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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楼兰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下午了,到处都响着鞭炮声。

马家四人先走了,回去准备钱物以及生意托管,这一去至少得十天半月,要是找到宝藏,这里的小生意也无所谓了,如果没找到宝藏,回来还得靠这小生意生活,所以还不能扔下。

朱笑东和杨薇走的时候,杨华和马娟儿都出来送他们,杨华眼中含泪,朱笑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都好好的,你这趟行程就当是店里派出公干,薪水按五倍支付,初六上班,初六我提前把工资发给你,你拿回来安排一下家里的生活,初七出发。”

杨华更加感激涕零了,朱笑东把车开出很远,还能从后视镜中看到杨华夫妻站在路口。

“笑东,你很有魅力!”杨薇轻声说。

朱笑东一怔,跟着笑道:“我帅吧?”

“臭美!”杨薇啐道,“我是说你有人格魅力,你手下的员工如此感激你,做人做到这样,很不错!”

朱笑东顿时沉默下来,眼神也暗了下来,好一阵子才说:“我以前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自认对朋友好,却不知道那其实也是一种伤害,到现在才明白,对朋友,对兄弟,对亲人好,要真心,不能施舍,你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

杨薇也静了下来,良久才说:“那不怪你,就算你当初很嚣张,但心却是好的,他们那样对你,是他们的错,这个世界上有善人有恶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就算你真心对他们好,他们一样会背叛你,因为他们心里有个‘贪’字!”

回到家里,朱笑东打开电脑恶补了一下有关香妃、楼兰的知识,一边嘀咕着:“马腾飞他们一家都是回人,怎么会姓马这种汉姓?”

杨薇比朱笑东还懂得多一些,向他解释道:“回人汉化很多,有句很流行的话叫做:‘十个回人九个马,不姓马来也姓尕’,回人姓马的多是因为回族人以波斯语和阿拉伯语命名,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汉译音多为‘马哈默德’,回人取汉姓就以译音的‘马’为姓,所以回人姓马的多。”

“哦,明白了。”朱笑东叹道,“杨华可有得苦头吃了,他的小娟儿对他虽然好,但太迂腐了。”

杨薇笑了笑,说:“你又怎么知那不是他的福气呢?他人自有他人福,你自己的稀饭还吹不冷,却去搅和别人的!”

“我自己有什么好吹的?”朱笑东诧道,心想自己又没有妻室,连正式的女友都没有,怎么会有杨华的苦?

但一眼瞄到杨薇脸含红晕,艳光四射的样儿,心里一动,这个富家千金大过年的千里迢迢跑到自己家来,孤男寡女在一起,难道没有原因?

有人喜欢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但朱笑东却有些害怕,甚至有些恐惧,他宁愿把自己关在冷冰冰空荡荡的大屋子里,也不愿再跟人接触,不想再受一次袁小忆带给他的痛!

入夜了,不时有稀稀疏疏的鞭炮声传来,杨薇炒了几个菜,端了水果出来,又开了一瓶红酒,问:“笑东,喝酒不?”

“喝,大过年的,怎么能不喝酒?”朱笑东端过她倒的红酒喝了一口,味道很好,忍不住一连喝了两杯,趁着酒意,伸头去杨薇的腋下和脖子嗅来嗅去。

“你……干吗呀……”

杨薇怕痒,又有些害羞,躲闪着嗔道。

“有香味!”朱笑东停下动作问她,“你说,香妃真的能发出异香吗?”

杨薇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刚刚还想朱笑东是不是对她也有意思,借着酒劲求暧昧,没想到朱笑东说出这样的话。

想了想才说:“据说香妃是穆罕默德后裔和卓的妻子,美若天仙,冰肌玉骨,而且体有异香,传说乾隆把香妃的尸身送回新疆喀什后,和卓为她修筑了一座陵墓,还有‘香风十里安魂外,千载琵琶骨自香’的说法,不过从今天马娟儿那冰壶吊坠里的遗言来看,那香妃墓肯定是个假墓。”

朱笑东半眯了眼睛,眼神悠远,嘴里念着:“冰肌玉骨,美若天仙,香风十里,那是怎样一个美法?”

