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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巴勒斯坦地区的政治与宗教

巴勒斯坦地处亚非欧的交界处,历来被东西方各大帝国所占据。在反抗希腊化的浪潮中,犹太人也曾经短暂地建立起自己的哈斯蒙尼(Hasmonean)王朝。但在公元前67年,罗马帝国的大军又将其并入罗马的版图。公元前40年,大希律王被罗马元老院任命为犹大王(King of Judaea)。但伊朗的帕提亚帝国(Parthian,即安息国)入侵叙利亚地区,并建立起傀儡政府。大希律王则保住自己对于加利利和犹大地区的统治,直到公元前4年。在他统治期间,他修建了多处防御东部的波斯人和阿拉伯人入侵的要塞,还在耶路撒冷修建圣殿。

大希律死后,其王朝分裂,巴勒斯坦陷入四王统治(Tetrarchs)的时期。南部犹大地区由阿克罗斯(Archelaus),又称伊斯纳克的希律(Herod the Ethnarch)治理,统治时期从公元前4年到公元6年。罗马政府借口其不善治理,将其流放,由罗马总督治理犹大,直至公元41年。北部的加利利和跨约旦地区则由安提帕的希律(Herod the Antipas)治理,直至公元39年。其他地方则由菲利普的希律(Herod Philip)治理,直至公元34年。另外还有少数地方由叙利亚人所统治。

大希律王奉行亲罗马的政策,这甚至反映在他以希腊、罗马名称来命名他的要塞,如亚历山大堡、塞浦路斯堡等。另外,巴勒斯坦地区还有一定数量的希腊、罗马侨民,他们随庞培的军队于公元前65-前62年间来到巴勒斯坦,并在当地建立城堡要塞,以保护他们免受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侵扰。这些城堡要塞共有10个,它们结成联盟,不与犹太社会来往。它们的名字都带有鲜明的希腊色彩。可以说,在巴勒斯坦地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是深层次的、直接的。

图2 公元1世纪的罗马政区图

罗马帝国横跨三大洲,地中海成为它的内海。地中海文化圈在罗马帝国时期(1-4世纪)得以发展成熟。环绕地中海而形成的几大宗教文化如罗马公教、东部正教、伊斯兰教都自称为罗马文化的继承人。

就巴勒斯坦地区的宗教与文化情形而言,犹太教的内部分化是一个突出的现象。虽然犹太人的古代宗教经过近两千多年的发展之后,已形成较为稳定的宗教体系。但是,在被动地纳入到希腊罗马世界的整体政治文化格局之中后,既由于外部政治局势的变迁,又由于对犹太教体系内部不同要素的侧重,犹太教也出现了深刻的分化。简要来说,它的分化取决于两个因素:一、如何处理与外部政治帝国如塞涅西王朝(Seleucid)、罗马帝国的关系?罗马帝国为了稳定犹太人,虽然允许犹太人可以坚持“不拜偶像”的传统,不敬拜罗马皇帝及罗马神灵,但极力地以罗马文化同化犹太人。如何面对来自希腊罗马文化的同化力量,成为关键的立场问题。二、以犹太教中的哪些因素作为信仰核心?在经历了流放时代之后,犹太人已经形成了散居的传统,与散居的生活处境相适合的,就是“会堂”(Synagogue)的建立,以讲经作为主要宗教活动,讲经人即“法利赛人”构成宗教的权威群体。但在耶路撒冷,围绕着圣殿(Temple)这一宗教空间,以祭祀为宗教活动的核心,形成以圣殿祭司为权威的宗教群体。两者各执己见,从而形成分立的宗教派别。

