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仓促青春难成诗
陌安凉

第一章 惊艳

1.

韩国。

走进酒吧,我就被靡丽的光线晃得眼晕,尤其是在五彩灯光下那颜色各异的头发、闪亮扎眼的耳钉,还有或慵懒或疯狂的眼神……面前陌生的一切让我开始打退堂鼓。

我转身想离开,魏斯安却使劲儿抓住我的胳膊。他做了我将近一年的说服工作我才答应来他工作的酒吧看看,见我退缩他当然不依。

“展颜,进去玩会儿再走。”魏斯安的声音很低,带着哀求。

我看看魏斯安,再看看酒吧里那些打扮另类、举止豪放的人,心里更觉得为难。

我沉默了很久才对魏斯安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

魏斯安依然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一般,他一边拽着我往酒吧里面走,一边在我耳边轻声劝说:“展颜,你是学编剧专业的,你不能太土了,以后你写剧本的时候肯定要写到酒吧的场景的,难道要等那时候你再来体验生活?”

朋友多年,魏斯安知道我的七寸在哪里。

我喜欢我现在学习的编剧专业,只要是对我以后写剧本有利的,我都会强忍着心里的抵触去尝试。

我终于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我不喜欢这酒吧的氛围,只为以后我写剧本的时候如果需要写到酒吧的场景我不至于完全不了解。

虽然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但是我还是不适应这嘈杂的环境,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在那里仔细观察酒吧里行色各异的人。

魏斯安给我端来一杯鸡尾酒,很是殷勤地告诉我,这是他让人专门调的“甜心”,最适合女孩儿喝。

“魏斯安,我不喝酒的。”我本能地将那杯酒推开。

看着我坚决推拒的样子,魏斯安俯下身轻声对我说道:“这酒不会醉人的,你尝尝,也算是体验生活了,喝了这杯酒我给你端杯水来。”

看着魏斯安满是希冀的眼神,我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我只能用体验生活来说服自己,喝了一口“甜心”。虽然闻起来带着淡淡的酒味儿,喝着却像是甜甜的果汁儿,一口下去,连喉头都变得暖暖的。

“我没骗你吧?”看到我惊异的神情,魏斯安像献宝成功一般得意。

魏斯安倒了一杯水放到我面前,嘱咐我有事情就喊他,然后他就转身忙碌去了。他在这个酒吧打工,不能用太多时间来陪我。

没了魏斯安,我刚踏实一点儿的心又烦乱起来。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打扮新潮、行色各异的人,又看向喧闹的舞台,最后落到忙碌的魏斯安身上。

无聊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我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水,煎熬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突然,整个酒吧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刚才还喧闹非常的舞台此刻变得安静极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拿着金色萨克斯管的男生从迷离的灯光中缓缓走出,仿若天神降落人间一般。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我眼中只剩下舞台上那个白衣男子。他的眼睛沉静如水,气质安静、脱俗,他慢慢地走到舞台中央,摆放好萨克斯管,缓缓地吹奏起来。

悠扬的曲调慢慢流淌,仿佛春雨一般润物无声,我烦躁不安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我从来不知道音乐会有这样的魔力。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那个年轻的男子,他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吹着萨克斯管,却成了酒吧里最亮眼的风景。

很久以前我看过一句话,我当时还觉得有些夸张,现在用在舞台上演奏的男子身上却最为合适:他在哪里,风景就在哪里。

我认识这个男生,他叫苏腾,是我们艺术学院表演系大二的学生,也是我们艺术学院最帅的男生,不仅容貌出众,而且多才多艺,据说是表演系里最有发展前途的一个。

我沉浸在他的演奏中,低沉的音符,悠扬的意境将我的灵魂带出了喧嚣的酒吧。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孤寂与凄清将我的心密密缠绕,让我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孤独……直到苏腾演奏结束,我才猛地回过神来。

看着台上笑着鞠躬的男子,我突然觉得他就好像他吹的曲子一样孤独,他和他的音乐一样拥有魔力。我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走过去,拥抱他。

苏腾离开舞台之后,电子音乐再次响起,酒吧里的气氛再次沸腾。那个安静如水的男子好像是一场梦一般,不合时宜地突然出现,又悄然地离开。

我不知道苏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的出现让我的心莫名地安静下来,开始静下心来观看舞台上的节目,心里殷殷期盼着能再次听到苏腾的演奏。

魏斯安又给我送来了一杯水,他轻声告诉我老板找他有事,他得出去一下,让我在这里等他。

我点头答应着,眼睛依然盯着舞台上的钢管舞表演,魏斯安没有急着离开,愣愣地看着我。我转头看向他,他有些尴尬地笑笑,说道:“我真后悔给你喝酒,瞧你现在这小样儿,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真让人不放心。”

“魏斯安,你找揍是不是?”魏斯安拿我开玩笑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被我骂,他却依然乐此不疲。

魏斯安离开不久,就有几个小混混围到了我身边,我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正一边打量我一边痞笑着。

我不想惹事,所以努力稳住心神看向舞台,攥紧手里的水杯,心里想着如果他们敢乱来我就把水泼到他们身上。

他们依然盯着我,好像野兽盯着猎物一般,我用眼睛的余光搜寻着魏斯安,却不见他的踪影,很显然他还没有回来,我心里更慌乱了。

小混混好像看出了我的慌乱,看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得意,见他们向我逼近,我不敢动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他们还是走到了我的身边。

“小妹妹,第一次来玩是不是?”一个小混混审视一般地看着我,说话的时候竟然伸手摸向我的脸,我慌乱地躲了过去,可是又碰到了另一个小混混的身体。

“哥哥就喜欢你这种投怀送抱的。”被碰到身体的小混混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见我惊恐地看着他,他得意地伸手摸向我的胳膊。

我慌乱地站起身来躲闪,侧身时,手里抓着的水杯里的水泼了出来,泼到了刀疤脸小混混的脸上。

我看着变了脸色的刀疤脸,故作镇定地说道:“是你们先惹我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成全你。你泼了我,我对你做什么也都是正当防卫。”说完,刀疤脸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手足无措地用力挣扎着,刀疤脸见我挣扎,笑得更得意了。

五个小混混将我夹在中间向酒吧门口走去。

“刚才我是不小心才……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在他们的挟制下根本跑不掉,我只好改走悲情路线,希望能唤起他们一点点的同情心。

可是他们仿若未闻,依然拽着我向酒吧门口走,我焦急地四下张望,没有魏斯安,甚至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心底的绝望海浪一般地涌出。

“我男朋友在等我,你们不要乱来。”我希望那莫须有的男朋友能稍微震慑一下这几个人,可他们只是毫不在意地嗤笑了几声,继续拽着我向门口走。

“救命!救命……”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摆脱他们了,只能大声喊着救命,希望谁能帮帮我,可是只喊出了两声我的嘴就被堵上了。

2.

我拼尽全力挣扎着,就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天籁般的声音——

“你们带我女朋友去哪里?放开她。”

我心里的希望瞬间如同暖春的花朵一般绽放。

几个小混混依然没有放开我,他们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我在人缝中看到了说话人的脸。

那是一张纯白如纸的脸,此刻的他没有表情,只用那如水般沉静的眼睛看着几个小混混。

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几乎要惊呼出声,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苏腾。

那个看上去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吹起萨克斯会让人入迷的苏腾,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没有一丝畏惧地盯着几个心怀叵测的小混混。

“是你小子呀,我今天就带她走了怎么着,是她先招惹我的。”刀疤脸见苏腾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不屑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将苏腾放在眼里。

“她是我女朋友。”有点儿恼火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入我耳中,我感激地看着苏腾。

“明天她就会是我女朋友了。”刀疤脸得意地对苏腾说道,用眼神示意另外几个小混混带着我离开。

苏腾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这五个小混混的对手,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不了被带走的命运时,五个小混混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欣喜地看向前方,苏腾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只手拎着一个酒瓶,厉声喊道:“放了我女朋友,不然我们鱼死网破。”

苏腾的话让我震惊了,没想到看似温文尔雅的他能说出这样霸气的话来。

“不信我们就试试,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我赚一个。”苏腾镇定的话语让我心里充满了感动,于他而言我只是个陌生人,哪里值得他这么拼命。

“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刚才惹着了我们兄弟,你们总得付出点儿代价。”刀疤脸显然被苏腾的气势吓住了,不敢再闹下去,毕竟只是出来找乐子,谁都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就这样放了我,他们又觉得没面子,所以开始和苏腾讲条件。

苏腾看着他们,放下了手中的酒瓶,问道:“你说吧,要怎么解决?”

