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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神经可塑性治疗的第一个患者

扬·桑丁(Jan Sandin)40来岁,是加利福尼亚州雷德伍德城红杉医院心脏病房的注册护士。一天,她正照料着一名127千克重的女患者,患者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腿,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因为害怕会跌倒,她伸出胳膊搂住了扬的脖子紧紧挂着,叫扬都没法呼吸了:“感觉就像是被死神给抓住了。”女患者尖叫着,慌张地把体重放在了自己受伤的腿上。扬没法赶走她,便让助手把患者往病床上搬,并打算喊“一、二、三、起!”扬使了劲,可她的助手被患者的尖叫吓着了,没有搭手相助。一下子,扬一个人承受了近135千克的重量。“我听到橡皮筋弹响的声音,”她回忆道,“感觉我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断了。”她下背部的所有5根腰椎全都受了伤,最下面的那根还错位压住了一根神经根。她两条腿都出现了坐骨神经痛,无法行走。只要她一动,脊椎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剧痛中,扬被送进了急诊室。诊断是5根腰椎的椎间盘全部受损。之后的检查里,医生又告诉她,脊椎变形太大,恐怕需要用手术将5根腰椎融合。接下来的几年,她接受了所有常见的疼痛疗法,包括物理治疗和重型阿片类药物。一切没有任何帮助,疼痛成了慢性病。医生说,她的下腰受伤太重了,没法开刀。她勇敢地数次尝试重返工作岗位,却被宣告已瘫痪。她觉得自己的生命结束了。“我很沮丧,想自杀。不管医生给我什么药都没用,疼痛从未消失。我甚至不能看电视,不能读书。因为,除了疼痛,药物还让我陷入了灰色地带。我找不到理由活下去。”此后的10年,她除了去看医生,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家里。

找到莫斯柯维茨的时候,扬已经因慢性疼痛瘫痪10年了。稍有动静就会出现难以忍受的剧痛。她整天都泡在按摩浴缸里,服用大剂量的吗啡等重型止疼药,把疼痛减少到5/10。她还经常一天在日式按摩椅里躺12个小时,但缓解不大。她弯着腰,拄着拐杖,几乎没法来到莫斯柯维茨的诊室。

这是2009年7月。我面前的扬,62岁,喜气洋洋、活泼、轻松,停掉了所有的药物。莫斯柯维茨用传统方法使用重型止痛药治疗了她5年,到2007年6月,他向扬介绍了自己的神经可塑性技术训练思路。为了激励她迎接眼前的神经可塑性挑战(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她不得不每时每刻地在精神上对抗疼痛),他认为,必须先让扬理解神经可塑性,再从其他先前被看成患了不治之症后来却成功的人身上汲取灵感。

“有一天,莫斯柯维茨对我说,‘我想到了些新东西,’并把你的书递给了我。”扬告诉我说。“我立刻读完了它,了解到大脑的神经可塑性怎么运作。这本书为我打开了一条道路,让我觉得自己或许也能做点什么。我意识到,自己卡在了一种固定的逻辑里。读完大脑里不同连接形成的所有例子,我想到了另外的可行性。”

莫斯柯维茨给她看了三幅大脑的照片,要她关注它们的时候比疼痛还无情。他让她先看照片,再放下照片,进行可视化想象,想着把大脑转变成无痛版。他敦促她坚定地相信:如果她的大脑看起来跟没有疼痛的那幅照片一样,她就不会再痛了。

“我开始接受你在书里说的,”她对我说,“还有他跟我说的那些东西,并将之付诸实践。他让我一天看大脑图像7次。但我坐在按摩椅里整天看,因为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我想象疼痛中心在启动放电,接着我又想到我的疼痛在背上开端的位置。接着,我想象它怎样深入脊柱,进入大脑,但却并不启动放电疼痛中心。最初的两个星期,我出现了不觉得疼痛的时刻……它不明显,因为我觉得,哦,它坚持不下去的。接着,我又转念一想,啊,疼痛又回来了——别抱太大的希望。”

“到了第3周,我一天里开始有几分钟没有慢性疼痛了。它只是停在轨道上。不多久,它会回来。到第3周结束时,不痛的时间似乎有所增加。但它的持续期太短暂了,说实话,我一直不相信疼痛真的会消失。”

“到了第4周,无痛期达到了15~30分钟。我想,疼痛马上要消失了!”

疼痛真的消失了。

接着,她开始停掉所有的药物,担心疼痛又回来,可并没有。“我琢磨着,这是安慰剂吗?但疼痛依然没有回来。它再也没回来。”

我第一次看到扬的时候,她已经停掉所有药物,不痛一年半了,生活逐渐恢复正常。“这就像我睡了整整10年。现在,我想每天24小时都清醒,读书,跟上一切我错过的东西。我想随时都醒着。” W+7rAfu++ZkFdgakQgcJA9PUvDJytjgvO3SPOIKIHcdJM00CStP7ptPRrejbg/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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