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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一十
耶律乙辛 张孝杰 萧十三列传

耶律乙辛(?~1083),字胡睹衮,少年时家境贫寒,后得辽兴宗宠信,官至护卫太保。辽道宗时期,升任南院枢密院使,受封赵王。由于参加平定耶律重元之乱,升任北院枢密使,加守太师,成为辽国第一权臣。大康年间,诬陷皇后,害死皇太子耶律浚,罪行败露,被辽道宗囚禁于来州,后因涉嫌谋反被杀。张孝杰(?~1090),建州永霸县(今辽宁朝阳西南)人,重熙末年中状元,历任枢密直学士、参知政事等职务。张孝杰深得道宗信任,他也参与了乙辛陷害皇太子耶律浚的阴谋,后被削爵罢官。萧十三也是乙辛的党羽,被列入《辽史》奸臣列传。

【耶律乙辛】

耶律乙辛,字胡睹衮,辽国五院部人。乙辛的父亲名叫迭剌,家境贫寒,吃穿都很拮据,部落中的人称他是“穷迭剌”。乙辛从小聪慧狡黠。一次,他去牧羊,直到太阳偏西了还没有回家,他的父亲迭剌去察看,发现乙辛正在睡觉。迭剌打醒了儿子,乙辛不但不害怕,反而恼怒地说:“为什么要打扰我的好梦?我刚刚梦到有人手拿日月送给我吃,我已经吃掉了月亮,太阳也被我吃了一半。”此后,迭剌就不再让儿子牧羊了。成年之后,乙辛风度翩翩,外形俊美,但内心狡诈。辽兴宗重熙年间(1032~1055),乙辛出仕为官,担任了文班吏,掌管太保印,经常陪同主管出入皇宫。兴宗和皇后发现乙辛风度不凡,气度如同为官多年一般,就让他补任笔砚吏。此后,乙辛的仕途一帆风顺,官至护卫太保。辽道宗即位后,因为乙辛是前朝旧臣,对他优容有加,不但赐给他奴隶四十户,还升他为点检司事,遇到疑难政事时都要先征求乙辛的意见。此后,乙辛历任北院同知、枢密副使等职务。清宁五年(1059),升任南院枢密使,后改知北院,受封赵王。

清宁九年,大臣耶律仁先出任南院枢密使。当时皇太叔耶律重元觊觎皇位,他的党羽、驸马都尉萧胡睹就想先夺取南院枢密使的宝座,为重元日后的政变夺取兵权。于是,重元一党纷纷上奏,希望皇帝改任仁先为西北路招讨使。辽道宗本来打算采纳这个建议,但乙辛认为自己在中枢立足未稳,而重元一党势大难制,仁先留在朝中对其争权夺利更为有益,就上奏说:“陛下刚刚亲理朝政,还没有完全了解治国的艰辛,仁先是先帝信赖的老臣,不应该让他远离朝廷。”道宗采纳了乙辛的意见。不久,耶律重元发动滦河之变,乙辛配合耶律仁先平定了叛乱,以功升任北院枢密使,进封魏王。此时的重元功高权重,上有皇帝信任,下有一批阿谀奉承的党羽,他为所欲为,结党营私,成为辽国的第一权臣。为了扫除自己专权的障碍,乙辛开始大力排挤耶律仁先,最终将后者排挤出朝廷,出任南京留守。此后,朝廷中再无人敢和乙辛对抗。咸雍五年(1069),乙辛加官为守太师,道宗还下诏说天下如果发生战事,允许乙辛见机行事。当时乙辛名震中外,登门贿赂的人络绎不绝,依附他的人大多得到举荐,而忠直之士往往受到贬斥。