“刚才你女朋友碰到我的脸了,一报还一报总可以吧?”刀疤脸笑着对苏腾说道,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看得出来被坏了好事他心情十分不痛快。

听了刀疤脸的话我的心不由得揪紧,我只是不小心泼了他一脸水,但他们所谓的一报还一报绝对不会只是简单地把水泼回我脸上。我紧张地捂住自己的脸,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儿传出去会坏了名声,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吧。”就在我想着怎么保护自己的脸的时候,苏腾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行,苏腾是学表演的,他最重要的就是那张脸,如果他的脸毁了,那后果绝对比毁了我的脸要严重得多。

“是我用水泼你的,你冲我来吧。”我对刀疤脸喊道,可是他们已经向苏腾走过去了。我使劲儿拖住了一个小混混,却阻挡不了其他的四个人。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个小混混将苏腾围了起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我跑过去挡在苏腾的身前,想为他挡住那雨点般落下的拳脚,却被他抱在了怀里,最后那些拳脚还是落到了他身上。

“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我对苏腾哭喊道,苏腾却仿若未闻,只是紧紧地护住我,好像我是他珍视的宝物一般。

或许是担心我的哭喊声太大会招来别人,或许是他们打累了,终于,他们停了下来。

刀疤脸蹲到我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今天就看在你男朋友的份上饶了你。”

说完,刀疤脸带着几个小混混离开了。我慌乱地回头看向苏腾,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温和帅气的脸已经鼻青脸肿。看着他脸上的瘀青,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没事了,别哭了。”苏腾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谢谢。”我握住苏腾的手,感激地说道。

握住苏腾的手时,我听到他呻吟了一下,我低头一看,他的胳膊和手上也全是瘀青,我用力将他扶起来,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们去医院。”

苏腾没有拒绝,这让我心里更加不安,我来不及和魏斯安说一声就扶着苏腾向医院赶去。

幸运的是都是皮外伤,大夫给苏腾检查完后就安排输液,我陪在苏腾身边,不停地说着“谢谢”。

“不用再谢我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苏腾微笑着说道。

“我是觉得你的脸,你……”我看着鼻青脸肿的苏腾,实在没有办法将现在的他和之前在舞台上表演的他联系起来。

“毁容的话我就赖上你了,这样你总放心了吧?”苏腾调侃道。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有心理负担,可是他这轻松的样子让我心底的愧疚更重了。

“好,如果你毁容了,我养你。”我一脸认真地对苏腾说道。

苏腾闻言忍不住笑了。

“展颜,我累了,我先歇会儿,你帮我看着吊瓶,打完吊瓶了叫我,就算是你报恩了,不要把‘谢谢’挂嘴上了。”

“好。”我努力在脸上挤出几分笑意,可是心底依然为自己给苏腾招来了这么大的伤痛感到自责。

苏腾一下子就睡着了,他肯定是累坏了。之前他告诉我他遇到那几个小混混的时候正准备回学校休息。

看着苏腾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虽然没有了之前的精致、白皙,也没有了之前沉静的感觉,却让人莫名感到心安。

我和苏腾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刚进宿舍,顾伊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高声地质问我:“你去哪里了?这么晚都不回来,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丢了。”

我正要开口解释,她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我脸上,见到我脸上的红肿,她担心地看着我,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我慌忙捂住脸,连声说道:“没事没事。”

顾伊人显然不信,见我一直躲避她的目光,她也不再问,只是转身上床,装成睡觉的样子。我知道她没有睡着,她是生气我对她有所隐瞒。

不忍心看顾伊人生闷气,我只能无奈地告诉她:“今天我去魏斯安工作的那个酒吧了。”

话音刚落,顾伊人一股脑儿从床上爬了起来,着急地问道:“你去酒吧和打架有什么关系,别避重就轻。”

“几个小混混想占我便宜。”我言简意赅地说道。

顾伊人从床上蹦了下来,一脸不满地问道:“魏斯安呢?有小混混欺负你,他是个死人呀?他怎么没保护好你?”

每次说到魏斯安,顾伊人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看他不顺眼。这次我在魏斯安工作的酒吧里出事,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又要把所有的事情怪到魏斯安身上了。

“这不怪他,他被老板叫去有事儿了才没顾上我。”我赶紧对顾伊人解释,按照顾伊人的性格,如果我不把魏斯安在这件事情里撇出去,那顾伊人能把魏斯安的房子给拆了。

“你今天怎么想着去酒吧了?酒吧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也就魏斯安那样的才喜欢酒吧那种地方,你脑子进水了吗……”顾伊人连声指责着我。

一晚上的折腾,我累得厉害,实在不愿意再应对顾伊人善意的质问了,所以抛给顾伊人一句“我觉得魏斯安能保障我的安全,不然我才不去”就上床了。

我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头痛欲裂,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顾伊人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疲累,也没再追问我酒吧的事情,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把睡衣换了,急匆匆地向门口走去。

“大半夜的你出去干什么?”睡意正浓的我被顾伊人开门的声音惊醒,吃惊地问道。

“去给你讨回公道。”顾伊人说完这句话后就扬长而去。

我顿时睡意全无,顾伊人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清楚就要去给我讨回公道,我感觉到魏斯安又要倒霉了。

大半夜的,我不仅对顾伊人的个人安全不放心,也对魏斯安的安全不放心,我只能匆忙起床去追她。

我以为这次肯定要奔波一夜了,却没想到刚下了宿舍楼就看到了魏斯安和顾伊人。

他们两人正在说话,即使灯光很暗我都看得出来,顾伊人的脸色很不好。

魏斯安在看到我之后就顾不上面前气势汹汹的顾伊人了,他匆匆跑到我身边,很是紧张地看着我的脸,着急地问道:“疼吗?”

“没事,我这是不小心碰到的,苏腾替我挨打了。”听我这么说,魏斯安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如常。

“我从老板那里出来就听别人说有几个小混混纠缠你,后来还打架了。我想马上出来找你的,可是上班时间我们不能出来,所以一下班我就赶过来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魏斯安向我解释道。

“苏腾伤得比较重,我急着送他去医院,忘记打电话和你说一声了。”见魏斯安这样着急,我心里有点儿内疚,毕竟我的疏忽让他急了一晚上。

“都怪我,我……”我的道歉显然让魏斯安更加自责了。

不等他说完,顾伊人已经走到了他身后,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件事就是怪你,是不是你撺掇展颜去酒吧的,你差点儿把展颜害死你知道吗?”

顾伊人的话咄咄逼人,让魏斯安本来就紧张的脸更加涨红起来,他恼火地看着顾伊人,满脸不悦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上次是谁带她去爬山把脚给扭伤了?我没保护好展颜,你就保护好了?”

“这两件事的性质能一样吗?我带她去爬山是为了锻炼身体,接触大自然,你呢?酒吧里全都是像你这样的小混混,你自己不思进取,总想着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带着展颜去那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魏斯安的话点燃了顾伊人的怒火,她不停指责着魏斯安,魏斯安只能无奈地看着我。

“伊人,别说了,魏斯安只是想让我体验一下生活,他没有坏心的。”我赶紧劝道。

顾伊人怒气冲冲地对着魏斯安喊道:“你让展颜体验的生活就是被小混混欺负吗?你到底有没有责任心,你怎么能这么害自己的朋友……”

顾伊人一番话说完,魏斯安已经完全没了脾气,不敢再说话。他知道只要自己辩解一句,顾伊人就会有一百句话来指责他。

顾伊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魏斯安,魏斯安因为做错了事也没再辩解,只是安静地站着,三个人顿时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

“魏斯安,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见魏斯安一直垂着头,有点儿不忍心,开口说道。

“那你们也早点儿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着,魏斯安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了,都没看顾伊人一眼。

顾伊人看魏斯安招呼都不和她打一个就走了,脸色一变,正想对上了摩托车的魏斯安喊话,魏斯安的摩托车就发动了,飞一般地驶离了我们的视线。

“展颜,你看看他,自从他去酒吧工作后,连对人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酒吧那种地方真是把他给毁了。”顾伊人气愤地对我抱怨道。

“魏斯安还是高中时候的魏斯安,是你对他的要求太高了。”我无奈地对顾伊人说道。

“高中时候的魏斯安多帅呀,还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他明明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却不去读,这和他选择去酒吧上班一样,自甘堕落。”顾伊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伊人,你别抱怨了,你这样,知道我们关系的人知道你是为好朋友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妈呢,估计魏斯安的妈妈对他都像你这样。”我忍不住说道。

顾伊人没说话,她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对魏斯安的抱怨已经太多了。她没再说话,跟着我回了宿舍。

3.

