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专八考试而言,无论是汉译英还是英译汉,一般都是由一个段落构成的,这一个段落直接就可以被看做一个整体,也就是一个语篇。谈到语篇,就得首先了解一下什么是语篇。在黄国文看来,“语篇通常指一系列连续的语段或句子构成的语言整体。它可以是独白、对话(dialogue),也可以是众人交谈( multi-person interchanges);可以是文字标志(如交通标志),也可以是诗歌、小说。它可以是讲话,也可以是文章;短者一两句可成篇,长者可洋洋万言以上。所以,可以说,无论是一句问候(greeting)、一次谈话、一场论文答辩、一次记者招待会的问答,还是一张便条、一封书信、一份科研报告、一本文稿,都可以是语篇。”从这一定义来看,语篇包括的范围是极其广泛的。语篇段落翻译训练部分,要特别强调翻译的技巧意识、过程意识和语篇意识。和句子部分训练一样,我们也会精讲一些练习,并着重说明如何才能做到在翻译过程中先精心理解,然后组织词句,最后实现语篇文体对应。最后,我们也会补充一些练习,以供学生进行实践。
Hatim和Mason(1999:192)在其《语篇与译者》(Discourse and the Translator)中曾对语篇的特征做过这样的描述:“语篇应该连贯(即意义上有关联)、衔接(即表现为表层结构上的黏着性),且具有明确的论题结构(即其结构安排应该能突出语篇中最重要的内容)。可见语篇实际上是由各种言语单位(词、句、句群、句段等)组成的一个结构——意义的统一体,而衔接正是组句成篇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黏着手段。”从Hatim和Mason的这一界定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衔接是一个语篇能够成为一个语篇的重要构成部分,缺乏了衔接部分,这个语篇可能就很难成立。这也可以说明,语篇衔接对于语篇是何等的重要。我们在翻译过程中,也要特别注意语篇的转换问题。事实上,全面系统了解英汉语中语篇衔接手段的使用,对专八的翻译考试具有颇为重要的意义。
英汉两种文化在很多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这是我们本书当中反复说明的。在语篇的衔接手段方面,英汉两种文化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在专八段落语篇的翻译当中,译者就必须面对这种文化之间的差异,特别是英译汉的时候,要注意考虑用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方式将英语原文的信息要点加以重新组织。这种重新组织绝对不仅仅只是词汇方面由英语向汉语的转换,同时还需要积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对译文的衔接进行重组,从而确保译文能够连贯。卡特福德(1965)指出,译者要在翻译中做到篇章对等(textual equivalence),就必须在译文语篇中努力重现原文语篇的“篇章组织”(texture)。篇章组织的一个重要方式就是衔接手段特别是许多连接词的使用。在翻译过程中,译者首先要了解原文究竟是表达怎样的意思,不同的句子之间是什么关系,又是通过哪些关联词沟通起来的。
英语语言中经常喜欢使用连词。连词作为一种衔接手段,意思是指“使句子、分句和段落相互联系的形式标记”(Moan Baker, 2000)。连词有很多种分类,中国学者一般倾向于将之区分为并列、转折、递进、因果等各种关系的关联词。而韩礼德和哈桑(Halliday and Hasan, 1976)将连接词从大的方面划分为四大类,分别是:并列(additive)、转折(adversative)、因果(causal)和时间(temporal)。
我们先来看第一种情况:并列。使用并列连词是英语中很常见的一种表达方式,而且特别喜欢用and来表达并列关系。比如说,I like English and I have read many English fictions是两个句子,中间就是用一个and给勾连起来了。在英语中,如果此处不使用and,那么这个句子就是错误的,难以成立。但是如果将这句话给翻译为“我喜欢英语,和我阅读过许多英文小说”,这种表达显然就是错误的,完全没有必要用中间的那个连词“和”。所以,考生在备考时,要特别注意什么时候该用连词,什么时候不该用。
讲到这里时,就需要特别强调一点,那就是英语是“形合语言”,汉语是“意合语言”,考生需要将这一点牢记心中。所谓“形合语言”,就是说句子的表达要完全符合形式的需要,严格遵守英语的语法规则,除非是在诗歌中,否则不能违背语法的要求。例如,在一般情况下,除了无主句和祈使句之外,英语中的句子必须有主语和谓语;还有名词的单复数、动词的时态和语态、形容词和副词的比较级、代词的宾格、定冠词还是不定冠词等,都有严格的要求,任何一个句子成分的使用都必须依照明确的语法要求和逻辑关系。如果形式上出现了差错,那么整个句子就是错误的,至少从语法上是难以讲得通的。
与英语特别强调语法形式的要求不同,汉语是所谓的“意合语言”,意思是说不需要太多考虑形式上的要求,只要意思表达清楚了,就是正确的。汉语在形式并没有太多的语法规则制约,因而汉语的句子往往要比英语句子显得更灵活、更短小、更自由。例如,汉语中有很多的无主句,这一点我们在下面讲汉译英时会专门讲到;汉语中动词一般没有人称、时态的变化,名词没有数量上的改变;汉语中没有什么定冠词和不定冠词甚至是零冠词之说;而且许多连词也常会被省略。因而,与英语相对比,汉语更注重意义的表达,而不太注重形式上的规则要求,所以它被称为意合语言。
为了方便考生更好地理解,这里我们举一个例子来说明问题。英国著名诗人雪莱(1792—1822)的《西风颂》中有非常有名的一句诗: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这句诗曾出现过两个版本的翻译,分别是“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后来中国的读者喜欢选择第二个版本的翻译,不用关联词。省略了关联词后,整个句子显得特别简洁明了,而且整个意思也没有改变,读者一看便会看出二者之间有因果关系。但英语这句话当中如果没有“if”的话,则完全是错的,从语法上来讲不能够成立。所以从这个简单的例子当中,我们也可以了解到作为意合语言的汉语和作为形合语言的英语之间有多么大的差异。
有时候为了使得句子之间的衔接更符合逻辑,还有必要增添一些内容。例如:
This is not an easy lesson to learn, especially when we are young and think that the world is ours to command, that whatever we desire with the full force of our passionate being can, nay, will, be ours.
