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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追尾事故

何少华心里不觉一阵叫苦,自己又摊上麻烦事了。

他熄火下车,见红色小轿车的驾驶室里下来一个女孩,戴着墨镜,长发飘飘,上身穿一件白色长袖紧身衬衣,下身穿一条黑色牛仔裤,足蹬一双黄色长靴,身材高挑,清新洋气。还没待何少华开口,女孩的火气就爆发了:“你是咋开的车?你看看,你把我的车撞成什么样了?我这是刚买的新车,还不到三个月,就被你撞成这个样子。”

何少华心里正窝着火,就没好气地说:“喂!你搞错没有?我明明打了转向灯的,你怎么还要硬向前冲?谁让你开那么快,出了问题不怪你自己,反而说我?”

女孩说:“谁说我开得快?笑话,我开得快还能让你追了尾?明明是你撞了我的车,还埋怨我!”

何少华觉得女孩说得也在理,便缓和了语气:“好了好了,就算是我的错,说吧,怎么处理?”

女孩这才说:“还好人没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是报警来处理,还是让保险公司来理赔?随你的便。”

何少华知道,要是报警或者让保险公司来处理,至少也得耗上两三个小时,否则别想处理完。他实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还要急着回公司查询广告批文的事。便说:“姑娘,我现在有急事,要不我们私了吧,你说赔多少钱,我直接赔你好了,省得麻烦。”

女孩走过来看了看两车相撞处,她的红色轿车的尾灯已经碎了,后尾杠也被撞得凹了进去, Q7的右角正好顶在了红色海马的凹陷处, Q7却无大碍。女孩一扬头,长发随之一甩,才说:“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要多了我有敲诈勒索之嫌,要少了我太亏。还是通过正常渠道处理吧!”

何少华看了看手表,有点儿着急地说:“如果报案,前前后后没有两三个小时恐怕完不了。我真的有急事,要不这样行不行?你自己开去修,修好了开个发票,我照票给你付款。”

女孩哼哼冷笑了一声:“你想溜?”

何少华无奈地笑笑:“怎么可能?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女孩说:“我又不认识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

何少华递给了她一张名片:“这上面有地址和电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女孩接过名片轻轻念道:“伟业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何——少——华。”念完抬头看着他,口吻有点讽刺,“头衔很高呀,真的假的?”

何少华无奈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被骗子骗怕了?不相信你可以把现场拍下来,把我的车牌号也拍下来,到时候我不承认你可以找交警队投诉我。”

女孩怔了一下,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嗯,这个主意倒不错,谢谢你提醒。”说着急忙掏出手机,拍下了事故现场,又拍下了Q7的车号。一看何少华不停地看表,就叫过他说:“来来来,你站到你的车旁,要把你也拍上,否则到时你不承认怎么办?”

何少华苦笑着:“好,拍吧拍吧!”说着,站到了车旁。

女孩对准镜头,细细一看,觉得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还是蛮有味道的,酷酷的,瘦脸,细眼,高鼻,高高的个子配着合身的西装革履,很像一个成功人士。

她“啪啪”地一连拍了好几张,准备再换个角度来拍,何少华挥了一下手:“好了好了,留个证据就够了,我又不是模特,想给我拍照下次再约时间。”

女孩咯咯一笑:“谁愿意给你拍照?我还不是怕你赖账。不过,你倒是蛮上相的,好了,不拍就不拍了,有这些照片,量你也赖不了。”

何少华这才说:“你看我像是赖账的人吗?”说着上了车。

女孩说:“赖账的人脸上又没刻着字,我哪知道?”

何少华向后倒了一下车,探出头来又看了看好的车,还真是,对方的车被顶进了一个坑。

女孩嘟囔着:“看什么看?你的车好好的,我算是倒霉透了,新车啊,开了还不到三个月,就要送去大修。”说着,没好气地上了车。

何少华觉得女孩是有点儿委屈,就说:“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从车窗中回头说:“废话,我又没说你是故意的。”

何少华不觉一笑,感到这个女人有意思,挺有意思。看着红色海马车一溜烟地开走了,心里便想,刚才怎么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上班。转念一想,反正她还要来报账的,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这个女孩叫王梦瑶,是一家服装经销店的老板。此刻,王梦瑶的心里一半是晴天一半是阴雨,一想到她心爱的“小马儿”受了伤,心里还是有些憋气,这个臭男人,开Q7有什么了不起,开着Q7就往别人的车上撞?恨过了气过了,又觉得其实这个男人也不讨厌,不但不讨厌,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儿说不出来的东西,可能是大度,也可能是风度,反正与众不同。

她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响了,她接通后挂上耳机,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便说:“猪头,你在哪里?”

