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五军团的主体是在宁都起义中加入红军的原西北军一部,战斗作风顽强。自离开中央苏区起,该军团便负责殿后任务,保护着所有其他部队、骡马、辎重,沿粤桂湘边境向西转移。
发现主力红军突围转移后,陈诚第十八军各师因要承担继续“清剿”的任务,所以没有参加追击,追击部队为薛岳领衔的第五军。第五军仅有两个师,实力也不是很强,但红军此时士气消沉,战术又僵化,便只能处处消极避战,像叫花子打狗一样,边打边走。
真要走得快倒也好,偏偏还走不快——红军从苏区带出来的各种“坛坛罐罐”过多,仅挑子就有三千多副,导致负担笨重,行动迟缓,加上沿途多选择山中羊肠小道行进,队伍变得更加拥挤不堪,常常一个晚上只能翻过一座山坳,而且部队弄得非常疲劳。
第五军则不然,他们全部是轻装前进,走的还是大道,行动速度非常之快。刘伯承和红五军团长董振堂纵然使尽浑身解数,要想完全摆脱追敌仍感困难。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长征途中所经过的各省也都派兵设置了封锁线。好在地方诸侯们大多出工不出力,这才使得红军成功突破了前面三道封锁线。
当红军接近第四道封锁线即湘江封锁线时,在蒋介石的严令督促下,围追堵截的国民党军开始加强攻击。红军各部伤亡惨重,第五军团作为后卫打得尤其艰苦,军团的后卫师红三十四师被阻于湘江东岸,最终全军覆灭。
从江西出发的中央红军号称十万大军,实际是八万人,过湘江之后仅剩三万余人,人员折损了一半还多。自在第五次反“围剿”中首次失利起,红军内部对最高指挥层的怀疑和不满情绪就在不断滋长,湘江战役使这种情绪达到了顶点。
跌下神坛的李德虽然还在“三人团”中,但已无法全面进行指挥,他仅能根据各部队发来的电报提出自己的意见,真正部署作战行动的人是周恩来。
中央红军刚开始决定转移时,根本没有打算像后来走的那么远,也没有说要进行长征,当时只准备与湘鄂西的红二、六军团会合,在那里建立新的根据地。然而这时周恩来却得到重要情报:蒋介石已察觉中央红军的这一意图,并且在红军的前进方向上部署了五倍于己的堵截部队!
面对敌方张开的大口袋,李德仍建议按原计划行动,用正面直顶的战法与对方打硬仗。毛泽东则提出相反意见,力主放弃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改向敌军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
毛泽东的意见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12月15日,红军攻占贵州黎平,紧接着中央召开黎平会议,正式通过了向贵州转兵的战略决策。
黎平会议是毛泽东即将复出的一个标志性信号。与此同时,刘伯承的个人命运也发生了转折,他被重新任命为红军总参谋长,并兼任中央纵队司令员。
黎平会议后,红军开始北渡乌江。当时薛岳所部正迅速向红军进行合围,为了不使后续大部队陷入背水一战的窘境,刘伯承遂亲自指挥红军在乌江上架设浮桥。
乌江是贵州第一大江,不仅江面宽阔,而且水深流急,浊浪滔滔。当红军来到江岸边时,只听得江水呼呼的吼叫声回荡于两岸的悬崖峭壁之间,令人震耳欲聋。别说架桥了,光是站在那里都会有一种惊心动魄、颠簸不宁的感觉。
见一般工兵干部都无从着手,红二师第四团(红四团)团长耿飚便奉刘伯承之命前去请教何迪宙。
何迪宙是红军学校教员,他曾在国民党军队里担任过工兵团团长,有工兵专家之称,中央苏区的不少架都是他架的。不料见到耿飚后,何迪宙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他指着桌子上的一堆工兵资料说:“我已听过侦察员的报告,情况也知道。不过我查了日本、英国的资料,在流速超过每秒两米的河面上,是不能架桥的,而且我们现在什么架桥材料、设备也没有。”
耿飚一听就急了:“现在不是能不能架,而是必须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