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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船上的不速之客

前面说过,海伦夫人是个豪爽善良而极富同情心的人,让“邓肯号”去救格兰特船长的提议就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而有着同样品格的格莱拉弗爵士,因为有了这样一位懂自己,善良贤惠的妻子而感到自豪。其实,当他在伦敦海军部受挫后,曾想过亲自出马去救那些落难者,但却并没有在海伦夫人面前说起,因为他舍不得离开新婚的妻子。

如今,海伦夫人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就没有顾虑了。当看到家中的仆人都在支持这个决定,拥护他们的做法后,爵士由衷地为“莱斯夫人”喝彩。他们要救的是苏格兰人,而这些仆人也是苏格兰人,他们的主人要救他们的同胞,怎能不令仆人们激动和高兴呢?

有了远航的决定后,他们一分钟都不想耽误了。当天,爵士吩咐麦盖尔船长,让他将“邓肯号”开到格拉斯哥港来,为即将到来的环绕地球一周做准备。需要补充的一点是,海伦夫人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并没有盲目地高估“邓肯号”的质量,因为“邓肯号”确实具有坚固耐用,轻便灵巧的优点,完全具备远航条件。

“邓肯号”是一艘装着蒸汽机的游船,不仅样式美观,而且载重达210吨。大家不会忘记,哥伦布和麦哲伦去新大陆探险时驾驶的船只,在吨位上都比“邓肯号”小。

我们再来看看“邓肯号”:“邓肯号”上的帆有很多,光前桅就带有主帆、梯形帆、小前帆、小顶帆等等;大桅带有纵帆、樯头帆、三角帆、大触帆,以及很多辅助帆。由于各类帆很多,所以它完全具备快帆船利用各级风力的特点。同时,“邓肯号”还能依靠内部机器的力量让船行驶,而这个内部机器,也是有着高压性能的,具有160匹马力的最新产品。

“邓肯号”上还有蒸汽机,蒸汽机可以加大气压,推动双螺旋桨。因而,当“邓肯号”加大马力的时候,就可以达到高出所有轮船的速度。

完全没错,是这样的。当他们在克莱德河试航时,通过测程仪得知,“邓肯号”的速度达到了每小时32公里。这样的速度对远航来说完全没有问题,麦盖尔船长只需将舱房进行改装,就可以进行环球旅行了。

改装舱房时,为了多装一些煤,避免沿途补充燃料,麦盖尔船长还扩大了装煤的船舱。接着,他又扩大了装粮的船舱,让舱里装上了够吃两年的粮食。当然,钱这方面也不需要担心。最后,他们甚至还在船头的甲板上架了一门有转轴的大炮。

在远航过程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在船上装一架重8磅,射程达7公里的大炮完全有必要。

需要说明的是,麦盖尔是位出色的船长,业务的熟练让他能够游刃有余地指挥游船,同时,他也是格拉斯哥港数得上来的优秀船长。30岁的他虽然时常沉着脸,但本性非常善良。拥有勇敢品质的他是在格莱拉弗家长大的,格莱拉弗家不仅把他抚养成人,而且还把他培养成了一名优秀的海员。在以前的远航中,麦盖尔就曾表现出惊人的沉着和智慧,所以当爵士让他做“邓肯号”的船长时,他高兴地答应了。

麦盖尔敬重这位麦凯莫府的主人,这种敬重就像弟弟对哥哥一样,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以前找不到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效力了。

“邓肯号”上的大副叫汤姆·艾撒汀,是位老水手,也非常值得信任。

整个船上的船员,包括船长和大副在内是25人。这些人都是丹巴顿郡首屈一指的水手,也是格莱拉弗家族的庄户子弟。这样的一群人,在船上形成了团结友爱的团队。同时,团队里人才济济,就连吹传统风笛的人都不缺。

拥有这样一批水手,格莱拉弗爵士也就相当于拥有了一支精兵队伍。更重要的是,水手们都很满意自己所处的位置,做事也很认真负责。热情勇敢的他们善于使用各种武器,也能熟练地驾驶船只,所以非常愿意追随主人冒险远征。

在他们听到这次远征的目的后,开心地哇哇大叫,那欢呼声响彻了丹巴顿山谷。

虽然麦盖尔船长在忙着改装煤舱和粮舱,但他没有忘记给爵士夫妇准备长途航行要住的房间。同时,他还替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们布置了舱位。虽然海伦夫人只答应了让玛丽随“邓肯号”远行,但即使不让小罗伯尔去,他也一定会瞒着大家躲进货舱的。甚至说如果让他像富兰克林和纳尔逊小时候那样,在船上做见习水手,他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像这样倔强的孩子,谁能制止得了他?

