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能提高人的素质,这可作以下几方面理解:
一、读书可以增长知识
历史发展到今天,读书与求知的关系更加明显。21世纪是知识经济的时代,我们身处其间,每时每刻都会深切地感受着“机遇与挑战并存”的真正含义。不会读书,没有知识,文化底蕴不足,就很难立足于这个时代。正如日本作家池田大作所说:“不读书的人,不光人要变得浅薄,也将被社会的前进步伐所抛弃。”前苏联作家苏霍姆林斯基也讲过同样的道理,他说:“在今天这个时代,人的智力发展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取决他是否善于在知识的海洋里辨明方向,是否善于利用知识的仓库——书籍。”总之,读书、求知、长才干已经越来越明显地成为我们今天这个时代的最强音。
去过我国先导性的经济特区深圳的人,都会深切地感到那里浓浓的读书氛围。据说在深圳科技书店的殿堂内,常常有读者推着“购书车”选书,很多都是满载而归。深圳的图书馆、阅览室里,常常是座无虚席,甚至地毯上也坐有许多如醉如痴的读书人。据悉,从1989年以来,深圳人人均购书.数额一直居全国首位,深圳图书馆每天接待读者不低于4300人次,接纳人数之多也居国内图书馆的首位。深圳特区的读书热潮告诉我们,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与该地区的知识含量是成正比的,一个人事业的成功与这个人的知识能力也是成正比的。深圳的一位文化官员说过这样一句话:“有钱的深圳人爱读书,爱读书的深圳人会更有钱。”这句话从一个侧面宣告,一个文盲挣大钱的时代即将过去,要在今天的知识经济大潮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练就沉下心来认真读书、踏踏实实地积累知识的功夫,使自己真正具备搏击其中的实力。
我们这样讲,似乎把读书看得过于功利,有人也许会说这是受当今经济大潮冲击的结果。其实,不尽如此。获得知识,受用于生活,从来就是读书的第一需要。早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叶圣陶先生就多次谈到读书受用问题。他在《自己受用》一文中就开宗明义地指出:“我们求各种知识,练各种能力,不是为了装点门面。装点门面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做了外表好看,固然不算坏,可是不做也不关紧要。我们求各种知识,练各种能力,是为了使自己受用。”为了更通俗地说明什么是受用,他在该文中又这样讲道:“什么叫作受用?请举两个例子说。原先你常常伤风,鼻酸喉痛,非常难过。后来你有了卫生知识,你应用了卫生知识,随时当心你的衣着,护卫你的呼吸器官,你不大伤风了。这就是受用。原先你写信写不好,非常痛苦。后来你有了写信的知识,应用了写信知识,你的表达能力增强了,想起心思来有条有理,说起话来句句顺适,你给任何人写信,都能把你的情意写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受用。”这里谈的“伤风”和“写信”问题,看上去都是生活小事,但它却让我们懂得了“读书——求知——受用”的一般道理。同样的道理,叶老在《读书的态度》中也讲过,他说:“要知道处理现实生活是目的,读书只是达到这个目的的许多手段之一。”(《叶圣陶教育文集》第2卷)这是从学以致用的角度告诉我们读书求知的重要意义和价值。事实上,不仅是叶老这样讲,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有谁还能否认读书求知与人类生存的密切联系呢?要说名人名论,恐怕也是举不胜举。所以,生活在21世纪的新人,我们更要充分认识读书与求知、读书与成才、读书与生存发展的特殊关系与意义,把读书当作生活的第一需要。
当然,读书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为了生存而求取知识这一点,更不能把学以致用理解得过于狭隘,以为读书与生活是直接对等的,尽管这样的“对等”在今天的生活中是不难寻到的,但这种理解确也失之偏颇。因为,今天我们面前的书的世界是极其丰富的,有些书的确是知识的载体,但也有些书,比如文学艺术、哲学历史等人文作品,它不以装载知识为宗旨,它的效能是给人以思想的启迪和精神的慰藉,有的甚至能够为人指导人生,塑造完美人格。这就是下面我们要说的读书的另一点意义。
