有能去的地方，公司超市小区公园海边咖啡厅，和路边的小摊，我回过电话的时候，他简直和疯了一样，让我发给他具体的位置，他要赶紧过来接我回家。

“路可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就差去报警了。”

我们是好朋友，只是住一起。

7

雨婷说真羡慕我，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我和小江，并没有走得那么近，我们在不了一起，因为我留不下，这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当初发疯地想要往大城市走，可是当我真正在这个地方开始生活，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最多是想在这里积累一些经验，赚一些糊口的钱，为了避免毕业就失业的尴尬，怕家里人说闲话，我是个挺在意别人看法的人，说到底我还是会回去。

而小江他有自己的朋友圈，快节奏的都市生活，朝九晚五顺便加班，对生活他挺麻木的，对感情也是一团糟，虽然他够成熟，有足够的魅力让女孩子臣服，可是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五年前他还一团热火，卯足劲儿地想要干出一番事业，而他现在更多的是安于现状。

雨婷说他很在乎我，谁知道呢，他什么都没说。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习惯了我做好晚饭在家等他回去，他不过是因为找不到了室友而正常的担心，他不过是在雨里找了我三个小时而已，他不过是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陪着我，他不过是习惯早起顺便把早饭给我做好，他不过是习惯在出门前嘱咐我要吃午饭，他不过是一个对我好的人。

“这就够了。”

对我好的人那么多，小江算什么。不过在青岛，我是无依无靠，除了小江对我像哥哥，后来遇见雨婷算知己，还有公司的同事和领导，我的朋友圈就算终止了，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能陪着我的真没几个，想到这里是挺心酸的。

小江和我说他拒绝了。

他和我说，最爱的人分开以后，一定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他不想骗自己，根本就是他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小江没让前女友来，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说过去就过去了，小江说他想重新开始，但不是和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回不到从前就别再强求，女生听了一定很难过，女生是认定小江会和她好的，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之后我搬走了，没有再和小江住在一起，我不想再这么下去，小江劝了我三个月，让我回去住，就算是为了他，我心里挺乱的，小江对我挺好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不能留下感情，和谁都不能，我不想情绪再受到挑拨，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说心里话，我那段时间简直就不是我自己，我想自己一个人生活，无论是林雨婷，无论是陈韩，无论是小江，无论是我，都已经物是人非。

我别无选择。

8.

我不是个好姑娘，快离开我。

到现在，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真心对我好的，他们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烦心，知道我的所有的脾气，我的情绪和感觉，他们不会计较我喝醉酒说的几句胡话，他们知道我没有坏心眼儿，他们知道我曾经也一味地付出，可是我又何其幸运，身边总有那么几个，是对我不离不弃。

生活还是五味杂陈，在青岛待了一年才发现，这儿我是留不下的，我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儿，我还挺恋旧的，我会时常想起前男友，我是个心气很高的姑娘，不能让自己受一点儿委屈，我觉得自己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我走的时候没有和小江说，这事是我办得不好。

家里人催我回去，说已经安排好了工作，我没有听，我这幅模样都不敢回去，我怕会被邻居笑话，说了我很好面子，小江还在那个公司上班，仍然受着老板的叨叨，后来雨婷和那个男人结婚，定居在青岛，林雨婷有很多过去，他不介意就够了。

小江是从雨婷那儿才知道，我已经不在青岛，那时候我已经到了南方，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雨婷也不知道我具体的位置，我走到哪就算哪，小江各处打听清楚以后说非要过来，他过来干什么，是要来带我回去的吗，这么久习惯应该变了。

我的电话也变了，我专门去营业厅重新办的卡，没几个人知道，也就家里人和身边的朋友，其他人我都没说，说了要开始就得彻底放下过去，朋友圈也全部更新，小江的存在早已经成了过去式，他根本没有找到我。

听说他很难过。

习惯太可怕了，我不想习惯，也不想其他人习惯，雨婷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他的好，和他结婚好好在青岛生活，而关于青春年少的陈韩，也都成了永远的过去，小江也应该结婚了，找个对他好的，我很久之前和他说过，他不能习惯我对他好，我也不想习惯他照顾我，我留不下也带不走他。

一走了之，挺好的。

好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最后的人是谁都没关系。

作者简介：李鑫鑫，一个神经大条的伪文艺女青年，随时可以在高冷心机逗比绿茶各种模式间自由切换。星语影业签约编剧。个人作品集《那都是我该去的地方》已经上市。新浪微博：@我才是所有的不安。 j9PeYbnN82eDVSjZ8xVCcB6c1K1OifEy1ZwpzgQCjjkAV7x9kczWkPYOXC85ewy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