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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做人质的辛酸

战国末年,各国斗争异常激烈,秦国是当时的七雄之一。面对混乱的局势,秦昭王愁眉不展,最后听取了老相国范雎的建议,实施“远交近攻”的战略方针,把进攻的矛头指向邻国,并且与相距较远的赵国联合。为了表示诚意,两国互换人质,而秦国派去赵国的人质就是子楚。

派子楚做去人质一点也不难想像,因为他在自己父亲安国君的心里地位并不高,安国君的儿子有二十多个,他是处于那种可有可无的状态,再加上自己母亲夏姬不被父亲宠爱,所以做人质就选中了他。子楚带着贴身随从安惠,满腹委屈的来到赵国,在赵国事事不如意,又遭人欺负,除了忍气吞声,就是借酒销愁。同他一起来的随从,看在眼里也是无奈,谁让自己的主子不得宠呢。他一个奴才,能做的就是主人受欺负时,他用身体护着。

这天晚上,子楚喝的大醉,趴睡在桌子上,随从轻手轻脚的为他披上外衣,遮凉。不想却惊醒了他,他把桌子上的酒杯摔在地上发酒疯,嘴里大骂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太子吗?等有一天我做了太子,看你们还呈什么威风!”骂着骂着就哭起来。

随从吓出一身冷汗,慌忙捂住主子的嘴,央求,“公子,不要乱说话,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子楚哪管这些,他已经受够了赵国那帮人,特别是那个仗势欺人的太子,醒着怕这怕那,不敢得罪人。如今醉了,不清醒了,潜意识里认为可以骂了。他推开随从,向外跑去,像个疯子,手舞足蹈。随从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从后面打晕他,救他也是救自己。

第二天清晨,子楚醒来,头发痛,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出去透气。由于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一路走来,嘟嘟囔囔。

随从找到他时,他正蹲坐在水池前,随从唯唯诺诺的喊他,“公子。”

他不回答。

随从再次喊他,“公子?!”

他“嗯”了一声,眼睛依然盯着水池。

见他有了反应,随从便向他秉报,“……夏姬娘娘没有了。”

“什么?”子楚瞪大眼睛,眼珠子像要从里面掉出来似的。

随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的重复刚才说的话,“夏姬娘娘没有了,她去世了!”

“怎么可能?”子楚摇晃着随从,“安惠,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来赵国时,母亲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呢?”

“公子,是真的,”安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刚才我从赵国太子府经过,太子和几位常欺负您的公子一起在说这个事儿,他们把夏姬娘娘的死当成笑话讲。”安惠抹了把眼泪,平日里夏姬待他不薄,他是真的伤心,语气也很哀伤,“夏姬娘娘是因为思念公子成疾,在宫里又没有依靠,一复一日的,病情就越来越重,所以……”安惠不忍心说出来。

“母亲!”子楚歇斯底里的喊出声,趴在地上痛哭。

“公子…公子…您别这样……呜呜……”安惠与子楚两人哭的一塌糊涂。

吕不韦面见赵王之后,走出宫殿一路嘀咕,他非常不满,世界上的人没有不贪财的,包括最有权利的王也是。赵王真是狮子大开口,说是要建一项工程,需要他赵国首富吕不韦捐出几千金,吕不韦想他只是一个商人,赵王怎么会想到他?还说什么工程完了之后要封他个官,哼,他才不稀罕做个小官小吏被人管制呢。

埋怨着来到宫门口,发现有人在争执,是子楚与安惠。子楚执意要出宫,赵国士兵不允许,想想也是,一个秦国人质,怎么能说出宫就可以出宫呢?子楚因为母亲的去世,正处于伤心之中,做事也没有了分寸,不管士兵怎样阻挠,依然坚持要出去,安惠在一旁除了保护主子之外,就是顺着主子的意。一群士兵聚集在一起,把兵器指向子楚,其中一人说,“你们如果再不回去,我们就要抓人了。”

子楚不怕死,还在嚷嚷,“让我出去!”

带头士兵手一挥,无情的下令,“抓起来!”