参考译文:这并不是容易学到手的一课。特别是当我们年轻的时候,这一课尤其难学。因为我们在青春时期年轻气盛,认为世界是由我们掌握的,只要我们满腔热情、全力以赴地去追求,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够得到——不,就一定会得到。
分析:这句话的难点在于when从句的处理上。参考译文是先把从句所表达的内容悬置起来,笼统地将之译为“当年轻的时候,这一课尤其难学”。在作出这样的处理之后,后面补充插入了一句“因为我们在青春时期年轻气盛”,这样的插入虽然英语原文没有,但却使得整个译文更加流畅。
We, the human species, are confronting a planetary emergency—a threat to the survival of our civilization that is gathering ominous and destructive potential even as we gather here. But there is hopeful news as well: we have the ability to solve this crisis and avoid the worst—though not all—of its consequences, if we act boldly, decisively and quickly. However, too many of the world’s leaders are still best described in the words of Winston Churchill applied to those who ignored Adolf Hitler’s threat: “They go on in strange paradox, decided only to be undecided, resolved to be irresolute, all powerful to be impotent.” So today, we dumped another 70 million tons of global-warming pollution into the thin shell of atmosphere surrounding our planet, as if it were an open sewer. And tomorrow, we will dump a slightly larger amount, with the cumulative concentrations now trapping more and more heat from the sun. (TEM8-2009)
参考译文:我们人类正面临全球性的危机:我们的生存和文明受到威胁。尽管我们聚在一起共商对策,而灾难却在扩大,形势不容乐观。但也有令人欣喜的消息:如果行动大胆果断,反应迅速,我们有能力解决这场危机,避免其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但是,时下世界上的许多国家领导人仍然可以用当年温斯顿·丘吉尔批评欧洲诸政要忽视阿道夫·希特勒的名言来形容,“他们在奇怪的悖论中前行,仅仅为一个决定而犹豫不决,有了决心却拖泥带水,表面刚强有力其实虚弱无力。”今天,我们把这个星球脆弱的大气层当作天然排污口,向其倾倒超过了七千万吨温室气体。明天我们还会变本加厉,堆积的温室气体会吸纳越来越多的太阳热量。
分析:2009年专八英译汉的篇章选择美国前副总统艾伯特·阿诺·戈尔(Albert Arnold “Al” Gore, Jr.,1948年3月31日—)的一篇演讲稿,里面阐述的内容比较简单,无非是要强调环保的价值意义与紧迫性。在这篇演讲稿中,戈尔为了保持语言上的逻辑性,在各个句子之间运用了很多的连词。而需要注意的是,在翻译成汉语的时候,有些连词完全可以省略掉。例如,英语原文最后的两句话So today, we dumped another 70 million tons of global-warming pollution into the thin shell of atmosphere surrounding our planet, as if it were an open sewer. And tomorrow, we will dump a slightly larger amount, with the cumulative concentrations now trapping more and more heat from the sun,这里面的一些连词如so, as if, and等等,就完全没有必要翻译出来。
众所周知,英语与汉语在很多方面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异。这些差异表现在方方面面。这里我们就以英译汉的一些具体个案为例,来说明一下英汉之间在代词的使用,也即句子衔接手段的运用方面存在哪些不同。相较于汉语而言,英语比较喜欢使用代词,例如人称代词就有I, you, he, she, we, they等等,关系代词有that、which等等。在许多复杂句当中,为了避免表达上的重复,同时又能够使句子语法正确、语义清晰,英语往往喜欢使用代词来代替前面的名词。这一点和汉语有着较大的差别,汉语虽然也有你、我、他这样的代词,但如果过多使用的话,就会使得句子表达不清,因而汉语往往喜欢使用名词而非代词。英语和汉语在代词使用方面的差别一般表现在下面几个层面:
首先,英语多代词,汉语多名词。英语当中有许许多多的代词,例如we, you, he, they等人称代词,而且还有that, which之类的代词。为了实现语句的衔接以及整个语篇的通畅,在某一具体的意义名词出现后,除非是要达到某种特定的修辞效果,例如重复、排比、强调等等,一般说话者都尽量采用代词来指代前面的名词。这样处理至少有两个方面的好处,一方面可以避免语篇上面的累赘、啰嗦和繁复;另一方面还可以使语篇特别流畅,从而显得主题鲜明。从读者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句子读起来也会非常顺口,在逻辑上也很自洽。与英语不同,汉语虽然也有大量的代词,如你、我、他、这个、那个等等,但由于汉语的句子结构相对比较松散、句子长度相对比较短小,所以汉语一般喜欢用名词来表达,而不会使用过多的代词。这样的好处在于使用名词往往使语义表述得更加清晰。简而言之,汉语在表达的时候,一般不用代词来指示前文出现过的名词,而是喜欢通过重复前文出现过的名词来表达意义。下面我们不妨就几个英译汉的例句,来深入地对这一点内容来加以理解。不过需要略加说明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的名词前面都有修饰语来对之进行限定。例如:
Each country has its own customs.
参考译文:各国都有各国的风俗。
Happy families also had their own troubles.
参考译文:幸福家庭也有幸福家庭的苦恼。
Jesse opened his eyes. They were filled with tears.
参考译文:杰西睁开眼,眼里充满了泪水。
Big powers have their strategies while small countries also have their own lines.
参考译文:强国有强国的策略,小国有小国的路线。
He hated failure; he had conquered it in his own life, risen above it, despised it in others.
参考译文:他讨厌失败,他一生中曾战胜失败,超越失败,并且藐视别人的失败。
上面列举的五个例句都是英译汉的例子。为了更加清晰地看出英汉两种语言在代词使用上面的巨大差异和不同,我们下面再来看两个汉译英的具体例子,然后再来详细地说明一下问题:
朋友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买这座房子时,孩子们还上着学,如今都成家立业了。
参考译文:My friend looked somewhat ill at ease when he told me this: at the time when he bought this big house, his children had all been at school. Now they had their own homes and jobs.
