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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九
李建成 李元吉列传

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高祖李渊的儿子。高祖建国以后,李建成被立为太子。他俩和秦王李世民一起南征北战,陆续平定了各地的割据势力,最终建立了大唐帝国。然而,李世民战功卓著,手下聚集了大批英雄豪杰,因此大大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李建成因此心生猜忌,和李元吉一起,设下各种计谋和圈套,图谋铲除李世民。然而,他俩所有的阴谋全部破产,李世民反戈一击,发动了历史上著名的玄武门政变,将李建成和李元吉杀死。

【隐太子平定贼兵】

隐太子李建成,生性散漫放荡,不受约束,又耽于酒色,喜欢狩猎游乐,平时跟随在他身边的,也尽是些豪侠之徒。

隋朝末年,高祖奉诏在汾州、晋州等地讨捕叛贼,留下李建成在河东(今山西)护持家族。高祖起兵后,秘密召集李建成和李元吉前往太原。当时隋朝官吏悬赏追捕他们,他们就走小路赶到太原,李建成被任命为左领军大都督,并率兵平定西河,后来跟随高祖平定京师。唐朝建立后,李建成被册立为世子。

高祖称帝后,李建成被立为皇太子。时值胡人刘 成等人进犯边疆,李建成在鄠州大败敌军,斩杀千余人,给俘获的敌军将领授予官职,放他们回去招降其他的胡人。刘 成与其他胡人前来投降,李建成害怕他们人多,就欺骗他们说要筑城,趁投降的胡人筑城时,暗中领兵杀死了六千人,刘 成于是投奔梁师都。而且李建成为人骄横,对士兵残酷无情,毫无体恤之心。他巡幸北部边界时,曾经有四百名贼兵投降,他下令割下他们的耳朵后全部放走。

适逢秦王屡建战功,天下的英雄豪杰纷纷归附,威胁到太子的地位,于是太子中允王 和洗马魏徵等人劝说太子讨伐刘黑闼,以笼络山东的豪杰,培植自己的势力。于是李建成请旨前往。后来在洺水(洺河,河北南部)打败了刘黑闼,但官军杀伤太多,连俘虏也全部杀死,因此结怨很深。不久刘黑闼卷土重来,山东大乱。朝廷命令齐王李元吉前去讨伐,下诏投降者能被赦免,但敌军无人相信。李建成到达后,安抚俘虏,并将他们全部放掉,老百姓很高兴。敌军听说后非常恐惧,连夜就逃跑了,官兵在后乘胜追击。此时,刘黑闼的兵力还是很强大的,李建成就放掉被囚的敌军,让他们回到军营,劝告其他士兵解甲还乡。敌人军心动摇,士兵纷纷散去,李建成轻易地活捉了刘黑闼。

【图谋秦王】

高祖晚年沉溺于后宫,张婕妤、尹德妃等人最受宠爱,亲戚都担任宫府的官员。李建成和李元吉合谋,在宫中结交嫔妃,来巩固自己的位置。当时,天下还没有平定,秦王率兵在外征战,嫔妃们很少见到他的面。洛阳平定后,皇帝派妃子们前去挑选后宫的珍宝,还可为自己的兄弟请求一官半职。但秦王却封藏了府库,也没有将官职授予妃子们的弟兄,因此妃子们都对秦王心怀怨恨。后来,秦王又因为其他的事情,得罪了张婕妤、尹德妃等人。于是,她们就在高祖面前中伤秦王,从此高祖逐渐疏远了秦王。

后来突厥入侵,皇帝和群臣商议,想要迁徙都城,秦王极力予以劝阻。李建成却觐见皇帝说:“秦王想借抵御敌人的机会,阻止迁都的计划,以巩固自己的兵权,图谋篡位。”皇帝听说后,心中更加不喜欢秦王了。

三彩镇墓兽·唐

起初,皇上的诏令,和太子、秦王、齐王的命令并行天下,朝廷内外都恐惧不安,不知该听从谁。李建成于是暗中招募四方的勇士和长安的不法少年,总共两千多人,作为东宫的卫队,驻扎在左右长林门,号称“长林兵”。他又命令左虞侯率可达志招募幽州的突厥兵三百人进入宫中,想要攻打秦王。有人告诉了皇帝,皇帝将李建成招来,加以责备,并将可达志流放到 州。