安惠立马护在子楚面前,“不要乱来。”只是凭他一人怎抵的过众人,只能说是以卵击石。

吕不韦从第一眼看到子楚,眼睛就直放光,他有一个感觉,就是眼前的这位落难王子,总有一天会成为储君,最后成为王。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依仗他的权势而做大官发大财,他用商人的计算方式这样计划着自己的未来,不免有些喜形于色。当士兵要抓子楚离开之时,他很合时宜的走上前,亮出赵王赐予他的金牌。士兵见了金牌,慌忙松手行礼,吕不韦不屑他们这些小娄娄,连看都不看他们,拉住子楚就要出宫。可是士兵们还是阻拦了,让他相当恼火。“你们这是干什么?想死吗?我可告诉你们,如果我在赵王面前说一个字,就足以使你们掉脑袋,劝你们识相的最好不要阻拦我,哼!”他拂袖。

但是士兵们再次阻拦了,难得的齐心,带头士兵躬身行礼说,“对不起先生,太子有令,秦国人质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太子?”吕不韦朝带头士兵正眼看去,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估莫着刚过二十。吕不韦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嘴角上扬,“太子真有这么说过?”

“是!”年轻士兵低头回答。

吕不韦脸上挂起一丝微笑,轻哼,“那么你说是大王大呢还是太子大?”说着不忘把金牌在年轻士兵眼前晃了晃。

“这个……先生……小人不好办事,”他知道吕不韦不好惹,再听他这么吓唬,更是心如鼓敲,只好相求,“先生,这位秦国公子是交换来的人质,身份特殊,非同一般人,不能随意出宫。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担待不起,所以请先生您不要再为难小人了,这些事情不容我们疏忽,我们必须谨慎,希望先生理解。”士兵点头哈腰,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些道理他吕不韦都懂,仔细想想也是,一个小兵能有多大能耐?只能服从上级。如此想来,感觉没有必要再与之纠缠,只有好言相劝和安慰子楚,让他节哀顺便。

晚上,安惠陪子楚看兵书,用来分散他的思想,使之减轻痛苦。两人讨论的正欢时,赵国太子带着士兵浩浩荡荡的闯进来,二话不说指着子楚身边的安惠恶狠狠地说,“把这狗奴才给我拉出去砍了。”

白天的带头士兵与另一士兵三下五下的把安惠拉起来,就要拖出去。子楚惊慌的扑上前,护在安惠身边,看着赵国太子质问,“敢问太子,安惠犯了什么罪,您要杀了他?”

赵国太子蔑视的瞧了他一眼,挽起袖子,托着子楚的下巴,阴阳怪气,“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好主子,他竟然敢偷听本太子与众公子说话,他不是找死是什么?你说我该不该成全他,送他上路呢?”

子楚嫌恶的扭头甩掉他的手,依旧的忍气吞声,“虽然如此,但也不至于死,所以请太子您饶他一命。”

“哈…哈哈…真是笑话,”他狂笑着坐下子楚他们刚坐的地方,翻了翻桌子上的兵书,脸一沉,“敢拿父王来压我,真是活腻歪了!”仍下兵书,站起来,挥手,“拉出去砍了!”说完背着手扬长而去。

随着一声哀叫,子楚渐渐失去知觉,晕倒过去。

子楚心里明白,赵国太子是针对他的,安惠不过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而已,是他连累了他,他对他很愧疚。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直到吕不韦出现。子楚躺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吕不韦走近他,他亦不理。本想着不吃不喝就这样死去算了,又觉得更对不起那些关心他的人,虽然在这个世上尽遭他人白眼,但最起码自己的母亲是爱自己的,随从安惠也是对自己忠心的。两个最爱他的人因为他而死,他不能就这样放弃生命,更何况他是秦、赵两国之间的和平使者,尽管别人称之为人质。

吕不韦上前碰了碰他,轻喊,“公子?!”

子楚有意识的瞅了瞅他,见是恩公,于是坐起身,依然没有气力,“先生,什么事?”