杨志取路,不数日,来到东京。入得城来,选个客店,安歇下。
参考译文:Yang Zhi thus journeyed on for many days and he went toward the eastern capital and he came into the city and found an inn and there settled himself to rest.
通过上面的七个例句,我们可以发现,英汉在代词的使用上面的确存在着很大的不同。英汉文化在代词指示上面的这一种差异,对于我们的提醒意义在于,在翻译的过程当中,当碰到英语中用代词的地方,要避免直接将代词翻译处理,而是尽量按照汉语的表述习惯译成英语代词真正指示的那个名词。下面我们就来具体分析一下几个例句:
There will be television chat shows hosted by robots, and cars with pollution monitors that will disable them when they offend.
参考译文:届时,将出现由机器人主持的电视访谈节目及装有污染监测器的汽车,一旦这些汽车污染超标,监测器就会使其停驶。
此外,许多专八翻译题中代词的指代对象往往比较模糊,在这种情况下,代词更应该翻译成名词。例如:
They are the possessions of the autonomous (self-governing) man of traditional theory, and they are essential to practices in which a person is held responsible for his conduct and given credit for his achievements.
参考译文:他们是传统理论当中自治者(自我约束者)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一个人必须对其行为负责,他的成绩必须得到赞扬,在这些实践中,自由和尊严是必不可少的。
I thought that it was a Sunday morning in May; that it was Easter Sunday, and as yet very early in the morning. I was standing, as it seemed to me, at the door of my own cottage. Right before me lay the very scene which could really be commanded from that situation, but exalted, as was usual, and solemnised by the power of dreams. There were the same mountains, and the same lovely valley at their feet; but the mountains were raised to more than Alpine height, and there was interspace far larger between them of meadows and forest lawns; the hedges were rich with white roses;and no living creature was to be seen, excepting that in the green churchyard there were cattle tranquilly reposing upon the verdant graves, and particularly round about the grave of a child whom I had once tenderly loved,just as I had really seen them, a little before sunrise, in the same summer when that child died. (TEM8-2010)
参考译文1:我想起来了,那是五月间一个礼拜天的清晨,那一天是复活节星期日,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恍恍惚惚之中,我站在自家小屋的门口。就在我的面前展现出了那么一番景色,从我那个位置其实能够尽收眼底,可是由于梦幻的力量,它显得超凡出尘,一派肃穆气象,梦里的感觉往往如此。丛山依旧,山麓令人神往的幽谷依旧;不过群山挺然参天,高于阿尔卑斯峰,诸山相距空旷,丰草如茵,林地开阔,错落其间;树篱上的白玫瑰娟娟弥望;远近看不见任何生物,唯有苍翠的教堂庭院里,牛群静静地卧躺在那片郁郁葱葱的墓地歇息,好几头围绕着一个小孩的坟墓,我曾对她一腔柔情,那年夏天是在旭日东升的前一刻,那孩子死去了,我如同当年那样望着牛群。(见杨自伍主编.《英国文化选本》.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
参考译文2:我依稀记得那时正逢复活节,天色尚早。我好像是站在自家屋舍的门口,展现在我眼前的景色依旧,但由于梦境的作用变得瑰丽肃穆。群山依旧,山脚下美丽的山谷依旧。但在梦中山陵高过了阿尔卑斯山,山与山的间隔更宽阔,其间布满草地和森林。灌木丛中开满了白玫瑰,一片绿色的教堂后院里只有几只牛安静地休息,它们尤其围在一个我很喜欢的孩子的坟墓旁。我仿佛身临其境,就是在如此的夏日清晨,黎明前夕,那个孩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参考译文3:我想起来那应该是在五月的一个礼拜日清晨,那天正是复活节,天色尚早。站在我的小屋门口俯瞰,眼前的一切都跟平常一样,只是梦境使它们显得肃穆庄严,山还是那些山,山脚下躺着的那些可爱村庄依旧如故,但是在梦里面那些山变得比阿尔比斯还要巍峨高耸,草地和树林间的空地变得异常宽广,白色的蔷薇花一簇一簇地盛开在树篱旁,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绿色的教堂后院里,有几头牛悠闲安静地在长满青草的坟头上休息,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生气。我注意到了其中有一个墓前围的牛格外多,我曾经深爱过的那个孩子就沉睡在那里。一切好像在重新上演,就是同样一个夏天的破晓时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分析:2010专八英译汉部分节选自Thomas De Quincey的“Confessions of an English Opium Easter”一文,这篇文章有一定的难度,不仅仅体现在具有一定的单词量,如exalt, solemnize等,另外还有专有名词如Easter, Alpine等,同时这句话的许多句子在理解上面也有较大的难度,例如there was interspace far larger between them of meadows and forest lawns,很多考生对这句话都没有能够进行很好的把握,事实上这句话的正常语序为between them, there was interspace far larger of meadows and forest lawns。问题是这里的them应该怎样理解,根据上下文的语境来看,此处应该是指上文的mountains,意思是在“群山之间”。同样的问题还出现在just as I had really seen them,这里的them也是指上文的cattle。遗憾的是,很多考生都没有把握到这些代词真正指代的意义内涵,参考译文2和3就出现了类似的问题。
其次,在英译汉翻译过程中,经常会将英语中的代词省略掉。举一个最为简单的例子,我们在翻译英语的“Put your hat on your head”这句话时,肯定不会生硬地将这句话翻译为“把你的帽子戴在你头上”,而是会非常简洁明了地将其翻译为“戴上帽子”。这个句子的翻译可能有些夸张,因为无论是英语的句子还是汉语的译文都是祈使句,所以将两个your都给省略了,从而显得整个汉语翻译中都没有一个人称代词。在一般的情形下,则是会作如此处理:虽然出于语法完整性和准确性的考虑,英语在表述中除了祈使句之外通常每句话都会有明确的主语;但根据汉语的表达习惯,在翻译的过程当中,如果前句已经出现了一个主语,而且后句的主语与前句的主语完全相同,后句的主语则一般会被省略掉。如:
He was thin and haggard and he looked miserable.
参考译文:他消瘦而憔悴,看上去一副可怜相。
We live and learn.
参考译文:活到老,学到老。
Everywhere you can find new types of men and objects in new Campus.
