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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法国的宗教战争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社会,而社会则是一个难以用一言半语就可以简单描述的复杂产物,没有人能够去揣测这个诡异莫测的混沌模型,因此也没有人能够靠意志来左右社会的发展,更没有任何人能够看透这个复杂社会的流动走向。

诺查丹玛斯作为一名医生,一名具有远视能力的预见者,他看透未来的手段并不是学术研究,而是那不可思议的预知能力,这种能力到底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尚且还很难考证,但是他对于之后历史当中的种种判断却与事实惊人地吻合。我们且不去探究这其中的合理性,只是翻开卷轴,一览那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由先知为我们描绘好的神奇景象吧。

欧洲的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都与我们的东方相去甚远,因此他们的文化发展也与我们的东方文化有着迥异的差别。

在土地资源相对分散的欧洲,王权对于各个地区的统治力大大减弱,因此欧洲人在社会的发展当中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另外一种比王权更具影响力的绝对权力——神权。

这种在精神层面对所有人施加控制的方法确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保证了欧洲社会的稳定运转,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情况还是发生了变化,人类的智慧使得生产工具得到了改进,在同样的时间里人们所生产出的产品变得更多了,如果再按照原来规定的社会分配原则分配的话,人们所获得的劳动所得其实是大大地降低了。

变革自然而然地就在积累的不满情绪当中爆发了,为了使这种变革变得合理化,必须有人提出一种新的世界观,来完全取代或者说修正那已经沿用了百年的安稳制度。文艺复兴的出现,正是在为欧洲人破除神权套在精神上的枷锁做理论准备。

虽然人们在文艺复兴时期所产生的艺术文化以及哲学当中获得了新的思潮,了解到除了神,人本来还应该拥有更多的权利,但是这并不足以改变社会的现状,必须还要有更为实际的行动来达成这个目的。

有别于旧的、繁杂的、有碍于资本业者继续发展天主教的新教开始产生了,信奉新教的信徒虽然还是供奉着原来的那个上帝,不过他们要求的东西确实更多了,最主要的一点,他们不希望再受到教会的严厉盘剥,想要自主享有自己的劳动成果。

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要求,但是对于当时已经把自己当成人间神座的教会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的狂言,因此保守的旧教徒们对于新教徒的态度简单而坚决,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严厉打压。新教徒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地坐以待毙,因此两派人马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冲突。

新教派带着新兴阶级新的需求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而他们势必要与那些守旧的保守势力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新兴教派,在资本主义最早发展的意大利开始抬头,正如诺查丹玛斯的诗句所描述的那样:

埃诺根特布鲁塞尔,

朗格尔被铁桶一般重重包围,

恐怖的战斗正在逼近,

旧伤还未愈合,敌人却已来临。

新教的教徒们最早在尼德兰产生,因为这个地区的商业最为发达。创造了大量财富的他们不甘于每年进贡重税给好吃懒做的教会,于是开始否认教皇的绝对权威。

教会当然不甘心这么肥的一块税收重地突然闹事,阿尔法公爵奉命率两万军队进行镇压。他进军的时候就喊出了口号:宁把一个贫穷的尼德兰留给上帝,也不把一个富庶的尼德兰留给魔鬼。

这是何等的玉石俱焚之势,看来教会惩治新教徒的决心已经铁打不动了。他们甚至把信奉新教的政府官员都绑到火刑架上做成了人肉烧烤,连市长这个等级的教徒都不例外。

在受到了惨无人道的严酷镇压之后,新教徒们已经意识到了现状,他们放弃了和平抗争的幻想,开始拿起手中的武器跟顽固势力抗争到底。

尼德兰革命风风火火地展开了,这是人类历史上有记载以来的第一次资本主义性质的革命,这场革命最终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由尼德兰主导的北方七省最终独立起来成立了一个新的国家——荷兰。

这些都是新教徒抗争史上的段段佳话,读者如果只看到这个美好结局的话,就容易将其中漫长而又艰难的抗争历史给忽略掉,事实上,这段历史并不轻松,里面混杂着太多的血与泪,我们还是先从法国的新教革命说起吧。