因为酒吧的事情我和苏腾熟悉了起来。

因为脸上的伤苏腾这段时间不能去酒吧表演了,也就意味着苏腾的生活来源断了。但是每次见我他都像那天在酒吧里一样,笑容纯净,目光澄澈,脸上的伤丝毫不影响他清风朗月般的气质。

我几次想问他不去酒吧表演还能不能维持生活,可是每次话到嘴边我都说不出口,怕伤到他的自尊心。

于是,我主动帮他买饭,看到适合他的衣服也给他买,但他总是拒绝。无奈之下,我告诉苏腾,我只是为了表达对他的感谢,等他脸上的伤好了我就不会再买给他了。

或许是明白我意已决,后来我再给苏腾买饭他不再拒绝了,而我也会用各种理由找苏腾出去吃饭。

是的,我喜欢上了苏腾,就在那个晚上。

不知道是在他安静地吹着萨克斯的时候,还是在他英勇地救下我的时候,抑或是在医院里我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对苏腾澎湃的爱意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只知道,我不舍得他受丁点儿的委屈,我想将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他;我只知道,每次见他之前我都会非常紧张,在镜子前面徘徊的时间越来越长。

和我心中高涨的爱意成反比的是我的钱包。这些年我没存过私房钱,所以为苏腾做的一切花的都是我的生活费,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到半个月就花完了,我必须得回家要钱了。

可是一想到那个家,想到家里那个哀怨的女人,我的头就疼得厉害。

周末的时候我回了家,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碌,见我回来她很高兴,不顾我的劝阻加炒了两个菜,一边做菜一边责怪我应该提前打声招呼,她好早做准备。

我没有搭理她,只安静地吃饭,享受她的照顾。

饭后,我坐在沙发上听她讲这段时间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她说了很久,久到她说累了,在她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时候,我才喊住她,说道:“我的生活费没了,我这次是回来要生活费的。”

听了我的话,妈妈原本兴奋的脸上突然多出了几分尴尬,我知道,她今天这么高兴是以为我想她了才回家的。

“才两个星期就把一个月的生活费花完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她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花光了就是花光了,你给我钱就是了,其余你不用管。”我很是不耐烦地说道。

对她,我心里是鄙夷的,一个连自己都管不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即使是她给了我生命。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我不愿意再看她这副可怜的样子,低下了头。

听她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我鼓足勇气抬起头,说道:“妈妈,你能给我双份的生活费吗?”

我的话让妈妈又是一惊,她很久才缓过神来,低声问道:“你突然间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她的担心我看得出来,可是打动不了我的心。我低着头,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算了,管这么多干吗?”

妈妈为难地看着我,嘴唇张了又合,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心里憋得慌。

“有话就说,总这样愁眉苦脸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一样。”说完,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这样对待她,可是她先对不起我的,我觉得只有冷漠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每次我跟她说话、向她要钱都是理直气壮的,没人知道,在理直气壮的背后,我也很不开心。

我也想像别的孩子一样,依偎在妈妈的怀里讲自己的心事,我也想和妈妈幸福的过日子,可是,本该属于我的幸福早就被她打碎了,她现在做任何事情在我看来都只是在赎罪罢了。

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神情依然很为难,她那别扭的样子让我看着心烦不已。

“颜颜,给你钱。”她将钱递到我面前,两千块,双份的生活费。

回家之前我以为这双份的生活费是需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要到的,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给了我。

“谢谢。”我将钱收好,客气地道谢,好像我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债主。

我的一声“谢谢”让她刚才还满是为难的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全是温柔。

我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可是刚站起来妈妈就喊道:“颜颜。”

我回头看着她,她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试探性地问道:“颜颜,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可能到了我这个年纪,父母都会比较敏感,她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却还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

“和你有关系吗?”我没好气地说道,心底刚刚升起的暖意因为她的询问烟消云散。

她以为我说了声“谢谢”就真的当她是我的妈妈了,虽然她生了我,可是她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妈妈。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还小,交男朋友的时候要慎重,别被人骗了……”她小心翼翼地说道,话语中全是担心,可是我却讨厌得很,只觉得她根本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

“被人骗?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反面教材在这里,有你这个失败的妈妈做标杆,你放心,我是不会被人骗的。”我忍不住讽刺道。

我说这话的时候清晰地看到她的身体颤抖着,她的反应让我感到很愉悦。

“颜颜,妈妈只是……”她眼中含着泪,一副想要解释的样子。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说完,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努力想赶走脑子里的妈妈那双含泪的眼睛,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那双眼睛就是不肯离去。

就在我终于不再和自己较劲,任由脑海中的那个女人影响自己的情绪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压抑着的哭泣声。

是妈妈的声音,她哭得很隐忍,也很哀伤,让我本就不平静的心里愈发烦闷。

她哭什么呢?就因为我说的那几句话?我只是不想让她管我罢了。

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拿什么来管我呢?

她为什么哭呢?受委屈的明明是我。是谁让我从来都享受不到父爱,既然她选择让我没有父亲,那我只能选择让她当不成母亲,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隔壁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心底的愧疚像海浪一般翻涌。我忍不住走到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生硬地说道:“我又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呢,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没有,没有,不是因为你才哭的,颜颜你不要想多了,你能回家妈妈很高兴。”房间里传出了她解释的声音,我没再说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果然再听不到她的哭声了,可是我的心情还是不好。

只要回到家,只要看到妈妈,我的情绪就会失控。我忘了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很久之前我就开始排斥这个家,排斥那个生我养我的妈妈了。 ZEA96PMnHobKn0ioEHhaPLEeDaPDopbQtYKQDM4FSGKozzXYJCq/G4TKHq/nNNiE



第二章 执拗

1.

怀揣着两千块钱,我在回学校的路上就做了决定,将其中的一千五给苏腾,我觉得我总有照顾不到他的时候,我不想让他受委屈。

我在心里想了无数个让苏腾把钱收下的理由,可是到了苏腾宿舍门口,我才发现所有的理由都很牵强。我站在门口努力地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苏腾把钱收下呢?

“不得不承认,你的脸伤成这样真让人心生怜惜,果真是男生中的‘祸水’。”一道温软的女声从宿舍里传了出来。

接着就是苏腾的声音:“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呢?就算是不看脸,就你这身段也是个祸国殃民的。”

“我哪里祸国殃民了,祸你的国了还是殃及你这个民了?你快给我说明白。”女生娇嗔道。

“沈笑,你公平一点儿好不好,你说我是祸水就可以,我说你祸国殃民就不行了。我也是实话实说啊,女人长成你这样,真是够……”

苏腾的话没能说完,从宿舍里传出来的声音来看,他是被人捂住嘴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推开门,闯进了苏腾的宿舍。宿舍里只有苏腾和一个美艳的女生。

那个女生果然长得祸国殃民——肤若凝脂,眉如远黛,眼如秋波,唇如点绛。

她正怒气冲冲地捂着苏腾的嘴,看到我进来,他们俩都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因为面前的女生正捂着苏腾的嘴,苏腾的手则抓着女生的手,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亲密。

而再看看那女生,我只有羡慕的份。她的美是张扬的,仿若阳光一般能照进人的心中。

我心里一痛,也只有这样美丽的女生才配得上清风朗月一般的苏腾吧?之前我只想着苏腾的好,却从来没想过苏腾会不会有女朋友这件事。

我不敢再看下去,因为他们亲密的样子向刀一样扎着我的心。可是我刚转过身就听到苏腾喊我的名字,依然像之前那样温和,带着让人迷醉的力量。

我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回头,尴尬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和苏腾扭打在一起的女生很是好奇地问道:“苏腾,她是谁呀?好漂亮的女生。”

“展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哥们儿沈笑。”苏腾没回答女生的问题,先向我介绍道。

“好哥们儿?”我的心因为他的一声“好哥们儿”瞬间枯木逢春,心底的喜悦如同泉水一般汩汩流出。

我猛地转身,见沈笑正自然地将胳膊搭在苏腾的肩上,全然没有避讳,更没有情人间的羞赧。

“沈笑,她是展颜,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苏腾笑着把我介绍给沈笑。

“沈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轻声和她打招呼。

沈笑看向苏腾,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这个朋友。你看看我们俩的名字,展颜是笑,沈笑也是笑,多有缘呀,没准我们之前还见过呢。”

“应该没见过吧?”我带着遗憾说道,她这样美丽的女生,如果我见过的话肯定会有印象的。

“可是我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呢。”沈笑笑着说道。

“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似曾相识,这不正是你说的缘分吗?你们俩别纠结这个了,快中午了,我们得出去吃饭了。”苏腾忍不住插嘴说道。

“那这次我们见过了,下次你可不能再说没见过了。我和苏腾是好哥们儿,你把我当姐们儿也行,当哥们儿也可以,反正相见就是缘,对吧?”沈笑的热情我无法拒绝,只能附和着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沈笑接了个电话先走了,只剩下我和苏腾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起来。

我突然想起找苏腾的原因,犹豫着将兜里的钱掏出来,放到苏腾面前。

苏腾看了看桌上的钱,脸上有几分恼意。我见他有些生气,不由得有些紧张,轻声说道:“是我害得你没办法去酒吧唱歌的,就当是我赔偿你的损失吧?”