参考译文:新校区处处可以看到新人、新事物。
If you give him an inch, he will take a mile.
参考译文:得寸进尺。
I have received your letter and read it with delight.
参考译文:我收到了你的信,愉快地读了。
分析:上面五个例子中的后面两个例子在汉译时常把英语中作宾语的代词省掉。尤其是第四个例子,直接省略了作主语的代词、作宾语的代词,甚至连句中的连词if也被完全省略了。不过将译文和原文两相对照可以发现,译文的思想内容完全保留了原文的内涵,可谓上乘之译。
而下面的两个例子却省略了物主代词,不过仔细地对比参照一下,则会发现这样的省略其实是比较恰当的。
I wash my face in the morning.
参考译文:我早上洗脸。
He shrugged his shoulders, shook his head, cast up his eyes, but said nothing.
参考译文:他耸耸肩,摇摇头,两眼看天,一句话不说。
When flying over Nepal, it’s easy to soar in your imagination and pretend you’re tiny—a butterfly—and drifting above one of those three-dimensional topographical maps architects use, the circling contour lines replaced by the terraced rice paddies that surround each high ridge. Nepal is a small country, and from the windows of our plane floating eastward at 12,000 feet, one can see clearly the brilliant white mirage of the high Himalayas thirty miles of the left window. Out the right window, the view is of three or four high terraced ridges giving sudden way to the plains of India beyond. There were few roads visible below, most transportation in Nepal being by foot along ancient trails that connect and bind the country together. There is also a network of dirt airstrips, which was fortunate for me, as I had no time for the two-and-a-half week trek to my destination. I was in a flight to the local airport. (TEM8-2011)
参考译文:飞机飞越尼泊尔上空时,你很容易天马行空起来,假想自己很渺小——像只蝴蝶——在建筑师所使用的某个三维地形图上方漂浮着,在这里,地形图一圈圈的轮廓线变成了环绕高耸的山脊的阶梯状稻田。尼泊尔是个小国。我们的飞机在12 000英尺的高空向东飞去。从左边的机窗望去,你能清晰地看到30英里开外高耸的喜马拉雅山之耀眼的白色蜃景。靠右边的机窗外是三四条成梯状的高耸山脊,再往远处突然之间成了印度平原。飞机下面看不着几条公路。尼泊尔的交通方式以步行为主,人们沿着连接整个国家的古老小径行走着。尼泊尔也有一个土筑的飞机场网络,这对我来说很幸运,因为我没时间长途跋涉两周半的时间到达我的目的地。我在飞往当地机场的飞机上。
分析:英语原文中有很多代词,但在翻译的时候,这些代词经常就被省略了。
For me the most interesting thing about a solitary life, and mine has been that for the last twenty years, is that it becomes increasingly rewarding. When I can wake up and watch the sun rise over the ocean, as I do most days, and know that I have an entire day ahead, uninterrupted, in which to write a few pages, take a walk with my dog, read and listen to music, I am flooded with happiness.
I’m lonely only when I am overtired, when I have worked too long without a break, when from the time being I feel empty and need filling up. And I am lonely sometimes when I come back home after a lecture trip, when I have seen a lot of people and talked a lot, and am full to the brim with experience that needs to be sorted out.
Then for a little while the house feels huge and empty, and I wonder where my self is hiding. It has to be recaptured slowly by watering the plants and perhaps, by looking again at each one as though it were a person.
It takes a while, as I watch the surf blowing up in fountains, but the moment comes when the worlds falls away, and the self emerges again from the deep unconscious, bringing back all I have recently experienced to be explored and slowly understood. (TEM8-2004)
参考译文:只有我在非常疲劳的时候,在我不断工作了很长时间以后,在我倍感空虚、需要充实的时候,我才会感到寂寞。而有时候在我结束巡回演讲回家的时候,在见过许多人、讲了很多话后,而且有太多经历需要整理时,我也会感到寂寞。
于是,有那么一会儿,我感到房子又大又空,我都不知道我的自我又到哪里去了。这时,我必须给植物浇水,并挨个瞅瞅,仿佛他们是有生命的精灵一般,这样我才能慢慢找到我的那个自我。
很长一段时间,我看着水浪从喷泉中喷涌而出。但只有当世界在我身边逐渐消失,当自我再次从我内心深处的无意识中冒出来时,带给我最近的种种经历,让我探究,让我慢慢领会时,我才会感到寂寞。
分析:英语语言的重要特征是追求多样性。有时为了满足表达的需要,不仅仅使用代词来指代上文出现的名词,而且还会使用另外一个数词或名词来指代上文的名词。译者在面对这样的语言表达时,最好将这一名词真正指代的含义明确地表达出来。2004年专八考试英译汉部分就是如此。最后一句话中的moment其实指代的就是上文中的“孤独寂寥”。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需要将其意译为“我才会感到寂寞”,而不是说“那一时刻又重新来临”。因为如果要是翻译成“那一时刻又重新来临”的话,虽然译者本人可能非常明确这一时刻指的是“孤独的时刻”,但读者可能并不了然其中的内涵。
再次,考虑到英语和汉语在代词使用上有如此巨大的差异,我们在进行专八翻译考试第二部分汉译英时就有必要有意识地在译文中增加一些代词。这里我们由易到难略举几例。
一天天冷起来了。
参考译文:It is getting colder day by day.
别把手搁在口袋里。
参考译文:Don’t put your hands in your pockets.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参考译文:If one is not patient in small things, one will never be able to control great ventures.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参考译文:He who makes no investigation and study has no right to speak.
尝试而失败还是比不尝试好。
参考译文:It is better to try and fail than never try at all.
你三星期完成这项设计不容易。
参考译文:It was not easy for you to finish this design in three weeks.
把钟拆开比把它装起来容易。
参考译文:It is easier to take a clock apart than to put it together again.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参考译文:When conditions exist, go ahead; when they don’t, create them and go ahead.
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简直可笑。
参考译文:Isn’t it ridiculous that you want the horse to run fast and yet you don’t let it graze?
