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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鲨鱼肚里的秘密

1864年7月26日,在北爱尔兰和苏格兰之间的北海峡海面,有艘豪华游轮正在狂风怒号中行进。游轮上挂着两面旗,船尾的桅杆上挂着一面英国国旗,大桅杆上挂着一面小蓝旗,小蓝旗上有“E·G”两个字母,“E·G”是“Edward·Glenarvan”的缩写,也是爱德华·格莱拉弗的名字。

小蓝旗上的名字下面,有个标记,标记代表着爱德华·格莱拉弗的公爵身份。在英国贵族中,爵士身份属于苏格兰十二元老之一。

爱德华·格莱拉弗爵士是皇家泰晤士游船的一名会员,皇家泰晤士游船协会在英国非常有名,影响力很大,这艘游船就是他的私人船只,以“邓肯号”命名。在这艘豪华游船上,不仅有格莱拉弗爵士,还有他年轻美貌的妻子海伦夫人,以及他的表兄麦克那布斯少校。

“邓肯号”游船是艘刚造好没多久的新船,如今正驶向格拉斯哥。这艘游轮远行前,曾在克莱德河试航,结果非常顺利。此时,在船行驶到已经能看到阿蓝岛的时候,瞭望台上一名正观望的水手突然报告说:“有条大鱼扑了过来,扑进船尾的浪槽里了。”

船长约翰·麦盖尔大惊,立刻派人告诉了格莱拉弗爵士。爵士很快带着少校走了过来,在通往船尾楼顶的路上,爵士问船长扑进浪槽里的是什么鱼。

“应该是条鲨鱼,一条很大的鲨鱼!”船长说。

“哦?这一带还有鲨鱼?”爵士觉得有些奇怪。

“有,

船长说完,见自己的话吊起了大家的胃口,接着又说:“这是一种可怕的鲨鱼,繁殖能力很强,而且很凶残。对于这种鲨鱼,我们要为民除害,抓住一切机会除掉它。如果您愿意看捕鲨鱼,这绝对是个难得的机会。”

“好吧!我等着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爵士说完便命人接来了兴冲冲的夫人海伦。登上了尾楼的海伦夫人兴致极高,想要观赏这百年不遇的惊心场面。

海面和蓝天如同水洗般清朗,大家很清楚地看到了在海里悠闲畅游的鲨鱼,看着它一会儿沉入海底,一会儿又飞身跃起,行动非常敏捷矫健,令人赞不绝口。

捕捉鲨鱼的工作开始了,麦盖尔船长让几名水手将一条末端系着大钩,钩上穿着一块肥厚腊肉的粗绳子从右舷栏上扔了下去。那块诱人的香饵即使在离鲨鱼45米之外的地方,也依然被它闻到了,它快速地逼近游船。

这条大鲨鱼有着圆鼓鼓的眼睛,前行时瞪得更大了,眼神里全是对食物的渴望。它用那灰黑色的双鳍拍打着波浪,靠不停摆动的尾巴保持身体的平衡,并沿直线向前蹿去。在张开嘴巴时,大家很明显地看到了它的四排白色的牙齿,也看到它的头像“秤”一样宽。

麦盖尔船长说得没错,它就是美国人所说的“天秤鱼”,在法国的普罗旺斯,它也被称之为“犹太鱼”,这种鲨鱼是所有鲨鱼中最贪吃的一种。

“邓肯号”游轮上的每个人都盯着鲨鱼,看得有些出神。很快,他们发现它游到了香饵面前,为了便于吞食那块腊肉,它是打了个滚扑上去吞食的。瞬间,那块腊肉便进了它的嘴巴,当然同时,它也在缆索的猛烈摇动中上了钩。

见鲨鱼上钩,水手们急忙转动辘轳,大鲨鱼被吊了起来。

见自己被吊出水面,大鲨鱼开始拼命挣扎。但此时的挣扎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因为自有经验丰富的水手们将它制服。他们只需用一根末端打着活结的绳子,套住它的尾巴就能让它听话。

果然,鲨鱼很快从舷栏上被拉到了船上,并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接着,一名水手悄悄地靠近它,举起一把利斧,狠狠地朝它的尾巴砍去。