“展颜,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你不要总是放在心上,那天如果换了是别人我同样会那样做的。”苏腾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钱推到我面前。

“苏腾,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现在不能去酒吧表演,没了收入,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赶紧解释道。

“展颜,我有钱,之前在酒吧唱歌的时候存了一些。你不用这样做,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施舍我。”苏腾见我又要将钱推给他,赶紧伸手挡住我。

“这不是施舍,我只是……”他哪里知道我是向他“朝贡”,把我认为最好的东西奉献给他。

“不管怎么样,这钱我是不能收的,你让我用什么理由收下这钱呢?那天你陪我去了医院,这些天也一直请我吃饭、给我买东西,你做得已经足够了,你不欠我什么。”苏腾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心疼。

我心底的暖意更重了,我看着苏腾,鼓足勇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苏腾,如果你觉得需要理由的话,你可以当成这是你女朋友给你的,收下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是忐忑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苏腾的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位置,现在就将心事吐出会不会太唐突了,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表白苏腾会不会答应。

苏腾听了我的话后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把桌上的钱再次推回我面前,郑重地告诉我:“大学期间我不准备谈恋爱。”

苏腾的话说得含蓄,但是我明白,我被拒绝了。

他不想要我这样的女朋友,而且他还聪明地解决了后续的麻烦,我们现在才大二,未来的两年,他都不会谈恋爱。

虽然我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当这个结果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感觉很失落。

我呆呆地坐着,很久都没有说话,苏腾也安静地坐着。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他依然温和的表情却让我觉得有点儿难堪。我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心里的泪却早已决堤泛滥。

2.

不等苏腾再开口,我站起身慌乱地离开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被喜欢的人拒绝竟会这么悲伤,我不知道要去哪里,鬼使神差一般地走进了魏斯安上班的酒吧。

下午的酒吧很安静,只有零星的几个顾客。我到吧台要了两瓶酒,拎着酒去了我上次坐着的地方。

我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舞台,想象着那个明月一般沉静的男子缓缓走入我的视线中,温情地看向我。

我知道这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出现的幻象。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酒是这么好的东西,能让我忘却心里的痛苦,能让我看到我想看到的人。

我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期盼着苏腾能再次出现。

“展颜,你真想学坏是不是?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恍惚中,我听到了顾伊人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顾伊人,她正担心地看着我。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可不是好孩子待的地方。”我笑着对顾伊人说道,不久前她就是这样说魏斯安的。顾伊人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抢走了我手中的酒瓶。

“顾伊人,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醉意蒙胧地问道。

顾伊人无奈地说道:“我怕魏斯安学坏,过来盯着他的。”

“顾伊人,你果真够朋友。”我拍了拍顾伊人的肩膀,眼泪却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呀?喝醉了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先送你回去休息。”顾伊人有些担忧地看着情绪失控的我,轻声安慰道。

可是我哪里还听得进去,我挣扎着不愿意离开,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看到苏腾,那个温和又沉静的男子。

“我不走,我走了就见不到他了,我不走,我爱他。”我高声地喊着,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喊了出来,我心底的委屈因此消散了一点儿。

顾伊人抱着我的手惊得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缓过神来,担心地看着我问道:“展颜,你爱谁呀?”

看到她担心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

我轻声告诉她:“我爱苏腾,那天晚上,他在这里表演萨克斯,我被小混混欺负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他还是我们学校长得最帅的呢,表演系的,你肯定见过。”

我的话说得断断续续,酒精已经让我的脑子有点儿断篇了。

顾伊人满脸震惊地问我:“你说你爱苏腾?”

“对,我爱苏腾!”我大声喊道,这样喊出来,感觉心里好痛快。

“顾伊人,有时间你也喝点儿酒,喝了酒之后什么不敢说的话都敢说了,不敢做的事情也敢做了,就像我现在这样。我要告诉全世界的人,我喜欢苏腾,我就是喜欢他,可是……他却不喜欢我。”说到最后,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想到苏腾拒绝我的时候那淡漠的样子,我的心就疼得厉害,也许,我们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想到以后我要和苏腾成为陌路,我就想哭。

“展颜,你真没出息,他不喜欢你你就哭吗?他不喜欢你是他没眼光。我喜欢你,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魏斯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听到魏斯安的话,我忍不住哭了起来,顾伊人和魏斯安见我哭了,都慌了手脚。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一脸紧张的魏斯安:“你喜欢我有什么用,我喜欢的人是苏腾呀。”

我的话让魏斯安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伊人没好气地看向魏斯安,大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添乱,展颜又不喜欢你。”

魏斯安被顾伊人的话说得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高声反驳:“我没添乱,我说的是实话,展颜就该找一个爱她的人,不是吗?”

“你嗓门大就有理了吗?展颜喜欢的是苏腾,我们应该想办法让苏腾成为她的男朋友。是朋友的话就想办法成全她,而不是拖她的后腿。”

“可是找一个她喜欢的还不如找一个喜欢她的,女孩儿是要被呵护的。”魏斯安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苏腾不会呵护展颜了,他那么温柔,对女朋友肯定是关怀备至的。再说了,他那么帅,带出去都有面子,又是学表演的,要是以后真成了大明星,我们展颜就成了明星夫人了。”顾伊人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里。

魏斯安和顾伊人又开始争吵起来,他们说了好多,我只知道魏斯安不愿意我找苏腾做男朋友,而顾伊人却很希望我能主动追求苏腾。

他们两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每次争吵我都保持中立,谁也不偏向,可是这一次,我的心明显的偏向顾伊人。

我还是很喜欢苏腾,即使他拒绝了我,我也想努力一次,不然以后我会后悔的。

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宿舍里了,我一边揉着疼得厉害的太阳穴,一边问顾伊人:“我怎么回来的?”

“魏斯安送你回来的,你还指望我能把你身上那一百多斤肉扛回宿舍呀。”

说到魏斯安,我不由得想起我醉倒之前他们两人的争论:“你们俩谁赢了?”

“这还用说,哪次吵架不是我赢啊?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追苏腾吧,我和魏斯安绝对会做好你的后勤工作的。只不过,你以后别这么没出息地跑去喝酒了,酒品又不好,一直在酒吧里大声嚷嚷。”顾伊人笑着对我说道。

我有些记不清在酒吧里做了什么了,不过,在酒吧里大喊应该不是我的风格。

见我一副不信的样子,顾伊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你在酒吧里大声喊你喜欢苏腾。”

我的脸蓦地红了,我真没想到自己能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来,我不敢抬头,怕被顾伊人笑话。

顾伊人看我这样,笑了笑,走到我面前将我的头抬起来:“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想让苏腾做你男朋友吧?”

我点了点头,我现在做梦都想让苏腾做我的男朋友。

“那你就赶紧追,我已经给你问过了,苏腾还没有女朋友。从现在开始,你要对他死缠烂打,而且制造舆论,让他周围的人都认为你是他女朋友,到时候不管他承不承认,你都是她女朋友了。”

不得不说,顾伊人的主意很好。像我之前那样偷偷喜欢,最后也就是被他拒绝,既然这样,不如我改变下策略,主动追求他……

“可是,如果苏腾不吃这套怎么办?”

试试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想到苏腾有可能不喜欢这样直白地追求,我心里又有些打退堂鼓。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万一他喜欢呢?”

