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像全球化这样一个复杂的话题写一本简短易懂的入门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要写一本 非常简短 的入门书,这一挑战就更加令人望而生畏了。因此并不奇怪,在现在仅有的几本关于这一主题的入门书中,作者只选择了讨论全球化的一个方面——通常是新兴的全球经济系统、历史、结构、预期的好处和不足。虽然这些有限的论述有助于解释错综复杂的国际贸易政策,全球金融市场,全球货物、服务和劳工的流动,跨国公司,海外金融中心,对外直接投资以及新型的国际经济机构,但它们也使得一般读者粗浅地认为全球化主要是一个经济现象。
诚然,关于经济问题的讨论肯定是全面论述全球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不应该把两者混为一谈。本书将证实,最好把全球化看成一组多向度的社会进程,而不能把它局限在任何单一的主题框架内。全球化的转变性力量确实已深入到了当代社会生活的经济、政治、文化、技术及生态的各个方面。
此外,全球化充满意识形态的叙述形式包含了重要的 推 论 ,它给公众提出了一个特定议程;这个议程与它要讨论的话题、要问的问题以及要阐明的主张有关。这些叙述的存在表明,全球化不只是一个客观的进程,而且还是众多定义、描述和分析这一进程的叙事。在有关全球化的这些众说纷纭的说法背后存在着一种社会力量,它想要赋予这一新的流行词语以规范、价值和意义。它不但推进着特定权力的利益并使其合法化,还塑造着几十亿人的个体和集体身份。为了认清这些说法采用的策略,任何介绍全球化的入门书都应该审视它的意识形态向度。毕竟,在课堂、会议室和街头巷尾,人们围绕着应该把全球化看成“好”事还是“坏”事这一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作者深刻意识到,全球化研究超出了当前既定的学术领域。它虽然缺乏一个坚实的学科基础,却包含了巨大的机遇。“全球化研究”是一个新兴的学术领域,它跨越了传统的学科界限。它注重全球化研究的跨学科性,要求学习全球化的人熟悉各种学科文献,而以前人们经常孤立地研究这些文献。因此,当今全球化研究面临的最大挑战在于,以某种方式联系与综合各种知识,从而正确对待我们后现代世界日益加剧的流动性和相互依存的本质。总而言之,全球化研究需要一个宽广的跨学科视角,从而能让人一眼窥见“全貌”。长久以来,专家使得学术通才黯然失色,而这样一个全面的思想计划可能会让后者重振旗鼓。
最后,我再说几句澄清的话。虽然本书主要目的在于以描述和解释的方式为读者讲解全球化的各个向度,但细心的读者会发现,本书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一个潜在的、批判的声音。然而,尽管我以质疑的眼光来看待全球化当代形式的本质和效应,但这并不等于说我完全否定这一现象本身。我认为我们应该对下面这一事实感到欣慰:世界正在成为一个日益相互依存的地方,人们将拥有更多的机会认识与接受他们共同的人性。只要全球范围内思想和商品的流动、技术的飞速发展及更加有效的环保与所有人更高形式的自由和平等保持一致,我就欢迎以全球化之名进行的社会结构的进步性变革。我批判的矛头针对的是全球化某些特定的表现和趋势,我觉得它们并不符合世界主义的美好景象——一个更加平等与和平的全球秩序。
我很想在这里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首先,我要感谢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全球化研究中心的同事和朋友,他们自始至终都在支持我的研究工作。我也特别感谢伊利诺伊州立大学的同事,特别是贾迈勒·纳萨尔和莱恩·克罗瑟斯,他们阅读了本书的部分底稿,并提出了有益的建议。我还要深深感谢全世界的众多读者、评论家和听众;几年来,对于我就全球化这个主题的公开演讲和著述,他们提出了富有真知灼见的评论。
感谢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社会学系主任埃尔登·韦格纳,他为我提供了宝贵的办公场所以及教授社会理论夏季课程的机会。我还要感谢我的研究生助教瑞安·坎尼,她热情地协助了我的研究。
在这里特别值得提到的是我在檀香山全球化研究中心的好朋友,勤奋的研究专家弗朗茨·J.布罗斯威莫,他为我提供了关于全球化历史和生态方面的宝贵资料。还要感谢牛津大学出版社的本书编辑谢利·考克斯,他专业精湛,能力高超。最后,一如既往,我要感谢我的妻子珀尔·贝瑟曼对我不懈的支持。许多人都曾帮助我提高本书的质量,但其中出现的缺陷和不足由我个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