一听这犀利的称呼,她就知道这是闺密金苗苗打来的,全天下的人除了金苗苗,没有人敢叫她猪头。她回应:“我在路上,开车呢,什么事?芭比。”芭比是王梦瑶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后来丢失了,她常常念着它的名字,有点思念成疾,就顺理成章地把金苗苗改成了芭比的名字。虽然金苗苗极不乐意,但叫得久了,也就习惯了。

金苗苗说:“你无息贷款的事我已经搞定了,先到市妇联领取贷款卡,然后再去建设银行办理贷款业务。”

王梦瑶高兴地说:“太好了,亲,晚上请你吃饭!”

金苗苗说:“晚上没空,改天请我按摩推油洗脚吧!”

王梦瑶知道,金苗苗手里有好多张别人送的消费卡,根本用不完,哪里轮得到让她请?金苗苗说让她请,其实每次都是金苗苗请她。便说:“好,到时候给你挑一个靓仔,像侍候老佛爷一样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金苗苗哈哈笑着:“这才是好姐儿们。好了,小心开车,挂了。”

挂了电话,王梦瑶心里感到一阵畅然。无息贷款的事是她目前的头等大事。一个月前,她从电视新闻中看到,市妇联为了支持妇女同胞自立创业,与建设银行联合开展了一项小额无息贷款活动,凡本市的女性有意创业者,先到市妇联申请,获批后直接可去建设银行贷款。王梦瑶虽说独立经商好几年了,但要扩大经营范围,开辟新的业务,还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肯放过。她去市妇联填报了申请表,市妇联也对她的资产以及新扩展的项目进行了审核与评估,说等开会研究后再作决定。她怕会议决定后没她的份,错过了这次好机会,就求金苗苗在她们上会之前通融一下。金苗苗倒也爽快,一口就答应了。没想到事隔不到一周,就有结果了,她不能不为有这样的好姐妹而感到欣慰。

高中毕业后,金苗苗考上了广电传媒学院,她考上了工商管理学院,这就注定了她们的未来各不相同。大学毕业后,她们一起回到这座海滨城市,一个从商,一个当了电视台的主持人。几年过去后,她被时间历练成了一个服装店的小老板,金苗苗也由一个青涩女孩变成了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成了公众人物。正因为金苗苗有这种公众话语权,才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

王梦瑶来到市妇联,刚停车下来,正好碰到罗红霞也从另一辆车中下来。罗红霞很夸张地“呦”了一声,才说:“小王,怎么回事?你的车咋被撞成这个样子了?”

王梦瑶心情本来就不好,听罗红霞这么夸张地一“呦”,就更糟糕了:“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刚才拐弯时被一辆奥迪追尾了,虽说对方要给我全额赔偿,但再赔偿,新车被撞还是有些心疼。”

罗红霞说:“人没出事就是万幸,车嘛,交4S 店维修一下就跟新的一样了。”

经罗红霞这么一说,王梦瑶的心情才好转了起来:“红姐说的也是,只要人没伤着,就是好事。怎么,你也来市妇联办事?”

罗红霞说:“听说市妇联搞的巾帼英雄贷款审批通过了,我来领贷款证呀,你是不是也来领证?”

王梦瑶一边点着头一边吃惊地看着罗红霞:“我是来办理贷款手续的,红姐,没想到你也申请了?”罗红霞也是做服装生意的,而且在服装界算得上是个大姐大式的人物,业内不管老的少的都管她叫红姐。王梦瑶一直很尊敬她,并且在心里一直把罗红霞当作自己的榜样,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像她这样在服装界叱咤风云。她真的没有想到,像红姐这么有实力的也来申请贷款。

罗红霞似乎看透了王梦瑶的心思,笑着说:“怎么,为什么你能贷,我就不能?”

王梦瑶马上解释:“不是,我是说你的经济实力那么强,还需要这点儿小额贷款吗?”

罗红霞笑着说:“你以为有钱就不贷款了?有钱的,要想图谋更大的发展,该贷还得贷,何况这是无息贷款,我肯定不能错过。说说你吧,最近有什么新发展?”