大康元年(1075),年满十八岁的皇太子耶律 兼领北南院枢密院事,总领朝政。耶律 法令修明,威望日增,乙辛认为自己的权力受到了挑战。为了动摇太子的地位,乙辛阴谋陷害太子的母亲、道宗的懿德皇后。当时懿德皇后因为劝告道宗不要沉迷游猎而被道宗疏远,皇后写下了歌词《回心院》十首,希望能感动道宗。伶人赵惟一擅长谱曲,多次入宫参见皇后。宫中的婢女单登原为乙辛推荐入宫,但皇后劝告道宗不要将他安置于身旁,因此为单登所嫉恨。单登的妹妹是教坊司伶人朱顶鹤的妻子,与乙辛关系匪浅。于是乙辛就根据这复杂的关系网编造了一个离奇的陷阱,他指使单登撺掇皇后抄写艳词《十香词》,然后单登、朱顶鹤再以皇后的笔记为“证物”,向道宗诬告皇后和赵惟一私通。道宗命令乙辛和北府宰相张孝杰审理此案,此时张孝杰已经阿附乙辛,两人对赵惟一严刑逼供,最终屈打成招。恼羞成怒的道宗下令将赵惟一灭族,赐皇后自尽,乙辛一手捏造了辽国历史上的第一大冤案。

皇后死后,皇太子耶律 整日忧形于色,乙辛内心惶恐不安,他决定斩草除根,陷害太子。首先,他向道宗大力称赞党羽萧霞抹的妹妹贤淑美艳,足以立为皇后,道宗信以为真,将其纳入宫中,很快册立为皇后。当时朝中的一些大臣察觉了乙辛的奸谋,比如护卫萧忽古知道乙辛的罪状,就埋伏在乙辛每日途经的桥下,打算刺杀他,但因为天降大雨,桥梁坍塌,才没能成功。林牙萧岩寿也向道宗秘密上奏,检举乙辛和张孝杰互相勾结,图谋不轨。大臣们的揭发起到了作用,道宗在大康二年让乙辛离开朝廷,去担任中京留守的职务。然而乙辛的大小爪牙不断在道宗面前辩解,道宗很快就后悔,反而将萧岩寿贬为顺义军节度使,同年十月再次起用乙辛为北院枢密使。

东山再起的乙辛加紧实施除掉太子的计划,他一方面打击忠直的大臣萧岩寿等人,一方面大肆提拔他的党羽,张孝杰、萧十三等人都得到了高官显爵。乙辛知道太子毕竟是道宗的骨血,一般的罪名无法动摇他的位置,只有谋反废立这样的大罪才能让太子万劫不复。大康三年,乙辛、萧十三、萧得里特三人彻夜密商,指使护卫太保耶律查剌向道宗诬告耶律撒剌、萧速撒等大臣共同谋划拥立皇太子为帝。道宗下诏调查,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作罢。不久,乙辛又指使牌印郎君萧讹都斡“自首”,“证实”萧得里特之前告发的事情自己也参与了。道宗大怒,下令斩杀了耶律撒剌、萧速撒、萧忽古等人,将太子囚禁于上京。负责看守太子的人都是乙辛的党羽,他们害死了太子,然后向道宗报告说太子病死。道宗闻听噩耗后非常后悔,打算召见太子妃了解太子的死因,乙辛又派党羽暗中害死了太子妃,达到了杀人灭口的目的。

大康五年(1079)三月,乙辛官拜知南院大王事,加于越。此时太子的儿子耶律延禧已经长大成人,被道宗册封为皇太孙,成了乙辛的心腹大患。当时道宗准备外出打猎,乙辛上奏请求留下皇太孙,道宗采纳了这个请求。同知点检萧兀纳进谏说:“皇孙年纪还小,身边无人,如果陛下要留下皇孙,请您留下臣保护他。”于是皇太孙和萧兀纳一道出行,这才免遭毒手。道宗在黑山打猎,他发现大臣们大多跟在乙辛身后,对乙辛的恭敬甚至还超过自己,心中十分反感,就让乙辛离京去担任知南京大王事,降为混同王。失去了皇帝的宠信,乙辛的败亡为期不远了。大康七年冬,乙辛因为把违禁物品卖给外国,被送交有关部门议罪,囚禁于来州。不久,乙辛阴谋逃奔宋朝和私藏兵器铠甲的事情被人揭发,道宗下诏缢杀了他。乾统二年(1102),辽天祚帝耶律延禧下令挖开乙辛的坟墓,戮尸示众。

