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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一个傍晚,当比萨斜塔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批斜的霞光和斜的阴影冲向比萨市区时,当被晚风吹拂得浑身酥痒的托斯卡纳地区散发出如同被手指揉搓的桂叶的味道时,在这么一个傍晚,——哟,其实我准确地记得那一天:那是八月二十三日,傍晚,——埃米里奥·列林克维米尼在旅馆里没有见到海涅,便向鞠躬哈腰逢迎讨好的仆役要来几张纸和灯。仆役除了所要的东西,还送来了墨水、笔、一根火漆和印章。列林克维米尼用一个表示厌恶的手势回绝了他的好意,从领带上取下一只佩针,在蜡烛上把它烧红,扎了自己的一个手指头,从一叠类似印有小酒馆老板署名的名片中抽出一张来,用扎破了的手指把名片的一边折起,然后心不在焉地把名片递给了殷勤的仆役,说了一句:

“请把这张名片转交给海涅先生。明天我在同一时间还会来访。”

比萨斜塔从一串中世纪的城堡群中冒出头来。外面,站在桥上看斜塔的人数一分钟一分钟地在增多,夕阳的余晖如同游击队员一般在大小广场上爬行。大街小巷尽是倾倒的阴影,有的还拥挤在狭窄的甬道里。比萨塔不分青红皂白地斜倾下去,直到有一个巨大任性的影子挡住了太阳……白昼结束了。

仆役用简要的语言结结巴巴地把不久前有人来访的事告诉了海涅,并在瞬息间,在太阳完全消逝前,及时地把那张带有血痕的变成褐色的名片交给了不耐烦的房客。

“真是个怪人!”海涅当即猜到来访者的真实姓名,来者是著名长诗 Il sangue 的作者。

费拉拉人列林克维米尼是偶然出现在比萨城里的。浪迹天涯的诗人、威斯特法伦人海涅,恰好也在那几天里出于更为偶然的原因来到了这里,所以他并不觉得这一偶然事件有什么可奇怪的。他想起几天前收到的一位匿名作者潦潦草草写的挑衅性的信。陌生人的要求太过分了。在仿佛是顺便地模模糊糊地提到诗歌的种类和起源时,陌生人要求海涅出示……阿佩莱斯式的身份证明。

匿名作者写道:“爱情是一朵血染的云,有时会完全遮住我们全身的无忧无虑的血,——请您谈谈它,您的叙述要简洁,不能超过阿佩莱斯所画的那一条线。只是请记住您的血统与精神(这两种概念是不可分割的)出身于贵族——这正是宙克西斯所感兴趣的唯一的东西。

“P.S. 我的出版商康吉及时通知我说,您在比萨,我就利用了这一机会,想要一劳永逸地消除那种折磨我的困惑。三天以后我会亲自到您这儿来看一看阿佩莱斯式的大手笔……”

海涅把仆役叫来并赋予他以下的权利:

“我乘十时的火车去费拉拉。您已经见过的那位提供这张名片的人,明天晚上他会来找我。请您亲自把这包文件交到他的手中。请给我结账。请把搬运工叫来。”

看起来像是空纸包,其实还是有一定的摸不透的重量的,那是因为里面有一张薄薄的小纸条,显然是从某一篇手稿上剪下来的。小纸条上有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可是隆东里芬娜和恩利柯 已经把自己原来的名字抛弃了,并把它们换成了空前未有的名字:他叫‘隆东里芬娜!’——他狂叫了一声,‘恩利柯!’——她喊了一句。” 7o3rXGnRdfD/8VSXa/Ng6HdONLeySurCT/Ib69bhxm50B/i2HTkv3JnUtAFjDx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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