二、读书可以塑造人生
在谈到“书与人生”这个话题的时候,我们的头脑中自然会出现许多名人。大家尊敬的彭德怀元帅就是其中的一位。他青年时读了不少的书,正是这些书帮他找到了真正的人生道路。他在与斯诺的一次谈话中这样说过:他是读了《资治通鉴》才开始认真考虑军人应该对社会有什么责任问题。“司马光笔下的战争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只给人民带来痛苦——很像我自己的时代里中国军阀之间的混战。为了要使我们的斗争有一些意义,为了实现长期的变革,我们能够做些什么?”后来,他读了《新青年》杂志,使他知道了什么是社会主义;读了《共产党宣言》、《<资本论>简介》、《新社会》等,开始研究马列主义。从此他不再悲观,怀着社会是可以改造的新信念而工作。正是这些书籍给他这一新的信念,使他走上了真正的革命道路,也可以说是书籍改变了他的人生,使他成为一位深受人民爱戴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在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像这样通过读书而逐渐认识自己、认识中国与世界而走上革命道路的,是大有人在的。在世界革命史中,这样的事实也是不乏其例的。难怪前苏联作家米哈尔科夫这样恳切地说过:“有时,一本适时的好书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或者成为他的指路明星,确定他终生的理想。”(《一切从童年开始》)德国大诗人歌德把读一本好书,比作和许多高尚的人说话。英国大戏剧家莎士比亚说:“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这些比喻看来都是不过分的。
诚然,我们的一生中并不常常遇到选择人生道路的问题,更多的是面对自我修养、自我完善的问题,然而,就是这些小的“修补”,也离不开书的引导。英国哲学家培根在《谈读书》一文中曾这样说过:“读书补天然之不足,经验又补读书之不足,盖天生才干犹如自然花草,读书然后知如何修剪移接。”他认为“精神上的种种缺陷,都可以通过读书来治疗”。近人曾国藩一生虽把主要精力置于军事上,但他又很注重读书,而且留下很多至理名言。他说:“人之气质,由于天生,本难改变,惟读书则可变其气质。”“天下凡物加倍磨治,皆能变换本质,别生精彩,何况人之于学?但能日新又新,百倍其功,何患不变化气质,超凡人圣!”(《曾国藩传世箴言语录解读》)这里他强调了读书对改变人的精神气质的重要意义。曾国藩不仅自己坚信读书的这一功用,还常在“家书”中训导和勉励子孙刻苦读书,加强修养,完善人格。他认为受书本影响深的人,他的脸色自然会纯粹润泽;保养得好的人,他的精神自然充足。这一点无法作伪,一定要火候到了,才有这种效验。他的一些言论虽不免会留有他那个阶级和时代的烙印,但他谈的读书对人的教育和陶冶作用,以及相关的读书方法和门径是有珍贵价值的,对我们今天的读书修身是有许多有益的启迪的。
一个人能否成才,不仅取决于他的人生道路的正确与否,以及他的知识、才干的多少与强弱,有时也取决于他的品格和修养。当今青年们普遍喜读的拿破仑•希尔的《成功学全书》中推出了十七条有价值的、带有规律性的成功定律,其中多半涉及的是有关一个人的修养和习惯问题,比如“积极的心态”、“正确的思考方法”、“高度的自制力”、“建立自信心”、“充满热忱”以及“专心致志”、“正确对待失败”、“永葆进取心”等等。而这些修养和习惯的培养都离不开读书与实践。尤其是人处在青少年时期,受书的影响会更大些,因为这个时期的青少年可塑性最大,而他们又最排斥耳提面命式的教育,只有书的风格最适合他们。一本充满情怀的书,会如春风细雨,会如薰草芳花,点染着、滋润着他们的心田,使其在不知不觉中成长起来,完美起来。所以,青年时期是读书的最好季节,这个时期决不可不读书。当代青年的楷模张海迪,之所以能身残志不残,战胜自我,战胜生活中的种种磨难,是与她刻苦读书、孜孜以求分不开的。她曾深有体会地说:“人不能不读书,我张海迪尤其不能不读书。