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颜到住院部是跟同事道别的,路过医生的办公室时无意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没关好的门缝瞥了一眼,起初景颜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一看果真是骆晋,而且怀里还搂着一个女人。沈初晴是她最要好的姐妹,这跟看见自己老公出轨没什么区别。景颜的火腾然而起,就要冲进去臭骂这对狗男女。
突然,从身后冒出一个人捂住了她的嘴,半拉半抱地强制把她带走了。
“你要干什么,成铭赫!给我放手!放手!”景颜发现是成铭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死命挣脱他的束缚,无奈他力气太大。又碍及这是她工作的地方,更不能大喊大叫的引人注目。成铭赫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医院略微偏僻的地方,才放开手。景颜扭头就跑,成铭赫早有预料,又先一步抓住了她。
“成铭赫,你又来干什么?我说过不想看见你,你听不懂吗?”景颜怒极了,对他又打又踢。
“可我想见你!我离不开你,景颜。”成铭赫一动不动地任她发泄。“没有你,我会疯的。”他的话诚挚而急切。
这样的话若放在以前,景颜必定满心欢喜。但此时听来,却是无比的讽刺。
景颜奋力地甩开成铭赫的手,挥手一记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把他戴戒指的左手拉到他的眼前。
“成铭赫!你看清楚,这是什么?”景颜指着那枚戒指,语气痛彻心扉,“你的婚戒!你要结婚了,成铭赫!现在跑过来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把我当什么,小三还是地下情人?”
“不,不是的。我爱的是你。”成铭赫急切地打断她的话。
“闭嘴!”景颜又急又气,“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家里养着一个,家外再抱一个。你跟骆晋都是浑蛋,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女人都是傻子,都很好骗啊!我告诉你,我不是,沈初晴也不是!我们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不会为这样的爱情委曲求全。我现在就要告诉初晴,骆晋在抱别的女人。”景颜越说越来气,拿出手机就要给沈初晴打电话。
“景颜,你冷静一点。”成铭赫立刻夺过了她的手机,“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是哪样?都抱在一起了是哪样?”景颜一想到沈初晴像傻子一样被骆晋蒙在鼓里,气愤的情绪快要失控了。
成铭赫一时语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他们兄弟多年,他相信骆晋不是那样的人。
“说不出来了?”景颜盯着他,“你没办法替你兄弟掩饰了吧!成铭赫!事实就是事实,你永远都掩盖不了。”
后面那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他已经和于悦订婚了,她不想再继续和他这样纠缠,总感觉自己像是小偷,在偷走别人的幸福。
“你走吧。你和于悦结婚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们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对你对我对于悦都不好。看得出来于悦很喜欢你,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你断绝一切联系。别再找我了,成铭赫,别让我看不起你!”景颜不敢去看他哀伤的眼神,她怕自己会心软离不开他,最后毁了三个人。
成铭赫沉默了,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舌头僵硬,再也没有一句是能挽留她的理由。他的父亲还在医院,他的家他的公司,他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责任!
成铭赫恨死了这该死的责任!
景颜直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内心所有的坚强都瞬间崩塌。泪水倾泻而下,心里的不舍、委屈、难过一并随着泪水落下。
把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彻底割舍,需要多大的勇气?景颜捂着嘴,努力不让哭泣的声音溢出,背靠着门滑坐在地板上。
手机从口袋里滑落,闪烁的屏幕上显示着——沈初晴。
景颜极力让自己止住哭泣,站起身,稳了稳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听起来不哽咽才敢接电话。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怎么不说话就挂了?”
“哦!刚才来了个急诊,没来得及跟你说话。”
初晴听着景颜的声音嗡嗡的,“你怎么了?哭了?”
“哪有?感冒了,鼻塞。”
“是吗?”初晴不太相信。
“当然。你盼我点好行不行?”景颜拿出以前的口吻凶她。
“行,行!一会儿我就到医院了。”
“你来医院干吗?”景颜心惊,骆晋还在这儿。万一,初晴看见骆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你什么记性,我们中午不是约好一起吃饭吗?”
“你不要来了,我中午没时间,有台急诊手术。”景颜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但万一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呢?所以她还是先弄清楚再做打算。
沈初晴性格倔强,她把骆晋放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旦被伤,对她的打击不堪设想。
“我都快到了。我去办公室等你吧。”沈初晴的车在十字路口等绿灯,过了这个路口就该到了。“哎!你不是都要去进修吗?怎么还上手术?”
“你别来了,手术可能要很久。不说了,明天吧!我要上手术了。”景颜直接挂了她电话。
这个景颜!