“公子,要注意身体。”他听说了他的事情,比较上心,当然不是关心亦不是同情,而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

“唉!”子楚哀伤的叹气,“没事。”

吕不韦见他如此,也不好说明来意,与之攀谈一番,便打道回府。

晚宴过后,吕府歌舞升平,为他跳舞的是他的爱妾赵姬。赵姬原是一家妓院的歌女,歌声动听,舞姿优美。在一次他与商友寻乐之际,认识了其女,一时惊为天人,美如仙女下凡,歌舞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上她,当天不惜重金,将之收为小妾。这小妾还算有本事,每天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除了懂他心思之外,还可以为他排忧解难,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这种女人既让他喜爱又让他忧心,作为一个成功商人,他不可能不妨如此聪明的她,尽管这个女人是他的爱妾。

赵姬一曲过后,没有听到吕不韦以往的掌声,抬头,却发现他在发愣,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歌舞。赵姬挥手让伴舞的人退下,轻步移向首座,半蹲在吕不韦身侧,吐气如兰的唤他,“夫君。”

吕不韦缓过神来,茫然的看着她,没有一丝雅兴,“跳完了?”

赵姬点点头,“嗯。”

吕不韦“哦”了一声,又恢复刚才那种神态,微微皱起眉头。

“您有心事?”赵姬把手落在他胳膊上。

“嗯?”吕不韦意识到自己的失常,把手覆在她手上,拍了拍,说,“没事。”

“可否告知姬妾听呢?”赵姬坚持认为他有心思。

吕不韦轻笑两声,站起来,走进大厅,背着手,“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那么您这是夸我呢还是……”

吕不韦伸手示意她停止,他不想她问出这种问题,有失和谐。之后想了想,如实向她说了关于子楚的事情,他想他需要一个人参谋参谋。

“这是好事啊,”听完,赵姬笑的花枝招展,“能够遇上成就您理想的人,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吗?不过……”她思量。

“不过什么?”吕不韦不动声色,让自己保持镇定。

“您能确定他会给您带来功名利禄吗?或者说可以确定他将来会成为秦国的王呢?”

“这个就在于事在人为了,应该说他遇见我,也是他的幸运,他需要我的帮助。”他终于露出微笑。

“这么说你们是互相利用了?”

“利用谈不上,他还不知道我的打算呢。”

赵姬主动投进吕不韦怀里,温柔缠绵,“既然您这么想,那么就一定会成功。”在她心里没有他什么办不到的。

而吕不韦也因为她的崇拜,心情大好,揽着她的腰肢向卧室走去。

秦国朝堂上,秦昭王一直咳嗽不止,让大臣们看了揪心,为了大王的身体,大臣们齐心不奏本,于是早早的便退了朝。

寝宫里,太子安国君站在秦昭王床前,端水端药,寸步不离。秦昭王深知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于是已让安国君涉入政事。

安国君听完父王的嘱咐,回到太子府,已是疲惫不堪,爱妃华阳夫人出门迎接,搀着他的胳膊,替他擦汗。他坐下去就直叹气,华阳夫人懂他的心,于是关心的问,“太子,父王的病依然没有起色吗?”

“是啊,”安国君眼神有些目然,虽然平日里父王对他很严厉,但现在看到父王病殃殃的样子,心里也确实不好受,对于他个人来讲,亲情大过权势。

“您不要太担心了。”华阳夫人安慰他。

“唉,最近事情挺多的,夏姬刚过世不久,老相国范雎也跟着过世,现在就连父王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太子,”华阳夫人替他捶背,揉身子,让他稍微放轻松,“您这样操劳,身子也会垮的,要多多注意才是啊。”

安国君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放心。”

但是她怎么能放心呢?安国君的身体,她要担心,自己的难题她更要担心。自她嫁做他人妻以来,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事,是她与安国君没有任何子嗣,甚至连个女儿也没有。现在安国君是很宠爱她,那么将来呢?眼看着秦昭王撑不了多久,等安国君做了秦王后,是一定要立太子的,那时他即使再爱她,立太子的事情也和她无关,她知道她的地位也会随之而降低。为此事她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安国君也为她发愁。他们不是没有用过能怀上孩子的方法,不论是宫中方法还是民间秘方,能试的都试过了,但就是没有效果,两人愁啊!

清晨,吕不韦带着自己府上的随从,推着几箱金币进宫。

半路上遇见闲逛的太子与众公子,太子看到他,故意拿起架子,往他面前一站。吕不韦虽对不讲理的他没有好感,但是礼仪还是要讲的,于是违心的恭身行礼作揖,“太子。”

“推这么多箱子,这是干什么啊?”地道的一副无赖样。

“禀太子,这些是送进宫的金币。”吕不韦弯着腰。

“哦……”赵国太子拉长声音,看着众公子,指着吕不韦起哄,“他还真听话啊,兄弟们说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听话呢?”

