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间的课程因为学员强烈要求换教室,物业赔偿损失,保安的调查而被强行中止。不过并没有人怀疑到栀间,于是与客户达成协议,改日再培训,具体时间另行商量。
栀间虽然觉得工作没有完成,但是内心却也有一丝淡淡窃喜。不用讲课了,心理压力暂时得到缓解。因此,她提着棕色手包走向地下车库的时候,竟然有些喜上眉梢,心情愉快。不过想到日各,她的心情又有些沉重。
来到地下车库,周边安静,用钥匙打开泰迪车锁,灯光闪烁了两下,栀间拉开车门钻进驾驶舱。
“栀间,咱们不培训啦?”日各忽然睡醒了,从领口探出圆圆头来,注视着栀间的眼睛。
“不培训了,教室里一片混乱,有学员被刺伤了,原因不明,唉,白准备了课程。”栀间叹气摇头,用钥匙启动车辆。
“噢,是这样啊……”日各听了将头缩回去,若有所思。
“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讲的好好的,大家都认真听了,我的努力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就发生了情况。真是匪夷所思,老天故意和我过不去。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栀间又叹息一声,打开收音机。
“噢,栀间,那咱们现在去哪儿?”日各有些没精打采,跳出栀间的领口坐在方向盘上望着栀间说。
“现在能怎么样?!只能回家了。具体什么时候再开始另行通知。”栀间表情颇为失落,无奈说。
“嗯,好。”日各没多说话,继续趴在方向盘上,以狙击手的形式。
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呢?栀间见日各没有招认的意思,有些不高兴。也没急着开车回家。就坐在车里在原地停着。
“你的宝剑拿出来我看看。”栀间对日各说。
“嗯,我不想给你看。”日各没动弹地方,仍旧背对着栀间趴在方向盘上。
“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今天?”栀间忽然忍不住问日各。
“可是我,全都是为了你好啊。”日各终于招认,扭过头来坐在栀间对面,眼睛里面充满可怜巴巴的目光。
“你知道不知道刺伤别人是违法的,再说你怎么可以胡乱伤人呢?”栀间终于按捺不住,声音提高八度叫道。
“他们不认真听课,睡着了。”日各委屈说。
“胡闹,你真不懂事,我不用你维持纪律行吗?你,怎么和你说啊,你暴力倾向严重。胡乱伤人,他不专心听是他的事,也不至于去刺人家啊。”
“我知道错了。”日各小声说,望着气势汹涌的栀间。
“知道的晚了,课不能讲了还在其次,人家无辜被伤,还是因为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栀间忽然义愤填膺对日各叫道。
日各从来没见过栀间这么发火,心中害怕起来。
“以后别理我了,我不想再见你。”栀间说着开车前行。
“我真的知道错了。”日各坐在方向盘上可怜巴巴叫道。
栀间不说话,脸色严峻,只管开车,车在她气愤的心情下,竟然技术不错,泰迪钻出地下车库。汇入主干道,已经近中午,马路上明晃晃的。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日各趴在方向盘上,如霜打了的茄子。时而回头偷眼看栀间。
“还生气呢?!”栀间将车停在自家车库后,熄火准备离去时,日各小心翼翼问。
“真的有点不想要你了。”栀间看着日各愧疚的小样儿无奈说。心里已经原谅了他大半,刚才生气也是为了吓唬他,怕他以后没有深浅。
“就刺了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事,人家还没说我,你就不要我了,我罪不至死啊,再说我也是为了你,他们不好好听课,睡觉,就是该打。”日各忍不住理直气壮叫道。
“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狡辩啊。”栀间听了日各一番话,刚要原谅他却又开始生气。