失去尾巴的大鲨鱼没什么可怕的了。不过,即使这样,水手们依然对它充满了好奇。

没错,他们像其他船上的水手一样,都想杀掉鲨鱼,看它肚子里有些什么。当然,除了想知道它吃了什么外,还想知道它肚子里有没有什么稀奇之物。而这种好奇心,鲨鱼大多都会满足他们的,水手们绝不会毫无收获。

不过,在充满腥臭的鲨鱼腹内搜寻,海伦夫人没什么兴趣看,于是便回到了自己的舱里。

此时,再仔细看那条奄奄一息的鲨鱼,发现它有3米多长,600多斤重。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水手们来说并不奇怪。不过,虽然这种“天秤鱼”不是鲨鱼中最大的,但却是最凶猛的。

很快,大鲨鱼的肚子就被水手们剖开了。不过很可惜,在它的肚子里,水手们没有发现任何食物,只发现了它刚刚吞食的那只鱼钩。看来,可怜的它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就在大家带着失望,准备将它的残骸扔下海时,突然被一个看上去很粗糙的东西吸引住了,那东西隐藏在鲨鱼的腹部器官里。

“看,那是什么?”一个水手叫了起来。

“好像是块石头!这家伙吞石头是为了平衡身体!”另一个水手说。

“算了吧,怎么能是石头呢?明明就是连环弹嘛。连环弹被打进了这个家伙的肚子,没等它消化,又被我们捉住了。”又一个水手说。

“别乱说,这明明就是个酒瓶。你们就没发现它是个酒鬼吗?为了喝酒,把酒瓶都吞下去了。”大副汤姆·艾撒汀说。

“哦!难道这鲨鱼的肚子里真有只瓶子?”爵士惊奇地大叫。

“嘿,还真是个瓶子!”艾撒汀说完,仔细地看了看又说,“不过,有一点能确定,这瓶子不是从酒窖里拿出来的。”

“哦,这样的话,艾撒汀,把瓶子拿出来吧,通常从海里捡到的瓶子,里面都会有一些珍贵的文件。”爵士说。

“你真相信有这种事?”少校问。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不!我不认同你的可能性,我觉得很可能是这个瓶子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少校严肃地说。

“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了。艾撒汀,看看瓶子里有什么。”格莱拉弗爵士说。

“好的!”大副说完,费了不少劲才从鲨鱼腹部取出看不清样子的瓶子。

“太好了!让人把它洗干净,拿到尾楼来。”

格莱拉弗爵士说完,便和大家一起去了尾楼。

不一会儿,艾撒汀便将那个洗干净的瓶子拿到了尾楼的方厅里,放在由爵士、少校和船长围坐的桌子上。女人的好奇心丝毫不比男人少,海伦夫人也跟了过来。

其实,在海上,人们的好奇心会更大,很多小事都可能被放大。所以,就那么一只瓶子,大家全都围了过去,一声不响,一眼不眨地看着。

这个瓶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有船只出事了?抑或只是一位航行者无聊,写了个便笺放在了瓶子里,并丢进海里?

为了看个究竟,爵士拿起瓶子研究起来。他认真和小心的样子,如同英国警方在侦破一件重要的案子。

当然,爵士这么做并没有错,因为表面看来没什么意义的事,很可能背后隐藏着重大的案情。

爵士在检查瓶子里面之前,首先检查了瓶子的外部。他发现这是一只细颈瓶,瓶口被一节生了锈的铁丝缠着。此瓶的瓶身很厚,很结实,即使用很大的压力都不会让它破裂。

爵士很快就看出它是法国香槟省独有的一种瓶子。在那里,很多卖酒的商人都会用这种瓶子去敲椅子的把手,通常情况下,椅子把手都被敲断了,但瓶子却一点破损都没有。

这只瓶子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的漂泊,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撞击,总之,它仍然非常完好地存在着,可见它是多么结实了。

“看来,它是克里弗酒厂的瓶子。”少校肯定地说。

对于香槟他是内行,所以没人质疑他的话。

“亲爱的少校,如果我们只是知道瓶子是哪家酒厂出来的,却不知道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有什么意义呢?”海伦夫人说。

“不用着急,我亲爱的海伦,我们现在可以知道它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爵士说完,指着瓶子说,“看到没有?这个瓶子的外面黏着很多凝固的矿石,由此说明,它是经过海水长时间的浸渍形成的。由此可以看出,瓶子在进入鲨鱼的肚子之前,它已经在大海里漂流了很长时间了。”