最终,大家同意让他去,而且不以乘客的身份去。也就是说,不管他是做见习水手还是小水手、大水手,他都要为大家服务,而麦盖尔也愿意教他海员知识。

对于这样的决定,罗伯尔欣然接受,并且说:“如果我学得不好,你们就用皮鞭打我好了。”

“不用怕,我的孩子,我们不会这么做的。”格莱拉弗爵士认真地说。其实不用说都知道,船上那用九条皮鞭做成,用于打见习水手的“九尾鞭”早都禁用了,而且对爵士来说,“邓肯号”上并没有存在“九尾鞭”的必要。

船上的乘客,除了爵士夫妇、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外,爵士还加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麦克那布斯少校。

少校是个温和而话语很少的50岁的中年人。谦逊是他的特点,所以不管对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以别人的意见为主,很少与人争辩、吵架,甚至从不跟人发脾气。他的个性,就算是上敌人的堡垒,说不定也会像上自家的楼梯一样淡定。当然,这样绵软的性格并不代表着他胆小,其实他非常勇敢,即使炮弹落到身边,脸色也不会变。可见,他应该是至死都不会发脾气,至死都不会着急的一个人。

当然,如果真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个短处来的话,那可能只有一条: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纯纯粹粹的苏格兰人,他固执地遵守着故乡的旧风俗。因而,他不愿意为大英帝国服兵役,而他头上的少校军衔,还是他在高地黑卫队第42团时获得的,而黑卫队是由纯苏格兰贵族组成的队伍。

麦克那布斯少校原本是以表兄的身份住在麦凯莫府的,现在又以少校身份上“邓肯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邓肯号”上的主要成员都在上面做了介绍。而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因为一个机缘巧合,这只船以及船上的这些人的命运就连在了一起,并准备进行一场结果难以预料的航行。而当这只船开到格拉斯哥港的轮船码头之后,很快就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引来了大批人参观。

人们关心这只船,以及船上的人,这使停泊在这个港口的其他船只,以及那些船只上的船长羡慕不已,特别是“苏克迪亚号”上的布尔特船长。

“苏克迪亚号”和“邓肯号”一样,也是一只游船,而且也很漂亮,并且就停在“邓肯号”的旁边。“苏克迪亚号”正准备去加尔各答,论大小,它比“邓肯号”大,但大家似乎把兴趣都聚集在了格莱拉弗爵士的“邓肯号”上,而且所受的关注度越来越高。

启程的日子在一天天接近,精明能干的麦盖尔船长,在“邓肯号”于克莱德河试航后一个月,便将煤和粮食储备齐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他们只等出发了。

出发的日期定在了8月25日。在这个时间出发,不到初春来临,他们就能到达南纬地带了。

爵士的这次远航计划公布后,曾有很多人来劝阻,说这样的航行既累又危险,但他丝毫不为其动摇,并继续为离开麦凯莫府做着准备。

其实,很多人虽然当面劝阻他,甚至批评他,但内心却在赞赏他,而且整个舆论也都倾向于支持这位勇敢的苏格兰爵士。很多媒体,除了政府报纸外,都在谴责海军部。当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做法,从不计较个人得失的爵士,根本就没有考虑付出,他考虑的只是怎么拯救那些落难者。

8月24日,格莱拉弗夫妇、少校、格兰特姐弟,以及船上的厨师长奥比尔先生,随行服侍格莱拉弗夫人的奥比尔太太等人,均在全府仆人的热烈欢送下,离开了麦凯莫府。几个小时后,他们就坐在了船上。