顾伊人显然很不赞成我的犹豫和顾虑,在她不懈地劝说下,我终于决定先试一试。

“主动”,看似简单的两个字,落实到行动上却要付出太多太多,只是,为了苏腾,我愿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买了早餐在苏腾的宿舍楼下等着,他一下楼我就迎了上去,把早餐递给他,可是他笑着拒绝了。

“苏腾,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至于连我买的早餐都不肯吃吧?你是不是讨厌我?”我故作委屈地看着苏腾。

苏腾为难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终于把早餐接了过去。

“有你最喜欢喝的小米绿豆粥和香菇肉包子。”

“谢谢,以后不用这样了,我可以自己去买。”苏腾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

“我去买早餐的时候顺手捎的。”我故意将买早餐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知道苏腾心里肯定清楚那堪称我们学校食堂特色的香菇肉包,肯定不会是顺便就能买到的。

苏腾没回答我,他对我点了点头,然后逃一样地回了宿舍。看着苏腾慌乱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喜悦,又有点儿忐忑。

苏腾怎么都没想到上课的时候还能遇到我。我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开心地对他笑。

“你怎么来了?我们马上要上课了。”苏腾诧异地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谁规定你们表演系的课我们戏剧系的学生不能听呢?以后只要是你要上的课我都会去,感受一下你的学习和生活。”我笑着对苏腾说道。

苏腾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在他身边看着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会刻意地与苏腾不期而遇,然后和他一起吃饭,顺便把我餐盘里他爱吃的菜都夹到他的餐盘中。

苏腾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开始去酒吧表演。

我尾随而至,坐在我喜欢的寂静角落,看他从喧闹中缓缓走出,将酒吧里的人带入安静的音乐中;看他在表演完后风度翩翩地鞠躬,然后安静地下台。他就像一场梦,我一次次沉浸梦中无法自拔。

因为酒吧在快要打烊之前才会安排苏腾这类安静的表演,所以每次苏腾都会走得很晚,而我会一直等到他表演完节目,再和他一起回学校。

每次表演完苏腾的心情都会特别好,一路上会和我说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他小时候的调皮,他学习表演时候的付出,还有他现在对未来的彷徨和苦恼。

晚上和苏腾一起回学校渐渐成为我最期待的事情,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在我面前才是最放松的。

可是现在的苏腾和之前拒绝我的苏腾还是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是没有让我当他女朋友的想法。我很担忧,我怕继续这样死缠烂打会让苏腾对我心生厌倦,那样我就得不偿失了。

我对顾伊人说起苏腾的反应,顾伊人告诉我,苏腾的反应说明了他不讨厌我这样死缠烂打,不然他早就拒绝了。

在顾伊人鼓励下我继续坚持着,我也觉得我应该坚持下去,因为这样跟在苏腾身后,每天都能见到他,陪着他,于我而言也是幸福的。

魏斯安怎么也想不到到我会成为他们酒吧的常客,更想不到滴酒不沾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酒鬼。

是的,酒鬼。

在我发现酒能让人忘记烦恼之后,酒就成了我的伙伴,尤其是在苏腾对我不冷不热的时候。

忧虑不停地侵蚀着我的理智,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苏腾对我不错,没有躲着我,可是我也清楚地感觉到他对我不再像之前那么热情了,我和他之间好像多了一层无形的隔膜。

我不知道苏腾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只能这样继续走下去。

不知道我们的结果是在一起还是永远的分离,所以,每一步我都走得战战兢兢。

“你要加大力度,老是这样不愠不火的他当然没反应了。”顾伊人忍不住说我。

“你再这样下去,估计真得等他到大学毕业了。”顾伊人看出了我的心思,忍不住提醒道。

“我……”我还是有些犹豫,在面对苏腾时我更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就不怕被别人捷足先登?我看苏腾喜欢的女孩儿就是积极主动型的。你上次告诉我的他那个好哥们儿,叫沈笑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大胆、奔放,幸亏她不喜欢苏腾,不然哪里还有你的份。”顾伊人的话成功地让我有了忧患意识,对于苏腾这样优秀的男生,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即使他告诉我他不喜欢我,那样我也可以让自己死心了,我一遍遍地在心里自我安慰。可是一想到要彻底失去苏腾,我还是控制不住地难受。

他拒绝我也是很正常的,他那么优秀,那么帅气,如同闪着光的钻石,而我只是一颗最平凡的沙砾。

我不甘心永远都仰望着他,我想不顾一切地试一试。

3.

我和顾伊人商量了很久才决定使用一个不张扬却很用心的求爱方法。

我抱着顾伊人给我买的玫瑰花,等在苏腾回宿舍的路上。是的,我要将代表爱意的玫瑰送给他。

虽然送玫瑰花这种事应该由男生来做,可是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真的很担心苏腾会被别人抢走,所以我宁愿放下女孩儿的矜持,只为他能看到我对他的爱意。

我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苏腾向我走来时的情景,可是当他真的缓缓走过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之前做所有的心理准备都是无用功,光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就已经紧张得不行了。我转头看向顾伊人,声音有点儿抖:“伊人,我紧张。”

“你再紧张下去苏腾就成别人的了,勇敢一点儿。”顾伊人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然后她对着远处的苏腾喊:“苏腾,展颜有话和你说!”

顾伊人的喊话成功地引起了附近的人注意,他们纷纷驻足观望,有的甚至跟在苏腾后面围了过来。

我屏着呼吸等着苏腾走过来,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紧张地将藏在身后的玫瑰花拿出来,轻声说道:“苏腾,我喜欢你,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紧张得舌头都差点儿打结了,说完之后,我长吁了一口气。

周围驻足观望的同学在听到我的表白后,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起着哄,然后又都安静下来,和我一起等待苏腾的回答。

苏腾显然没想到我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的人,面露难色。

这时,周围的同学齐声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我心里越来越慌了,苏腾已经沉默了很长时间了,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如果他再不答应,场面就有些难堪了。

我见苏腾一直不说话,着急地说道:“苏腾,我是认真的,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女朋友的。”

苏腾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在大学期间是不准备谈恋爱的,我们可以做朋友。”

苏腾的话让我如遭雷击,虽然之前就已经想过很可能再一次被拒绝,可是真的发生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痛。

围观的众人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悻悻离去,苏腾对着我叹了一口气也走了。只剩下我和顾伊人面面相觑。

苏腾的拒绝让我的心难受得厉害,顾伊人拉着我回了宿舍。我不想再待在憋闷的学校里,于是跟顾伊人说想出去散散心便冲出了宿舍。

魏斯安见我独自一人来酒吧很是诧异,盯着我身后看了很久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顾伊人。

“苏腾呢?”魏斯安诧异地问道。

“我被拒绝了。”我坦诚地告诉了魏斯安。

魏斯安看我失落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魏斯安,我要喝酒,你给我拿酒来。”

魏斯安没有劝我,不一会儿便给我拿来了一瓶酒。

我猛喝了几大口酒,眼泪突然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展颜,他和你不是一类人。你看看你自己,自从喜欢上他以后每天都患得患失的,你还是之前的展颜吗?我们不喜欢他了,好不好?”说到最后,魏斯安的语气近乎哀求。

我告诉魏斯安:“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你不懂,不是你想放下就放下的。”

魏斯安看着我,神色中全是失落。

而一直坐在我旁边没说话的顾伊人终于开口说了句:“展颜,虽然苏腾没有答应你,但你还是有收获的。”

能有什么收获?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苏腾不要因为我冲动的行为生气。

我转身看向顾伊人,她认真对我说道:“今天你当众示爱,估计明天全校的同学都会知道你喜欢苏腾。”

顾伊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她的意思我明白,我这次主动示爱会让很多爱慕苏腾的人在心里贴上苏腾已经有女朋友了的标签。

“展颜,如果苏腾讨厌你的话,今天他会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他还是想继续和你做朋友的,所以你还有希望。”顾伊人见我的情绪好了一点儿,继续劝说道。

“顾伊人,我就知道是你出的馊主意,你别老是把你的想法加到展颜的身上,她不是你那样主动的女孩儿,你……”魏斯安插嘴道。

“什么叫馊主意,展颜没有追男孩子的经验我教教她怎么了?你要是厉害,刚才她难过的时候你说了那么多有用吗?还不如我几句话管用。”顾伊人打断了魏斯安的话,再次将炮火对准了一直劝我放弃的魏斯安。