“我认同你的看法。瓶子外面聚集了这么厚的杂质,没有长时间的浸淫是做不到的。”少校对爵士说。

“那这瓶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海伦夫人好奇地问。

“不要着急!我亲爱的海伦,想要弄清这个瓶子的来历,需要一些耐心。我想,除非我的推测是错的,不然的话,我们的疑问,这瓶子就能给我们回答。”

格莱拉弗爵士说着话,便去刮瓶口那层坚硬的杂质,刮了一会儿后,瓶塞露了出来。不过瓶塞因为受到海水的侵蚀,已经有些破损了。

“很可能里面的东西也损坏了,多可怕!如果是重要的文件可就糟了。”爵士说。

“嗯,很可能是!”少校附和道。

“不过据我推测,由于瓶口塞得不紧,所以才会一直漂着,没有沉下去。最后又被鲨鱼吞进了肚里,然后带到了我们‘邓肯号’上。”爵士又说。

“没错!不过,如果我们是在大海里捞起来的,就可以推断出捞获地的经纬度。这样的话,我们就只需研究气流和海流方向,就能知道它漂了多少路程了。现在从鲨鱼嘴里发现它,是无法用这种方法推断的。”约翰·麦盖尔说。

“看看再说!”爵士说着,十分小心地拔开了瓶塞。顿时,一股咸腥味充满了整个尾楼。

“里面有什么?”海伦夫人紧张又焦急。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像是几张纸条!”爵士说。

“啊?有纸条!有纸条啊!”海伦夫人激动地大叫起来。

“不过,也许因为潮气侵入的原因,纸条已经牢牢地粘在瓶子上了,想要拿出来并不容易。”爵士说。

“要不把瓶子打破?”少校说。

“不!我不想把瓶子打破!”爵士摇头道。

“那倒也是,我也希望不要打破!”少校转而说。

“当然最好不要把瓶子打破了。不过瓶子里的东西显然比瓶子更重要,所以只好牺牲掉瓶子了。”海伦夫人说。

“要不只把瓶颈敲掉好了!”船长突然说。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亲爱的爱德华!”海伦夫人叫道。

其实,除了这个方法,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所以格莱拉弗爵士虽然心有不舍,但也不得不把他认为珍贵的瓶子的颈部敲掉了。不过,瓶子外面的一层杂质就像花岗岩一样坚硬,必须用铁锤去砸才行。

很快,瓶颈就被砸破了,碎片落在了桌子上。他们从打破的瓶颈处,看到里面有几块黏在一起的纸。爵士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黏在一起的纸拿了出来,然后慢慢揭开,一点点地摊在桌子上。

此时,海伦夫人、少校和船长都挤了过来。

这些纸片,由于被海水侵蚀过,根本无法看清全部内容,只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文字。爵士在仔细地观察了几分钟后,拿起纸片,翻来覆去地看,不仅看正面,还看反面,甚至还对着太阳光照着看。

最后,总算把纸片上保留的那些印迹组成了完整的句子。他对旁边充满了期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人说:“从没有侵蚀掉的文字初步来看,这里有用三种文字组成的三个不同内容的纸条。不过,也很可能是同一内容,只是用英文、法文、德文表达出来而已。”

“从几个能看清的字上,怎么也能知道纸条表达的意思吧!”海伦夫人说。

“哦,不,很难说,我亲爱的海伦,这些纸条上的字很不清楚。”爵士说。

“那可不可以把写有三种不同文字的纸条结合起来看呢?”少校问。

“应该可以,因为三张不同的文字,不一定每张上都是同一行被侵蚀,所以从这三张纸条中,也许能够凑出完整的意思。”船长说。

“嗯!我正准备这么做。不过,我们要一步步地来,先来看英文能看清的纸条吧!”爵士说。

62 Bir gow

sink stra

aland

skippGr

that monitoflong

andssistance

lost

“这些好像看不出有什么完整的意思。”少校有些失望。

“即使看不明白完整的意思,但每个单词的意思还是能知道的。”船长说。

“对!这当然是确定的,比如‘sink’是沉没的意思;‘aland’是着陆的意思;‘that’则是‘此’的意思;‘and’是‘及’;‘lost’是必死的意思。这些单词都是很完整的。还有这个‘skipp’显然它应该是‘skipper’,船长的意思;而还有好像是说一位名叫Gr……什么‘格’的人,应该是指一位船长的名字,大约是说船长驾驶的船只遇到了海难。”

“是的,还有这个‘monit’和‘ssistance’,两个字的意思也很清楚,一个是‘文件’,另一个是‘救援’。”麦盖尔船长说。

“这么说,好像能知道一些意思了。”海伦夫人说。

“可惜呀,还是有些重要的词没有了,比如发生海难的船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发生的海难等等,没有这些,我们想帮他们也没办法呀。”少校说。

“我们总会想办法知道这些的。”爵士并不灰心。

“嗯!是的,我也相信。”少校非常容易被别人的思路带走,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可要怎么才能知道呢?”