二龙戏珠鎏金银冠·辽

这具金银冠出土于辽宁省建平县张家营子,现藏于辽宁博物馆。冠中央是在云朵上承托一颗大火焰宝珠,左右两侧各有一龙,后肢蹲踞,前肢直立,全身呈蹲坐姿态,翘尾昂首,形态生动,庄重而华美,为辽代契丹贵族的头饰。

【张孝杰】

张孝杰是建州永霸县(今辽宁朝阳西)人,他家境贫寒,爱好读书学习。重熙二十四年(1055),张孝杰考中状元。清宁年间(1055~1066),官至枢密直学士。咸雍三年(1067),任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咸雍八年,受封陈国公。辽道宗认为张孝杰勤快干练,任命他为北府宰相,所受宠信在辽国汉人中无人可比。大康元年,道宗赐姓耶律。第二年秋天,道宗行猎时猎杀了三十头鹿,兴高采烈地举行宴会庆祝。酒兴正酣的时候,道宗让张孝杰赋诗《云上于天诗》。大康三年夏天,耶律乙辛开始谋划陷害皇太子,孝杰鼎力相助。等到乙辛奉命调差皇太子的党羽时,乙辛所献的计策最多。为了酬谢孝杰,乙辛不停地向道宗称赞孝杰,道宗居然认为孝杰可以和唐代名臣狄仁杰媲美,于是赐名仁杰。大康六年,乙辛被贬出朝廷,身为乙辛一党的孝杰也被贬为武定军节度使。不久,因为擅改圣旨,被削去爵位,贬至安肃州。大安年间(1085~1095),死于家乡。乾统初年(1101),天祚帝下令剖棺戮尸,把他的家产赐给臣子。

张孝杰担任宰相职务很多年,贪得无厌,经常和亲戚饮宴,他的名言是:“没有一百万两黄金,不足以自称宰相之家。”当初,孝杰刚刚考中状元后,参观佛寺,忽然有飓风刮起孝杰的头巾,飘到和佛塔一样高的地方,然后落到地上。当时有老和尚说:“这个人必然迅速富贵,但也不会得到善终。”结果果然和他说的一样。

【萧十三】

萧十三,蔑乃古部落人,父亲铎鲁斡曾经担任过辽国的节度使。萧十三阴险狡猾,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意。清宁年间(1055~1066),升任护卫太保。大康初年,耶律乙辛再度入职枢密府后,更加专横放纵,萧十三开始阿附乙辛,经常出入乙辛家中,于是被升职为殿前副点检。大康三年夏天,护卫萧忽古等人刺杀乙辛不成,事情败露后被捕入狱。萧十三对乙辛说:“现在太子是人心所向,您一向没有强力的支柱,只靠陛下的宠信才飞黄腾达。现在您因为皇后的事情和太子结下冤仇,将来太子即位称帝,您该如何自处呢?现在就该谋划此事了。”乙辛觉得萧十三言之有理,就在当天晚上密召亲信萧得里特商议谋害太子的事情。萧十三因为建议有功,很快升任殿前都点检,兼同知枢密院事。此后,萧十三又出面指使萧讹都斡等人假装自首陷害太子。道宗下诏查证此事,萧十三勾结负责查证的大臣耶律燕哥,将太子的自辩文字改为服罪书,这才让道宗废除了太子。当年,萧十三升任北院枢密副使,又向乙辛进献了除掉太子的计策,乙辛采纳了他的办法,除掉了太子。等到乙辛被贬职后,萧十三也被贬为保州统军使,任内去世。乾统年间,也被辽天祚帝下诏剖棺戮尸。 +jI/niUMGyjZTMhL39/4E7iwc/aRU8BG9mcehDW0bBT6eK5lV9yA9WQU/mKORo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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