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实证回答上述三个研究问题,本研究运用世界银行提供的2005年中国《企业投资与经营环境调查问卷》收集的大样本数据,并结合权威且广为使用的制度环境指标,以及通过自行设计的调查问卷所获取的地区CEO管理自主权数据,运用多种主流的定量分析方法,探讨CEO管理自主权的前因、效应的地域差异及其本质。
研究共分八章。总体上,除本章导言外,第二章系统回顾了管理自主权的本质与测量、前因与效应、中国情境下既有研究的现实启示,并指出了既有研究的不足与未来的研究方向。为了实证检验管理自主权的本质与效应,第三章分别探讨了CEO管理自主权对CEO薪酬安排与企业绩效及其波动的影响。随后,第四章以企业为分析层次,考察了企业感知的地区制度环境、CEO管理自主权与企业地域多元化战略的关系。第五章考察了城市层次的制度环境、企业层次的CEO管理自主权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第六章在省份层次,探索了省域制度环境、CEO管理自主权与企业风险承担的关系。其中,第三、四、五章的数据来自2002—2004年;第六章的数据来自2005—2007年,由此检验了其时间效应。并且,第四、五、六章着重检验管理自主权连接制度环境与企业行为及绩效的中介效应。第七章通过国民钢笔的案例研究,探讨了管理自主权在平衡政府有形之手和市场无形之手中的互动过程。第八章从多角度、多层面系统讨论了本研究的结论与启示、研究意义、研究局限及未来的研究方向。
具体而言,以下各段逐一介绍每章内容,以供读者把握各章主要观点。
国际管理学界有关“融会西方与东方、连接宏观与微观”的呼吁,为中国管理学界实现“立足中国实践、创新管理理论”提供了契机。作为“管理的精髓”,“管理自主权”的概念根植于西方理论,却贯穿于中国国有企业改革的历史进程,并对解决国家进一步发展面临的两个重要问题具有现实意义。本研究的第二章回顾了管理自主权的相关研究:首先,从经济、管理和心理等不同学科视角,厘清其本质与内涵,归纳其测量方法;其次,考察了多个层次的前因,以及不同内容的效应;再次,从公司治理、企业战略与制度建设三大领域,总结了中国情境下的实践启示;最后,从情境、内涵、测量、前因、效应与方法等六个方面,指出了既有研究的不足与未来研究的方向,并构建出“宏观—微观—宏观”的系统分析框架。
作为高阶梯队理论的关键变量,“管理自主权”被认为是“管理的精髓”。然而,国内外学界对其本质的认知至今仍较片面化,对其效应的实证探索尤为缺乏。运用世界银行以中国为情境的大样本调查数据,本研究的第三章致力于通过探索管理自主权的效应来明晰其本质。实证研究发现:CEO确实会利用管理自主权在薪酬安排上谋求个人利益最大化,但这并不必然以损害企业绩效为前提;相反,CEO管理自主权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提升企业绩效,因而是“有限的扶持之手”;据此我们判断,管理自主权在本质上并不单纯分属目标自由度或行为自由度,而是两者的结合。研究结论不但促进了经济学与管理学的学科融合,亦为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发展混合所有制提供了启示。
本研究的第四章运用世界银行企业层次的大样本调查数据,探讨了中国转型条件下企业地域多元化的制度与资源动因及其作用机制。研究表明:①企业所在地区的政府干预制约了CEO管理自主权,而政府支持提升了CEO管理自主权;②企业的商业网络促进了CEO管理自主权;③混合所有制企业中的国有成分限制了CEO管理自主权,而民营及外资成分扩大了CEO管理自主权;④在控制市场容量的前提下,CEO管理自主权越大,则企业的本市及本省发展程度越低,而跨省与跨国发展程度越高;⑤管理自主权中介了制度和资源动因与企业地域多元化结果之间的关系。我们不但构建并验证了“制度环境—战略领导—企业行为”的分析框架,更获得“中国地区市场分割的界限存在于省份而非省内城市之间”的重要发现。这些发现为企业战略选择与制度企业家的成长路径提供了启示,亦为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转变政府职能、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建设国内统一市场等重要议题指明了方向。
本研究的第五章分别从宏观、中观与微观三个层面,系统回顾了中国情境下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因素,包括正式与非正式制度环境、行业特征、企业资源以及战略领导等方面。我们运用世界银行企业层次的大样本调查数据,并结合城市与省份层次的制度环境指标,研究发现:①企业总部所在城市的社会信任水平越高,政府保护程度越高,司法公正程度越高,金融发展水平越高,劳动力灵活性越高,民营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外商投资水平越高,则其CEO管理自主权越大;相反,则其CEO管理自主权越小。②CEO管理自主权越大,企业利润中再投资比重越大,再投资中研发投入比重越大,且研发投入比重的波动越小。③管理自主权中介了制度环境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本研究不但在本质上证实管理自主权兼具行为与目标自由度的特征,而且实现了宏观制度与微观企业行为的有效连接,证实了管理自主权的中介作用,并对企业创新战略与创新驱动国家发展战略提供了政策建议。
管理自主权的概念连接宏观制度环境与微观企业实践,为研究转型经济下“制度企业家”的形成机制提供了全新的视角。通过问卷调查,我们获取了61位学界专家和84位公司高管对中国30个省份企业CEO管理自主权大小的评价。本研究第六章的考察基于已有经济和社会数据所形成的制度变量与管理自主权的关系,获得如下发现:①区域正式与非正式制度,如信任、政府干预、所有权分离、金融发展、地方保护、外商投资、司法公正及劳动力灵活性等,均与省份层次的CEO管理自主权相关;②CEO管理自主权与企业风险承担及绩效显著正相关;③CEO管理自主权对区域制度环境与企业风险承担及绩效的关系具有中介效应。上述结论大多通过了稳健性检验。最后,我们讨论了全书的基本结论、理论贡献与实践启示,指出了研究局限与未来的研究方向。
曾几何时,风光无限、身价亿万的“英雄”钢笔,写出了几代人骄傲的笔墨人生;然而斗转星移,谁曾料想,它甚至一度不得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全面深化政府改革的号角能否助力企业负责人运用管理自主权,平衡有形与无形之手,实现凤凰涅槃般的重生?本研究的第七章从历史视角回顾了国家变迁与市场演进对企业发展的影响,探讨了国民钢笔运用管理自主权平衡政府有形之手与市场无形之手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