王梦瑶是有一些新发展的想法,但现在还不成熟,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王梦瑶从事服装行业已经五六年了,她大学毕业后先是在一家公司上班,本来干得很好,没想到由于男朋友的原因,她毅然决然地辞了职,然后在海滨市繁华地带的大商场里租了一小柜台,从而走上了经商的道路。就这样,她从一个柜台开始,发展到了两个、三个,然后又在街上租了一个商铺,开了一家运动服装专卖店,风风雨雨几年过去了,她用她的勤劳和汗水逐渐成就了她的梦想。前年,她又看上了闹市区的一个地段,开了家四季风时装店,她本想就这么一步步地发展下去,却没想到这几年运动装生意江河日下,没有前几年好做了。一是同类的店太多,二是她代理的这个品牌有些过时,她一直想把运动专卖店打出去,再开一家高档的服装专卖店,她的想法得到了表姐钟晶晶的认可,说她这样考虑是对的,应该把目光放远一些,找一家有影响力的品牌来代理。

事实上,她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也考察过几个品牌,做了认真比较,但还没有确定代理哪个品牌。表姐说,她过去的一个女同事下岗后也做服装生意,最初也是小打小闹,后来不知哪里开了窍,向亲戚朋友借了一笔款,在省城亚欧大商场租了几个柜台,几年后竟然成了国内一家有影响的品牌服装代理商。当时还为她担心,投入这么多,赔了怎么办,女友却说,穷人之所以穷,缺的并不是钱,而是胆量。别人都敢做,说明还是有利可图,我为什么不敢做。没想到几年过去,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年的纯收入就达四五百万。

王梦瑶像听神话一样,末了才问表姐,你那朋友经销的是哪个品牌。钟晶晶说,好像是报喜鸟吧,产地在江南江州。对这个品牌,王梦瑶也曾经考虑过,此刻听表姐这么一说,心里不觉一动,要表姐陪她去一趟省城,拜访一下表姐的这位女同事。如果可能,她争取在海滨做代理。她开车拉着钟晶晶,一路狂奔到省城,拜见了表姐的好友李梅。经实地考察,看了李梅的卖场,又听了李梅的介绍,王梦瑶彻底相信了,穷人穷的不是钱,而是胆,只要有胆识,只要用心去经营,凭借这一品牌的优势,一定会成功的。

王梦瑶央求李姐帮忙,给总公司说说,看能不能让她在海滨做代理。李梅却说,我可以为你牵线搭桥,但说情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因为总公司对新增代理商有一套严格的考核标准,店面必须在300平方米以上, 150万的保证金。当然,这150万不是押金,必须先到他们的账上,由他们给你配货。这样算下来,从店面租赁装修,再加上流动资金,少说也得几百万。王梦瑶听后惊讶不已, 300平方米的店铺她倒不愁,把运动专卖店转让后再租一个较大的铺面,应该能达到这个标准,问题的关键是周转资金, 150万呀,这么大的一笔预付金从哪里来?

回到金州后,王梦瑶的心难以安定下来,李梅就像梦幻中的影子,时时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她觉得现在正面临一个关口,如果咬牙闯过去了,也许前面的路将是另一番风景;如果卡住,闯不过去,她永远只能停留在小打小闹的层面上。

此刻,当红姐问她有什么新发展时,她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红姐,她觉得红姐的经验丰富,说不准还能为她出出主意。红姐“哦”了一声说:“这么大的牌子,要开实体店少说也得三百多万,你有那么多资金吗?”

王梦瑶尴尬地笑了笑:“我打算把我的运动服专卖店转让出去,如果不够,再贷些款嘛。”

红姐轻轻地冷哼了一声,有点轻蔑地说:“至于选择哪个牌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怎么经营。再好的牌子,如果经营不当也照样赔。”

王梦瑶真后悔告诉了她,这样的回答等于废话。而事实上也是如此,选择代理什么牌子,是自己的事,别人说好或不好都没用。

办完手续,王梦瑶正准备去4S 店修车,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代得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代得金是她大学同学,在农行工作,现在已荣升为宣教处主任。代得金一直对她情有独钟,但她始终不来电。代得金要约她晚上吃饭,她回答说“没空”。

说完正要挂机,代得金却说:“你别挂,我还有话哩。”

“有话快说,我还忙着呢。”

代得金这才说:“你上次说贷款的事现在有眉目了,你不想跟我谈谈?”

王梦瑶“咦”了一声:“代大主任是不是对所有的女贷款客户都要约来谈谈,然后再根据情况做决定?”

代得金说:“难怪现在还剩着,这么爱损人,谁还敢要?晚上大漠罕宫美食城见,你要不来,后悔去吧!”

