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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这个夏天我晒得很黑。几乎每天中午12点半我都出门晒太阳。每次四十五分钟左右。我把这当做抑郁症光照疗法。

以往多年,我极少晒太阳。我所看过的美容书刊都强调:避免衰老、美白护肤的要素是严防紫外线侵袭。有美人警告女人:要彻底杜绝日晒;上午10点至下午4点切切不可出门;一趟旅游晒黑,五年才能美白回来。

中国人喜欢一白遮百丑。当今都市人更是有意无意远离阳光,远离自然。这种状况不警惕,抑郁症的幽灵迟早要杀人。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目前全球抑郁症发病率是10.4%,即每十人中就有一人受影响。

抑郁症最可怕的负面后果就是自杀。

英国剑桥大学博士苏珊·阿尔德里奇指出:15%患严重抑郁症的人死于自杀。

患抑郁症是不分年龄的。德国心理学家乌尔苏拉·努贝尔举例:美国曾在全国范围内对八至十年级的学生进行调查,34%的人曾经考虑过自杀的问题。

在北欧、英国、纽约所有成年人中,15%至30%曾在生活中患过一次重度抑郁症。

由于抑郁症的比例较高,亚洲的高自杀率令人痛心。中国的自杀人数占世界自杀人数的将近一半。

社会心理学家发出警告:我们现在正处于一场抑郁症传染期当中。

2002年12月23日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抑郁症,也从不关心这个词。

2002年的暮春,我和区区坐火车去井冈山,途中区区接了一个电话,表情非常吃惊。她告诉我:杨干华自杀了!

杨干华是广东著名作家,省作协副主席,平时人缘很好。据说他自杀前一天还在开党组会,讨论作协工作,没有任何异常言行。他走得很冷静,留下了百余字的遗言,声明他的离去跟任何人无关,并从容地交代了家事后事。

区区说:我前不久还见过他,他说他有病,我随口说你能有什么病?他没往下说,我也就没当一回事。

特快列车软卧下铺的朋友们在玩扑克牌,打“拖拉机”。

上铺的区区和我睁大眼睛互相呆看,困惑、惋惜中我头皮发麻,汗毛直立,周围有阴冷的气息游动。

我说,有病可以治啊,为什么要走这一步呢?!有病怕什么。我淋巴转移癌做了清扫术,还做了化疗,不是也挨过来了吗?

2003年的4月,我常会回忆起这句话。惭愧。熬过了癌症手术及化疗之后,我以为曾经沧海,却不知只是蹚过了一条小河。

从井冈山回到广州后,陆续听到人们谈论杨干华的离去。大家说不清楚他得的究竟叫什么病,传说那是一种跟忧郁有关的怪病。可他家里好好的,单位里上上下下都处得很好,啥事没有,怎么就忧郁得非走不可呢?人们叹息着无法理解。

2002年12月23日那天上午,我头一回从医生嘴里听到“抑郁症”这个词。医生诊台上立着一个医学博士的牌牌。

这位李博士说:我认为你有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我怎么可能有抑郁症!我没什么可抑郁的。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非常乐观。我这种人要是有抑郁症,那——全省人民大概都有这个病。

博士给我扫盲,解释着什么叫做抑郁症。

不想听。我只想他赶快给我开一些安眠药。走进深圳北大医院这间精神卫生专科诊室很偶然。特诊部分诊台一个小嘴小脸的小护士说,医院最近有规定,开安眠药必须找精神卫生科的医生写处方。

真麻烦。我心想,如果要排队,就立刻走。

但是,冥冥中早就注定了,此时,没有一个人来看病,医生正拥有富足的时间和悬壶济世的好心情。

2005年9月26—28日 Nd1uSCuPEuu125xMcaQelj5+AJPnd7uA2vhofxEjhh6xtIQNUi+XMh8n9mCJ4s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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