杨薇笑说:“那就说不好了,古来就有一说,这样的女人啊,说得好听叫红颜,说得不好听叫祸水,西施啊,杨贵妃啊,陈圆圆啊,都是这样的绝色吧。”

朱笑东点点头道:“对,都说红颜祸水,我看不如说那些男人好色,把国家败了就推到女人身上,把国也倾了城也倾了……”

听着朱笑东的醉话,杨薇不禁笑道:“傻子,倾国倾城说的是女人。”

朱笑东却蛮横地说道:“我说是就是,男人倾国倾城就是败家,女人倾国倾城就是漂亮!”

杨薇听了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醉了的朱笑东这么可爱。

朱笑东偏头看着杨薇,又说:“你好漂亮,也是倾国倾城。”

“倾个……”杨薇一恼差点说出脏话来,最后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说:“我有那么漂亮吗?连你一个人都没倾倒,还倾国倾城。”

说了这话后,杨薇又有点儿害羞,这不是明明白白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他了吗?

没听到朱笑东有什么反应,看他时,却发现他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杨薇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平时看朱笑东挺精明的,怎么一点儿红酒就醉成这样了?

瞧朱笑东睡熟了,杨薇拿了毯子给他盖上,坐在旁边发了一会儿呆,又是失望又是松了一口气,矛盾不已。

失望的是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但朱笑东却没听到,自己不远千里追到陶都,大年夜不回家跟他守在一起,别人要是知道了还不笑话她?她松了一口气也是因为朱笑东没听到,万一朱笑东一口回绝了自己,那不是更没面子。

杨薇傻傻地胡思乱想着,直到鞭炮声大作,朱笑东一惊而起,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推开窗,全城都笼罩在绚烂的烟花之下。

“好漂亮!”朱笑东望着那些烟花,脸上被烟花映得一阵红一阵蓝,喃喃道:“小时候过年我就跟我爸一起放烟花、放爆竹……”

杨薇见朱笑东面露伤感,依偎过去,紧紧握着他的手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还有未来,以后你也会有一家人,有你的……孩子……”

朱笑东忽然有种冰融化了的感觉,眼睛都模糊了。

“哎哟,眼中进了沙子……”为了不让杨薇看到,朱笑东捂了眼睛转身进屋,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恢复平静后才出来。

继续吃饭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心中却仿佛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大年初一初二,朱笑东带着杨薇去逛陶都的名胜古迹,不过小吃却难寻,大过年的,店铺都放假了。

初三的早上,朱笑东起床发了一阵呆,然后跟杨薇说:“我要去个地方。”

杨薇见他面色凝重,眼神复杂,心里隐隐明白过来,柔声道:“你是想去你二叔家?去吧,血浓于水,他总是你的亲人。”

朱笑东眼中一热,杨薇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他赶紧扭头出了家门。

二叔朱谨榆现在租住在城郊村的民房,又窄又挤。

朱笑东的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路边,慢慢走进去找到二叔租的屋子,很破旧的房子,铁皮房顶,冬天冷夏天热。

屋门口摆着一辆木板车,应该是二叔朱谨榆出去拉活的工具,以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去干这种体力活,不用想就知道很辛苦。

在门口静静地站了片刻,朱笑东才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谁啊?小婷,你回来了?”

声音是朱谨榆的,只是苍老了许多,小婷是他的女儿,朱笑东的堂妹。二叔家有两个孩子,老大朱笑南,老二朱婷婷,朱笑东这一辈是“笑”字辈,朱谨榆当年还跟朱笑东的爸爸开玩笑说:“要不是计划生育,他真想给朱家把东南西北添齐。”

门“吱呀”一声开了,朱谨榆穿着一件破了几个口子的棉袄,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朱笑东时,呆了呆,然后手足无措起来。

“是……是……是笑东啊,这……进来坐吧……”虽然这么说着,但朱谨榆也觉得屋里确实坐不下去。

“是笑东啊?”朱笑东的二婶也跑了出来,生活的艰辛也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把朱谨榆推开,她连忙让朱笑东进去。

屋子里很窄,还有一股很大的味道,从一张小桌上摆着的碗碟可以看出,他们吃得很不好。

二婶拿了个小椅子让朱笑东坐下,指着朱谨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骂道:“笑东,你这个二叔没人性,我和你弟你妹事后才知道,你弟你妹都不想认他这个爸了,虽然他犯了这么大的错,但笑东你还是没告发他,二婶替你二叔赔礼道歉了。”

朱谨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中的悔恨很明显,终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朱笑东说:“笑东,二叔一时鬼迷心窍干了这人神共愤的事,现在的结果都是二叔罪有应得,二叔不求你原谅,但请你不要怪罪你二婶和你弟你妹,他们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都是二叔一个人的错!”