格拉斯哥的居民们,全都怀着敬仰的心情,欢送海伦夫人,因为只有她才会放着安逸奢华的生活不过,去远征援救同胞。

爵士夫妇住在“邓肯号”船尾的楼舱里,这个楼舱共有两个卧室,两个洗漱间,一个客厅。除此而外,还有一个客厅,客厅两边又有六个房间,分别住着格兰特姐弟、奥比尔夫妇和少校。麦盖尔和艾撒汀的房间则在客厅的另一端,面朝中甲板,背对客厅。

“邓肯号”上的船员住在平舱,里面既通畅又舒适。除了他们这些人外,船上还有煤、粮食和武器等,除此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所以空地方有的是。为此,麦盖尔船长还曾利用这些空地,对内部进行了调整。

8月24日到25日凌晨3点,正值落潮,“邓肯号”开始起航。开船前,格拉斯哥的市民还在“邓肯号”起航时看了一场动人的仪式。那是在晚上7点钟的时候,爵士带领全体船上成员,一个不落地离开游船,去了格拉斯哥古老的圣迈哥教堂。

圣迈哥教堂是经过“改教运动”大破坏后依然健在的一座古教堂。对于这座教堂,沃尔特·司各特曾对它有过优美的描写。在爵士领着众人去的那一刻,它大门敞开,迎接着“邓肯号”上的全体人员。无数市民跟在了后面。

在这有着多年历史的古老教堂里,穆尔多牧师为他们每个人祝福,乞求上天能保佑他们这次远征顺利。而在这些人中,玛丽·格兰特的声音最响亮,她在为她的恩人们做祷告,同时,在上帝面前,她肆意让那感激的眼泪往下流淌。

祷告完后,全体成员怀着平静的心情离开了教堂。11点钟的时候,他们回到了船上,麦盖尔船长和船员们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起航做最后准备。

深夜到来,“邓肯号”的机器生上了火,船长命令加足马力。很快,“邓肯号”便被黑夜和大股的浓烟包围。由于风向是西南风,不利于张帆,所以“邓肯号”上的所有帆都收了起来,藏在了帆罩里,以免受到煤烟的污染。

凌晨2点钟的时候,“邓肯号”在轰鸣的机器震颤中动了起来,蒸汽在汽缸里发出了嗞嗞的声音,气压表指向了四级压力。那时候,潮正处于平满时,微弱的曙光隐隐能让他们辨认出夹在浮标和石标间的克莱德航道。浮标和石标上的信号灯,由于晨曦的原因,显得非常暗淡,此时,正是起航的好时机。

船长命人通知爵士,爵士跑向了甲板。

潮水开始降落,“邓肯号”的汽笛鸣叫起来。缆索松了下来,螺旋桨也转动起来,“邓肯号”慢慢离开了周围的船只,向克来德湾的航道驶去。

由于对这个海湾的地势比较了解,所以船长并没有找领航人。实际上,任何一个领航人,都未必比他更懂得领航。而在船起航时,他用右手操纵着机器,左手掌舵,老练而娴熟。

一会儿工夫,几座工厂就看不见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些稀稀落落,位于河边丘陵的别墅,城市的热闹和喧嚣越来越远,最后终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邓肯号”朝丹巴顿的峭壁继续行驶,又过了两个小时,“邓肯号”进入到克莱德湾。早上6点,“邓肯号”经过坎泰儿岬,出了北海峡,行驶在大西洋上。

航行的第一天,海浪很大。晚上的时候,风势越来越强,“邓肯号”开始颠簸,越来越厉害。强大的风势让女人们躲在了房间,好在她们状态都不错。

第二天,风向发生了改变,船长扯起了主帆、纵帆和小前帆。由于“邓肯号”的质量很好,所以有力地压住了波澜,船的颠簸有所减轻。甲板上也便迎来了海伦夫人和格兰特小姐。他们和爵士、少校、船长一起看日出。

日出的景色很好,太阳如同一个金色的盘子,从大海深处慢慢升了起来。在耀眼的光芒下,“邓肯号”缓缓地滑行在海面上,鼓起的风帆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像是被太阳的光线撑起来似的。

大家在静静地观看日出时,海伦夫人突然说:“啊!真是太美了!这是晴朗的一天,希望风向不要变,一直这样送‘邓肯号’前行。”

“是啊!我亲爱的海伦,这个方向真是太好了!我们旅行的开始就这么顺利,真是个好兆头,真的不能再强求老天怎么样了。”爵士说。

“我亲爱的爱德华,这次航行要很长时间吗?”