公元初年前后,犹太教主要分化为两大宗教派别:一者为撒都该派(Sadducees),一者为法利赛派(Pharisees)。前者得名于以圣殿祭司为核心的宗教法团,在经典上只承认“摩西五经”的权威地位。而法利赛人意为“教师”,集中在会堂,为群众讲解律法,主张将律法运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除“五经”外,他们还认可先知文献。法利赛人还相信天使存在、末世复活等,而撒都该人则不相信这些。在政治上,撒都该派支持罗马帝国的政策,而法利赛人则持保留态度。除这两派外,还有两个较小的极端团体:一个是奋锐党人(Zealots),主张用革命手段获得独立;另一个则是艾赛尼派(Essenes),著名的死海库兰社群(Qumran community)就可能属于该派别,他们强烈抵制犹太教的希腊化,约于公元前145年隐退到死海边上的库兰地区,与世隔绝,一心祈盼弥赛亚的来临。他们相信当前的历史事件正是对先知预言的应验,而只有他们才是真以色列人,才能在末世得到上帝的拯救。在福音书关于耶稣生平的叙事中,就多少隐含着这些宗教派别的背景,例如耶稣的一个弟子彼得就被称为“奋锐党人彼得”,而保罗在成为基督教传教士之前,受过法利赛派的严格训练。基督教的某些思想要素,如洗礼、末世将临、天国、新诫命等,也都在这些宗教派别中有所反映。但是,从宗教思想的总体倾向来看,基督教也许与法利赛派和艾赛尼派较为接近。

图3 耶稣时代巴勒斯坦的政治格局图

巴勒斯坦历来是东西方文明的交汇点。在耶稣的时代,犹太人内部多元分化,南北的政治—宗教差异日益扩大,各种教派:撒都该派、法利赛派等,在分化的政治格局中寻找自己的发展空间。同时,希腊、罗马文化已经实际地进入巴勒斯坦地区。公元前63年,庞培进军巴勒斯坦时,其希腊军队及军属在东部巴勒斯坦留驻,并形成所谓“十城联盟”(Decapolis),即《新约》所谓“低加坡里”。巴勒斯坦的多元种族和文化,也是耶稣及第一代使徒传教的基本背景。

按《马太福音》第2章,为躲避希律王的屠婴政策,约瑟、马利亚和耶稣曾离开巴勒斯坦,前往埃及避难。这是《马太福音》为了回应《旧约》出埃及的主题,即上帝将他的“儿子”——以色列人从埃及呼召出来。当然,如果约瑟和马利亚真去了埃及,在埃及他们也可以找到相当的犹太散居群体。自流放巴比伦之后,犹太人就形成了“大流散”(Diaspora)的格局,在环地中海世界形成众多的犹太群体。这些散居群体形成了异于巴勒斯坦的本土犹太人的政治和宗教文化。在政治上,他们多数奉行一种“双重忠诚”(double loyalty)的理念,既忠于当地政权,又一直保持犹太人自身的宗教和文化传统。而在文化上,则学习当地的语言和文化,并尝试以希腊传统来解释犹太教思想。以埃及亚历山大里亚的犹太群体为例,他们最少取得了两个了不起的文化成就:一是以希腊语翻译了《希伯来圣经》,即著名的“七十子译本”(Septuagint);二是出现了一批调和希腊哲学与犹太教的学者如斐洛等,他们提出系统的理论来融合希腊哲学与《圣经》的一神信仰。

这些散居地的犹太群体,对于人们了解基督教的传播史,同样有着重要意义。原始基督教的传播,实际上是在环地中海文化圈中的犹太人中进行。这些人打下了原始基督教会的基础,因为他们更易于接受以希腊语言讲述的一神信仰,第一批的基督徒应该都是犹太人。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流散地的犹太人创造了一批表述犹太教核心思想的希腊术语,如“基督”一词就是“受膏者”的希腊语音译。可以说,他们为基督教在希腊罗马世界的传播,准备了一套现成的经典和文化资源。而在散居地出现的一批融合希腊与犹太传统的思想家们,最典型如亚历山大里亚的斐洛(Philo of Alexandria),他们的哲学与思想体系也确实成为基督教教父神学的理论先驱。

图4 死海库兰地区的宗教社群

死海库兰地区的艾赛尼派,是公元前后犹太复杂宗教群体的一个小分支,但在这里发现的文献与遗址对人们理解基督教的经典、思想、礼仪与制度有极大帮助。基督教对《旧约》的解释、所实践的洗礼、以“重生”来理解信仰、对天国的理解等,与库兰社群都很相似。 vBio96C89PCbrUwbxiQ4VZm64F9z+JA2Lwi98A/+dibQRB8kMHCLO9e8QASPxu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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