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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出家:
人到中年的梦想

决定做柴烧之前,田承泰完全是一个这方面的门外汉。他虽然收藏过不少台湾的老家具和老陶艺,但柴烧,那时仿佛是世间的另一种存在。但老陶艺,那些老东西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他。作为木石雕刻家,他本来做得小有名气,却忽然觉得要做一些改变了。

有一天,田承泰对太太说,“陶艺,我可不可以也来做做看。”

田太太说:“土呢?一包三百块,你可以把它创作三千、三万,甚至三十万,你办得到吗?”田承泰想了想,说:“我能办得到”。很多熟识的朋友得知田承泰要“玩儿”陶艺,便委婉地劝他:人到中年,犯不着在这个陌生的新领地冒险。朋友们是好心的,毕竟,虽没有迈入陶艺大门,但他们都知道,陶艺没那么简单。他们七嘴八舌地劝他,陶艺并非一朝之功,他很可能陷入无路可走的境地。有人甚至提议:“与其做陶,不如开一家牛肉面店。”

但田承泰却不管别人怎么说,依旧执着地迈入了陶艺的大门。他知道这一切都不会是一场轻松的玩票之旅。他对太太说:“六年,给我六年时间,我会把这个陶艺做得非常好。”整整六年,田承泰就像在纽约街头游荡的李安一样,没有收入,有的只是昏天黑地。他放弃了木石雕刻的创作,全心投入到柴烧的事业上,日常生活全靠太太维持。

那几年,田承泰的太太陈羽莲在台湾淡水老街开了一个手工服装店,他们家庭六年来的收入,除去从前的积蓄,全赖于此。这期间还要供四个孩子上学念书,很不容易。而田承泰在最初一段时间也很辛苦,完全没有老师教,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

台湾有很多朋友都在做陶艺,田承泰跟他们不一样,他要做的是柴烧,是灰釉。柴烧是一种古老的技艺,烧窑难度相当高。这项技艺主要利用薪柴为燃料烧成的陶瓷制品。而灰釉,是田承泰为自己量身打造的钻研领域。那时候,各种釉药的顶尖人物都有了,但当时台湾是没有一个灰釉的老师,因为灰釉本身是件很麻烦的事,很少有人愿意坚持做下去。灰釉要有地方烧,把木头烧成灰,烧完了这些灰,要拿来当釉,还要筛,还要洗,光洗这一道工序就要进行九次以上,因为它含强碱,要洗得很干净,再把它晒干。

一吨的木头可以烧出九台斤的灰,这九台斤的灰,如果说以一个五斤的瓮来讲,顶多可以上九个瓮。然而要烧这些灰必须花上十五天。所以这个灰取得不容易,一些陶艺家也没地方烧这个木头,都住在公寓里,没有适合的环境可以去做,因此也就很少有陶艺家会去实际做出灰釉。

但是,既然选择远方,便只能风雨兼程。

田承泰得知有一位老师从日本学柴烧回来,还自己盖起了柴窑,他马上前去拜师,一学就是一年。春夏秋冬,他通过柴烧感受着季节的变化。

当他听闻大陆的“焗补”技术好,他便专程飞到辽宁,拜师一位老先生,但老先生出于某些原因拒绝了他,他只好悻悻然返回台湾。后来,老先生到台北来开授课程,他便专程从苗栗驱车前往听讲。

董桥说,中年是一杯下午茶。而对于田承泰来说,中年这杯下午茶仍是滚烫的、还冒着热气的。 p/V0UaRRUJZ8udT4KZNGSV+lxEeEo15UknnqvCyLy7mVorfipBZH8GMmACbYwtj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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