交出翻译之前,必须读几遍,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这样你才能把工作做好。
参考译文:Before handing in your translation work, you have to read it over and over again and see whether there is anything in it to be corrected or improved. Only in this way can you do your work well.
狡猾的人轻视学问;愚昧的人羡慕学问;聪明的人利用学问。
参考译文:Crafty men contemn (despise, disregard) studies; benighted men admire them; and wise men use them.
最后,我们来简单地小结一下。英语整个语篇中的重要连接手段是代词,当某一有具体意义的名词出现后,后面的句子中一般使用代词来指代前面出现过的名词。而在将英语翻译成汉语的时候,汉语一般喜欢作两种处理方式:第一,重复前文出现的名词;第二,直接省略主语。因而,在英汉互译中我们要特别注意两种语言在代词使用上的差异,从而努力使译文更加符合译入语语篇的表达习惯。
根据尤金·奈达(Eugene A. Nida)的功能对等理论(Functional Equivalence)“translation is reproducing in the receptor language the closest natural equivalent of the source-language message, first in terms of meaning, and secondly in terms of style” (Nida and Taber, 2004),翻译需要注意两个层面的内容,一是意义的再现,二是文体的再现。从上述的这段文字中也可以看出,文体的对等在翻译中也扮演着颇为重要的角色。中国的考生以往可能过多地注意了字词、句子上面的翻译,而没有对于文体方面的翻译给予足够的重视,这往往会直接导致译文虽然复制了原文的意义,却丧失了原文的风貌。因而考生在专八的备考阶段,需要认真地钻研这方面的内容。
在进行英译汉部分时,考生除了要掌握很多翻译技巧之外,还要特别注意多积累一些政治、经济、历史、文化等方面的综合知识。这种积累一方面既利于翻译部分,同时也有利于人文知识部分的应对。因而考试需要在这方面多投入一些时间,毕竟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同时,考生在翻译中还要特别注意文体层面的对等。这就意味着考生在考试时,要展示出对汉英两种语言的理解程度如何,对原文的把握和对译文的表达水平如何,译文的句子是否较好地忠实于原文,句子是否通顺,又是否符合译入语的思维方式和表达惯例,译出的句子是否具有较强的可读性,译文和原文在风格上有没有尽量做到保持对等。所有这些问题,都值得考生在备考和真正考试时深加思索。要处理好这些问题,就需要考生深入学习了解一些翻译方面的理论知识,掌握较多具有实用价值的翻译技巧和方法,并通过大量的翻译训练和练习不断提高自己的翻译水平。这些都是广大考生在备考专八翻译部分最终取得好成绩的关键。本节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就基本的翻译理论作一定讲解,希望能够帮助考生提高翻译水平和考试成绩。
从语体色彩的角度来讲,一般可以将一个段落或一篇文章简单地划分为偏正式类的,也即书面语类的,和非正式类的,也即偏白话类的。如果英语原文是偏书面语类的,则要注意翻译过程中尽力避免俗语、口语等,而要用书面语,尽量使得译文比较典雅;而如果是偏口语类的,则要注意翻译过程中尽量避免用书面语,尽量做到生动活泼,有生活气息,所使用的语言也要通俗易懂、妇幼皆知。当然,译文的文体风格和语体色彩主要取决于原文,原文是什么风格,则译文尽量做到用什么风格。例如:
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
参考译文:The leaves were dotted in between the layers with white flowers, some blooming gracefully; others, as if bashfully, still in bud. They were like bright pearls and stars in an azure sky.
It was a day as fresh as grass growing up and clouds going over and butterflies coming down can make it. It was a day compounded from silences of bees and flowers and ocean and land, which were not silence at all, but motions, stirs, flutters, risings, fallings, each in its own time and matchless rhythm.
参考译文:绿草萋萋,白云冉冉,彩蝶翩翩,这日子是如此清新可爱;蜜蜂无言,春花不语,海波声歇,大地音寂,这日子是如此安静。然而并非安静,因为万物以其特有的节奏,或动、或摇、或震、或起、或伏。
At noon, we picnicked in a dense forest, through which ran a murmuring creek. The water was so clear that we could see reflections of bamboos and trees and soft lazy clouds drifting across the sky.
参考译文:正午时分,我们野宴于密林深处。林中小溪潺潺流过,溪水清冽,岸边竹树,天上闲云,尽映水底。
分析:上文无论是汉译英还是英译汉,译文基本上都再现了原文的风格。问题的关键是,该怎样判断原文是偏正式文体,还是偏非正式文体呢?这可以从原文两个方面来把握,一是原文中有没有一些“大词”,也就是一般不太常用的词;二是原文中句式是不是极其复杂,“又长又臭”。如果这两点都符合的话,则基本可以确定是偏正式的。反之,如果用词比较简单,句子又比较短小,则可以判断是偏非正式的。例如:
After an hour of climbing, we finally found ourselves at Zhurong Peak, the very apex of Mt. Hengshan, towering 1,296m above the sea level.
参考译文1:我们爬了一个钟头,终于到了祝融峰的山顶,它是衡山的最高峰,有1296米。
参考译文2:历经一个小时的攀爬,我们终于登上高达海拔1296米的衡山之巅——祝融峰。
分析:英语原文中的apex和tower等词表明这个句子是偏向正式文体的。因而,参考译文2的质量要比参考译文1的更高一些。
下面,可以通过一个更为经典的例子来说明问题。这个例子对于英语专业高年级的学习者而言,可能已经人所共知。但这里仍然有必要重新列举一下,一是让读者仔细体味一下译文和原文在文体上面的对应;二是建议学有余力的读者将原文和译文都背诵一下。通过这种背诵,可以形成一种语感,对于翻译很有帮助。其实除了翻译之外,对于专八的写作也颇有益处,至少考生可以引用其中的几句原文,显得自己博学多才。
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 for ornament, and for ability. Their chief use for delight, is in privateness and retiring; for ornament, is in discourse; and for ability, is in the judgment, and disposition of business. For expert men can execute, and perhaps judge of particulars, one by one; but the general counsels, and the plots and marshalling of affairs, come best, from those that are learned. To spend too much time in studies is sloth; to use them too much for ornament, is affectation; to make judgment wholly by their rules, is the humor of a scholar.