“这要问船长!麦盖尔,一切还不错吧,你对这船怎么看?满意吗?”

“非常满意!爵士!这艘船真是棒极了,我想,任何水手都会因为上这艘船而自豪的。那船笛和机器的配合非常精妙。还有那船后的浪槽,多么均匀啊,对于浪头,这船能轻易躲过。我们现在一小时可以行驶30公里,按这个速度的话,我们10天就能穿过赤道,不到五个星期,我们就能绕过合恩角了。”船长高兴地说。

“听到了吗,玛丽?不到五个星期,真是太好了!”海伦夫人也高兴地说。

“没错!夫人,我听到了,听了船长的话,我真是太高兴了。”格兰特小姐说。

“怎么样?玛丽小姐,这次的航行,你受得了吗?”爵士关切地问。

“完全受得了,爵士,我感觉很好,而且很快就能全部习惯了。”

“那小罗伯尔怎么样?”

没等格兰特小姐回答,船长抢先说:

“哦!他啊,您可千万别提他,他不是到机器间,就是在桅顶上,我敢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晕船。您看,那不就是他吗?”

大家顺着船长手指的方向一看,小罗伯尔正吊在小顶帆的帆索上,悬在30米高的地方。

格兰特小姐看了大吃一惊。

“没事的,小姐!”麦盖尔船长笑着说,“我敢保证,而且保证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向格兰特船长说‘这了不起的小家伙’了。那位令人敬佩的船长,我们很快就会找到的。”

“希望老天爷能听到您的吉言,船长先生。”格兰特小姐说。

“亲爱的孩子,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会充满希望。因为我们不是自己在走,而是有上天在指引我们。我们没有乱跑,是有股力量在指点着我们。为了这场拯救,我们集合起了这股精良的力量,你只需看看他们就能知道,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解决。而且我曾答应过我的夫人,要实现我们的旅行计划,结果就有了这样的机会。我相信一定是这样的!”

“亲爱的爱德华,我相信你!你真的非常出色!”海伦夫人说。

“不!不是我出色,是我拥有最好的船员,而且还能在最好的船上。怎么,玛丽小姐,你就不想赞美一下我们的‘邓肯号’吗?”爵士开玩笑说。

“赞美!当然赞美!爵士,我不仅赞美,而且还以内行的眼光赞美呢!”

“哦?是吗?”

“是的,爵士。我小时候经常在父亲的船上玩。父亲也许曾想将我培养成水手,所以对于调帆面、编帆索这样的活,我都可以做。”

“哈哈,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船长瞪大眼睛叫道。

“看来,玛丽小姐已经是麦盖尔船长的朋友了。在麦盖尔船长的眼里,全世界任何一个职业都不如水手。即使是女子,做水手也好过做其他职业!麦盖尔,我说得没错吧!”爵士笑着说。

“那是,爵士。不过,我还是认为格兰特小姐在楼舱当贵宾比在甲板上扯拉帆索更适合。不过嘛,她那话说得我还是很高兴的。”

“特别是她赞美‘邓肯号’,你会更开心吧!”爵士补充道。

“‘邓肯号’承受得起这些赞美!”船长回答道。

“看你们这么赞美这艘船,我还真想到舱底下去看看,我想看看水手们在甲板中住的情况。”海伦夫人说。

“住得好极了,就像在家里一样。”船长说。

“他们真的是像住在家里一样,我亲爱的海伦。‘邓肯号’实际上就是我们苏格兰的一部分,它是丹巴顿郡的一部分,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只能漂在海上而已。所以,我们并没有离开我们的家乡,我们一直在自己的家乡,这里就是麦凯莫府,大海就是约孟湖。”爵士说。