“三张纸条互为补充就知道了。”爵士说。

“好吧!那我们继续看!”海伦夫人又急了,催促道。

他们开始研究第二张纸条。这第二张纸条损坏得更厉害了,他们只看到几个不相连的单词。

7juni Glas

Zwei atrosen

graus

bringt ihnen

“看来这是德文。”船长只看了一眼便说。

“你懂德文的吧,麦盖尔?”爵士问船长。

“是的,爵士,我懂。”

“那就给我们说说这几个单词的意思吧!”爵士说。

船长仔细看了看那几个单词,然后慢慢地说:“7juni是指日期,6月7日的意思。要是我们再把英文纸条上的‘62’联系起来,那就是指1862年6月7日。”

“很好!继续!”海伦激动地叫道。

“在这日期的同一行,有‘Glas’这个单词,如果把英文纸条上的‘gow’与它联系起来,应该是指‘Glasgow’,也就是格拉斯哥 的意思。看来,是说失事的船属于格拉斯哥港。”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少校和往常一样,附和道。

“这张纸条的第二行缺失,但第三行却有两个重要的单词,‘zwei’是‘两个’的意思;而‘atrosen’则很可能是‘matrosen’,这个单词是指‘水手’。”

“这么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那条船上有个船长和两名水手落难了?”海伦抢着问道。

“非常有可能!”爵士回答。

“不过,爵士,我要坦白地告诉您,下面那个‘graus’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不过也许在和下一张纸条联系起来时,我们就能知道它的意思了。对于最后两个单词,‘bringt’和‘ihnen’,是请求、乞求的意思。这样如果我们再把第一张写有英文字的纸条联系起来,就很明白,是说请求救援的意思。”船长说。

“是的!没错,请求救援!”爵士叹了口气,接着说,“可那几个不幸的落难者又是在什么地方出事的呢?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看不出来。出事地点非常重要,可我们没有一点线索。”

“希望写着法文的纸条能给我们提供帮助。”海伦夫人说。

“那我们现在看法文吧,我们都懂法文,应该更容易理解。”爵士说。

在第三张纸条上,他们看到了用法文写的以下文字:

troi ats tannia

gonie austral

abor

contin pr cruel indi

jete ongit

et37°11' 37°11' lat

“啊!这里能看到数字!天啊!快看!大家快看啊!”海伦夫人高兴地叫着。

“我们最好按顺序来研究。我们先看第一行,从这一行残缺的几个单词中,我们能看出,头几个字是说‘三桅船’,现在将第一张纸条和这个单词联系起来,船名也就完整了,应该是叫‘大不列颠’;第二行后面的两个单词‘gonie’和‘austral’,其实就‘austral’有明确的意思,我们知道,是说‘南半球’。”爵士说。

“有了这个单词,就能看出大概方位了。应该是说船在南半球失事。”麦盖尔船长说。

“很明显是这样!”少校说。

“我们再继续看下去,‘abor’应该是指‘aborder’,也就是‘到达’的意思。那么是不是说,这几个不幸的落难人到了某个地方?而‘contin’是不是指‘continent’,也就是大陆的意思呢?可这个‘cruel!’……是不是指德文中的‘graus……grausam’?这个单词是‘残暴’的意思。”

爵士说完停了一下,继续说:“我们继续往下看吧!”

