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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至卷四
太宗本纪

辽太宗(902~947),即耶律德光,字德谨,契丹名尧骨,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次子。天显元年(926),辽太祖去世后,被立为皇帝。天显十一年(936),接受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称子、割让燕云十六州”等条件,率军灭后唐,册立石敬瑭为后晋皇帝。获得燕云十六州后,设立南北两面官制,分别统治汉人和契丹,确立了三京制度。会同七年(947),因为后晋出帝石重贵拒不称臣,辽太宗率军进攻中原,灭后晋,改国号为大辽。后因中原百姓不断反抗,统治无法巩固,被迫撤回北方,于撤军途中病死于栾城(今属河北),享年四十六岁。

【即位之初】

辽太宗名为德光,字德谨,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第二个儿子,唐天复二年(902)出生。成年后,耶律德光庄重严肃,性情宽厚,太祖将军国大事委托给他决断。天赞元年(922),耶律德光出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天赞三年,耶律德光跟随辽太祖北伐、西征,先后击败了于厥里诸部、河滨党项,夺取了回鹘单于城,向东平定了渤海国,打败了达卢谷部落,东西纵横万里,所到之处战功赫赫。

天显元年(926)七月,辽太祖去世,皇后述律氏暂时代理军国事务。第二年秋天,述律后在契丹贵族大会上推举耶律德光为皇帝,行焚柴册封礼(契丹族可汗即位典礼)。作为辽太祖的次子,耶律德光能够压倒长兄耶律倍继承帝位,依靠的是母亲述律后的支持,但在契丹贵族中仍有不少人暗中支持耶律倍,因此耶律德光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巡视自己的武装力量。天显三年正月,他查看北士兵和南 士兵名册。随后,又检阅皮室、拽剌、墨离等三支直属皇帝的卫队。当年三月,后唐义武军节度使王都被后唐明宗罢官,他派人来到定州表示归顺。后唐出动军队讨伐王都,耶律德光派遣大将铁剌前往救援。铁剌初战获胜,但唐军不断赶到,最终攻破定州,铁剌战死,数十名将领被俘。耶律德光因为出师不利,十分后悔,加倍赏赐战死将士的亲属。

【南下灭唐】

天赞三年十二月,耶律德光趁兄长耶律倍在皇都逗留之机,采纳大臣耶律羽之的建议,将耶律倍治下东丹国的百姓迁往东平,升东平郡为南京,以此来削弱耶律倍的实力。天显五年,耶律德光为了进一步打击耶律倍、讨好述律后,将最受述律后喜爱的弟弟李胡册立为皇太弟,兼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倍忍无可忍,于当年十一月渡海逃往后唐。

天显十一年(936),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和后唐末帝李从珂互相猜忌,发生了激烈的内战。石敬瑭自觉力不能敌,就派使者向耶律德光求救,约定事成之后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向契丹称臣,以父礼事耶律德光。眼见入主中原的机会就在眼前,耶律德光自然不会放过,他以李从珂弑君自立,人神共愤为理由禀告述律后,于当年八月起兵援救石敬瑭。不久,契丹大军进入雁门,驻扎于太原。恰巧后唐将领高行周、符彦卿率军赶到太原,和契丹大军遭遇。耶律德光先以伏兵切断高、符两人的后路,使其首尾不能相顾,然后纵兵猛攻,大败后唐军,斩杀数万人,缴获武器如山,后唐军残部退守晋安寨。当年十月,耶律德光封石敬瑭为晋王,亲临其府邸,石敬瑭和他的妻子李氏捧酒为耶律德光祝寿。耶律德光对石敬瑭说:“我看你气度恢弘,应该能统治南边土地,世世代代作为我的藩镇。”于是,下令有关部门准备册封事宜。十一月,册封石敬瑭为大晋皇帝。当月,晋安寨中的后唐军粮尽,将领杨光远等人杀死了不肯投降的将军张敬达,率众开关投降。耶律德光听说张敬达宁死不降,就对左右感叹说:“这才是为人臣子的典范啊!”当时契丹将领人心思归,请求班师回到北方,耶律德光就留下五千骑兵相助石敬瑭。不久,石敬瑭所部包围河阳,后唐末帝李从珂走投无路,全家自焚而死,之前逃奔后唐的耶律德光长兄耶律倍因为不肯随同自焚,也被李从珂命人杀死,后唐灭亡。至此,耶律德光通过援救石敬瑭,将契丹的势力扩充到了燕云十六州。

东丹王出行图·辽·耶律倍

辽东丹王耶律倍自投后唐明宗后,长期居住中原,其画风对后世影响很大。从文献著录来看,此卷是耶律倍所画的一件精品。人物形象似胡人,各具姿态,衣冠、服饰、佩戴亦各有不同;马匹矫健、丰肥;东丹王神情忧郁,若有所思,正合其弃辽投唐后的处境。

