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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菲兹美术馆:既长且古的印象

乌菲兹(Uffizi)美术馆被黑褐色的基调笼罩。穿行在乌菲兹的每个房间、各个角落,你会感觉在暗色的“历史长廊”中穿梭。

与到任何其他美术馆的印象都不同,在乌菲兹美术馆我有两个突出的印象,一个是“幽长”,另一个则是“古旧”。

幽长的“长”,陈旧的“旧”,乌菲兹就是这样一座幽暗的老馆。

乌菲兹美术馆的幽长走廊

乌菲兹目前仍是意大利最大的博物馆,它也是世界上所有美术馆的“典范”,说它是“美术馆中的美术馆”,并不为过。从那种最深沉的“历史感”的找寻上来看,我独爱这里,这里才是我心目中的“最美”的美术馆。

从历史发展来看,早在1560年,乌菲兹就建下了第一块石头,先于世界四大美术馆当中的其他三座。有趣的是,这四座美术馆都是它们各国文化占据世界主导的时代而闻名天下。乌菲兹代表了文艺复兴时代的文化,被誉为最炫目的艺术奇葩。罗浮宫原本是拿破仑的铁骑征战欧洲的产物,法国印象派主义兴起之时,在法国艺术成为欧洲主导的时代它更是光辉无限。大英美术馆无疑则是大英帝国统领东西方世界的产物,似乎由此英国获得了撰写艺术史的客观眼光。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则是美国文化帝国全球化的产物,直到抽象表现主义才成为全球艺术主导的美国,却最具有将世界艺术都囊括其中的恢弘眼光。

乌菲兹的独步天下,却不靠任何政治的力量推动文化,而是以文化的“软实力”来征服天下。

乌菲兹原来也并不是美术馆,乌菲兹(Uffizi)即“办公室”(office)的意思,原本是佛罗伦萨的统领者美第奇家族新建的“办公大楼”。如此一来,在那位艺术史家瓦萨利的最终完工之后,这座呈现为“U”字形的办公场域,就与西南部的皮蒂宫一同成为了佛罗伦萨的两个权力中心。

如今无论是乌菲兹还是皮蒂宫,都成为了美术馆,皮蒂宫原本的东侧二楼就曾收藏了美第奇家族的大量典藏,后来彻底转变为美术馆,而皮蒂宫则是从纯政治空间转变为美术馆。然而,尽管皮蒂宫而今也收藏颇丰,但是根本无法望乌菲兹的项背。

乌菲兹就坐落在佛罗伦萨旧市政厅(Palazzo Vecchio)广场上,如果你观察得够仔细,会发现这个广场甚至较之百花圣母大教堂“入画”率更高,在许多文艺复兴时代的作品里面都有它的身影。但无论是哪幅作品,旧市政厅的格局基本没什么改变,除了上面摆设的巨型雕塑被移来换去,而乌菲兹更是躲藏在广场的一个角落里。

如今,乌菲兹则毫无争议地成为了艺术的“光辉殿堂”,这是与第奇家族几代人的雄心壮志是息息相关的。它目前仍是欧洲文化艺术的荟萃中心之一,几百年来,地位难以被撼动。

佛罗伦萨旧市政厅广场

走进乌菲兹美术馆,经过一段设计精美的楼梯,你就会直接来到馆藏的三楼。美术史就随着你的脚步而展开,13世纪基督教艺术的古朴画作映入眼帘。契马布埃的《宝座圣母》当中的圣母像仍显刻板,但下方描绘了三座拱廊,其中的四位先知的半身像证明了契马布埃的确是圣像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但真正的造像变化便在乔托那里出现,他的《庄严的圣母子》当中的圣母已现人间化的安详与和蔼,注意左右两侧的带翼天使,那羽翼的层层颜色递渐变化。

美术馆楼梯

当你看到,在弗朗西斯卡的《凯旋双联图》当中,两位文艺复兴时代的“现实的人”的侧面出现在画面之后,当你仔细分辨肖像背后的自然写实景致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启了你的文艺复兴的真正旅程,就好像刚刚跨过中世纪的尘埃,望到了人本主义的曙光。这人文之光,从利比的《圣母、圣婴与天使》那里就初见端倪,它居然是幅“画中画”,背景是带画框的风景画,前景则是三位主人公。但那细致的笔触、光影的对比与淡绿的基调,却使你有着“人间性”的亲切之感。

波提切利《春》中迷人的“三美神”

