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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我曾提出中国传统文化研究要做到四通，即中西东、儒释道、古今现、文史哲这四方面都要打通，做到四通才能八达。这是件难事，现在学生干扰太多，能够静下心读书就不容易了。我想传统文化的种子播下去以后，只要条件适合，早晚都会有收获的。只要这个种子在，传统文化就可以延续。
人文学科如果再越分越细，将会走上绝路。现在做官的做不了医生，做医生的做不了官，人们认为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学问。但是，中国古代反复地讲，“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不懂得治身的人怎么能懂得治国呢？不懂得治国的人怎么能懂得治身呢？可现代人接受不了这个观念，许多人对治身、治国的道理都不太清楚，觉得这两者无法沟通，其实两者是相通的。身体的不适，国家混乱，都是失调导致的。只要观念解决了，方法、手段好办，观念不解决，再找合适的方法、手段也是徒劳的。
一些人认为哲学没用，但它是无用之大用，起指导的作用。中国的文化有两个层面，一个是“道”的层面，一个是“艺”的层面。艺是具体可操作的，包括文艺、武艺、技艺；道是不可操作的，但它有指导性，指明方向并给人以力量，道和艺要结合起来。下学要上达，下学日用，上达天理。有的人只注重技艺的训练，而不去探求理论的指导，或者只注重道，而忽略了艺。现在大量行为规范和仪轨丢失的原因就在于此。有的人认为只要心里有了就行，不需要外在的表达形式，殊不知外在的形式才能反映你的内心。连形式都没有，别人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呢？心里所想不表达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呢？很多知识分子对传统文化一无所知，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传统与现代、科学与人文需要兼顾。中国的文化是多元并存、相互平衡的文化。中国的文化发展过程中存在很多不平衡的现象，中西文化发展不平衡，许多人对西方文化比较了解，但对中国文化知之甚少。科技文化与人文文化发展不平衡，人们注重科技文化，忽视人文文化。经济发展与文化发展之间失衡，许多时候把文化也当作经济来发展，那也是一种病态。我们应该让传统与现代、科学与人文恢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