参考译文: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博彩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世判事之际。练达之士虽能分别处理细事或一一判别枝节,然纵观统筹、全局策划,则舍好学深思者莫属。读书费时过多易惰,文采藻饰太盛则矫,全凭条文断事乃学究故态。
分析:这段话的原文是英国著名散文家培根(Francis Bacon)写的,译文也是出自大家之手,来自北京外国语大学已经故去的王佐良先生。培根的英语原文用词非常讲究,显得极其典雅,而王佐良通过巧妙地使用“以”、“也”、“其”、“之”等文言词,使得译文相较原文而言丝毫不逊色,甚至比原文略胜一筹。
A plain man of the people, and extraordinary fortune attended him. He offered no shining qualities at the first encounter; he did not offend by superiority. He had a face and manner which disarmed suspicion, which inspired confidence, which confirmed good will. He was a man without vices. He had a strong sense of duty, which it was very easy for him to obey. Then, he had what farmers call a long head; was excellent in working out the sum for himself; in arguing his case and convincing you fairly and firmly.
参考译文1:他是平凡的人,但是有不平凡的遭遇。第一次见到他,人们不会觉得他有什么才华。他不会凭借优越感冒犯别人。他的脸和仪态让人不会怀疑他,反而激发人们对他的信任,肯定他的好意。他是个不会做坏事的人,有强烈的责任感,轻易就能负起责任。他有着农夫所谓的“长头”,很善于找出问题,与别人辩论并说服别人。
参考译文2:他生性平凡,却有非凡之际遇。初次见面,人们看不出他有什么才华。他不会盛气凌人。他的容貌与举止消除他人之猜疑,激发他人之信心,而且肯定他的善意。他是一位行为端正的人。他具有强烈的责任感,尽忠职守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有着农夫们所谓的“深谋远虑”;擅长找出问题的症结;他辩才无碍,使人们对他的论点坚信不疑。
分析:首先来判断一下英语原文是偏向正式的文体,还是偏向非正式的文体。从单词层面来看,里面用的单词都比较正式,如作者没有用unusual,而是用了extraordinary,没有用meet,而是用了encounter。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这说明原文的作者在单词的选择上是非常正式的。再从句子的层面来看,原文的句式比较复杂,用了好几个从句,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主动句、被动句等,这说明从句式的角度讲,原文也是偏向正式文体的。在作出这一判断之后,译文在选择词汇和组织句式时,也要尽可能地采用书面语的表达方式,而不是用一些口语的说法。仔细阅读上面的两个译文,可以看到,参考译文1比较偏向口语化,而参考译文2比较偏向书面语,从文体色彩上与英语原文比较接近。
下面再来欣赏一篇较长的例子:
Why do you teach? My friend asked the question when I told him that I didn’t want to be considered for an administrative position. He was puzzled that I did not want what was obviously a “step up” toward what all Americans are taught to want when they grow up: money and power.
Certainly I don’t teach because teaching is easy for me. Teaching is the most difficult of the various ways I have attempted to earn my living: mechanic, carpenter, writer. For me, teaching is a red-eye, sweaty-palm, sinking-stomach profession. Red-eye, because I never feel ready to teach no matter how late I stay up preparing. Sweaty-palm, because I’m always nervous before I enter the classroom, sure that I will be found out for the fool that I am. Sinking-stomach, because I leave the classroom an hour later convinced that I was even more boring than usual.
Nor do I teach because I think I know answers, or because I have knowledge I feel compelled to share. Sometimes I am amazed that my students actually take notes on what I say in class!
参考译文:我告诉一位朋友我不想谋求行政职务时,他向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教书呢?美国人受的教育是长大成人后应该去追求金钱和权力,而我却偏偏不朝这个方向“发展”,这使他大惑不解。
当然,我之所以教书并不是因为做教师轻松。为了谋生,我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机修工、木工、作家,可教书是最难的行业。就我而言,教书是个令人熬红眼睛、手掌出汗、精神沮丧的职业。说它是熬红眼睛的职业,是因为我晚上无论备课到多晚,总觉得准备得不够充分;说它是令人手掌出汗的职业,是因为我进教室前总是紧张不已,认为学生会发现我原来是个笨蛋;说它是令人精神沮丧的职业,是因为我一小时后走出教室时,仍觉得这堂课上得比平常还要平淡无味。
我之所以教书,不是因为我认为自己能够解答问题,也不是因为我满腹经纶,非得与他人分享不可。有时,学生竟把我课上讲的东西做了笔记,这令我感到很惊异!
分析:这篇短文中的第二段落中有一个排比句,其句式与培根《论读书》中的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 for ornament, and for ability颇为相似,也是以三个词作起领,分别为red-eye, sweaty-palm, sinking-stomach,然后后面跟随三个句子分别对这三个词进行解释。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该有意识地将这种排比句式翻译出来,尽量将原文的文体风貌展现出来。
上面的例子讲述的是教学,下面再来欣赏一个读书的例子:
Dozens of my books were purchased with money which ought to have been spent upon what are called necessities of life. Many a time I have stood before a stall, or a bookseller’s window, torn by conflict of intellectual desire and bodily need. At the very hour of dinner, when my stomach clamored for food, I have been stopped by sight of a volume so long coveted, and marked at so advantageous a price, that I could not let it go: yet to buy it meant pangs of famine. My Heyne’s Tibullus was grasped at such a moment. It lay on the stall of the old book-shop in Goodge Street—a stall where now and then one found an excellent thing among quantities of rubbish. Sixpence was the price—sixpence! At that time I used to eat my midday meal (of course, my dinner) at a coffee-shop, such as now, I suppose, can hardly be found. Sixpence was all I had—yes, all I had in the world; it would purchase a plate of meat and vegetables. But I did not dare to hope that the Tibullus would wait until tomorrow, when a certain small sum fell due to me. I pace the pavement, fingering the coppers in my pocket, eyeing the stall, two appetites at combat within me. The book was bought and I went home with it, and as I made dinner of bread and butter I gloated over the pages. In this Tibullus I found penciled on the last page: “Perlegi, Oct. 4, 1792,” who was that possessor of the book, nearly a hundred years ago? There was no other inscription. I like to imagine some poor scholar, poor and eager as I myself, who bought the volume with drops of his blood, and enjoyed the reading of it even as I did. How much that was I could not easily say.