在公元1562年至公元1598年期间,法国的天主教势力与新教的胡格诺派,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加尔文教派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这30多年的时间里,两派之间断断续续地发起了多达8次的大战。

这段时间正是诺查丹玛斯活在世上的最后时刻,他在这一段时间里也一直都在做着预言,这些预言后来都被写进了诗集里出版成册。

对于这战乱的几十年,诺查丹玛斯当然在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预示,只不过预言家之所以被称为预言家,就是要他的预言直到事情发生了之后才会被证实为预言,在没有发生的时候,其实没有人知道诺查丹玛斯先生写的是些啥。

不过就算不明具体,但是大体上的刻画也足以让人们知道战争将来,民不聊生水深火热的日子不远了,不免还是会有些绝望。

诺查丹玛斯出名的时候,也正好在这场长期战争之前,由于他给王室的几条预言都得到了实现,因而从此声威大震,他对于这场战争的预测,也展开了他著名的先知生涯的序幕。

关于宗教战争的场景,在诺查丹玛斯的诗集《诸世纪》当中曾有过这样的诗句:

伊曼尼托罗萨,到威尔布朗吉,

亚得里亚山脉,军队大举会集从那里渡过,

涉过愤怒河流,冲过桥头平地进行激战,

伯昂沦为废墟,杀声惊天动地。

在很早以前,作为新教的胡格诺教派的教徒们受到了正教天主教的严厉打压,正教教徒们用尽了一切最残酷的手段来排挤和攻击这些新教徒,大有斩草除根之势。

如果没有靠山的话,在这样强度的肃清行动下,新教教徒早就应该被彻底清扫出法国的地界了。

不过,他们最终不仅没有被消灭干净,反而在后来重整旗鼓打起了大旗,甚至有实力与正教一分天地来个龙虎相争,为什么?因为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靠山——亨利二世,他出于权衡的目的,最终用权力对胡格诺派的教徒们施以了保护。

其实亨利二世的这一举动至多只是想让这些新教徒们不要在极端的处境下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留人一条生路,以便不会逼虎伤身,留下一些空间让他们苟延残喘而已。殊不知,这一举动却让这些新教徒们在边远的地区得以发展壮大。

在这首诗当中,依曼尼托罗萨,威尔布朗吉,还有亚得里亚山脉,这些地名都在西班牙的比利牛斯山脉的西南部分,这个地区跟伯昂之间正好有一条河流,也就是彼得索亚河。

新教徒们在休养中积蓄了力量,他们的手中握起了武器,要为自己长久以来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讨个说法,他们要向那些顽固的旧派分子发起进攻,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生存的空间。

正如诗句中所写的那样,喊杀声震天动地,无情的战火把伯昂烧成了废墟。这只是个开端,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大战不断发生,法国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无情地被驱逐,沼泽没有出路,

凄凉的乡村在哀叹喘息,惨祸使人哭泣,

纳尔斯波鲁,大战即将来临,

卡尔卡松,让我的眼泪流之不尽。

这是几句满载着凄凉悲痛的诗句,使读者在读到的时候也难免心情随之悲恸。这描写的正是1562年第一次宗教战争爆发时的情景。这时候,胡格诺教派的势力已经向法国境内挺进,与天主教派的武装力量进行了惨烈的交锋。

一开始,战争还只是在大城市里进行,不久之后,双方对于地盘的争夺开始进入寸土必争的境地,战火也逐渐向乡村地区转移。无力逃走的老人们被残忍地杀死,毫无行动能力的婴儿在丧失了成年人的保护之后也相继饿死。

人们被迫逃离自己的家园,然而,在荒郊野外的沼泽地里,弱小的人们怎样才能生存呢?这样的惨象开始不断地在法国境内蔓延。

战火始于纳尔斯波鲁,而卡尔卡松由于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往往成为兵家必争之地。这个可怜的地区,在历史上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西哥特人、阿拉伯人、十字军都曾在这个地方肆虐。在这个地区所修建的要塞不断地被占领,然后又被夺回,被摧毁,然后又被重建。