【立京改制】

会同元年(939),后晋派出使者将燕云十六州及其典籍献给耶律德光,至此契丹正式掌握了这块战略意义十分重要的土地。耶律德光趁此机会,全面改革契丹的统治结构,将皇都改为上京,改府为临璜,升幽州为南京,南京为东京,改新州为奉圣州,武州为归化州,升南北两院及乙室夷离堇为王,改主簿为县令,县令为刺史,刺史为节度使,二部梯里已为司徒,达剌干为副使,麻都不为县令,各县达剌干为马步。设置宣徽使、 门使、控鹤、客省、御史大夫、中丞、侍御、判官、文班牙署、各宫院世烛等官职,以南北府、国舅帐郎君官为敞史,诸部宰相、节度使帐为司空,鹰房、监冶等局首领为详稳。大规模的改革区域划分,一方面使辽国可以更好地统治临璜府这样的渤海人和汉人居住区,一方面确立了东京辽阳府和南京析津府两大行政区,为辽国日后的五京道奠定了基础。

【侵掠中原】

会同五年(943),后晋高祖石敬瑭病死,其侄石重贵被群臣拥戴为帝,是为晋出帝。晋出帝早就不满对契丹称臣,当年七月,晋出帝派遣金吾卫大将军梁言、判四方馆事朱崇节出使契丹,书信中称“孙”而不称“臣”。耶律德光派客省使乔荣出使责问,后晋权臣景延广回答说:“先帝(石敬瑭)是你们北朝所立,所以向你们称臣,新皇却是我国自己所立,作为你们契丹的邻国称孙可以,上表称臣则是不行。”乔荣返回契丹后,将景延广的言辞报告了耶律德光,后者产生了南征后晋的想法。当年十一月,耶律德光命令卢龙节度使赵延寿等人从沧州、恒州、易州、定州分路出发,全面进攻后晋。从会同七年(944)到会同九年(946),契丹大军和后晋军发生了多次激战。会同七年,契丹军分三路南下,耶律德光、赵延寿率中路军连克贝州、博州等地,但辽军西路军和东路军相继失利,耶律德光为了避免孤军深入,只得下令撤军北返。会同八年,契丹大军再次南下,分路攻取刑州、洺州、磁州等地,大肆劫掠杀戮。后晋将领慕容彦超、符彦卿等人拼死作战,在白团卫村击退契丹大军,耶律德光乘骆驼逃回大营。此后,耶律德光开始施行军事打击和政治诱降相结合的战略,一点点消磨后晋军队的战斗力。

后晋高祖石敬瑭

会同九年十一月,契丹大军再次南下包围镇州。契丹南院大王高辇率军大败后晋贝州节度使梁汉璋,后晋北面行营招讨使杜重威退守滹沱河,与契丹军隔河对峙。耶律德光派遣宫内惕隐耶律朔骨里和赵延寿率大军包围后晋军,亲自率领骑兵趁夜渡河,攻克后晋军后方重镇乐城,彻底断绝了后晋军的粮道,致使后晋军内外隔绝,矢尽粮绝。同时,耶律德光以帝位相诱,杜重威最终率领所部二十万人投降。随后,耶律德光留下千余名骑兵守卫魏州,自己率领大军南下攻打汴梁。无奈之下,晋出帝石重贵率众出降,后晋灭亡。次年二月,耶律德光正式改国号为大辽,改年号为大同,升镇州为中京,企图占据整个中原地区。然而,由于契丹军队在中原地区的大肆劫掠,激起了中原汉人的强烈反抗,后晋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在太原称帝,建立后汉政权。眼见自己的统治无法巩固,耶律德光只好率军北归。在回军途中,耶律德光自己总结出兵的得失,认为自己有三大败笔,所以天下群雄才纷起反叛:纵容各地搜刮百姓钱财,是第一失;让契丹士兵打谷草扰民,是第二失;没有早点遣返节度使去治理各镇,是第三失。皇太弟李胡派使者询问军政事务,耶律德光回信说:“我当初以二十万大军降伏杜重威等人,进入汴京后审查官员,裁汰昏庸,整个官府机构废弛瘫痪。河东不肯归顺,下边的将领也互相勾结,我日夜思考,最终觉得还是向官员推心置腹、调和军队关系、抚慰百姓这三件事最重要。”不久,耶律德光在回师途中身染重病,在栾城病逝,享年四十六岁。当年九月初一,葬于凰山,陵墓为怀陵,庙号“太宗”。辽圣宗统和二十六年七月,加号为孝武皇帝。辽兴宗重熙二十一年九月,加谥“孝武惠文皇帝”。

论 赞

论曰:辽太宗平定四方,各地归顺,建立国号,制定典章制度,以至改革政务,考核名实,审查冤情,教导人民耕种纺织。征求直言的士人,得到郎君海思,就升其为宣徽使,赞赏后唐大臣张敬达忠于君主,以礼埋葬他。亲征后晋,石重贵反绑双手投降,这可以说是军威、仁德和英武都具备的人物。进入汴京后,他没有丝毫地骄傲,自我总结“三失”的教训。《左传》称赞郑伯善于正确对待胜利,《尚书·秦誓》中记载秦穆公能够检讨得失,太宗具备了这两大长处,是卓越的人才啊! iX2Yaa0ZiC7JpHvgB/9D6BMionNONIhGvQjjGg5NB1sdQmtNhyb8836T/hZT1v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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