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错,文景时代著名的政论家,享有“智囊”的美誉。他为人严谨刚正,直言敢谏,主张内削诸侯,外抗匈奴,重农抑商,为西汉时期的经济发展和巩固政权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的政论文与贾谊齐名,后因“七国之乱”被文帝错杀,含恨而终。
晁错,颍川(今河南禹县南)人,为人严谨刚直,直言敢谏。他早年随张恢学习申商刑名学说,后来因为通晓文献典籍,做了太常掌故。
汉文帝时,朝廷内没有研究《尚书》的人。文帝听说齐国的伏生精通《尚书》,但是已经九十多岁,年老不能征召,文帝下令派人前往学习,晁错亦在其中。晁错奉命向伏生学习《尚书》,学成归来便上书解说《尚书》。文帝提升他为太子舍人(太子的属官)、门大夫,后升为博士。
文帝十一年(前169),匈奴侵扰狄道,陇西军民以少击众,打败了匈奴军队。晁错乘机向文帝上《言兵事疏》,结合历史经验和当前的局势论述了抗击匈奴的战略。他论述了战争激励士气和选择良将的重要性,着重分析了战争中地形、士卒训练有素、武器锋利三者之间的关系,他提出武器装备不精良,等于把士兵断送给敌人;士兵不会作战,等于把将领断送给敌人;将领不懂用兵,等于把君主断送给敌人;君主不善于选择良将,等于把国家断送给敌人。此外,晁错还具体分析了汉匈军队的长处和短处,指出匈奴军有三长,汉军有五长,提出以己之长,击敌之短的作战策略。
《言兵事疏》提交后,文帝赐给晁错诏书以示嘉奖。接着,晁错又向文帝献上《守边劝农疏》和《募民实塞疏》,提出改革戍边制度,把迁徙到边塞的奴婢、罪人和平民编制组织起来,加以训练,使之可以抵御边疆犯事者。这些建议都得到了文帝的采纳。
景帝即位后,任晁错为内史。晁错多次请求单独谈论政事,景帝每每听从,给他的荣宠超过了九卿。
丞相申屠嘉对晁错非常不满,又找不到由头加害他。当时,内史府建在太上庙围墙里的空地上,门向东开,进出不方便,晁错便向南边开了两扇门,并凿开了太上庙的围墙。申屠嘉就想借这个过失要求景帝依法处死晁错。晁错听说后,连夜请求单独面见景帝,将事情的原委说明白。
伏生授经图·明·崔子忠
此图描绘伏生传授弟子晁错今文《尚书》时的情形。画中老者为伏生,伏案书写者为晁错。自秦始皇焚书坑儒后,到汉文帝时,除了做过秦博士的伏生,没有人钻研《尚书》。但伏生年逾九十,不能远去京师,于是文帝派晁错到伏生家中学习。
次日,申屠嘉要求景帝处死晁错时,景帝便说:“这不是庙墙,是庙外空地上的围墙,不牵涉到律法。”退朝后,申屠嘉生气地对长史说:“我应该先杀掉他再报告陛下。如今先奏请陛下,反被这小子占了先机,真是一子错,满盘输。”申屠嘉郁闷于心,不久就发病死了。
后来,晁错被提升为御史大夫。他上书陈述诸侯的罪过,请求削减他们的封地,收回他们的旁郡。修改的法令共有三十章,诸侯哗然,非常憎恨晁错。晁错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从颍川赶回来对晁错说:“陛下刚刚即位,你执政掌权,便侵害削弱诸侯,疏远人家的骨肉。人们都责怪怨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晁错说:“不这样,天子不会尊贵,国家不得安宁。”晁错的父亲说:“刘家的天下安宁了,而晁家却危险了,我要离开你回去了!”随后,晁错的父亲服毒药死去,临死时说:“我不忍看到大祸临头。”
十几天之后,七个诸侯国以“诛晁错,清君侧”为名,举兵反叛。晁错想让景帝亲自率兵,由他居守后方。袁盎向景帝提议诛杀晁错及其三族以平息诸侯的愤怒,避免兵戎相见。景帝思考再三,同意袁盎的提议,命中尉拿着诏书哄骗晁错上车。车马经过东市的时候,中尉突然要求停车,并拿出诏书向晁错宣读,依法将其腰斩。晁错死后,七国叛乱依旧得不到平息,景帝对于处死晁错后悔不已。
赞曰:晁错善于为国深谋远虑,却看不到自身头上的灾祸。他的父亲看到了这一点,于是自杀身亡,这种行为无益于挽救败亡,不如赵母责备赵括。赵括虽然败于长平,却保全了赵氏一族不受族诛。晁错虽然不得善终,但世人还是哀叹他的忠心,因此收集他实施政事的有关言论,载于传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