华阴人杨文干向来凶暴,李建成亲近他,任命他为庆州总管,令他招募兵马遣送到京师,图谋兵变。当时皇帝在仁智宫,秦王和李元吉跟随左右,李建成对李元吉说:“秦王要拜见众多妃子,他的珍宝很多,会借机贿赂她们。我怎么能束手待毙呢?安危之计就取决于今天了。”李元吉说:“好。”李建成于是命令郎将 朱焕等人送兵器给杨文干,催促他起兵。 朱焕心中害怕,就报告了谋反的情状。皇帝因为李建成是主谋,不忍心治罪,仅仅下诏逮捕了王 、魏徵等人,想要杀死他们,以推托太子的罪过。皇帝下手诏,召见李建成,李建成却心怀恐惧,不敢前往,后来终于听取了詹事主簿赵弘智的建议,前往谢罪。他见到高祖后,伏身叩头请罪,长久不敢起来。高祖大怒,将他囚禁于帐幕中,并派禁兵把守。这时杨文干已经攻陷宁州,距离仁智宫不远,皇帝很惊恐,找来秦王商议对策,并许诺等到平定杨文干后,立秦王为太子。秦王率领士兵,很快平定了杨文干的叛乱。然而,李元吉和几个宠妃却多次为李建成求情,皇帝改变了心意,重新下诏,让李建成留守长安。然而兄弟之间的怨恨却越来越深。

李建成等人邀请秦王夜间饮酒,酒中有毒,秦王突然发作,吐血数升,淮安王扶他回到西宫。皇帝前来探视,又敕令李建成说:“秦王不能饮酒,不要在夜间聚饮了。”李建成和秦王如此水火不容,高祖既惦记着秦王的功劳,又不忍心废掉太子,于是想让秦王回到洛阳行台,将陕州以东的地区交给秦王,让他全权主持,计划日后让兄弟俩分而治之。秦王将要出发时,李建成等人谋划说:“秦王如果获得土地和士兵,必然后患无穷;如果留在京师,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于是暗中使人游说皇帝,说秦王回到洛阳后,不会再回来了。于是高祖打消了这个念头。

【兵变被诛】

不久突厥侵犯边疆,李建成举荐李元吉率兵讨伐,想要依靠李元吉的兵力谋反。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劝秦王先下手为强。秦王于是秘密上奏,说李建成淫乱后宫,又说李建成图谋杀死自己。皇帝大惊,说:“明天我会审问此事,你一定要在早朝时参见。”张婕妤将此事告诉了李建成,于是李建成找来李元吉商量,李元吉说:“请召集宫中兵马,假称有病不去上朝。”李建成说:“好,但不一起入朝参见,怎么知道事情的结果呢?”第二天早上,李建成和李元吉乘马来到了玄武门,秦王已经先到了,跟随着九个勇士护卫。当时皇帝召集了裴寂、萧瑀等人入宫。李建成和李元吉走到临湖殿时,发觉有变故,立刻返身逃走,秦王随即高声呼喊,李元吉想要引弓射箭,三次都拉不开弓。李建成被秦王射死,年仅三十八岁。李元吉中箭逃走,被尉迟敬德追上杀死了。很快东宫、齐王府的三千兵马攻打玄武门,因门已关闭不得进入,后来就溃逃了。皇帝问计于裴寂等人,萧瑀等人劝高祖将秦王立为太子,委以军国大事。皇帝听从了他们的建议。

【李元吉平贼失利】

巢剌王李元吉,小名叫三胡。他刚出生时,太穆皇后厌恶他的容貌,拒绝养育他,奶妈陈善意为他哺乳。李元吉长大后,阴险好战,因为长期据守边疆,更是骄奢淫逸。他经常让家奴数百人身披甲胄,演练战事,互相攻打杀戮,死伤众多。有一次,他自己也被刺伤,陈善意劝阻他,李元吉大怒,命令壮士将她活活打死,后来私下给她谥号“慈训夫人”。