“那么,我亲爱的爱德华,能否让我们参观一下您的麦凯莫府呢?”海伦俏皮地说。

“那请吧,夫人!不过,我要先通知一下奥比尔才行。”

厨师长奥比尔虽然是正宗的苏格兰人,却长得很像法国人,热情聪明的他在听到主人的召唤后,很快就来了。

“奥比尔,早饭前,我们想到处看看。我们回来时,希望早饭已经摆好了。”爵士说,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在船上,而是要去达尔百和卡戴林的湖边散步一样。

奥比尔深深地鞠了个躬,以示回答,他的脸看起来始终很严肃。

“少校,你会陪我们一起去吗?”海伦夫人问。

“如果你去,我就去!”少校说。

“啊,不用了,他现在正沉浸在雪茄烟里,还是不要把他拉出来了!对了,玛丽小姐,我要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烟君子,整天抽烟,即使连睡觉时也要抽。”爵士笑着对海伦和格兰特小姐说。

少校同意这种说法,笑着点了点头。爵士带着其他人下去了。少校没有去,他和平时一样,淡定地坐在那里。他从不想不愉快的事,所以只是沉浸在浓浓的烟雾中,看着船后的浪槽。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等他再转回头来时,却发现一个陌生人站在他面前。平时淡定到不会被任何事惊到的他,着实被这件事惊了一下——这个人他从没见过。

此人身材高大,体形修长,年龄在40岁左右。远远看去,他有点像一颗大头钉杵在那里。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不仅头很大很宽,而且额头也很高,鼻子和嘴巴都很大。除此之外,他还有着长长的下巴。再看眼睛,又圆又大,不停地滴溜溜地转着。看样子,他聪明机灵,而且非常乐观。

世界上有一些人总以庄重示人,而且很严肃,不苟言笑,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卑鄙和龌龊。不过,这位陌生人却不像是这样的,他不仅不令人感到严肃,而且看起来很随性,很潇洒。

显然,他应该是位好好先生,而且总喜欢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在他还未开口前,人们已经能从他的样子中看出他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了。而从他那不加掩饰的举止来看,应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脚上是黄皮靴,靴子上套着皮罩。他的下身穿着绒裤,和夹克的颜色一样,都是栗色的。夹克上有很多袋子,袋子里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簿子、册子、皮夹子等,腰间还斜挂着一个很大的望远镜。

陌生人的机灵好动与少校的沉默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陌生人围着少校走来走去,打量着他,但少校却用他一贯的淡定看着陌生人,既没问他来自哪里,也没问他要去向何方,为什么会上了“邓肯号”。

陌生人对没有引起少校的注意感到有些沮丧。他将目光从少校身上收回,取下了腰间挂着的大望远镜,望远镜的长度拉出镜头可达1.2米。陌生人叉开双腿站立,像公路上的路标一样一动不动。在把望远镜对准天水相接的地方看了差不多有5分钟后,他将望远镜收了起来,挂在甲板上,然后将手按在望远镜的上方,好像手下的不是望远镜,而是一把手杖。

不料,他拉出的镜头因为是一节一节的,能活动,所以猛地缩了回去,陌生人因为站立不稳,倒在了大桅下,直挺挺的。

这种场景,任何人看到都会发笑,但少校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陌生人忍不住了,终于大声喊道:

“厨师长,厨师长去哪里了?”显然,他是个外国人。

见没人出来,少校也没表情,他又提高了声音大叫:“厨师长!厨师长!”

此时,奥比尔正好去前甲板的厨房,听到有个陌生的大个子叫他,怔在了那里,心想:“这个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不过,他又想,难道是格莱拉弗爵士的朋友?可是不可能呀,都没听爵士提过。

奥比尔一边想,一边爬上了楼舱甲板,走到陌生人面前。

“怎么?你就是船上的厨师长?”陌生人看着他问。

“是的!先生,不过我想问……”

没等奥比尔说完,那人便说:“我是6号的!”

“你在6号房间?”厨师长更奇怪了。

“对呀!请问你贵姓?”

“我叫……奥比尔!”