朱笑东伸手把朱谨榆拉了起来,说:“你别跪我,你错再大,我也是你侄子,受不得你的跪!”

二婶只是嘤嘤地哭,朱笑东问:“笑南和婷婷呢?”

二婶抹了一把眼泪回答:“本来寒假他们没准备回来,但怕我想不开,两兄妹都回来了,找了家教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俩孩子特别懂事,念书期间打工挣钱交学费,回来做家教的钱都给了我,我都存起来了,虽然不多,我都拿给你,只要能赎你二叔的罪就好……”

“二婶……”

朱笑东伸手一拦,说:“二婶,你别拿,我有话跟你说。”

二婶停下来,盯着朱笑东,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朱笑东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取出一个红色的本子,还有一张银行卡,塞到二婶手中,然后说:“二婶,这是你们家房子的房产证,我把房子买下来了,现在还给你们,这张银行卡里有两百万现金,我知道你们还欠一百七十多万的债,把债还了,剩一些可以补贴家用,还有……”

说到这儿,朱笑东又望向朱谨榆说道:“二叔,你那活儿干不了,还是回典当铺吧,你以前是二十万的年薪,我现在给你四十万,年底还有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分红,初六开店,回去上班吧!”

说着又拿了一把钥匙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这是店里的钥匙,二叔,你拿好。”

朱笑东这番话让朱谨榆和二婶都呆住了,他们都没想到朱笑东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本还以为他是来落井下石,嘲笑讥讽他们的,没想到朱笑东竟然以德报怨。

朱笑东叹了一口气说:“二叔,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对你好,我是对二婶和笑南、婷婷好,他们是无辜的,我小时候,二婶对我像亲儿子一样,这些,我忘不了!”

说到这,朱笑东忍不住眼中湿润,擦了擦眼睛不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铁皮屋中,朱谨榆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朱笑东觉得心里敞亮多了,把这个结打开,总比压在心底好。

初三,朱笑东跟杨薇飞了趟京城,跟王长江、王晓娟、胖子昏天黑地地吃喝玩乐了两天,初五的早上跟杨薇去了方天然那儿。

方天然见到朱笑东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狠,把我的女儿都拐走了!”

朱笑东瞧了瞧身边的杨薇,忽然福至心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方天然叩了几个头。

方天然也没回避,受了他这几个头,说:“陪我下两盘棋。”

朱笑东欣然应允,摆好棋盘,方天然大手一挥:“你先!”

虽然不敢让棋子了,但让先的气势还是要摆出来。

杨薇去泡了茶水端过来,先给方天然面前放了一杯,说:“爸,喝茶!”

方天然端了茶喝了一口,对朱笑东笑笑道:“托你的福,我女儿心甘情愿叫了我一声爸。”

眼见杨薇脸红,方天然又说道:“这茶喝着,一个字,香!”

一盘棋走下来,朱笑东既无心棋局,又不想跟方天然“狠狠”过招,十几分钟就输了。

再下一局,仍然很快就输了,方天然弃棋回屋,淡淡道:“没意思!”

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临行前,方天然才认认真真对朱笑东说:“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方天然不傻,女儿大过年的单独跑到陶都跟这小子一起过,他还能不明白?这段时间他也算看出朱笑东这个人有才,有能力,该狠的时候能狠,该软的时候会软,女儿跟了他不会吃苦受累,在他看来,朱笑东的人品算是不错的。

朱笑东原本没跟杨薇说过这些事,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个人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笑东回答:“我会好好对她!”

一句话,六个字,方天然十分满意。

别人会贪图他的金钱财富,但朱笑东却不会,方天然知道朱笑东本身就拥有过亿现金,随便刻出来个东西,一件就能让普通人奢侈地过一辈子,他还会缺钱?

当然,方天然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他所有的财富都是杨薇的,不管朱笑东贪不贪,这个财富王国最终都会落到他头上。

下午的飞机回陶都,临走之前,朱笑东带杨薇去了一趟陶然亭。

在陶然亭的东北角,杨薇指着一片草丛说道:“就这儿,原来是香冢,后来拆了。”

朱笑东望着这片草地,旁边的树枝上都是积雪,当年的一缕芳魂如今何在?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芳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作蝴蝶!