刘武周侵犯汾、晋等地,皇上诏令右卫将军宇文歆协助李元吉防守。李元吉喜欢打猎,外出时经常装载着三十车猎具,他说:“我宁可三天不吃饭,也不可一天不狩猎。”他还常常在夜里私自外出,骚扰民间女子。宇文歆多次进谏,李元吉都不听。于是宇文歆上表皇上说,不能与他一起守城。皇上下诏让李元吉回朝。李元吉暗中让百姓到朝廷为他说好话,才得以回去任职。刘武周率领五千骑兵屯守在黄蛇岭,李元吉派将军张达带领一百步兵,前去试探敌人兵力,张达以兵少为由拒绝,李元吉强迫他出兵,结果刚一交战就全军覆没。张达十分愤怒,于是,引领刘武周攻陷了榆次。李元吉一路退守到并州,敌军的势力日益强大。李元吉欺骗司马刘德威说:“你率领老弱兵士守城,我率精兵出战迎敌。”借机携带财物和妻妾趁夜出城,逃回京城。并州沦陷。皇上大怒,命令他从此跟随秦王出征,不再独自统领军队。

后来,在平定东都时,李元吉伏击王世充,大获全胜,被拜任为司空。后经多次升迁,做了司徒,兼任并州大都督。

【勾结谋乱】

当时秦王有功,超过太子李建成的威望,李元吉喜欢作乱,就想要图谋他们。于是,他对太子说:“秦王的功业日益强大,皇上钟爱他。殿下虽然位居太子,但地位不稳,如果不早做计划,就会招致灾祸,请让我替殿下杀了他。”太子不忍心下手,但经不住李元吉反复鼓动,最终答应了。他们由此重金贿赂中书令封德彝,让他游说皇上,使皇上疏远秦王。李元吉还募集大量亡命之徒,大加赏赐,让他们为自己卖命。李元吉府中有人作诗,委婉地劝阻他:“丹青饰成庆,玉帛礼专诸。”李元吉读了,仍不醒悟。典签裴宣俨被罢官,要到秦王府任职,李元吉害怕事情泄露,毒死了他。从此,没有人再敢进言。秦王曾经跟从皇上到李元吉的府第,李元吉让将军宇文宝埋伏在内室,伺机刺杀秦王,太子坚决制止了此事,李元吉十分恼怒:“我是为你出谋划策,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肚痛帖·唐·张旭

《肚痛帖》不属于狂草,但它是张旭传世草书中最为著名的一种。此帖书写用笔变化莫测,但法度严谨,纵横跌宕,勾连回环,顿挫起伏,有若天成。

持团扇仕女图壁画·唐

突厥郁射设率兵入侵,包围了乌城,李建成荐举李元吉前去征讨,并调用秦王府的猛将秦叔宝等人,一同出征。皇上知道了,不加制止。李元吉趁机密奏,请求杀掉秦王,皇上说:“秦王平定天下有功,没有罪过,不应该杀他。”李元吉说:“秦王当初平定东都之后,不立刻回京,原地观望,并散发钱财以笼络人心,难道还不是谋反吗?”皇上沉默不语。李建成与李元吉谋划说:“等到兵马出发后,我带秦王到昆明池,让埋伏在那里的勇士将他杀死,然后上奏皇上说秦王暴死,皇上肯定会相信。然后,我再劝说皇上传位于我,我立你为皇太弟,将秦叔宝等人都杀掉。”但是,率更令王 将他们的阴谋偷偷告诉了秦王。于是秦王召集幕僚,商讨应对之策,幕僚们说:“李元吉阴险毒辣,一旦得志,肯定不会侍奉太子。以前,护军薛宝用元吉二字拼成了‘唐’字,李元吉大喜,说:‘只要除掉秦王,取代太子易如反掌!’他还没有作乱,就预谋颠覆太子之位,大王如果不早下决心,除掉奸恶之人,国家就不再是唐朝的天下了。”秦王因此定下大计,发动了玄武门兵变。

李元吉死的时候,年仅二十四岁。 dIKJOoLhyyYt9tXQ5KvjPP0wPHpBBHlhDitNTZPq6FtGF4k/X8FfP5CbiY2Bgc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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