魏斯安也毫不退让,两个人又开始了唇枪舌剑,我只好劝了这个再劝那个。

当众表白事件之后,苏腾并没有拒绝我继续跟在他的身边,而他周围的人却认为我已经是他的女朋友。

我为此兴奋不已,对苏腾更是体贴了,为他做女朋友该做的一切事情。

我依然会患得患失,为苏腾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

每次我去酒吧向魏斯安诉苦的时候他就会劝我放弃,而在我身边的顾伊人则劝我坚持。因为我对苏腾那控制不住的爱意,我每次都会听顾伊人的话。

虽然苏腾极力拒绝我为他花钱,但是因为每天都要陪他去酒吧,我的生活费很快就花完了。

为了能继续追随苏腾的脚步,我只能再次回到那个我不愿意回的家,目的依然简单,要钱。

这次回家我依然没有提前通知妈妈,所以见到我的时候她很高兴。她笑着握住我的手,但是触到她手上的冰凉之后我猛地将手抽开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进了家门就告诉她我回来的目的:“妈妈,我的生活费没了。”

“这么快?”正帮我放衣服的妈妈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向我。

“这段时间花钱的事情比较多。”我敷衍着答道,不想让她知道我生活费的真正去向。

“这次要多少?”妈妈的神色有些为难,但是并没多说什么。

“两千吧。”我想了一会儿答道,其实这个数字是我回来之前就想好的。

“这么多?”她的话语中带着质疑,显然,这个数字超过了她的预期。

“多吗?”我反问道。

其实我更想说她想要多少钱没有,不用在我面前演苦情戏。

“颜颜,妈妈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了。我先给你八百,等你没了再回来拿,好不好?”就在我以为她会屈服的时候,她缓缓开口,带着哀求。

我想说“不好”,可是看她那为难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心。

见我不说话,妈妈很快在包里取出钱,放到我手上,然后笑着说道:“妈妈去给你做好吃的。”

她殷勤的样子让我心酸,我拉住了她,说道:“不用了,学校里还有事儿,我马上就得回去。”

失落瞬间弥漫了她的脸,她神色哀伤地看着我,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手,轻声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你就要走了,妈妈送送你,好不好?”

看着她瘦弱的脸,我说不出拒绝的话,便任由她跟在我身后。

我们母女二人一前一后,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一步步向着公交站走去,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一样。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我已经忘了,我只知道这些年来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疏离,我甚至觉得这样很好,她不会管我太多,我也不用去操心她的生活。

到了公交站,我看向妈妈,示意她可以回去了,可是她却笑着走近我,为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嘱咐道:“颜颜,你还小,听妈妈的话,不要谈恋爱。”

她的脸上依然是哀求的神色,可是她的话却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妈,就算我谈恋爱,最坏的结果也会比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得多,所以,不用你来教我,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我就转身上车了,不想再看她那充满了哀伤的脸。

车走出一段距离后,我突然控制不住地回头,她依然站在站牌边,朝我坐的公交车驶离的方向看着。

悔意突然排山倒海般地向心头袭来。

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那一定深深地伤害了她。我也后悔不该总向她要这么多钱,她一个女人,独自抚养我长大,有太多的不易。 ZEA96PMnHobKn0ioEHhaPLEeDaPDopbQtYKQDM4FSGKozzXYJCq/G4TKHq/nNNiE



第三章 明媚

1.

老师常说我是班里所有学生中最适合做编剧的,即使被老师这样肯定,我还是很羡慕我们班的另外一个同学——孙景程。

孙景程外表憨厚,内心细腻,对剧本创作有着天生的狂热,他的才思经常被老师夸赞,老师说他是天生的编剧。

我很清楚“适合”和“天生”的区别,所以我一直很努力,也很喜欢向孙景程讨教。

孙景程从不藏私,他将他的心得、体会都知无不言地告诉我,让我受益匪浅,他就是我的良师益友。

只是我没想到老实木讷的孙景程也会有情窦初开的时候,而且更想不到的是让他心动的人竟然是我。

和他创作剧本时的新意百出不同,孙景程竟然选择了最老土的示爱方式——情书。

当孙景程将那封粉红色的情书递给我的时候,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看着他,想拒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见我一副为难的样子,孙景程憨厚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低声说道:“放心,不是给你的。”

我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你吓死我了。”

孙景程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以为是给你的。”

“孙景程,你这样换了谁都会误会的,你的表达方式有问题。”我有些无奈地对孙景程说道。

果然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专业上天才生活中木讷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反正,你要帮我把这信送了。”孙景程很不客气地将信塞到我手里。

“送给谁你总得和我说一下吧?”我看孙景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信就在你手里,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孙景程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我就应该看他的情书一样。

“这是情书,我看不合适。”我有些为难地看着孙景程。

“让你看是想让你帮我看看哪里写得不合适,你帮我改改。”孙景程郑重地说道。

“这不合适……”

孙景程变了脸,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哪有这么多不合适,如果你不合适的话就没有合适的人了。”

孙景程说完就走了,那封粉色的情书留在了我手上。

虽然我觉得看别人的情书实在是不太好,可是我又不得不看。

等到我打开情书,看到情书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时,我才明白孙景程为什么那么说。

他的情书竟然是写给顾伊人的。

我和顾伊人从初中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喜好了。

看着情书的字里行间涌动的情意,我忍不住佩服孙景程的文采,更佩服他的聪明。

让我把情书送给顾伊人,是为了不被拒绝,而让我修改情书则是为了更合顾伊人的心意。

孙景程的情书我只字未改,我郑重地将它交给了顾伊人,告诉她是孙景程给她的。

顾伊人有些诧异地问我:“就是经常找你研究剧本的那个书呆子?”

我看着顾伊人,认真地点点头,心里为孙景程默哀,因为顾伊人对他的印象只是书呆子。

“对于爱慕你的人你就不要这么刻薄了,人家哪里是书呆子了,文质彬彬的多好。”我忍不住为孙景程叫屈,毕竟他也是一个很帅气的男生。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是那种亦正亦邪、不是很听话的男生,他太听话了。”顾伊人明白我是在为孙景程说话,所以很直白地告诉我她的态度。

“不听话的你还得无时无刻地看着,像孙景程这样的,不管是在家里还是放外面你都放心,你非要找那种管不住的,那就是你自找苦吃了。”我忍不住劝顾伊人道。

和顾伊人支持我和苏腾在一起的态度一样,我由衷地希望顾伊人能和孙景程在一起,因为孙景程积极、上进,又是真心喜欢顾伊人,对顾伊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我宁愿自找苦吃都不想跟个书呆子在一起。再说,你看他那么木讷,和他在一起我怕我会闷死。”顾伊人一点儿都不遮掩自己对孙景程的嫌弃。

“顾伊人,你是没和孙景程相处过,他看着是有些呆,但是他脑子很灵活的,你们俩在一起肯定不会闷。”听到顾伊人的话,我不由得为孙景程说话。

顾伊人如果能有孙景程那样优秀的一个男朋友,那才是最幸福的。

“颜颜,你怎么变成媒婆了?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你不要劝我了。”

顾伊人很明确地告诉我她不喜欢孙景程,我有些遗憾,还想再劝劝顾伊人,可是顾伊人的神情告诉我她已经不想听了。

“我是为你好,你……”我将心里的不满说了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有好的结果,她却连尝试都不愿意。

“颜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心里没有人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不要再做月老了。”见我有些生气,顾伊人叹了口气,对我坦白道。

顾伊人的话成功地吊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激动地抓着顾伊人的手,连声问道:“那个人是谁?我认不认识,他知道你喜欢他吗?你们在一起了吗?”

顾伊人满脸无奈,缓缓地说道:“不要问他是谁,我不会告诉你的,至少在他成为我的男朋友之前我不会告诉你。”

“那个人我认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出主意把他拿下啊。”看到顾伊人不急不缓的样子,我心里着急得厉害。

“颜颜,你什么都不要管,如果我们俩真的能在一起,我肯定会告诉你,接受你的祝福的,我和他之间,你是帮不了的。”顾伊人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也知道,在恋爱方面我的经验实在少得可怜,与其出些馊主意,不如等着顾伊人的好消息。

“顾伊人,我希望你能幸福,就像你总是帮助我,要让我幸福一样。”我很认真地对顾伊人说道,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心。

那天之后我又试探性地问了顾伊人几次,每次顾伊人都转移话题。

显然,她不想让我知道,为了避免我们因此发生口角,我便不再追问。

2.