沈初晴又给骆晋拨了通电话,结果骆晋说他约了罗总。无奈,沈初晴只好调转车头决定去“Ravenne”看看。
“Ravenne”是沈初晴自己经营的一家服装店,里面的服装全部都是由她设计的,为客户量身打造,绝对的独一无二。当初她从医院辞职学习做服装设计,心里还挺没底儿的。好在有景颜和骆晋全力支持。因为她的服装独特而新颖,所以,生意还不错。
如果不是那辆迈巴赫太惹眼,沈初晴也不会一眼就认出来。骆晋的那辆玄黑色迈巴赫就从她前方的十字路口转弯飞驰而过。
就那么两秒的时间,沈初晴还是看到他车内坐着一个女人。她的长发被风吹起,她正对骆晋说着什么,骆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似是在安慰她。
再想仔细看清楚,可绿灯亮了,迈巴赫已经没入了车流中。
好像被一根线扯着,沈初晴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下班的时间路上车很多,迈巴赫在沈初晴的视线里时隐时现。沈初晴耳膜嘣嘣跳,心里像是有只鼓槌在乱敲。女人的多疑使她的脑海不自觉地启动了各种猜想。
跟到一个学校附近,正值学生放学,涌动的学生人流将他们的车分割两端,待学生散去,迈巴赫已经不见了踪影。环顾四周,沈初晴发现这个地段是城北,前方就是鼎峰开发的一个龙源湖小区,距离他们公司很近。沈初晴待在原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一个交警走过来敲了敲她的车窗。
“小姐,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允许停车。”
沈初晴这才醒过神儿,意识到自己车挡了道,后面已经有好几辆车在按喇叭。道了歉,沈初晴将车停在就近的一家冷饮店前,进了店里坐在临窗的位置上。
近六月的天,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大多是附近的中学生和年轻的情侣。店里还供应新鲜烘烤的蛋糕和甜品,整个店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甜味道。
沈初晴随便点了一份,全然没有吃的心思,有一勺没一勺地搅动着。
平静了一下,沈初晴忽然自嘲地笑了,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仅仅因为看到他车里坐着一个女人就怀疑猜测,一路跟踪而来,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神经质。说是自我安慰也好,自我劝解也罢,沈初晴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不安。就如同一件事你只揭开了一角,真相就在眼前,而你有太多不确定和忐忑一样。
忽然,邻桌上一个年轻男孩指着窗外嚷嚷。
“快看,那车就是迈巴赫,全球只限十辆啊!太炫了!”
“哎呀!我爸什么时候能买得起啊!”
……
沈初晴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辆迈巴赫已然从小区驶出,车尾的车牌号是她再熟悉不过的“1019”。
车牌是骆晋亲自选的,1019是她的生日。突然,沈初晴想起了那晚的短信。她拿起手机拨过去。“你还在公司吗?”
“嗯。在和罗总谈事。”那端很快接了起来。
沈初晴的心一沉,一怒之下险些让她摔了电话,“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用等我了,我可能会很晚。”
他的声音依旧如初的温柔动听,听不出任何异样。
但,他在说谎,在骗她。她最爱的那个人,一直最相信的那个人,现在在骗她。她从没想过骆晋会说谎,而且说得坦然自若。
忽然,沈初晴觉得店里蛋糕的气味太过香甜,胃里一阵翻涌,慌忙跑到洗手间吐了出来。桌子上那杯色彩缤纷的冰激凌已经融化,奶油沿着杯壁流下,使杯子变得面目全非。
骆晋说会很晚,果然是很晚。
时针过了午夜1点钟,沈初晴还坐在书房,房间没有开灯电脑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电脑桌面是拍摄《暮光之城》的福克斯小镇,他们相拥站在爱德华居住的屋子前,背后就是浓郁的树林。
桌面是骆晋特意设置的,他说绿色的壁纸不伤眼睛。
《暮光》1~4部是沈初晴硬拉着骆晋陪着她看的。她最喜欢窝在他的怀里,再不然就枕着他的腿。经常是她看着看着睡着了,然后骆晋把抱她回房间。沈初晴一想到,有一天骆晋对自己的体贴温柔同样会对另一个女人,心里就像被一只小兽不断地啃咬,难受到不行。
他为什么要说谎?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沈初晴拿出手机翻出通信录里王洋的名字,她在脑海里酝酿着措辞和语气,怎么说合适。
王洋是她大学的同学,现在是通信公司的经理,一定能帮她查到那个被她删除的号码,还有号码的主人。她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 ,还是没有勇气按下拨通键。
她这么查老公的通信记录,王洋肯定会猜测到她的婚姻出了问题。不管她的婚姻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她也不愿弄得人尽皆知,被迫接受别人同情或者怜悯的目光,好像遭老公抛弃就变成了天底下最可怜的女人。