参考译文1:我成打成打的书都是用了该花在生活必需品上的钱买来的。不止一次我站在书摊或书店的橱窗前,经受精神需要和物质需要相冲突的折磨。到用晚餐的时间,当我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的时候,我已经因为看到一本我已想要多时的书籍而停住了脚步。书上标着很合算的价格,我实在是不能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但是如果我买下了这本书籍,那便意味着我将经受挨饿的痛苦。就是在那样的时刻我发现了海涅的《提布卢斯诗选》。它躺在高志街一家旧书店的书架上,在那里人们总能从一堆无用的垃圾中挑出优秀作品来。书价为六便士——六便士!那时候,我经常在一家咖啡店用午餐(当然,我的正餐)。我想,现在那家咖啡店已经找不到了。六便士是我的全部——是的,是我在这世上拥有的一切。它可以用来购买一碟肉片和蔬菜。但我不敢希望这本《提布卢斯诗选》是否能等到明天而不被买走,而这一小笔钱又很适合我。我往返于人行道上,手指拨弄着口袋里的铜子,眼睛盯着那个书摊,两种欲望在体内疯狂地交织。终于我买下了它,带它一起回家。我边准备晚餐,面包黄油,边心满意足地翻看着书页。在这本《提布卢斯诗选》中,我发现最后一页有铅笔写的小字:“1792年10月4日,读完。”那或许是此书一百年前的拥有者所写的吧!除此之外,书中再无笔迹。我喜欢把那位书的曾经拥有者想象成和我一样的穷学者,虽然穷却获得此书。也许他靠血汗才购得此书,却依然如我一样享受读书之乐趣,即使我无法轻易确定此中有多少乐趣。
参考译文2:鄙人所购的许多书籍,所用之款本应用于所谓生活必需品。我时常流连于书摊前或是书店的橱窗前,在心智渴念与口腹之欲的矛盾中受尽煎熬。某日正当进餐之时,我饥肠辘辘,步履却为一书所止,此书令我心仪已久,而标价竟如此诱人,实不忍失之交臂。然而,购之便意味着忍饥挨饿。那册海涅的《提布卢斯诗选》便得手于此种情势之下。它静卧于古畿大街一家旧书屋的书摊上,此书屋是一个可以沙里淘金的去处。标价六便士——六便士而已!其时,我常在一家咖啡店用午餐(当然是每日的正餐),我想此类咖啡店现已鲜见。六便士便是我囊中之所有——是的,是我在这个世上全部之所有。用它可点一盘肉和蔬菜。然而,我岂敢奢望《提布卢斯诗选》会等我到明日,而谁知明日又会不会恰有一笔菲薄的收入落入囊中解我渴书之念。我踯躅于人行道上,手指拨弄着口袋中的铜币,双眼盯视着书摊上的书籍。两种诱惑,一并袭来,在我内心一决高下。书,买下了,我携之回家。边吃着黄油面包的午餐,边忘情地徜徉于字里行间。在《提布卢斯诗选》的末页,我发现铅笔的笔注:1792年10月4日,读毕。百年之前,谁藏此书?除此之外,别无他迹。我喜遥想:一介寒生,贫而爱书,一如鄙人,用滴血的钱买下此书,又如我一般,字品句尝,乐在其中。欲细言此乐,我自叹舌拙笔颓。
分析:显而易见,上面两个版本的译文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其中参考译文1比较口语化,参考译文2则比较书面化。例如,参考译文1中用的是“我”,而参考译文2中则用“鄙人”来表达同样的意思。再例如,在翻译my stomach clamored for food时,参考译文1的处理是“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而参考译文2的处理是“我饥肠辘辘”,两相对比则会显得前者比较直白,而后者则比较文雅。认真阅读一下英语原文,则会发现英语原文也是比较文雅的,例如作者不说when I was hungry,而说when my stomach clamored for food。在这样的情况下,译文最好也要与原文的文体风貌追求一致,也即尽量做到文雅,所以参考译文2的处理相对更为恰切一些。
在专八考试的过程当中,由于时间比较有限,要想将原文的文体风貌完整地在译文中呈现出来,无疑具有较大的难度。但考生在平时的准备中,应该努力朝着这个方向来努力,只有这样才能在考试中自觉不自觉地将文体上的特点翻译出来。最后,再来欣赏一篇比较接近专八真题的段落:
Youth is not a time of life; it is a state of mind; it is not a matter of rosy cheeks, red lips and supple knees; it is a matter of the will, a quality of the imagination, vigor of the emotions; it is the freshness of the deep springs of life. Youth means a temperamental predominance of courage over timidity of the appetite, for adventure over the love of ease. This often exists in a man of sixty more than a body of twenty. Nobody grows old merely by a number of years. We grow old by deserting our ideals.
参考译文1:青春不是指生命的一段时间,而是指一种精神状态;它并不是指红润的面颊、透红的嘴唇和灵便的腿脚,而是指坚强的意志、丰富的想象和强烈的感情。它是指生命的源头活水的清新之感。青春意味着在气质上勇敢多于怯懦,冒险进取多于舒适苟安,这在60岁的老人中往往比在20岁的青年人中更为常见。人之变老不仅由于年岁的增长,我们之变老常常是因为放弃了对理想的追求。
参考译文2: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恢宏的想象,炙热的恋情;青春是生命的深泉在涌流。青春气贯长虹,勇锐盖过怯弱,进取压倒苟安。如此锐气,二十后生而有之,六旬男子则更多见。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丢弃,方堕暮年。
Each moment in history is a fleeting time, precious and unique. But some stand out as moments of beginning, in which courses are set that shape decades or centuries. This can be such a moment.
Forces now are converging that make possible, for the first time, the hope that many of man’s deepest aspirations can at last be realized.