真正令人震撼的时刻,来自踱步进入“波提切利室”。整座大房间都充盈着这位艺术大师的名作,这里绝对是收藏他的作品最多最精的所在,这种震撼才是“美的震撼”!关于波提切利的画作风格与画中隐喻,历代的人们已经说得太多太多,真的不想再增加无谓的文字。我只想说,面对波提切利所营造的“美之境”,你甚至觉得达·芬奇都没有他那么伟大。至少在进门就映入眼帘的《维纳斯的诞生》那里,你所感受到的整体和谐得那么沁人心脾。原本从复印品上见到作品总觉得人被拉伸、比例不对,但是面对原作,你会觉得那是“天作的比例”。在《春》里面,你见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三美神”像,那薄纱与皮肤的质感臻于完美,你会发现,波提切利非常善于运用那种金色的小笔触,它们就像小毛发一般飘落在画面之上。波提切利的《天使报喜》也是最具“典雅之美”的,《帕拉斯和肯淘洛斯》则显“雄性之美”,在这个专门的画室里面,你就想安静地坐下来,静静地凝视……

达·芬奇在乌菲兹却并不精彩与彰显,但是他的《天使报喜》已经透露出他日后的伟大,还有《东方三博士来拜》对于远处奔马与近处人物的描摹,都尽显大师风范。最好的一幅应为《基督洗礼》,请一定要仔细观察那水中之足的精细绘制。拉斐尔的那幅《金翅雀的圣母》原来也在这里,我总觉得,拉斐尔能将圣母那种“慈爱”完全表现出来,这幅曾被赠给拉斐尔友人的画作被摔成了17片,至今可以清晰地看到修补的痕迹。

米开朗琪罗专攻雕塑,画作甚少,但当他最早的画作《圣家族》来到你的前面的时候,你会觉得画面的“雕塑感”使之别具一格,这种描绘方式立体感颇佳,就连繁复的原型画框也是米开朗琪罗自己设计的,外沿上环绕着五个人头像望向画作中心,原来大师还不忘在画作的外框上进行雕塑创作!

沿着漫长的展线,你会发现,有着太多太多的作品需要观看,走不完,看不尽。贝里尼的那幅《圣寓意》“画的什么”,至今还是个众说纷纭的谜题。卡拉瓦乔的《酒神》充满了一种戏剧化的张力,帕尔米贾尼诺的《长颈圣母》的确具有矫饰主义的泛滥之风。丁多列托的《丽达与天鹅》则将威尼斯画派的色彩核心尽显眼前。而乌切罗的《圣罗马诺之战》,它告诉了我们,佛罗伦萨在军事上与艺术一样也是强大无比的。

最值得提及的,还是提香的“神来之笔”。人物画要“写神”而非“写形”,这一点,色彩大师提香最为擅长的。《乌比诺的维纳斯》那种世俗之妩媚,我觉得可谓描绘到了极致,那种“点睛之笔”使得站到画作的各个侧面,都觉得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眸在温情地注视你。从把握人物内心来看,《乌比诺的维纳斯》要比《花神芙罗拉》更加传神递情,也比美第奇家族所产生的那位教皇肖像倾注了更多艺术家本人的情思。

米开朗琪罗《圣家族》雕塑感强

提香《乌比诺的维纳斯》有点睛之笔

佛罗伦萨的“素描派”与威尼斯的“色彩派”,始终形成了争执。属于后一风格谱系的提香,往往被同代人与后来者所责备。同代人瓦萨利将素描作为绘画之父,他认为利用色彩的威尼斯画家们“只会用色彩来掩盖素描功底的不足”。无独有偶,后代人雷诺兹在1791年的《绘画演讲》中就认为:“我们发现,拉斐尔与提香是用不同的眼光在观察自然:两人一样天才,能将所见的自然扩展成和谐的整体,但前者追求的是形状营造出的效果,而后者则偏重于色彩。”但事实并非如此,提香不仅是色彩大师,他也是素描大师,其实只要画作绝佳,素描与色彩谁占上风,那又何干呢?

走出乌菲兹,看罢这些古典时代的典范作品,已近黄昏。整个佛罗伦萨都被镀上了金色,在这最美的时刻一定要到阿尔诺河畔走一走,那里有过目不忘的城市之景…… cyWWtItnQ5/gNXjqNa8B8gD72ufCaHoGSFfQrH15ZK+be/gD6u6qu2aRmVV8xM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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