在我不遗余力地追求苏腾的时候,沈笑突然找到我。

面对像钻石一般耀眼的沈笑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甚至隐隐担心她是因为苏腾而来。

沈笑看着我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她轻声对我说道:“我爸爸要见你。”

“你爸爸?”我有些不解,实在想不出沈笑的父亲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见我。

“我爸爸是沈震安。”沈笑的回答让我顿时愣住了,我呆呆地看着沈笑。

沉默许久,我才着急地解释道:“沈笑,这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的,如果他们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沈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我,她那满是善意的眼神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只能继续解释:“她这些年过的并不好,因为我不想让她好过,她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

我着急地看着沈笑,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沈笑却始终淡淡地笑着。

“展颜,你想多了,那是他们大人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两个可怜的孩子。我很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我比你大一点儿,你可以把我当成姐姐。如果你想做苏腾的女朋友,我也会帮你的,你不用这样紧张。”沈笑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她轻声地说道,语气温和得如同春风一般,轻轻安抚我心底澎湃的情绪。

“沈笑,我……”

沈笑笑着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叫姐姐吧,我没有姐妹,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

沈笑的话让我很是诧异,我呆呆地看着她,不知作何反应。

“你呀,真是让人心疼。”沈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看着沈笑的背影,我更不想和沈震安见面了。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没有必要去见他。

直到傍晚的时候,我接到沈笑的电话,她说沈震安依然在校门口那家咖啡馆里等我。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去。”

“傻妹妹,你不去就能改变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既然改变不了,去见见,把话说清楚也好,是不是?”沈笑的语气依然是温软的。

“那好吧,我去见他,和他说清楚。”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果断地往校门口的咖啡馆赶去。

刚走进咖啡馆沈震安就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盯着我看了许久,颤声说道:“好孩子,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拍我的肩,却被我轻巧地躲了过去。我无视他见到我的紧张和激动,径自走进咖啡馆坐到一个空位上。

沈震安坐在我的对面,我偷偷地打量他,时隔多年,他依然像以前那样成熟儒雅、风度翩翩。

“颜颜,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吗?”

我们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沈震安才轻声问道。

“你猜呢?”我笑着看向沈震安,话语里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有一个做第三者的妈妈我怎么可能会好,虽然逃离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但是有些耻辱是一辈子的,怎么也逃脱不了。

“颜颜,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母女,我可以照顾好你们的,你……”沈震安的话语中全是歉疚,可是他的歉疚于我来说却像是火上浇油一般。

“沈震安,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了,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不想见到你,也不会让我妈妈见你的,我恨你。”说完,我便起身离开了,将沈震安着急地呼喊声抛在身后。

我以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能心平气和地和沈震安说会儿话,可是,见到他之后我才知道我做不到,我恨他,就好像恨我的妈妈一样。

在逃离了咖啡馆之后,我好想大哭一场,将这么多年憋在心底的委屈和苦楚都哭出来,可是我找不到哭的地方,只能在校园里胡乱跑着,以排解我心底的悲伤。

魏斯安抱着一只榴梿,气喘吁吁地追着我。

我不要命地往前跑,魏斯安就在我身边陪着,直到我跑得筋疲力尽,他才有些不忍地抱住了我。

在被魏斯安紧紧抱住的那一刹那,我几乎要崩溃,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我躲在魏斯安的怀里哭,哭我这些年来心底的委屈,哭我无力改变的过往,哭我不知道如何维系下去的亲情。

魏斯安抱着我,轻声说着:“颜颜不哭,颜颜不哭。”

“魏斯安,我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我恨我妈妈,恨她给不了我一个光明正大的爸爸,恨她让我从小就被人指指点点。”

“魏斯安,我是个私生子,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没有关于爸爸的任何记忆。”

“你说我妈妈是不是特别坏,可以和有妇之夫在一起,可是她自己的一生也这样毁掉了。她过得不开心,不快乐,连唯一的女儿都恨她,我不知道怎么缓和我们母女的关系。她的经历让我明白,在爱情里我必须要自尊自爱,我的爱情也必须要光明正大,我不想偷偷摸摸地爱一个人。”

我和魏斯安说了很多很多。

我的身世魏斯安之前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我也都告诉了他,一是为了诉苦,二是希望他能理解我追求苏腾的心,不要再劝说我放弃苏腾。

等我说得口干舌燥了,魏斯安就把榴梿掰开递给我,让我边吃边说。

吃着榴梿我又控制不住地伤心起来,我哭着对魏斯安说道:“榴梿臭臭的,可是它的心是甜的,所以吃起来才会很甜。我的生活也够臭的了,可是怎么就找不到一点儿甜呢?”

魏斯安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无奈地说道:“你也够厉害的,吃个榴梿都能将它和你自己联系起来。”

魏斯安安慰了我好久我的心情才好一点儿,回到宿舍后,我将剩余的榴梿递给顾伊人。

顾伊人看着榴梿问道:“魏斯安送来的?”

我点了点头。顾伊人一边吃榴梿一边抱怨:“魏斯安现在见我就像见到鬼一样,来学校也不来和我打声招呼,真是过分。”

“他还有事儿,着急回去。你现在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了,他躲你还来不及了,还跟你打什么招呼。”我笑着对顾伊人说道。

顾伊人的注意力却都在榴梿上,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

3.

生活就是哭过、笑过然后一切归于平静,那天晚上痛哭过后,我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这可能和沈笑又来找我有关。

沈笑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永远都是笑着的。她笑着对我说道:“我来是兑现承诺的。”

“承诺?”我有些不解,并不记得沈笑对我承诺过什么。

“我说过会帮你追苏腾呀。”

我愣住了,那天沈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我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她却当成了对我的承诺。

“别发愣啦,我就是觉得苏腾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作为哥们儿,我得帮他一把。”沈笑说到苏腾的时候眉头都皱了起来,好像苏腾没有女朋友是件让她很头疼的事情一样。

“可是我……”

虽然我喜欢苏腾,但是在干净帅气的苏腾面前我一直是自卑的。

我觉得自己不够漂亮,不够有才华,根本配不上苏腾。所以,作为苏腾好哥们儿的沈笑,说要帮我追苏腾,我着实觉得有些诧异,我甚至不敢相信这是沈笑的本意。

“傻丫头,不用自卑,你已经很优秀了,你配得上苏腾,在我眼里是他配不上你。”沈笑好像会读心术一般,只是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了我的心思。

“看来你要成为苏腾的女朋友还真得多努力才行,最先要做的就是自信。展颜,你想想,你可是编剧系的才女,从六岁开始发表文章,十岁就能出口成章,这样优秀的你哪里是一个空有皮相的苏腾能配得上的。”没想到沈笑竟然知晓我的过往。

“展颜,你已经很好了,所以在苏腾面前不需要自卑。现在苏腾已经习惯你的存在了,这段时间你就先不要接近他,让他先慌乱一段时间,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表白,他肯定会答应。”沈笑分析着我和苏腾的现状,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挂着暖心的笑,让我心底全是暖意。

“可是我……”我的直觉告诉我沈笑的方案是对的,可是我还是不敢贸然行动,我怕会给早就觊觎苏腾的人可乘之机,更怕我再次表白会激怒苏腾。

我不敢冒险。

沈笑说得对,在面对苏腾的时候我是自卑的,可能是因为先动心的那个是我吧。不是有“在爱情中,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这么一句话吗,在我和苏腾的爱情中,我已经输了。

“你觉得这样继续下去有意思吗?展颜,‘追求’,不追就永远得不到所求。你已经追了,只是速度不够快,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考虑一下。”沈笑对我的犹豫有些失望。

“姐姐,我听你的。”沈笑最后的话说动了我,与其以好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苏腾的面前,我更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那你就听我的安排,我保证苏腾会答应你的。”沈笑笑着对我保证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相信沈笑,或是因为我们都被亲情伤害过,或是因为她脸上真诚的笑意。

第二天开始,我就没去找过苏腾了。

我悄然地抽离了苏腾的生活,不给他买早餐,不陪他吃中餐和晚餐,不去陪他上课,没课的时候也不会缠着他,更不会去酒吧看他表演。

我努力让自己在苏腾的世界里消失。

无聊的日子我会拽着孙景程沟通剧本,会去魏斯安的酒吧和他聊天,会拉着顾伊人逛街……

我努力地让自己忙碌起来,因为只有忙碌才能将苏腾在我的脑海中挤走。

我不能停下来,稍微静下来我就满脑子都是苏腾。

我中了一种叫苏腾的毒,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救我的解药。这种失落和失去苏腾的恐惧在我心里纠缠,我甚至害怕每一个到来的明天,因为明天离向苏腾表白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没想到的是,沈笑竟然会将我对苏腾表白的日子定在运动会那天,而且还是在苏腾参加比赛的时候。