是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高尔基的《我的童年》、《我的大学》、《母亲》,法捷耶夫的《青年近卫军》,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暴风雨中诞生的》等,使我了解了俄国和社会主义苏联的生活,结识了那些勇敢的和意志坚强的人物,使我受到激励与鼓舞,也使我经历、感受到那些人物所经历、感受到的生活与斗争;是雨果的《悲惨世界》等等,使我了解与体验了十八世纪欧洲的生活;是李白、杜甫、曹雪芹、鲁迅、郭沫若、巴金等作家的作品,使我了解了祖先和革命先辈的生活。是前人的文化财富使我精神这样富有;是人类的日积月累的智慧使我的大脑这样充实……”(报告文学《光辉的路——记张海迪》)是的,读书对张海迪来说,是生活,是工作,也是一种幸福,她时常为此而感叹:“我是一个幸福的姑娘。”疾病,使她的肉体饥渴无度,冷暖不知;书籍,却使她情感丰富,思维敏捷,走出了一条光辉的人生之路,成为当代青年的杰出楷模。
三、读书可以陶冶情操
培根在谈到读书的作用时说:“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这里他把“怡情”放到了首位,足见它的重要意义。培根还说:“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这一点我国古代的读书人体味得最深。古人读书,讲究环境的清静,讲究四平八稳,以出闲情逸致,以求养心益德。在这种境界下读书,常常能使读书和书中情境两相交融,物我合一,有时一走出尘世,忘情其中的感觉。正像一篇叫做《好书都是气功师》的文中所描述比喻的那样:“一本好书的气场是巨大的。大到天涯海角,大到宇宙太极。可以笼罩人的整个生命,可以影响人的整个心灵。置于好书的气场,能够看到梦中的花朵以最美的形式绽放……当面对一本好书,心灵为它全部张开,就会感到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托着自己,牵引着自己,逐渐进入心地澄明,超尘拔俗的境界。”
“会忘掉自我,遗弃小我,抵向无我和大我之国……”这种形象的说法,就是对“怡情”的一种生动的描绘,它说明人在闲情下读书常常会使自己心灵受到洗礼,体会到一种俱清俱净的滋味儿,这对人的身心都是一种极好的休养和调节,其益处是显而易见的。
也许有人会说,在当今竞争激烈的情况下读书,哪还有文人墨客那种闲适之情呢?其实不然。我们承认,随着知识更新的加快,社会竞争的激烈,今天人的读书“经世致用”的味儿更浓了,实用的成分更多了,这是事实。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否认读书的其他方式和作用。而且,在某种意义上说,生活节奏越快,社会纷争越多,就越应提倡闲读书和读闲书。试想,如果能有些时间,躲开繁闹的电话铃声、汽车笛声、机器作业的轰鸣声,静下心来读一两页闲书,养养心,益益神,不是很好吗?再说,这种闲适之书,表面上与生活关联不大,其实,这书中的美好情趣,就如乳融于水,潜移默化地滋养着人的身心,提高着人的素养,其效用是持久绵长的。
也许有人还会说,那种忘情的读书都是文人雅士之风,岂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这样的说法、想法其实也是不恰当的。读书和欣赏是人人都做得到的,对此叶圣陶在《享受艺术》一文中曾做过这样的解释:
与艺术接触是一种享受。接受艺术可以分两方面,一方面是创造,一方面是欣赏,创造与欣赏都是一种享受。眼中看见了一番可以感动的景象,心中想着一番值得玩味的景象,把那景象画出来,画得非常之好,不但自己感动,叫别人也感动,不但自己玩味,叫别人也玩味。那时候,心中的快乐与满足还有什么比得上的呢?这是创造方面的享受。
听人家唱歌或者吹弹乐器,唱的奏的若是活泼愉快的调子,听的人也觉得自己活泼愉快了,宛如树林中的小鸟,溪沟里的流泉;唱的奏的若是激昂慷慨的调子,听着的人也觉得自己激昂慷慨了,宛如赴难不惧的勇夫,拔剑而起的义士。那时候,心中一些卑鄙、琐屑、自私自利的念头全溜走了,思想和情绪进入了一种较高的境界。这是欣赏方面的享受。
人人应该有这种享受,人人可能有这种享受。
为什么说人人应该有这种享受?艺术原是社会的产品,好像稻和麦是社会的产品一个样。凡是社会的产品,依理说,该由社会中人共享,不该为某一些人所独有。吃了粮食,可以填饱肚子,可以把生命延续下去;接触了艺术,可以填饱精神方面的肚子,可以使生命进入一种较高的境界。这是一种权利,若不是被剥夺了,谁愿意放弃呢?