“哦!奥比尔呀!很好,我的朋友,我想,现在是开饭时间了吧,我要吃饭,越快越好,我已经有36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或者说我整整睡了36个小时。想想看,一个从巴黎跑到格拉斯哥的人,这么久没吃饭,你要理解我的急迫心情!请问,几点能开饭?”陌生人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奥比尔傻眼了,他怔怔地说:“9点!”

陌生人在身上那众多的口袋里摸了很久,总算在摸到第九个口袋的时候摸到了什么,他拿出来看了一下。

“哦!很好!现在是8点,离吃饭还有段时间,那么先给我来一块饼干,然后再来一瓶白葡萄酒。我太饿了,一点劲都没有了。”

奥比尔还是茫然地看着陌生人,陌生人继续说着,一刻都不想停。

“我还想问一下,船长呢?船长难道到现在还没起来?还有大副!这都是去哪里了?还在睡觉?幸好今天天气不错,顺风,即使没人管,船也会照样走!”

正在这时,麦盖尔船长走到了楼舱的梯子上,奥比尔马上对陌生人说:

“这位就是船长!”

“噢!太好了,很高兴见到您,布尔特船长!见到您,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麦盖尔船长惊住了,他的吃惊不仅仅是因为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还因为那人在喊他“布尔特船长”。

陌生人丝毫没有理会麦盖尔船长的吃惊表情,他犹如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真是太高兴了!请允许我先和您握握手吧。前天晚上原本想和您握手的,但因为开船,怕打扰您。现在好了,船长,现在我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麦盖尔船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看奥比尔,又看看这个陌生人。

“好了!亲爱的船长,我们认识了,就是老朋友了吧!那么说说看吧,您对这艘‘苏克迪亚号’是不是很满意?”

麦盖尔船长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开口说:“我不知道什么苏克迪亚号!”

“哦!怎么会这样?‘苏克迪亚号’就是我们乘坐的这艘船呀,这可是一艘好船,我很早就听有人和我说了,说这船的质量很好,船上的设施和服务都很好。当然,那热情的布尔特船长就更好了。我记得,有个非洲旅行家,好像也姓布尔特,应该和您是本家吧,哈哈……那是多么有胆识的人啊!我可真羡慕您啊,可以做他的本家。”

“先生!要让您失望了,因为我不是旅行家布尔特的本家,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布尔特船长!”

“哦,那么,我是在和‘苏克迪亚号’上的大副鲍来斯先生说话吗?”

“鲍来斯先生?”麦盖尔船长喃喃着,开始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想给他解释清楚,便看见爵士和海伦夫人,以及格兰特小姐走到了楼舱甲板,而那陌生人一见他们就大叫:

“天啊!你们都来了,有男客,也有女客,真是太棒了!鲍来斯先生,您是否应该给我们做个介绍?”

话音刚落,还没等麦盖尔船长说话,他便绅士十足地走到了爵士他们面前,先称呼了一声格兰特小姐“夫人”,然后又冲海伦夫人喊了声“小姐”,最后又转向爵士,叫了声“先生”。

他的胡乱称呼,让几个人全怔住了。

麦盖尔船长这时开始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格莱拉弗爵士。”

“哦!是爵士。”陌生人急忙改口。

“那么请先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在船上我们不应该太过拘束,不需要过多的礼节,我们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和这些夫人们在一起,在‘苏克迪亚号’上的航行,一定会非常顺利和惬意的,而且时间也会过得很快。”

海伦夫人和格兰特小姐对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感到吃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终于,爵士开口了。

“先生,我想请教……”

不等爵士说完,陌生人便又说:“我是巴黎地理学会的秘书,我叫雅克·巴嘉勒尔,我还是柏林、孟买、达姆施塔特、莱比锡、伦敦、彼得堡、维也纳、纽约等国地理学会的会员。当然,也是东印度皇家地理人种学会的名誉会员……怎么说呢,我光在研究室研究地理就研究了20年。如今,我想做一些实地考察,这次我去印度,要把许许多多大旅行家都没有完成的事全都做了。” KmT6BuVJHfzFEin+obVXYb/NNHh7hQSQzJT4svi2+r2B29Ep8KCmwz8ko7eJLD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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