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这事儿太令人吃惊了,”多萝西神情严肃地说。“整个翡翠城里哪儿都找不到奥芝玛的踪影;不管她到了哪里,她随身带着魔图。”
她和贝翠、特罗特站在王宫的院子里,而斯克丽普丝,就是那个碎布姑娘围着她们在跳舞,她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也许,”斯克丽普丝说,继续跳着舞,“有人偷劫了奥芝玛。”
“哦,压根儿没人敢这么做!”小特罗特叫了起来。
“还偷走了魔图,这样我们就没法从图上看到她在哪里了,”碎布姑娘又说。
“胡说,”多萝西说。“唔,人人都热爱奥芝玛。奥芝国土上没有一个人会偷她一件东西的。”
“哼!”碎布姑娘回答说。“你又不了解奥芝国土上的每一个人。”
“我怎么不了解?”
“奥芝是个大国,”斯克丽普丝说,“有些窃贼和偏僻的地方就是奥芝玛本人也不知道呢。”
“碎布姑娘真是疯了,”贝翠说。
“不,她说得不错,”多萝西若有所思地回答。“在这个仙境里有许多古怪的人,他们从来没有接近过奥芝玛和翡翠城。我自己就见过一些这样的人,姑娘们。当然,我没有见过所有的这类人。再说,在奥芝国内可能还有些恶人,尽管我想恶女巫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就在这时,锯木马驮着奥芝术士冲进了院内。
“你们找到奥芝玛了吗?”锯木马在姑娘们身边站住时,术士叫道。
“还没有,”多萝西说。“格林达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而且格林达的记事簿和所有的魔法工具都不翼而飞了。一定是让人偷了。”
“天哪!”多萝西惊叫一声。“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大的一起盗窃案。术士,你看这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他回答说。“不过我是回来取我装着魔法工具的黑包的,给格林达送去。她的本事比我大得多,利用我这些工具,她能比我更快更好地发现事实真相。”
“那么,快!”多萝西说,“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
术士朝自己的房间冲去,但他马上就回来了,脸耷拉着,难过极了。
“没了!”他说。
“什么没了?”斯克丽普丝问。
“我的装着魔法工具的黑包。一定是有人把它偷走了!”
他们大家惊异地面面相觑。
“这件事越来越严重了,”术士继续说。“奥芝玛、格林达和我所有的魔法工具全部被偷了。”
“你看会不会是奥芝玛为了什么用途自己拿走的?”贝翠问。
“肯定不会,”术士声明。“我想是某个敌人劫持了奥芝玛,生怕我们会追踪、夺回她,就把我们全部的魔法工具都偷走了。”
“太可怕了!”多萝西喊道。“竟然有人想伤害我们亲爱的奥芝玛!我们不能想办法找到她吗,术士?”
“我要去问格林达,我必须立即回到她那儿去,告诉她我的魔法工具也失踪了。我知道好心的女术士会大吃一惊的。”
说完他又跳上锯木马背,这匹从不疲倦的神奇骏马飞速急驰而去。
三位姑娘的内心极度不安。连碎布姑娘也比平时安静多了,似乎意识到一个巨大的不幸已经落到了她们大家头上。奥芝玛是个魔力超群的仙女,奥芝国内全体生物,连同国外来的三个凡人姑娘,都把她看成是他们的保护者和朋友。她们的美丽的统治者被一个敌人击败、带出王宫成了俘虏,起先她们一想到这一点就吃惊得无法接受。然而,对这一神秘事件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奥芝玛不会不让我们知道就自己离开的,”多萝西肯定地说,“而且她也不会拿格林达的大记事簿,或术士的魔法工具,因为这些东西她随时都可以拿到,只要问他俩要就行了。我敢肯定,这些事一定是某个恶人干的。”
“在奥芝国土上的?”特罗特问道。
“那当然。没有人能穿越死亡大沙漠,你知道,再说除了奥芝国的人,别人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魔图、记事簿和术士的魔法,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所以他才能够在我们制止他以前就把这些东西全部偷走。这个人一定住在奥芝国土上。”
“可是,是谁—谁—谁呢?”斯克丽普丝问。“这是个问题。是谁?”
“如果我们知道,”多萝西严厉地回答,“我们就不会站在这儿,什么也不干了。”
此时,有两个男孩进入宫院,走近姑娘们身边。一个男孩穿着奇异的孟奇金人服装——蓝夹克上装、蓝灯笼裤、蓝皮鞋和一顶高高的尖顶蓝帽,帽子上挂着一圈小银铃铛,这是幸运儿奥乔,他来自奥芝国的孟奇金乡,现在住在翡翠城。另一个男孩是美国人,来自费城,最近刚和特罗特以及比尔船长一起寻路来到奥芝国。他名叫亮纽扣,人人都这么叫他,他没有别的名字。
亮纽扣的个子不如孟奇金男孩大,但他穿着相同的衣服,只是色彩不同。他俩挽着胳膊,走到姑娘们面前,亮纽扣问道:
“喂,多萝西。他们说奥芝玛失踪了。”
“谁这么说?”她问道。
“城里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他回答说。
“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多萝西问。
“我知道,”奥乔说。“是杰莉亚·詹姆告诉他们的。她到处在打听,有谁看见过奥芝玛。”
“这可太糟了,”多萝西说着,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亮纽扣问道。
“在我们还没有绝对肯定无法找到奥芝玛前,说出这个消息让全体人民难过没什么好处。”
“哈,”亮纽扣说,“失踪算不了什么。我就走失过好多次。”
“确实如此,”特罗特承认说,她知道这男孩有走失的毛病,然后又找到了自己;“但这和奥芝玛不一样。她是这片伟大仙境的统治者,我们担心,她失踪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把她劫持走了。”
“只有恶人才偷盗,”奥乔说。“你知道奥芝国有什么恶人吗,多萝西?”