爵士对这些不很完整,但却能隐隐吐露出意思的纸条越来越有兴趣了,兴致盎然地说:“‘indi’是不是‘inde’?也就是‘印度’的意思呢?是不是说遇难者被海浪卷到了印度?还有这个‘ongit’,应该是‘Longitude’,也就是经度的意思,但后面的数字看不清楚了,接着下面又出现了个数字,想必这个数字是指纬度。也就是说,他们的落难地在纬度37度11分的地方!这下好了,我们有了位置了。”

“可只有纬度数,没有经度数呀!”少校说。

“亲爱的少校,我们不能要求得那么完美了,现在有了准确的纬度,已经很不错了。从这三张纸条中我们能看出,这张法文纸条是最完整的一个,而这三张纸条中的单词意思,又能彼此联系,而且三张纸条的单词所占的行列也一样多,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是三张内容一样的文字。我们现在可以把这三张中的完整单词列出来,然后研究出最接近正确的意思。”爵士说。

“那我们最终用什么文字来翻译呢?是法文、英文还是德文?”少校问。

“我看我们还是用法文吧,法文我们几个人都懂。”爵士说。

“您说得很对!爵士!”船长说。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把这三张纸条中的文字拼凑出来,空白处还让它保留空白,有疑问的我们也可以标出来,然后一起研究、判断!”

爵士说着,拿起了一支笔,在上面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将这张纸拿给大家看,大家看到上面写着:

7juin 1862 trois-mats Britannia Glasgow

1862年6月7日 三桅船“大不列颠号” 格拉斯哥

sombre  gonie  austral

沉没  哥尼亚  南半球

àterre  deux  matelots

上陆  两名水手

capitaine  Gr  abor

船长  格  到达

contin  pr  cruel  indi

大陆  被俘于  野蛮的  印第

jeté  ce  document de longitude

抛   此  文件  经度

Et37°11'  de latitude portez-leur secours

37度11分  纬度  乞求  援救

perdu

必死

在他们认真看的时候,有水手过来报告说“邓肯号”已经进入克莱德湾,要船长发命令。

“现在怎么办,爵士?”麦盖尔船长问格莱拉弗爵士。

爵士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先到丹巴顿,送海伦夫人回麦凯莫府后,我去伦敦,将这件事汇报给海军部。”

船长就此下了命令。

“朋友们,现在我们继续研究。从这些凌乱的文字中,我们找到了大船失事的一些线索。这些失事的船只中有几名落难者,他们是否能够获救,就看我们的判断是否准确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全力来做这件事,解开这个谜底。”爵士说。

“是的!亲爱的,我们一定要这么做。”海伦夫人说。

“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必要先把这些纸条上的内容分几部分来处理,首先就是我们已知的部分,接着是我们能猜出的部分,最后当然是无法知道的部分了。那么,我们现在知道了什么呢?我们知道在1862年6月7日,有艘来自格拉斯哥港的三桅船——‘大不列颠号’失事了,最后两名水手和一名船长落难在纬度37度11分的地方,现在请求救援。”爵士说。

“对,是这样的!”少校说。

“那么我们能猜到的是什么呢?我觉得应该是船只的失事地点在南半球海面。当然,我们有必要对‘gonie’这个单词多加注意。因为我们无法判断这个单词是指一个地名,还是只是一个地名的一部分。”

“这个单词会不会是‘patagonie’?也就是巴塔哥尼亚的意思?”海伦夫人问。

“可能是吧!不过,巴塔哥尼亚在不在南纬37度线上呢?”少校问。

“这个不难知道!”船长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地图。

“确实是这样!巴塔哥尼亚穿过了南纬37度线。也就是说,南纬37度线先是横截了阿罗加尼亚,然后又沿着巴塔哥尼亚北部穿过了草原,最后进入大西洋。”

船长一说完,爵士接着说:“我们现在继续推测下去,‘abor’很可能是‘aborder’,也就是到达的意思。那么,两名水手和这位船长是到达了什么地方呢?‘contin’,有可能是‘continent’,也就是大陆的意思。我们要注意,是‘大陆’,不是海岛。那么,他们到了大陆后又怎么样了呢?有个只有两个字母的‘pr’说出了他们的命运。这个单词很可能是‘pris’,也就是被俘了,或者是‘prisonniers’,做了俘虏。那么他们做了谁的俘虏呢?也就是说被什么人掳去了呢?很可能是被野蛮的‘cruels indiens’,也就是被印第安人掳去了。我这么推测你们同意吗?这么一说,是不是那些空白的地方,也就有字了呢?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几张纸条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吗?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爵士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言语也是异常的肯定。他的热情和自信感染着大家,大家一起回答说:“非常明白,再明白不过了!”