如今,如果到法国的这一地区旅游,最负盛名的景点仍然是那历经了沧桑的坚硬石头城堡。殊不知,在我们今天悠然观赏的时候,谁又能想起这片土地上曾经被迫流下的鲜血,以及诗集书写者那悲天悯人的泪水。

欺骗伴随着隐瞒,还有那阴谋和诡计,

即使年轻美貌,也全体都倒毙,

城市遭到了出卖,劳德大肆攻击,

骗术当真高明,让任何人都没脾气。

这几行诗句,说的又是另外一个重要的事件。在1562年第一次宗教战争期间,胡格诺教徒向奥尔良市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这个时期,在奥尔良担任市长的杰罗姆是一名英俊的男子,正如诗中所写的那样“年轻美貌”,然而这只是外表而已。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年轻有为的市长在立场上倒向了胡格诺派的一边,他在某天夜里偷偷地打开了城市防御的大门,将胡格诺派的军队放入了城中。

这一举动,正像是预言诗里所写的那样“城市遭到出卖”。至于这名美男子市长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城市出卖给攻城的胡格诺派,在历史上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说法,因为没有人为此曾经审问过这位市长。事情的原因很可能就像是诗中所写的那样,“欺骗伴随着隐瞒,还有那阴谋和诡计,骗术当真高明,让任何人都没脾气。”这位可怜的市长很可能是听信了新教里某个狡猾的说客的说词,让他以为这群人都是一些善良却遭到了迫害的好人。

事实上,这群胡格诺派教徒并不是什么善茬,在战争期间,所有人都可能变成野兽,又何况是这些多年来饱受压迫的新教教徒呢?那个时候的教派可没有现在宽容,他们受到了多大的迫害,就要还回来多大的报复。

在市长没有跟城市里的人商量过的前提之下打开了城门之后,胡格诺派乘势占领了这座城市,随之而来的,则是惨无人道的杀戮。还真是“即使青年美貌,也全体都倒毙”了。

不久之后,这位美男子市长杰罗姆就因为私通敌人的罪名被施以了绞刑,葬送了一干无辜的生命。

博努纽依还有夏龙,

第戎的形势有所改变,

卡尔梅尔需要得到改善,

清规戒律也要修正,

散步归来鸟儿追逐水里的鱼,

关闭门户点亮屋里的灯。

这几句诗句所描写的东西有些玄乎,似乎真的让人有些读不懂,但是里面涉及了一些关键的词汇,还是能够让人联想到一些东西。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宗教战争之后,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意识到,宗教问题已经成为法国国内最严重,也是最要命的问题。

天主教派当中的一些有识之士,比如卡尔梅尔派,他们最先动手对现有的教派体系以及教义内容做出了一些改进,以便于适应日后的局势发展。毕竟一成不变的死守陈规只能坐以待毙,与其一直死拖着这堆烂肉不放,不如下定决心做一次大的手术。

卡尔梅尔派的圣女特丽莎修改了本派的戒律,这一举动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因为日后其他的多家教派都以这一次的改良为契机,做好了和解的理论准备。

这些事情对于法国,乃至整个欧洲都有巨大的影响,可以说是一次了不起的宗教改革,也是法国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惨烈战争之后得到的最大收获。然而,这一切早就已经被一个低调的预言者看在了眼里。

诺查丹玛斯虽然看到了未来的景象,却无法超脱六界保持凡躯的永恒。他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把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抓紧一切时间书写下自己的预言,为后世留下更多的参照。

这一切在1566年7月1日画上了句点,诺查丹玛斯的灵魂在这一天升入了天堂,而在那时,宗教战争的战火依然在法国的土地上燃烧,诺查丹玛斯并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只是点一盏明灯,照亮未来土地上的某一片区域。 hqUBEZcGngFE1Rvl6gDKC6rGDpmz3r5a/uemq5KCE7jNvEA2/BCUPuJR6CAdJw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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