脑子里始终盘旋着这首词,总觉得一股悲怆之感缠绕在心间。

从陶然亭回去,王长江开了一辆七座的豪华商务车,专门来送朱笑东去机场。

同行的还有王晓娟和胖子,一上车,胖子就悲戚地说:“东哥,我舍不得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王晓娟哼哼道:“为什么?你没见他有美人相伴啊,见色忘友的大色狼呗!”说着又伸手去呵杨薇的痒,一边呵一边恼道,“我整死你,抢了我喜欢的男人。”

朱笑东见她们两个虽然打闹,但脸上却一脸嬉笑之色,王晓娟虽然有点娇小姐脾气,但人并不坏,知道跟朱笑东不可能,就跟杨薇好得像亲姐妹一样。

朱笑东呵呵笑道:“我现在虽然帅,可岁月是把杀猪刀啊,过几十年,成了老帅哥你就不喜欢了。”

“臭美!”王晓娟啐了一声,鄙夷地说,“别以为你很帅,说不定,我会找个更帅的呢。”

说着探过头去,“叭”一声在胖子脸上啵了一个香吻。

胖子顿时脸就红了,手足无措,哆嗦着:“我……我……”

朱笑东笑问:“杀猪刀,我我我什么?”

胖子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我一个月不洗脸了!”

“哈哈哈……”

车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连开车的王长江都忍不住笑了。

在机场大楼门口,朱笑东挥手告别:“老板,晓娟,胖子,都回去吧。”

胖子眼圈红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朱笑东叹道:“胖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回去练习演技吧,你这乡巴佬的角色演得不错,我给你打七十分!”

胖子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王晓娟大声说:“朱笑东……”

朱笑东身子一颤,故意惊道:“千万别告白啊!”

王晓娟“呸”了一声,说:“谁跟你告白啊,我告诉你,第一个要生女儿,女儿要送给我,不然我就赖在你家里!”

谁都没料到王晓娟会忽然说这么几句话,连王长江都看不过去了,笑骂道:“不像话!”然后又对朱笑东说:“笑东,以后要经常来京城看我们。”

“一定的!”

朱笑东挥手和大家告别,等王长江把车开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

好半天才对杨薇说:“她怎么就敢说第一个一定要生女儿,生儿子不行啊?”

“你重男轻女啊?”杨薇忍不住好笑,不过对王晓娟着实服气了。

从陶都机场出来,搭车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洗了澡换了衣服,朱笑东开始准备行李,杨薇则拿了单子在网上订购机票。

第二天,朱笑东和杨薇吃过早餐后一起去当铺,朱笑东的二叔朱谨榆很早就到店里来了,没等伙计,亲自把店铺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朱谨榆、袁小忆、司慧朋的事外人都不知道,店里的伙计还以为他们是赌博输了又借了高利贷,所以朱谨榆回来,他们也不奇怪,他毕竟是朱笑东的亲叔叔。

对于现在的朱笑东来说,这个店一年赚的钱,不敌他随手雕一件玩件赚的钱,但这是祖上留下来的店,他一定要维持下去,如同马腾飞那家人一样,这是信念问题。

店里的事情,朱笑东根本就不需要交代,父母过世后,一直都是二叔在打理,他熟得很。现在更是以一种愧疚和感恩的心态回到这里。朱笑东给了他新生,把他们一家人都救了,又给了他利润的两成再加四十万的年薪,几乎是这个店一年的四成利润了,他不用再为钱的事发愁,而朱笑东以德报怨,他也不能再昧着良心干对不起朱笑东的事了。

朱在东把一个装了五万块钱的袋子递给杨华:“杨华,你回去安排一下,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半的。”

杨华兴奋地提了袋子往家赶,当着面他也不好意思打开袋子清点朱笑东给了他多少钱,回去后发现是五万块时,也不禁呆了。

马娟儿嘱咐他道:“杨华,你这个老板对你真好,以前你的工资才两千多点,这五万块钱,不吃不喝也要两年才攒得下,以后可别三心二意,好好跟他做事。”

父亲马腾飞已经把行李准备好放在这里了,四个人每个一个大箱子。

马娟儿把杨华的行李准备好,然后把脖子上的冰壶吊坠取下来,放到杨华手中,低声说:“杨华,我知道我经常对你又吼又骂的,但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是对你好的!”