为什么说人人可能有这种享受?人与人原相去不远的,彼此的思想和情绪虽有种种的差别,可是那差别只在于程度上(如说此深彼浅,此厚彼薄,深浅厚薄都是表示程度的形容词),不在于质地上。因此之故,一种非常高妙的艺术品,普通人也能够欣赏,他虽不能够把滋味完全咀嚼出来,总能够领会到一点儿(《叶圣陶教育文集》,第2卷,第298~299页)……
这里叶老从创造和欣赏艺术,特别是从欣赏艺术的方面说了“人人应该有这种享受”,“人人可能有这种享受”的道理,特别是他谈到欣赏艺术时,举了听人家唱歌或者吹奏乐器的实例,的确给我们很大的启发,也使我们产生诸多的共鸣。听歌赏乐虽与阅读书画作品不尽相同,但从欣赏者的感受来说是完全相通的。随着文中画面的翻转或情节的展开,我们不也常常或悲或喜、或憎或爱地变换着思想和情绪吗?当我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书的境界中去的时候,我们不也曾一次次地体验过驱走自私、卑琐的念头而一时高尚起来的情怀吗?的确,欣赏文学艺术的能力,领略人类高尚思想和情感的能力,是人人皆有的,差别只在程度而已。但是,只要我们真心投入,坚持读书实践,养成爱书喜读的习惯,其欣赏的水平就会不断上升,这一点应是无疑的。只要我们记住叶老的话,把欣赏当作自己的一份权利,努力跨进艺术的门槛,相信有一天人人都会登上艺术的殿堂的。
四、读书可以提高写作水平
读书是什么?读书是吸收;写作是什么?写作是表达。吸收和表达之间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没有吸收或吸收得不够,就会直接影响到表达的水平和质量。但是这个道理并非所有的人都明白或明白得透彻。有些青年人爱好写作,整天就抱定一个“写”字,结果由于积累不足,文笔修养不深,很少有成功之作,而且在写的过程中还吃尽了苦头。一个人要想真正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除了离不开生活这个“源”之外,还需把握住读书这个“流”。流虽不能代替源,但流是源的折射和反映,特别是对生活阅历尚浅的青年人,书的流的充沛可以补充生活源的不足,从而间接地丰富思想情感,丰富知识经验,丰富写作技能和技巧,为提高写作能力打下坚实的基础。
从古至今许多文人学士在这方面都有过切身体会,同时也为我们留下了不少经验之谈。像孔子的“不学诗,无以言”,杨雄的“能读千赋,自能为之”,以及杜甫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等名言和蘅塘退士引用的谚语“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就都是这方面经验的浓缩。如果我们把这些浓缩之言化解开来,那么,读书对于写作起码会有如下作用:
首先,是获得丰富的资料。恩格斯在《致康•施米特》中说:“每一个时代的哲学作为分工:的一个特定的领域,都具有由它的先驱者传给它而它便得以出发的特定的思想资料作为前提。”这实际上就是个思想继承司题。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形成不也有三个来源吗?而这种来源正是建立在马克思、恩格斯对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著作的刻苦研读与扬弃之上的。没有阅读,就没有继承。理论科学是如此,文学等其他文化领域也一样。书籍中记载着前人丰富深刻的思想资料,是我们写作中不可缺少的,我们怎可不努力吸收呢?关于这方面,曾国藩的体味对我们很有启发。他说:凡作文写诗,总有情真意切,不得不一吐为快的时候。但必须要在平时积累下丰富的道理,这样写作时才能不假思索,左右逢源。而说出来的话,也才能充分表达心中的真切感情:在写文章时如果没有因为雕琢字句而苦恼,文章写成后也没有阻隔不清的感觉,这些都是平时读书积累多而带来的效验……这里强调的是,不论是作文还是写诗,要真的能达到情真意切,语言畅通无阻,就必须平时具备丰富的知识和道理,而这些知识和道理又离不开平时读书的积累。平时读书遇到了道理,又通过思索加工熟烂在心了,写作时才能左右逢源,这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事。
他说:当遇到真情发泄的时候,一定要看胸中的义理怎么样,只有能随意获取这些义理才行。否则的话,要靠临时去采办,那还不如不作文,因为这时作出来的文章一定是用巧伪的手段来取悦于人的。这些话我们今天听起来仍很亲切,因为它的确是经验之谈。青年人学习写作,常常受激情有余而义理不足的困扰,广博而深入地阅读,的确是排除各种困扰的方法之一。
