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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庄噩梦

第二天下午起了雾,天气很冷。我本想在书房里打发时间,不去呼啸山庄了,然而,女仆打扫房间时扬起的灰尘让我改变了主意。当我再次站在呼啸山庄的大门前时,天正好下起了鹅毛大雪。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我又敲了好几次,敲到手指骨都疼了,还是没有人来开门。于是我抓住大门,使劲地摇晃。终于,苦着脸的约瑟夫从一间农舍的窗户里探出头来,但他没有来开门,而是让我去牛栏里找主人。

“屋里除了太太没有别人了,她是不会来给你开门的。”当我问他“太太”是谁时,他咕哝了几句,就把头缩了回去。

雪越下越大。最后,一个年轻人把我带到了昨天那间温暖热闹的客厅里。桌子旁坐着一位女士,想必她就是那位“太太”。我很高兴地走上前向她鞠了一躬,谁知她只是冷冷地瞧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这天气可真糟糕!”我说,“希刺克厉夫太太,我敲了好久的门,您的仆人才听到。”但她还是不说话,始终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盯着我。

我想聊聊那几只“漂亮”的狗好与她拉近距离,她却用冷淡的语气说那些狗不是她的。我又找了些话题,她还是很冷淡。当她站起来去拿壁炉台上的两个彩色茶叶罐时,我才看清她的样子。她很苗条——显然她还很年轻——五官秀美,金色的卷发蓬松地垂在她那细嫩的脖子上,非常漂亮,但她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夹杂着轻蔑与绝望的情绪。她够不到茶叶罐,我想帮她,但被拒绝了。

与此同时,那个年轻人进来了。他换了一件破旧的上衣,很随意地靠在壁炉边,态度傲慢,一点儿也没有家仆伺候女主人时的殷勤谨慎。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仆人。

五分钟后,希刺克厉夫进来了。但是,他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感到高兴,也拒绝在这样的大雪天安排仆人送我回家。他蛮横地让那位女士为我沏茶,并让我和那个粗野的年轻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时,我夸奖他的夫人可爱,他却恶魔似的讥笑道:“我可爱的夫人?她在哪儿?她的肉体早已死去,只有灵魂还在守护呼啸山庄。”

最后,我终于搞清楚了,那位被希刺克厉夫以一种憎恨的目光盯着的女士是希刺克厉夫少爷的妻子,不过希刺克厉夫少爷已经去世了。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叫哈里顿·恩萧。

吃饱喝足后,我走到窗前朝外看,窗外的一切都笼罩在凛冽的寒风和令人窒息的大雪中。我想找个人给我带路,他们却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搭理我。约瑟夫扯着嗓子骂希刺克厉夫太太,而希刺克厉夫太太像个小女巫一样回敬他。当我向她求助时,她一点儿也不为所动。雪越下越大,没有人带路,我根本回不了家,只得在呼啸山庄留宿。但希刺克厉夫说呼啸山庄没有招待客人的客房,他也不习惯让任何人进入他掌控不到的地方,所以他要求我和他的仆人挤一张床。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侮辱,便从约瑟夫的手中抢过提灯,向门口奔去。突然,两只狗冲出来把我扑倒了,希刺克厉夫与哈里顿见状放声大笑。我狼狈地爬起来,大声咒骂着,鼻血流个不停。最后,我不得不在这里借宿一晚。

女管家齐拉把我带到楼上的一间卧室门口,叮嘱我一定要把烛光挡严实,也别弄出响声,因为她的主人从不让任何人在那间卧室休息。她说:“这家人有太多稀奇古怪的习惯。”

我走进房间,把蜡烛放在窗台上。我发现窗台上堆放着几本发了霉的书,而窗台上刻满了字,那是三个名字:凯瑟琳·恩萧、凯瑟琳·希刺克厉夫、凯瑟琳·林顿。

我躺在床上反复念着这三个名字,直到合上双眼。忽然,黑暗中密密麻麻地闪现出一大堆字——凯瑟琳。我惊醒了,索性坐起来,开始一本一本地翻看那些发了霉的书。有一本是《圣经》,书的衬页上写着“凯瑟琳·恩萧的藏书”,书中空白的地方写满了批语,甚至还有一幅约瑟夫的画像。画像下写着一段话,大意是自她的父亲去世后,她的哥哥辛德雷·恩萧就对希刺克厉夫很不好,所以她要和希刺克厉夫一起造反。她和希刺克厉夫在礼拜日被约瑟夫叫到顶楼读了三个小时《圣经》。当他们下楼时,辛德雷把他们骂了一通,还让他的妻子弗兰西斯使劲揪希刺克厉夫的头发。后来,约瑟夫命令她和希刺克厉夫看书,他们却把书踢进了狗窝。最后,他们被辛德雷抓着衣领和胳膊扔进了厨房。他俩还计划披上挤奶女工的外套,偷偷跑到荒原上去。

凯瑟琳还写道,辛德雷骂希刺克厉夫是个流浪儿,不许他跟大家一起吃饭、一起玩,甚至还威胁说要把他赶出这个家。

看着这些字迹模糊的书页,我慢慢地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幸好被窗外枞树球果在狂风中拍打窗户的声音惊醒了。

不久,我又睡着了,这次我做了一个更可怕的梦。梦里我去窗边制止那烦人的声响,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窗外伸进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向我袭来。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是凯瑟琳·林顿,我在荒原上迷路了,我要回家!”

我模模糊糊地看到窗外有一张女孩的脸,她正向屋里张望。我狠下心,把她的手腕拉到碎玻璃上来回划,直到流出血来。可她还是紧紧地抓着我,苦苦地哀求着。我先骗她把手放开,然后我立刻用书把窗户堵上了。

她在窗外继续喊着:“二十年了,我已经流浪二十年啦!”

我吓得发疯似的喊了起来。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打开门,只见希刺克厉夫正脸色煞白地站在那儿。

我向他解释了我喊叫的原因,他气得把指甲抠进了手心,牙齿也咬得咯咯响,质问我是谁把我安置到这个房间的。我一边穿衣服一边答道:“这里挤满了鬼怪!那个疯疯癫癫的小魔鬼凯瑟琳差点儿把我勒死!我再也不住这里了!”

希刺克厉夫一边听我说话,一边慢慢地挪到床边。我的话音刚落,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的呼吸急促不匀,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拼命压抑狂暴的情绪。接着,他让我愿意上哪儿就上哪儿,不过不要到有狗的地方。

我刚准备走出卧室,就看到他站起身,推开窗,边哭边叫:“进来吧,进来吧!我的心肝宝贝,凯瑟琳,你总得听我一回吧!”

悲伤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他疯疯癫癫地喊个不停。我心生怜悯,不忍再看下去,便赶紧走开了。

后来,我躺在厨房里的长凳上打起了瞌睡。天亮了,没有人同我寒暄。希刺克厉夫把他的儿媳妇骂了一通,甚至要打她。我没有吃早饭,等到晨光熹微,就溜到让我感觉自由畅快的屋外去了。

希刺克厉夫跟出来送我回画眉田庄,但只送到画眉田庄林苑的入口就回去了。

我一个人踩着厚厚的雪,一直走到中午十二点才回到家。仆人们都以为我已经送了命。我疲惫极了,连咖啡都没力气享受。 w4LniGVgwZdjISSn+rvy7GOs1/nC8Y6/hLd9+qBY1sO+i+kltvvsQCJEVTT8kS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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