“我没狡辩,我就是这么想的。”日各满腹委屈。
“你别跟着我了,回你的西方吧。”栀间这次真的生气了冷冷说。
“我不去,我去了,你会很难过。”日各说。
“我不难过。在没有你之前,我的生活也过的挺好的。你刚出现,就给我带来麻烦,而且还不听话。”栀间望着日各。
“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了,我都不好,我走。”日各忽然也生气了,跳下方向盘,落在副驾驶座上,然后走到车门处。用手推了推车门,没推开。
“你干嘛?!真的想走?”栀间见日各生气,心中忽然不忍,觉得自己的话也许有些重了。
“你不要我了,我再留在这里也没意思。”日各昂头说着,眼睛里满是泪水。
“唉……”栀间摇摇头。伸手将日各握在掌心里,放回方向盘上。
“别闹了,你以后要听我的话,不许擅自做主,捣蛋。”栀间语气柔下来,对日各说。
“我真的知错了。”日各已经开始泪流满面,扑到栀间怀里,栀间心中不忍,搂住他,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子,以后要好好教育。
“别哭了,以后不准乱用你的宝剑伤人了。”
“嗯,我听你的话以后。”日各抬头看着栀间,突然破涕为笑。
“嗯,不过,作为对你的惩罚,你要睡在纸盒里,三天不准再靠近我。”栀间说。
“这样……我会难过的,你也会难过的。”日各着急说。
“当也是对我的惩罚吧,我对你教育不够,另外也算是补偿那些被伤害的人吧。”栀间又说,神色黯然。
“那好吧。”日各答应。
两个人闹了一场也累了,离开地下车库乘电梯回到家里。折腾一上午,忽然觉得有些饿了。栀间翻看了冰箱,还剩了一些奶酪和面包片,拿出来热了一下,两个人对付着吃了。
栀间忽然很累,吃过了中饭,换上粉红睡衣睡裤,就躺在床上,盖上碎花薄被,准备睡了。日各自己去阳台钻进小盒子里躺着。
屋子里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栀间想了一会儿心事,就沉沉睡去了。
栀间忽然眼前一亮,春天到处暖风熏熏,桃花盛开,栀间正带着日各在公园散步,前面有个小亭子,里面挂着一个鸟笼,笼子里有只蓝色的鸟正蹦跳啄食,栀间觉得有趣,于是走过去看,日各也从她的衣领中伸出小小的头去看,那蓝羽毛的鹦鹉抬头看着两个人,忽然神色慌张,扑闪着翅膀,用它不太正规的鸟语叫起来:“拦住杀戮,拦住杀戮。”
栀间惊醒,原来是一梦。她睁开眼睛,见天色渐晚,已经是黄昏,回想方才做的梦,也没当回事。这一觉睡的虽然惊醒,却也惬意而舒服,伸了个懒腰,又躺了一会儿。心中充盈而暖暖的,但是却有淡淡的不安。
拿过脐橙牌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该起床准备晚饭了,吃点什么呢?!她想了想,从被子里坐起身来,突然发现日各正伏在自己胸前酣睡,双手抓住睡衣领子,一副依赖又贪婪的样子。
栀间见他还没睡醒,不知道为何内心升起一种怜爱,看着他头侧向一边,大大的眼睛关闭着,脸庞安静柔和。对自己像小孩子一样的依赖,内心的母性突然焕发出来。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日各的头。
“栀间,你醒了?!”日各突然醒过来睁开眼睛问。
栀间立刻表情严肃,假装刚刚看到日各。
“没经过我允许你就和我一起睡?你怎么答应我的?”栀间质问日各。
“可是我冷,我想和你一起。”日各把头靠在栀间衣服上有点耍赖。
“你不守信用。”栀间说。
“不想守。”日各撒娇竟然。
“你可真是赖皮,还撒娇。”栀间没办法,自己也确实没真的生气,叹息道。
“你没生气吧?”日各抬头问她。
“没有,你啊?!真的是拿你没办法。”栀间用手指戳了一下日各的额头。
“你不生气了也就是说?!”日各笑。
“不生气了,和我去市场买菜吧。”栀间说。
“好啊。”日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