所以只能找陌生的人,就像电视里的私家侦探那样的人。沈初晴忽然想起,她记起来自己好像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条这样的一张名片。
不过,她具体也记不清是哪本杂志了。只能一本一本地找,一页一页地翻。各种各样的杂志被沈初晴凌乱地丢在地上。最终,也不知道翻了多久,还是被她找到了。杂志夹着一张精致的名片——私家侦查社段西平。
拿着名片,沈初晴在想自己是不是疯了?就因为老公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就去找私家侦探调查他。低头翻书久了,她只觉得头晕,就那么靠着书柜坐在地毯上,谁知竟睡着了。好在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也不至于生病。
这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都早上7点多,骆晋竟是彻夜未归。
洗漱下楼,不料骆晋提着一包东西刚好进门。烟灰色的西装,越发衬托出他的健硕和挺拔,唯一不协调的是他手中拎着食品袋。
沈初晴站在楼梯中间,觉得有点儿奇怪,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公司才对。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吃早餐。”骆晋把袋子拎到餐桌上一一摆开,全都是她爱吃的。
食品袋上印着“美味斋”的图样,这家店在城北,从他们住的地方往返需要两个小时。
桌子上的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碗里的米晶莹剔透勾引着人的食欲,可沈初晴一点也不想吃,相反还有点儿恶心。
人一旦对别人有了疑心,他对你的好都会被当作别有用心或者是心虚的表现。
“怎么不吃?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骆晋抬手摸了摸沈初晴的额头关切地问道。
“没有。”沈初晴努力平复了情绪,让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僵硬。她拿起了汤匙吃着粥,“昨天,跟罗总谈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
沈初晴拿汤匙的手顿了一下,已经全然没有胃口。
“我10点的飞机,去意大利签份合约。大概两三天的时间。客户临时定下的时间,所以没能提前跟你说。”
“哦!”对于他的临时状况,沈初晴早已习以为常。“跟谁?”
男人出轨的前兆,就是无限的忙,各种的加班出差。下意识地,沈初晴追问,鉴于他昨天的谎言不得不对他这次出行产生怀疑。
是真的签约?还是以出差为目的和别的女人幽会?
“岳峰。”餐桌对面,骆晋用平板电脑处理着公司事宜。认真,自信永远是他的招牌。
“不高兴了?”没再听到沈初晴说话,骆晋以为她在为自己突然出差闹情绪。
公司现在正在发展期间,许多事情需要他亲力亲为,没少临时状况没少飞来飞去,有时候会出去很多天。根本没时间好好陪她。但沈初晴从来没有埋怨过,相反还很体贴理解。这让骆晋更加内疚了。骆晋一伸手将沈初晴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将她散在脸颊处的一缕长发撩在了耳后,“等我这次忙完这个大单,我就陪你去西藏。”骆晋黑色的瞳仁装着无限温柔,沈初晴头靠在他的颈窝,鼻子异常敏感的她闻到了消毒液的味道。
她立即坐直了身子正经看着他。“我想问一件事,你必须说实话!”
“问。”骆晋早就看出她有心事。
“如果,我真的不能生孩子,你有什么打算?”
骆晋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颏笑道,“傻妞,你胡思乱想什么?”一定是沈母最近总在催他们生孩子的事,所以弄得她有压力,太紧张了。
沈初晴拂开骆晋的手,捧着他脸让看着自己。“我是认真的,你也要认真回答我。”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就算真的不行,那我们就去领养一个。”骆晋不觉得这算是问题。
“我必须跟妈好好谈谈,不能让她们给你制造压力了。”他捧住了沈初晴的后脑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骆晋的话并没有给沈初晴多少安慰。
等待体检结果的前天晚上,沈初晴心中忐忑不安根本无法入睡。她必须想好怎么面对最坏的结果。辗转反侧的沈初晴搅得景颜,也是一夜无眠。
“如果,真……你真要和骆晋离婚吗?也许,骆晋他真的不在乎呢?”沈初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侧过头看着景颜,“我没有权利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利。我也不想内疚一辈子。”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黑夜再给你安全感也有天亮的时候,就像该面对的你总是无法逃避。
取结果的时候,沈初晴没有让任何人陪。当她看到HCG显示阳性的时候,整个人呆掉了。化验室的王艳笑道,“恭喜,恭喜,沈医生要做妈妈了。一会儿去做个B超吧!”沈初晴简直不敢相,B超显示她怀孕7周了,也就是一个月多。怪不得,她总是觉得头晕,没力气还恶心。本以为是血压低了,没想到居然是怀孕了。
太意外了!老天太厚爱她了,在她绝望的时候给了她这么大一份惊喜!
