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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 (散文诗)

六个月前,我在洛杉矶一个配音间遇见了弗礼。他的电影后期制作进行了一半,片子是翻拍的《流氓牧师》;对这部电影我有特殊的感情,因为我的表姐玛琳娜·麦考尔是第一版的一个临时演员。她曾为许多电影明星做保姆,包括蒂比·海德伦,而且似乎半辈子都在纽约和洛杉矶之间的天上。虽然我在墨伊(Moy)的奥林匹克影院耐着性子看完了三四次《流氓牧师》,而且每次都细看群众场景,但我从来没法确定地指出玛琳娜在哪里。

弗礼正在完善一组关于列队指认程序的连续镜头,受害者慢慢地踱过,依次停在每个嫌疑人面前,又踱过去。关键时刻,她丢了一把钥匙在地上。制作最后这个效果的时候,弗礼在匹配声音和画面时碰到了困难。而使我震惊的是,他穿着圣母蓝的无尾礼服,就像早期电台广播员穿晚礼服一样。又努力了几次,他决定喊停,从隔音室冒出来,就好像潜水员从深海潜艇里钻出来一样。他给我一小片吃的,尝起来就只有牧豆树木头的味道

我想谈谈玛琳娜,想谈谈我曾经亲历的一次“列队指认” ,又或者是关于“无尾礼服”的词源,但我发现自己在反复咂着“布斯”(booth)和“贝息”(bathy),“魁特”(quits)和“梅斯基特”(mesquite)之间的音韵游戏 。我开始“引用”我自己:

他把小牛哄进小巷里

说的可是印欧语

他对驴拉粪车会咋舌

你们祖先话里有点非洲味儿

你看起来挺满意给海浪配音

弗礼对这玩意儿全盘照收:

还寻思那块老地盘?

你忘了“流氓”是倒过来讲的话

说的头头在那旧金山街头黑帮?

他又赶回了他的配音间。虽然我们这唯一的对话实在是陈腔滥调到了一定境界,但弗礼带给我的是一些意义深远的感触。在过去这六个月里,我不时能稍稍走在自己前面,但大多数时候落在自己身后,回声抢在前头盖过了我的脚步声。 ZmHzrjbmS6ShJyjoL3JuCZWRvYI5k2i9045SPdocmHWfKnFRbxg89UjeuTwr2ox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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