“不知道,”她回答说。
“不过,他们在奥芝国内,”斯克丽普丝喊道,她跳着舞转到他们面前,然后又围着他们跳。“奥芝玛被偷偷地劫持了;是奥芝国内的某个人劫持了她;只有恶人才偷盗,所以奥芝国内的那人是恶人!”
这话是事实,没有人能否认。此时,大家的神情都显得严肃、哀伤。
“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过了一会儿亮纽扣说,“如果奥芝玛被偷偷地劫持走了,那么应该有人去找到她,惩罚那个窃贼。”
“可能是许多窃贼,”特罗特认真地提醒说,“在他们这个仙境国家里好像没有一个士兵或警察。”
“有一个士兵,”多萝西声明。“他长着绿胡子,有一把枪,是个少将;但大家既不害怕他的枪也不怕他的绿胡子,因为他心地善良得连一只苍蝇也不会伤害。”
“嗯,士兵毕竟是士兵,”贝翠说,“即使他不会伤害一只苍蝇,他也许会伤害一个恶贼的。他现在哪里?”
“两个月前他出去钓鱼了,至今还未回来,”亮纽扣解释说。
“那么,在这件麻烦中,我看他好像对我们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小特罗特叹息说。“但奥芝玛是个仙女,也许没有别人的帮助她就能逃出窃贼之手。”
“她也许能做到,”多萝西沉思着承认说,“但是,假如她有能力这么做,那么她很可能就不会让人偷偷地劫持走了。所以那些窃贼的魔法威力一定比我们的奥芝玛更强。”
没人能否认这番争辩,尽管在那天其余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谈论这件事,他们也无法断定奥芝玛究竟是怎么被强行劫持走的,或是谁干下的这件可怕的事。
将近黄昏时术士回来了,坐在锯木马背上缓慢地骑着,因为他感到沮丧和困惑不解。格林达随后也到了,坐着由二十只乳白色的天鹅拉的空中马车,她好像也很担忧和不快。更多的奥芝玛的朋友来了,那天晚上,大家一起谈了很长时间。
“我想,”多萝西说,“我们应该立即出发去寻找可爱的奥芝玛。我们舒适地住在她的王宫里,而她却落在某个邪恶的敌人手里,这似乎太残酷了。”
“对,”格林达好女巫表示同意,“应该有人去找她。我自己不能去,因为我必须加紧干,创造出一种新的魔法工具,我有可能用这种工具救出我们的仙女统治者。但如果在我做工具的同时,你们能找到她,并让我知道是谁劫持了她,这将使我能更快地救出她。”
“那我们明天早晨就走,”多萝西决定。“贝翠、特罗特和我不愿再浪费一刻时间。”
“我没有把握你们姑娘们能成为好侦探,”术士说,“我和你们一起去,保护你们免受伤害,向你们提供我的忠告。我的魔法都被偷了,哎呀,我现在其实和你们没啥两样了,但我会尽力保护你们的,不让可能遇到的敌人伤害你们。”
“在奥芝国里,我们会遇到什么伤害?”特罗特问。
“奥芝玛受到了什么伤害?”术士回答说。“假如在奥芝国里有一个恶魔,他不仅能偷劫走奥芝玛和她的魔图,还能偷走格林达的记事簿和她所有的魔法,还有我的装着我全部法术的黑包,那么这个恶魔就可能给我们造成相当的伤害。奥芝玛是仙女,格林达也是,所以任何力量都不能杀害和消灭她们;但你们这些姑娘都是普通人,亮纽扣和我也是,所以我们必须处处小心,保护自己。”
“谁也杀不死我,”孟奇金男孩奥乔说。
“这是事实,”女术士回答说。“我想把出去搜寻的人分成几组比较好,这样就能很快找遍奥芝全国。所以,我要派奥乔、恩克·纳恩凯和匹普特博士去孟奇金乡,他们对那儿很熟悉;派稻草人和铁皮樵夫到奎德林乡,因为他们无所畏惧、勇敢,而且永远不会疲劳,派邋遢人和他的兄弟嘀嗒嘀嗒、南瓜人杰克去吉利金乡,那地方潜伏着很多危险。多萝西可以自己组织一支人马去温基乡。你们大家得到各处去打听,要千方百计找到隐藏奥芝玛的地方。”
他们都觉得这是个十分聪明的计划,毫无疑义地接受了。在奥芝玛不在的情况下,格林达是奥芝国最重要的人,大家都乐意听从她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