她只好勉强答应:“好吧!”刚说完,觉得自己干吗要对他这么温柔?就又突然提高嗓门,“好呀,代得金,你敢威胁我!”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哈哈的开心大笑,她可以想象出来,代得金一定笑得浑身打战。她也忍不住悄悄笑了。

她和代得金基本上是哥们儿关系,虽然没有爱情,但友情还是很不错的。去年,她的爸爸妈妈隔三岔五地逼她相亲,她不去,爸妈不高兴;她要去了,自己又不高兴。她知道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修补好,很难进入他人的世界,他人也很难走进她的世界。为了不让爸妈为她的事操心,也为了自己省心,她就想了一个两全之策,让代得金临时充当男朋友。

没想到告诉代得金后,他高兴地说:“太好了,这正是我之所求。现在暂时假扮,扮到一定程度,生米做成熟饭了,干脆就来真的算了。”

她马上警告说:“想得美!代同学,我告诉你,这是假扮,就是演一场戏而已,你可千万别想歪了,否则我另找他人。”

代得金马上打马虎眼:“别别别,假扮就假扮,谁让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得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

回到家里,爸妈又催她去相亲时,她便理直气壮地说找到了。父母高兴地说:“找到了?那太好了,人长怎么样?在哪里工作?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让我们看看。”

她说:“好好好,等什么时候我把人带回来,你们自己问好了。”

在一个星期日的下午,她买了一大袋水果交给代得金:“走,跟我吃饭去。”

代得金高兴地说:“现在就带我去见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王梦瑶伸手就要打他,代得金高兴地躲着身子哈哈大笑。“老代,我告诉你,到我家放严肃点儿,可不能再贫。”

“放心,我虽然是第一次做姑爷,起码的规矩还是懂的。”

到了她家,父母见后果然很高兴,就向代得金问长问短,这正好应了代得金的擅长,他就一一作答。妈妈一激动,就向代得金掏心掏肺地说了起来:“梦瑶这孩子,从小就个性强,做什么事都服输。以后你们成了,你可要大度点儿,多让着她。”

代得金就说:“阿姨,你放心,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眼好,脾气好,将来我与梦瑶成了家,保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工资全交,剩饭全吃,家务活全干,梦瑶的话全听……”代得金越说越上口,老妈就咧着嘴笑。

王梦瑶实在忍不住了,就咳嗽了一声,代得金看了她一眼,还是止不住地说:“还有,上班干事业,下班忙家务。晚上不能睡得早,早上不能起得晚。上班不和女人讲话,下班必须早回家。喝酒只能进饭馆,抽烟全得蹲厕所……”

王梦瑶实在受不了了,上去假装添茶水时,故意把水溢满了代得金的杯子。

妈妈说:“小心别烫着小代,赶快拿毛巾来擦擦。”代得金这才打住了口。

吃过饭,代得金就去收拾桌上的残局,妈妈说:“小代,你就别动手了,我来。”

代得金说:“阿姨,您别太客气,千万不要拿我当外人。”

看到代得金在忙,王梦瑶也不好意思待着,就一起拿着碗筷去了厨房。代得金见厨房就他们二人,便看着王梦瑶得意地坏笑:“你看我这个准女婿怎么样?”

王梦瑶悄悄说:“准你个头!你给我放老实点儿。”

没想到被她妈妈听到了,就接过话说:“梦瑶,你以后不能再任性了,我看小代这孩子挺实在的。”

代得金就马上接了话:“阿姨,我会容忍她的任性。”

收拾完代得金还想赖着不走,王梦瑶就急了,说店里有事,这才拉着代得金出了门。来到外面,王梦瑶就挖苦说:“我要是不拉着你走,你打算要待多久?”

代得金一脸得意地笑着:“你不是说要演戏吗?我刚刚进入角色就赶我出门,什么人嘛!”

王梦瑶笑了:“我还真没发现呀,代同学的演技真高。要是再演下去,我怕你真的假戏成真了。”

代得金就说:“你看你看,假戏成真又怎么啦?我们本来就挺合适的,还用得着演吗?”

“打住打住。代同学,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再不许提。”

“那我常来看看你父母总行吧?”

“不行!”

“真是白眼狼。”

“白眼狼就白眼狼,咋了?”

“好好好,我算服了你,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自从王梦瑶的父母见了代得金后,还真就看上了代得金,说这个小伙子蛮不错的,人很实诚,也很勤快。此后,父母多次催促王梦瑶带代得金来家吃饭,王梦瑶不是说他出差了,就是说他外出学习了。但纸里包不住火,母亲后来去农行存款,没想到在营业大厅碰到了代得金,经过询问才知道了事情原委,母亲回家后气得对王梦瑶大骂:“我咋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rNeTZ006bbPU7fjTxCIE51DtSKPASDR6rGf3W/Z0qV/J05Xgo9sWIGcYvm+p3Y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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