杨华笑道:“小娟儿,我当然知道,打是亲骂是爱。”

马娟儿眼圈儿红了,低声嘱咐:“发财也好,不发财也好,我只要你身体好好的,平平安安地回来。”

朱笑东和杨薇去采购了一些必备品,朱笑东上次去过神庙,历过险,多少知道需要些什么,这回去的是大漠,凶猛的野兽不一定有,但危险却一点儿都不会少。

沙漠中的危险一点儿也不比丛林中少,至少在森林中不能饿死人,但在沙漠中却能渴死饿死。

第二天早上十点,所有人在杨华家集合,马腾飞说:“我早年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闯荡过,不过没有进入过沙漠腹地,如果不是有冰壶里的地图,塔克拉玛干腹地深处我是不会去的,那里就是一片死亡荒漠!”

马腾飞给朱笑东的感觉是那种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人,不知道怕,但此时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由此可以想象,塔克拉玛干的可怕。

马腾飞又说:“塔克拉玛干的意思是山下荒凉的大漠,超过一千公里的茫茫沙海就是死亡的代名词,沙漠里的危险远远超过你们所想象的……”

朱笑东心想马腾飞既然去过,倒省了寻找向导的麻烦,不过马腾飞如此惧怕塔克拉玛干沙漠,却还要去,可见楼兰古城的宝藏对他们的吸引力非常大!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还真不假。

朱笑东对于宝藏什么的,倒不是特别想要,因为朱由校陵墓里的宝藏就足够他挥霍几辈子。

所以,朱笑东也没太在意他们的贪财。

十二点半飞机准时起飞,目的地是喀什机场,中途降落一次加油,飞抵喀什一共要十一个小时,在国内算是长线航程了。

喀什地区三面环山,一面敞开,北面是天山,西面是帕米尔高原,南面是昆仑山,只有东面地势平坦,但这一面却是一望无际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喀什的温差大,夏天白天能达到五十度以上,沙漠中的最高温甚至能达到七八十度,而晚上却骤降到十几度,一般的人都不能适应。

别看这里环境恶劣,近些年来,随着旅游业的旺盛,来游玩的国内外游客非常多,这儿的经济并不差,人均收入比国内某些发达地区都不逊色,因为旅游业发达,国家还专设了经济特区。

到喀什后,朱笑东特地安排大家住了四星级酒店,一应开支全由他出。

马腾飞等人虽然是这边的人,但却从没享受过这样的生活。

在酒店洗浴吃喝过之后,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物资,都由马腾飞做主,因为他知道在沙漠中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朱笑东继续付钱。

一直是朱笑东刷卡买单,马腾飞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从头到尾都没见朱笑东皱过眉头,从机票到酒店,到现在的购物,花了不少于二十万了。

杨华都忍不住低声劝朱笑东:“小朱老板,得……省着些花啊!”

朱笑东笑笑道:“不用担心,我的钱还够用,再说这次的行程十分危险,一应物品都得买齐,还得买最好的。”

马腾飞看差不多了,说:“小朱老板,都差不多了,剩下就是到大漠附近的牧场租十头骆驼,驮着七个人加所需用品。”

杨薇见马腾飞选的物品中,有大号的水壶、爽身粉、手电筒、宽胶带、塑料袋、折叠铲、急救箱和药品等等,其中还有小圆镜,不禁有些好奇,这几个粗犷的汉子还要用小圆镜吗?

结账的时候,物品多到马腾飞兄弟和两个儿子各自推了满满一车,总共花了八千多块,收银员都很好奇,一边给朱笑东刷卡,一边问:“你们买这么多,是要到沙漠深处旅游吗?”

这些都是沙漠用品,收银员自然明白,但量如此之大,显然是一队人去沙漠的量,而且肯定不是跟旅行团,跟团的有很多东西都用不着,因为他们不会去危险的区域,只有自行组队进行沙漠探险的驴友才会这么干。

而且现在是大年初七,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来旅游的人比较少,不是旺季,但如果是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探险的话,八月份至来年的三月份是比较合适的,因为热季风暴在沙漠中最危险,冬天的危险程度相对低了许多。

朱笑东笑了笑,算是默认。 wRkaKhG6COKJfOCyCa9rx8iEgvh3T2VXP5Us6U5n2OPryFsUsRlipyNZj90V4T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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