一瞬间,原来所有的沮丧不快全部烟消云散了。心里被浓浓的幸福充斥着,沈初晴快乐得不行。第一时间就想要告诉骆晋,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骆晋欣喜若狂的样子。
手机拨过去,那端无人接听。许是在忙,沈初晴情绪已经渐渐冷静下来,还是决定等他回来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吧。
不过,她现在太开心了,一定要找人分享一下。这个人,当然是非景颜莫属了。
“哎!初晴,慢点,慢点走。别跑啊!小心宝宝!”看见她竟然一路跑走了,B超室的同事赶紧提醒。
沈初晴这才想起来自己有宝宝了,不能再这么冒冒失失了,就立刻放慢了脚步向住院部走去。巧的是,沈初晴进电梯的时候,岳峰走出了电梯。岳峰看见沈初晴想躲已然来不及,他脸色一紧。
“岳峰,你怎么在这儿?是不舒服?还是?”岳峰是骆晋的特助,跟沈初晴也很熟。
“没有,不是……是我。”
沈初晴好奇地看着岳峰,他神情怪怪的好像很紧张。突然想起来,骆晋不是说岳峰陪他去意大利签合约了吗?
“什么病?我认识这里的医生,要不要找专家给你看看。”
“不用了!晴姐,一点小病。就不麻烦你了。”
“那好。”沈初晴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便多说。
“我走了,晴姐。”岳峰走得急匆匆的,不料手中的检查单掉落。
岳峰慌忙弯腰去捡但还是慢了一步,沈初晴看见检查单上写着王素娥。
“你家里的人在这里住院吗?”沈初晴将单子递还给他。
“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她有点儿不舒服。没什么大碍。”岳峰眼神闪闪烁烁,一直不敢正视她。
他忘了沈初晴在这个医院工作过几年,跟这里的医生再熟悉不过。她想找一个病人再简单不过了。
不费周折,沈初晴在泌尿科ICU重症监护室见到王素娥。她患的是尿毒症,而且情况很不佳已经多次下过病危通知了,就在昨天刚刚换过肾目前还没脱离危险期。起初,沈初晴以为岳峰有了什么难事想暗地里帮他一把。所以她以亲属的名义从一个实习医生口中探知,原来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岳峰跟这个王素娥没有半点关系。不过,王素娥有个女儿,叫顾小蔓。
“这次算她命好,要不是你亲戚的女儿男朋友有钱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出车祸那家人终于肯捐出儿子的肾。要不然以病人的状况恐怕早就撑不到现在了。”一个小护士对沈初晴简直是知无不言。
她可能是刚来的,没见过沈初晴。
“那她男朋友是不是姓骆,叫骆晋?”沈初晴貌似无意地接了一句。
“是啊,是啊!他叫骆晋,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开着一辆迈巴赫呢?”
“人又高又帅,跟电影明星似的!”
“还特别有气质,说话声音也好听……”
“动完手术,昨晚陪了一夜呢?”
两个年轻小护士听到有人提及骆晋,顿时七嘴八舌地把自己知道的讲得绘声绘色,却不知道眼前站着的就是正牌的骆太太。
隔着玻璃窗沈初晴望着躺在ICU里的王素娥,骆晋昨天的彻夜未归原来是陪在顾小蔓的身边。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是最好的解释。
“什么跟什么?看那个骆晋的年龄肯定结婚了,顾小蔓才多大?他们相差那么多,她不是小三就是小四。现在这年头有钱人不养小三多没面儿……”又一个小护士加入了讨论。
寒意一点一点地笼罩住她的身体,沈初晴不自觉地握紧的拳头,直到关节都开始泛白,指甲没入了掌心,也唯有这丝痛楚才能让她保持清醒不至于失态。
谁都没留意沈初晴已默然走开。
背后议论还在继续,那些声音就像顽强的病毒钻进她的耳朵里。
沈初晴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逼退了眼眶里的泪意,将手中的B超单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箱里。失魂落魄从医院走出来,心里乱糟糟的,脑袋也是乱的。看着天,看着路上流动的人群,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想知道骆晋为什么要跟她撒谎?骆晋,你终于也要重复每个男人都不可避免的错误吗?
人们不都说是“七年之痒”吗?他们结婚才不过两年,他就另觅新欢了?以后要怎么办?还会有以后吗?到底该怎么办……
沈初晴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抬手拭掉眼角的泪珠,一遍一遍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她的自尊绝不容许自己像那些丈夫有外遇的女人一样,不管不顾地撒泼胡闹闹得人尽皆知,更不要哭哭啼啼地向家人哭诉求助。
这件事她要自己解决,不要看到旁人同情或者怜悯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