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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监视司令官的车

事到如今,已经可以把那时的情形作为淡泊的回忆来叙述了。

然而,围绕着七人被判处死刑的巢鸭报道之战,在当时占领军的“报道管制”条件下,犹如打破管制般壮烈。

路透通讯社的英籍日裔二代移民石井君和A报社的小N关系非常好。

两人在一年前的审判中,受到小野清一郎的暗示,访问了这里唯一的训导师花山信胜博士,并了解了隐藏在巢鸭监狱中的生死插曲是如何的有“意义”。

这两人的兴趣一直在巢鸭。

审判结束后,石井记者和N记者访问了花山博士,然而瞄准这个“渠道”驱车向武藏野飞驰的,并不只是A报社和路透社。UP也去了,AP也去了。日本所有的报社,通讯社全部蜂拥而至。

无论关系如何亲近,在这种环境下,虽说是花山博士,也不可能与某一个报社签下君子协定。

因此,花山博士宣布第一线消息:在死刑执行后,他将与各社平等地在东京大学的教授室内见面。

他作为重要人士不能改变这一约定。

然而石井记者并不甘心,他拿出了一个方案。这个方案与花山约定,他们去巢鸭正门接花山,但一定要让花山坐石井记者的车,N记者也在场,然后驱车开往某个地方,在那里慢慢聊上一个小时,再送花山去东大。

商议的结果,认为大琢的茗溪会馆比较好,于是N就去那里转了转,实地考察了一下会馆的情况。

那里的条件的确很优越。计划虽然有些草率,但只要能早一刻将消息打成铅字,早一版登载报道,在新闻记者的特别报道大战中,即便充满火药味也是值得的。

但是又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嗅觉敏锐的INS社记者约翰·里斯探出了这个计划。

(照片,标题:花山信胜训导师,略)

因此不得已之下,路透社和A社再加上INS,发展为三社密约。“劫走”花山的地点也由大琢的茗溪会馆转到了汉德曼分局局长的官邸。

三人详细商量了计划和实施步骤,等待那天的到来。知情与不知情的各报社记者还是一如既往地追踪花山,驱车赶往武藏野。

A报社的员工又拟定了另一个计划。

那就是瞄准横滨的警备。

巢鸭的指挥属于第八军司令部的权限范围内。特别是七名战犯的行刑由第八军的司令官沃克中将下命令。因此第八军司令官会出现在行刑现场这一推理是顺理成章的。

A社盯上了这里。

把第八军司令官的车有没有通过巢鸭监狱大门,作为预测是否行刑的依据;同样,花山训导师是否进入巢鸭监狱,也成为具有相同价值的判断依据。

为了更准确地把握这些信息,就必须了解第八军司令官的车有没有驶出横滨,开向京滨公路。

“监视”这位沃克中将的三星座车,就成为横滨分局的任务,于是联络上了横滨分局。

横滨分局的记者不知所措。

虽然已经工作了那么久,但跟踪占领军头目的车,还是头一回。

寒冷的冬日,圣诞节即将到来,但分局的年轻记者M君被委派去追踪沃克中将的汽车。

几点离开公馆,几点进入司令部。

又是几点吃午饭回来,几点出门。

虽然记录现在已经丢失,但A报社的办公桌上仍记录着当时来自横滨分局一丝不苟的联络情况。

在巢鸭,“别动队”不分昼夜地监视着监狱的动静。

这帮称为“巢鸭班”的记者团,租下了巢鸭大门旁边的民宅。他们不分白天黑夜都烤着暖炉,目光则越过拉门外面的高墙,监视着监狱内部和进出的汽车。

然而,这样设了三道防线的立体报道之战迎来了暂时的休战。

这是因为向美国最高法庭进行申诉的问题,行刑确实被推迟了一个多星期。

路透社、INS、A社的秘密协定也自然中止,横滨方面也暂且抽手。

这十多天竹篮打水一场空,终究可惜。N记者也隐约有这种感觉时,K记者提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K记者曾经听说花山博士有意在甲级战犯的工作结束后,把死于巢鸭的人的情况写下来。

N记者也知道这件事。

因此,决定和花山交涉:帮助花山著书,期间同他一起生活,自己也可以打听到必要的信息。

花山博士毕竟已经十分劳累,决定趁这个机会休养写书,和N、K二记者一同前往热海某个山上的温泉旅馆。

N和K的热忱终于有了收获,他们把各报社瞄准的人物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一天,花山博士与七名战犯结束会面后,突然走出巢鸭监狱大门。

然后上了一辆老式的带篷汽车,避开喧闹拥挤的东京车站,沿着京滨公路向横滨驶去,然后转乘火车到达热海。就这样,小心谨慎地悄悄离开了东京。

花山博士到达热海住处后放下三个大包,里面塞满了详尽细致的笔记、死刑者家属的信、令人心酸的遗书等。

房间里堆放得满满的。整理起来一看才知道,当新闻目光集中在政治社会问题时,成千上万日本人的悲伤、感慨和诉说围绕着巢鸭监狱这扇大门而展开。

正是巢鸭监狱,那扇紧闭的大门里才有真正饱受战争折磨、痛恶战争,并最终成为敌人和自己人之间“牺牲品”的身影。

对于我们来说,那种只想着自己,只知道光明一面的思维定势受到了无言的鞭笞。

来热海真是太好了!能有机会询问巢鸭监狱的情况太好了!记者们虽然身处在特别报道大战的漩涡之中,还是会有这样深切的感受。很多日本人也是一样,深信巢鸭监狱里的“人们”无一例外都是“恶人”。那是占领军持枪管理的地方,禁止采访的区域,所以人们走过时都会别过脸去。

然而在这里,那些被战场绑架的人们却无处申诉,胸怀苦闷挣扎着。 WXBpYD4pqDrNRMOTNEyMI6/cKImtqtDKW3d1TdEkOmj7HMT8F+8XRSiaH27isy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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