好一会儿,爵士又说:“朋友们,我觉得前面的种种推测,都是非常值得信任的,所以我觉得船应该是在巴塔哥尼亚海岸附近失事的。我随后会叫人在格拉斯哥港打听,问问‘大不列颠号’当时是要去什么地方,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失事的地方,会不会是被迫驶去的了。”

“嗯!其实我们完全不需要去那么远打听,我们这里有商船报纸,上面会给出我们需要的信息。”船长说。

“马上查!快一点查!”海伦夫人着急地说。

船长拿出了一大捆报纸,这些报纸都是1862年的,然后仔细翻了起来。

没用多长时间,他就高兴地说:“找到了,1862年5月30日,卡亚俄 !满载,驶向格拉斯哥港,船名‘大不列颠号’,船长是格兰特。”

“啊!格兰特!是格兰特!”爵士大声地叫了起来。

“原来是他呀,那位有着雄心壮志的英格兰人!他还曾想在太平洋上建一个新苏格兰呢!”

爵士显得很兴奋。

“是啊!没错!就是他,人们在他1862年乘‘大不列颠号’从格拉斯哥港出发后,便再也找不到他的消息了!”船长又说。

“不用再怀疑了!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就是他,‘大不列颠号’5月30日离开卡亚俄,在8天后的6月7日,他们就在巴塔哥尼亚海面出事了。由此可以看出,整个事件都体现在这三张残缺不全的纸条里。现在你们知道了吧,朋友们!我们的推测没错!离事实已经很接近了。当然,现在我们还有一点不知道,那就是他们落难的经度数。”爵士越说越兴奋,说到后面则显得有些沮丧。

“也没事!现在我们连那地方叫什么名字都知道了,又知道纬度,所以经度并不是非知道不可。我们是可以找到他们落难的地方的。”船长安慰爵士说。

“这么说,我们是什么都知道了?”海伦夫人说。

“是的,都明白了,亲爱的海伦。三张纸条上的空白处,已经都被我们毫不费力地填上了,就如同格兰特船长亲口给我们叙述,我们替他做记录一样清楚。”

爵士说完,拿起笔,开始在一张纸上做记录:

1862年6月7日,格拉斯哥港有只名为“大不列颠号”的三桅船,在靠近巴塔哥尼亚一带海岸的南半球海面上失事,两名水手和格兰特船长登上了大陆,被野蛮的印第安人俘虏。地方位于经……纬37度11分处,请求救援,否则必死无疑!

“太好了!亲爱的!要是那些落难者能够重新获救,回到祖国,你功不可没啊!”海伦夫人替丈夫叫好。

“我相信,他们一定能重回祖国怀抱的。这三张纸条已经说得很明显,很清楚了。英国海军部一定不会不救他们的孩子。绝对不会!以前,他们曾救过航海家富兰克林以及其他一些失事的船员,所以这次他们一定不会不救‘大不列颠号’的遇难者的!”

“是的,这些遇难者一定也有家庭,他们的亲人一定因为他们的失踪而伤心痛苦。包括格兰特船长的妻子和儿女……”海伦夫人说着说着,伤心起来。

“没错!你说得很对,我亲爱的夫人!我会尽快通知海军部的,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朋友们,现在,我们就到楼顶去吧,快进港了!”

确实是这样,使足了马力的“邓肯号”,正沿着比尤特岛的海岸在航行,美丽的山城被他们远远地抛在了船后。很快,“邓肯号”驶进了狭窄的海湾航道,在格里诺克镇前转了个弯。

晚上6点钟的时候,“邓肯号”停在了丹巴顿那座雪花岩的脚下,而那雪花岩的岩顶上,正矗立着苏格兰英雄华莱斯。华莱斯是13世纪苏格兰解放战争中的人民领袖,不过后来被英国人杀害了。

岸上,有辆马车正等候着海伦夫人和麦克那布斯少校,准备将他们送回麦凯莫府。爵士在和他年轻美貌的夫人拥抱告别后,跳上了去往格拉斯哥的快车。

动身前,他用电报给《泰晤士报》和《晨报》发了一篇启事,启事的内容是这样的:

想要知道格拉斯哥港三桅船“大不列颠号”,以及船长格兰特船长的消息者,请咨询格莱拉弗爵士。

地址:苏格兰,丹巴顿,莱斯村的麦凯莫府。 UE2w1FO5K6Lge0oYVdNfAMmqm8z4XR6ukL2pXYi1Ki2Kh9x0k58l/Anc6FoN1g1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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