……
As the Apollo astronauts flew over the moon’s gray surface on Christmas Eve, they spoke to us of the beauty of earth—and in that voice so clear across the lunar distance, we heard them invoke God’s blessing on its goodness.
In that moment, their view from the moon moved poet Archibald MacLeish to write:
“To see the earth as it truly is, small and blue and beautiful in that eternal silence where it floats, is to see ourselves as riders on the earth together, brothers on that bright loveliness in the eternal cold—brothers who know now they are truly brothers.”
……
Our destiny offers, not the cup of despair,but the chalice of opportunity. So let us seize it, not in fear, but in gladness—and, “riders on the earth together”, let us go forward, firm in our faith, steadfast in our purpose, cautious of the dangers; but sustained by our confidence in the will of God and the promise of man.
参考译文:历史上的每一刻都是飞逝的时光,珍贵而独特。但是,某些时刻作为起点而不同寻常,在那些时刻里,决定数十年或几个世纪的方向得以确定。现在就可能是这样一个时刻。
目前各种力量正汇聚在一起,使我们第一次可能期望人类的许多夙愿最终得以实现。
…… ……
“阿波罗”号的宇航员在圣诞夜飞跃月球灰色的表面时,向我们说起地球的美丽——在那穿越了月球的距离还如此清晰的声音中,我们听到他们祈求上帝赐福人间。
那一刻,他们从月球上表达的心愿促使诗人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写下:
“要真实地看清地球,那小小的、蓝色的、美丽的、漂浮在永恒寂静中的地球,就得把我们自己都看做地球的乘客,是在永远寒冷的宇宙中,依靠光明的挚爱的兄弟——这群兄弟如今懂得他们是真正的兄弟。”
…… ……
命运赐予我们的不是绝望的苦酒,而是机会的美餐。所以让我们抓住它,不是害怕地,而是高兴地——“地球的乘客们”,让我们前进吧,坚定信念、坚定目标、提防危险,以我们对上帝意志和人类希望的信念为支柱。
分析: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1913—1994)曾担任美国第37任总统。作为一名成功的政治家,尼克松有非凡的演讲技巧和雄辩的口才,曾被公认为“天才演说家”。他把演讲作为一种政治手段取得了惊人成功。1972年尼克松访华,更是为中美关系揭开了新的一页。
本文节选自他在1969年1月20日首任总统的就职演说“Riders on the Earth Together”。尼克松以婉转且富有文采的话语阐述了其政治理念,把全人类都看做地球的乘客,体现了他在外交方面的开放思想。这篇文章的译文基本上将尼克松原文的说辞魅力充分展现了出来。
上面主要分析了英译汉时需要注意文体的功能对等,其实在汉译英时也需要注意同样的事项。例如:
打开电视,又是一番新气象。古今中外,赤道南极,变幻莫测。真能坐地日行八万里。忽而庄严说教,忽而插科打诨,忽而高歌一曲,忽而舞步翩翩。帝王将相,牛鬼蛇神,无不具备,应有尽有,场面各有不同。主持人个个精神焕发。服装表演件件花样翻新。足球射门中的。篮球投篮不空。马家军飒爽英姿。大歌星真人假唱。忽然出现红顶花翎,拖着辫子,仿佛我的一百四十岁的父亲复活。他不辞辛苦跑到北京来对宣统皇帝磕头。我却曾在大庭广众中对溥仪先生点头问好。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代胜过一代。正在得意之间,不料长袍马褂已变成西装革履。长发长袜,飘来跳去,三点泳装,耀眼生辉。眼睛耳朵实在招架不住,那就下令暂停,闭目养神去也。这正是:小屋之中天地阔,老年无事是忙人。
参考译文:When I turn on the TV set, some other new scenes come into my sight, for example, the changeable events in history or in current affairs, on the equator or at the poles. It might be said that while sitting in my room I can cover eighty thousand miles a day since our planet spins. Come upon the screen, now serious preaches, now comic gestures and remarks, now resounding songs, now twists and dances. The cast may be emperors, generals, monsters or demons, of all kinds and of all sorts, but in different situations. Every host beams with vigor and energy, as a model girl shows a brand new costume, as a goal is made in a football game, as each shot scores the basket, as a distance-race runner on the team coached by Mr. Ma makes a good performance or as a famous star comes on the stage in person but his/her song comes from the cassette. Suddenly the picture changes as an official in a red-topped hat and with a pigtail behind the back comes upon the scene, as if my 140-year-old father had come to life again. He made light of a tiring travel from my hometown to the capital in order to kowtow to the Emperor Xuantong. In contrast, I did once meet with and greet Mr. Pu Yi, the same person, in public. Really, a new generation may be inferior to the old and in turn an old generation may be outshone by the new. As I am beside myself in high glee, the traditional costume gives way to a western suit. Then the long-haired and the long-stocked shake their legs as if adrift, sandwiched by the radiating bikinied. My eyes and ears can hardly stand those things and I order the set to be turned off for I am going to close my eyes for a rest. So it is well said: the world is vast though in the house very small; the old become jobless, yet now most active of all.
分析:这是著名学者金克木先生晚年的散文《老来乐》。这里节选的是其中的一个段落,作者对个别电视节目有些诙谐的批评,例如,假唱、滥用历史题材的剧目之类。但对于那些“三点泳装”类的过分注重感官刺激的节目,作者是完全不屑一顾的,所以原文带有讽刺挖苦的口气。因而译者在翻译的时候,首先要辨别出原作者的口吻,然后注意措辞的使用,尽量保持原文的风味。
在文体方面,译者需要尽可能地将原文的风貌展现出来,用鲁迅在《域外小说集》序言中的话说则是“弗失文情”、“保存着原作的风姿”,这似乎意味着他已经意识到域外小说在其情节结构、小说形式和叙事方法等方面与中国传统小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因而认定这一方面的介绍同样重要。事实上,就新文学本身的进展而言,文体的引进与介绍或许更加重要,其重要性在于它能为处于“危机”或转折点的中国文学提供新的样式,进而能够为新文学体系的构建提供一种参考或借鉴。当然这是从文学进化的角度而言的,对于专八考试,更为重要的是,要接近参考答案,最大限度地得到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