“男子五千米!跑下来他都累得半死了,怎么还有精力搭理我。”我看着满脸期待的沈笑,忍不住高声喊道。

我鼓足勇气向苏腾示爱,为的可是得到他的爱,而不是他对我的失望,所以这种时候我觉得还是放弃要更好一些。

“我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展颜,相信我。”看着沈笑认真的样子,我很确定她是真心想帮我。

“放心,效果绝对惊人,我安排了好多天呢,展颜,你们俩成了可真得好好谢谢我。”沈笑依然一副很自信的样子,看到她眼中的坚定,我忐忑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我听从沈笑的话,坐在看台上煎熬地等着男子五千米长跑的开始,等着我那期待了许久的示爱。

男子五千米运动员入场的时候,观众席上一片欢呼。

我站在观看的人海中看着那个穿着运动服的男子,心里的慌乱更重,我努力按住狂跳着的心脏,四处寻找沈笑的身影。

此时,沈笑仿佛成了支撑我的唯一力量。

在我慌乱地寻找着沈笑的时候,她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牵住我的手,温柔地说道:“你家苏腾真帅。”

见我红了脸,沈笑笑了笑,她牵着我往不远处的播音台走去。

“我们去那里做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不是说好了听我的安排吗?你以为我会老土到带着你去终点等着,然后表白啊?”沈笑竟然猜到了我的心思,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沈笑得意地说道:“一般人都会去终点表白的,和他分享成功的喜悦什么的,可是我不是一般人呀,我要给你一段永恒的回忆。”

“我已经买通播音员了,一会儿你就顶替播音员。”沈笑在我耳边悄声说道。

“沈笑,你别闹,我不行的,我五音不全,怎么能当播音员,我……”想到一会儿我要坐到播音员的位置,要读各个班级送上来的稿件,还要宣读成绩……光是想着我就头大了。

“你别紧张,不用你做那么多。你现在马上写一篇为苏腾加油的稿子,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待会儿你上去读这个就行了,我就不信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他会不动心。”

“我……”

我还有些犹豫,运动会上给运动员加油的稿子我写过不少,可是要给苏腾写,我却有些不知道怎么下笔。

在我的心里,任何一个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苏腾,可是这毕竟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读出来的,我要怎么写才合适呢?

“别告诉我你不会写,我的大才女,如果你真的写不了,那就别表白了,你连自己最擅长的都做不好,那活该苏腾不喜欢你。我这是想让你用才华征服苏腾,你要让苏腾知道,你不是只会跟在他身后。”沈笑见我一副慌乱的样子,话语中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马上写。”我这才明白沈笑的想法,她确实聪明。

“那就给你十分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腾二十分钟应该能跑完。”说着,沈笑像变魔术一般拿出了纸和笔,放到我的面前。

“别怪我不提醒你,他们都说写情书要的就是爆发力,我等着你爆发。”沈笑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我独自留在了播音台后面的小屋里。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可是我的心很平静。

我脑海中闪动着苏腾奔跑的身影,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最想对他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

沈笑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拿着写好的稿子在等她了。

“果真是才女啊,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沈笑扫了一眼稿子,笑着说道。

我对她笑了笑:“沈笑姐,我们走吧。”

走上播音台的每一步,我都是坚定地。见我上来,播音的女孩儿对我笑了笑,然后将位置让给了我。

我站在话筒后面,抬头就能看到操场上苏腾飞奔的身影。我用颤抖的手握住话筒,声音因为紧张也有点儿发颤。

“苏腾,我是展颜,站到这里之前我想过太多华美的词语,比如说飞腾的骏马、离弦的箭、疾驰的闪电……可是一想到你,所有的词语都黯然失色,因为你就是我心里最闪亮的那道光。”

“此刻,我看着你奔跑的身影,心头涌动的是连绵的爱意,苏腾,不管你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不管你是接受还是拒绝,我都会在终点等你的。”

说完,我放下话筒,顾不上身后已经震惊的播音员和沈笑,飞一般地冲向了操场。等我跑到终点的时候,苏腾也正好到达了终点。

所有人都听到了我的宣言,他们异口同声地喊起了口号。

苏腾并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般狼狈,跑完五千米的他只是有些微微气喘,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流。

此时,苏腾正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次示爱之后苏腾会是什么反应。

苏腾看着我,嘴唇嚅动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看着他疲累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在众人的注视下跑到了他面前。

苏腾得了第一。

在苏腾到达终点线时,我才明白沈笑为什么要选这个时间作为表白的时间。

她比我更了解苏腾,她早就料到苏腾会在五千米长跑中大放异彩,她是想让我在苏腾获得胜利的时候示爱,这时苏腾的心情肯定非常好。

我将手里的水递给苏腾,有些紧张地说道:“苏腾,恭喜你。”

我想问苏腾的想法,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腾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们俩在别人的注视中沉默了很久,苏腾才轻声问道:“你恭喜我什么?”

“当然是恭喜你跑了第一名了。”我赶紧解释道。

可是苏腾显然不信,他笑着看向我,问了句:“就没有别的原因?”

苏腾问话的时候温和地看着我,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将我溺死。我绝对不只是恭喜他跑了第一名。

苏腾镇定的目光让我有点儿慌乱,我低下头,轻声说道:“恭喜你再次被女孩儿表白。”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以此掩饰内心的紧张。

苏腾轻轻地笑了:“我现在有些喜欢那个向我表白的女孩了,你说我答应她好不好?”

苏腾的话音刚落,我的心就沸腾了起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着苏腾,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忘了。”苏腾笑着说道。

我红着脸说道:“你说了什么我可都记着呢,你喜欢我是不是?”

苏腾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他认真地说道:“是的,我说我已经开始渐渐喜欢你了。”

苏腾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郑重,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心里的喜悦像花儿一般绽放开来。

“苏腾,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对吧?”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苏腾笑着对我点点头。

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扑进苏腾的怀中,轻声告诉他:“我现在是最幸福的女人。”

在我和苏腾紧紧地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听到了周围沸腾的欢呼声。

我不知道他们的欢呼是为了我的勇敢还是为了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但是他们的欢呼声与我的喜悦一起成了操场上最动人的旋律。

我只在做梦的时候想过某天我成为苏腾女朋友的情景。现在梦境终于成了现实,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苏腾的手走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他,可以不用费尽心思地找理由陪在他身边了。

我问苏腾,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是因为我这些日子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还是因为我大胆的表白。

苏腾看着一脸好奇的我,说道:“我喜欢的是你的真实和不做作,还有你的坦诚和勇敢。”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在苏腾的眼中是有这么多优点的,我一直以为,在苏腾的心里我就是一个纠缠着他的麻烦,一个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之前我确实没想过要交女朋友的,可是你就那样蛮横地闯入了我的生活,让我知道了你的好、你的善良、你的一切,然后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再也逃不开了。”苏腾说话的声音低低的,这带着暖意的情话在我心底开出朵朵幸福的花。

我对着苏腾傻笑,现在好像只有笑才能表达我此刻的喜悦和幸福。

看我笑得高兴,苏腾用力地揽住了我的肩膀,他说,有我做他的女朋友他很幸福。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其实有他做我的男朋友,我有的不只是幸福,我甚至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完美了。

能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幸福得我忘记了生活的烦恼。

现在,除了拿生活费,其余的时间我再也没回过家,我沉溺在有苏腾的世界里,不愿意回家煎熬自己的心。

每个周末妈妈都会打电话给我,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回家,她准备了我最爱吃的菜。

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讨好,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回去,虽然每次在电话里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失落,虽然每次挂掉电话后我也会有点儿难过。

我开始逃避她的电话,每当她打电话过来,我或者说正忙着,或者直接拒接。

可是妈妈的电话还是会打来,她不再问我是否回家,只是没话找话的和我聊上几句,每一次她似乎都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我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也懒得去猜,就随便找个理由挂断电话。

可是,每次挂断电话后,我的心里总是会莫名地感到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ZEA96PMnHobKn0ioEHhaPLEeDaPDopbQtYKQDM4FSGKozzXYJCq/G4TKHq/nNNiE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