其次,是学习方法技巧。要写好文章,除了要有充分的义理和充沛的情感之外,还必须懂得怎样立意、作文,怎样表现和表达等问题,这些都是方法技巧问题。方法技巧当然可以边写边悟,写中求悟。但从前人的大量精品之作中直接求取,却不失为—‘门捷径。叶圣陶在谈到阅读和写作的关系时曾说过:“写作的技能所以要从精读方面训练,无非要学生写作得比较精一点。精读教材是挑选出来的,它的写作技能当然有可取之处;阅读时看出那些可取之处,对于选剔与斟酌就渐渐增进了较精的识力;写作时凭着那种识力来选剔与斟酌就渐渐训练成较精的技能。”《论国文精读指导不只是逐句讲解》(《叶圣陶教育文集》第2卷),而如何从阅读中增强识力,把握技巧,叶老也在不同的文章和场合下多次地做过通俗而精要的说明。比如在《写作是极平常的事》中就有这样一段讲解。这里我们不妨重温一下:
……学习写作方法,大家知道,该从阅读和习作两项人手。就学习写作的观点说,阅读不仅在明白书中说些什么,更须明白它对于那些“什么”是怎么说的。譬如读一篇记述东西的文字,假定是韩愈的《画记》,要看出它是把画面的许多人和物分类记述的;更要看出像它这样记述,人和物的类别和姿态是说明白了,但人和物在画面的位置并没有顾到;更要明白分类记述和记明位置是不能兼顾的,这便是文字效力的限制,一篇文字不比一张照片。又如读一篇抒写情绪的文字,假定是朱自清的《背影》,要看出它叙述车站上的离别全部引到父亲的背影,父亲的背影是感动作者最深的一个印象,所以凡与此无关的都不叙述;更要看出篇中所记父亲的话都与父亲的爱子之心有关,也就是与背影有关,事实上离别时候父亲决不止说这些话,而文中仅记这些,这便是选择的功夫;更要看出这一篇抒写爱慕父亲的情绪全从叙事着手,若不叙事,而仅说父亲怎么怎么可以爱慕,虽然说上一大堆,其效果决不及这一篇,因为太空泛、太不着边际了,抒情须寄托在叙事中间,这是个重要的原则。阅读时候看出了这些,对于写作是有用的。不是说凡作记述的文字都可以用《画记》的方法,凡作抒写情绪的文字都可以用《背影》的方法;但如果你所要写的正与《画记》或《背影》情形相类,你就可以采取它的方法;或者有一部分相类,你就可以酌取它的方法;或者完全不相类,你就可以断言决不该仿效它的方法(《叶圣陶教育文集》第3卷,第81~82页)。这里叶老举《画记》和《背影》这两篇佳作,详细地告诉我们好文章是有很多方法和技巧可以供学习和借鉴的,经常认真仔细地阅读这样的作品,有意研究和总结其中的技法,对我们的写作是大有裨益的。当然,学习前人的技法绝不是照抄照搬,即使是精品名作也不能避免纰漏和瑕疵。我们所说的从阅读中找捷径也应该包括反面的借鉴,以便少走弯路。这一点叶老的文字中也有交代,我们也不可忽视。
第三,读书还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写作风格。书读得较多的人或读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都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在浩如烟海的书卷当中,其作品的风格也是林林总总、各不相同的。不同的作家由于经历、爱好、知识素养等的差异,他们的作品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特色。这对读者会有两方面的影响:一种人博采众家之长,使自己更加丰富起来,从而独树一帜;另一种人由于偏爱一方,长期研读受其熏染过深而成其风格的继承者,或发扬光大之。
总之,多读书,认真地读,对于写作的确是有很大帮助的。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不论是名家学者还是初学青年,凡是在写作上有些造诣的,无不承认是借助了广泛的阅读的。所以,凡立志写作者一定要首先和书籍交上朋友。
以上我们从四个方面说了读书的作用和意义,其实这还很不够,读书的作用与意义,只有读起来才会有全方位的感觉。
我国自古以来就有读书的传统,被誉为“诗赋王国”、“书香社会”。孙康映雪、江泌照月,司马警枕、苏秦悬梁,其中有苦读者,也有乐读者。不管苦读、乐读,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读书有用;都有一个信念,读书有成。正是这个道理、这个信念,从古至今鼓舞着一代代的读书之人,造就了一辈辈的有用之才。今天,面对21世纪的挑战,我们需要造就更多的高素质人才,这同样离不开对书的嗜爱和渴求。培养中华读书人群,营造新的书香社会,又已成为我们今天的社会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