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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上大学

我曾经杂乱无章地自学了许多东西,读了有关希腊、罗马和英国的历史。我有一本凸字版的法语语法书。我已经懂得了一点点法语,使我兴趣盎然地读拉·芳登的《寓言》和拉昔姆的《被强迫的医生》。1893年10月,莎莉文老师和我正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休尔顿市,在艾伦先生的门下开始学习拉丁文。我仍然记得他是一位温和且博学的人,主要教我拉丁语的语法,但有时偶尔也教我算术。随着学习的深入,我的兴趣则越来越浓,拉丁文的优美使我陶醉了。我常常念拉丁文的文章来做消遣,有时则利用认识的单词造句。当我返回亚拉巴马州的时候,修学的拉丁文,刚好用来阅读凯撒的《高卢战记》。

1894年夏天,我出席了在夏达奎市举行的“美国聋人语言教学促进会”的第一次会议。在那里,我被安排进入纽约市的莱特—赫马森聋人学校上学。莎莉文老师陪同我一起就读。在这所学校里,我提高了语音和唇读的能力,还学习了数学、自然、地理、法语和德语。

不过,我仍旧把算术看得像陷阱一样可怕,问题出现后,喜欢“推测”而不去推理。这个毛病加上我的愚钝,给自己和老师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我不仅时常胡乱推测,而且还武断地乱下结论。因此,愚笨之外再加学习不得法,我学算术的困难就更大了。

虽然这些失望常常使我情绪沮丧,但我对于其他功课,尤其是自然地理却有无穷的兴致。揭开自然界的奥秘是一大乐事,那些形象而生动的文字向我描述:风是怎样从四面八方吹来的,水蒸气是怎样从大地的尽头升起的,河流是如何穿过岩石奔流的,山岳是如何形成的,以及人类又是如何战胜比自己强大的大自然的。

1896年的10月,我进入剑桥女子中学上学,为进入哈佛大学拉德克利夫学院做准备。

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曾参观过卫斯理女子学院。那时,我对大家说:“将来我一定要进大学,而且是哈佛大学。”朋友们都很惊讶,哈佛大学的入学考试是众所周知的困难,他们问我为何不愿进卫斯理女子大学,我回答说因为那里只有女学生。

上大学的念头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而且成为我最热切的愿望。我不顾许多真诚而又聪明的朋友们的反对,想跟正常的女孩子们一争高低。我决定进入剑桥中学,这是通往哈佛、实现我童年梦想的一条捷径。

在剑桥中学,莎莉文老师跟我同堂上课,把老师讲授的所有东西翻译给我听。一年级的课程有英国史、英国文学、德文、拉丁文、数学、拉丁文作文和其它科目。在此之前,我从未为进大学而专门学习某种课程,但我的英语在莎莉文老师精心辅导下进步很大。不久教员们就认为,除了大学临时指定的几本书外,这项课程就不需要专门上课了。

不过,莎莉文老师不可能把所有该读的书本内容要点,都在我手上写出来,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地把课本改为凸字版,以方便我使用。有时候,我必须把拉丁文用盲文抄下来,方便与同学们一起朗读。老师们很快就习惯了我不完整的语言,并且能解答我所提出的问题,及时纠正我的错误。我在课堂上无法记笔记和做练习,于是在课后用打字机写作文和做翻译。

莎莉文老师每天和我一起上课,以她无限的耐心把老师们所讲的都写在我手中。自修时间,她帮我从字典上查出生字,帮助我把没有凸字的笔记和课本反复阅读。这些事情的单调和枯燥是难以想象的。

德语老师葛洛是学校里唯一学过手语来指导我的老师。虽然葛洛小姐拼字时,是如此缓慢和不得法,她却始终坚持,每星期为我上两节特别课,把她的教学内容写出来,好让莎莉文老师能够休息片刻。在这一年里,我学习了数学、拉丁语语法,阅读完恺撒《高卢战记》的前三章。在德语方面,在莎莉文老师的帮助下,阅读了席勒的《钟之歌》和《潜水者》、海涅的《哈尔茨山游记》、佛雷格的《腓特烈大帝统治时代散记》、里尔的《美的诅咒》、莱辛的《米娜·封彭尔姆》以及歌德的《我的一生》。这些德文书给我以极大的愉快,特别是席勒的那些美妙绝伦的抒情诗,腓特烈大帝的丰功伟绩的历史,以及歌德生平的记述,使我久久不能忘怀。

在剑桥中学,我一生中头一次享受到和同龄、视听正常的女孩生活在一起的情趣。我同几个同学居住在临近校舍的一间房子里。我们一起做游戏、捉迷藏、打雪仗。我们常常携手漫步,讨论功课,高声朗读美妙的作品。有些女孩也学会了手语,彼此之间的交流已经不需要莎莉文老师从中翻译了。

1897年6月29日到7月3日,我参加了拉德克利夫学院的入学考试。考试的科目有初级和高级德语、法语、拉丁语、英语、希腊文,以及罗马史,考试时间共9个小时。我不但每科都及格了,而且德语和英语得了“优”。

第一天德语考试,吉尔曼先生坐在我身边,先把试卷通读一遍,我又一句一句地复述一遍,然后一句一句地读,以确保我所听到的正确无误。考题相当难,我用打字答题,心里十分紧张。吉尔曼先生把我打出的解答读给我听。我告诉他需要改的地方,由他改上去。这样的方便条件,在我以后的考试中再也没有过了。进了拉德克利夫学院以后,在考试时,我写完答案就没有人读给我听了。除非时间允许,否则我就没有机会加以改正。即使有时间,也只是根据我的记忆把要改正的统统写在卷子的末尾。其它几门科目的考试情况相仿,但都没有德语那样难。我记得那天拉丁文卷子交给我时,希林教授走来对我说,我的德语考试已获通过,并且成绩很好,这使我信心倍增,轻松愉快而又得心应手地完成了整个重要的考试。 3n1FF9KQmcAfBjjQltxuxpJMBPysPA/LNzg05Ms/QH/2kkc3fGg9GBVjsCPPGV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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