“当然是狗啦!”众公子异口同声的配合,说完后哈哈大笑。

尽管听着很刺耳,但是他吕不韦知道,做大事者,首先要学会忍耐。他知道这个无赖太子是故意找茬,只有顺着他才可风平浪静,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面对讽刺只好选择默不作声。

赵国太子见他没有动怒,以为他怕了,靠近他耳侧,低语,“你再有钱不还是要听我的?”奸笑两声换为警告,“你那块金牌呢,最好不要再拿出来,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说着瞪起眼睛、咬着牙可恶的拍了拍吕不韦的脸,“要做狗就要做只听话的狗,你要看清形势,将来的大王会是谁?”说完狠劲的甩袖子,以表现他的威风。

吕不韦憎恶他这副嘴脸,恶心的简直想吐,但为了将来,他目前只能附和他,点头哈腰,“是…是…太子您说的是。”

赵太子以为他收服了他,挣足了面子,也满足了虚荣心,方罢休,“这才对嘛,要听话!”之后得意的头一歪,朝着众公子,“兄弟们,走,我们喝酒去!”

与赵王交谈之时,吕不韦几欲要说太子坏话,赵国将来怎么可以让那么一个如无赖般的人管理呢?可是想想又觉不妥,万一不慎消息泄漏出去,那他岂不是要遭来杀身之祸?看那太子,虽无赖,但在宫中已有不少自己的势力,忠心他的人又很多,即使赵王动怒废了他,但是他的那些党羽也会谋杀或刺杀自己而为他报仇吧?所以想开点就是,管他谁人做天下,只要有他吕不韦钱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计较谁当大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见子楚时,他正狼狈的跪在地上,想来肯定又是遭了赵国太子那帮人的戏弄,只知道傻跪着,像个木头人。

吕不韦扶起他,用湿毛巾为他擦把脸,竟发现几天不见,他的胡子已经很长了,他这种特殊情况和遭遇,他不知道要怎样开导,才会使他舒心些。

两人在一起吃过饭,又喝了点酒,子楚便有些醉意朦胧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吕不韦敬酒,在他眼里,吕不韦就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对他好的人。同时也庆幸有他,自己偶尔也可以向他发发牢骚,身为人质,他知足了。

从邯郸城回来,吕不韦认为可以实行自己的计划了,最起码他已经得到了子楚的信任,就像宫中子楚说的,他把他当朋友。

于是吕不韦便隔三差五的带些好吃的和好玩的去宫中陪子楚,渐渐实施计划。 jWGFoZgnVdTnvhkdV2hd0KCXWBEWcp57RLT/MALRbqu7rOuYRQhFhBq3zYP3V3EY



第二章 重大计划

子楚认为在赵国,他过的是暗无天日的生活,特别是安惠被赵太子杀死之后,他成了真正的无依无靠。孤独一个人在异国受着他人欺负,并且不知道这种生活要持续多久,那种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无法用言语表达。

但是吕不韦的出现,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不明白他一个赵国富商,为什么会对一个落魄人质如此上心?他虽是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王室公子,但是现在的他就如一个一无所有的文弱书生,没有什么值得他一个富豪利用,综其各种原因,他只能认为:吕不韦帮他,思想很单纯,没有动机,只是出于同情。

最近几日,子楚过的还算安稳,赵太子来找他麻烦的次数少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也没有心思去想,他不来戏弄他,他应高兴才对。

端着一杯酒站在窗前,思绪万千,平静的生活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国家。母亲去世,他未曾看一眼,这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苦命的母亲,一生都是等待。他在秦国时,母亲每晚盼望着父亲安国君能够出现在她身边;待他被派来做人质了,母亲又天天期盼儿子能够早早回到她身旁。一生的等待只为两个男人,一丈夫一儿子,直到最后也是因为相思之苦,郁郁而终,真是一场悲剧!

“公子……公子?”吕不韦进来见他站在窗前纹丝不动,不免好奇,“您在想什么?”

子楚眼神里流露出与以往不同的情感,很哀伤,“没事,只是有点想念自己的国家。”

“哦,”吕不韦捋了捋自己短短的胡子,若有所思。

“唉,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得以返回秦国。”子楚失意的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公子……”

子楚按着吕不韦的肩,不让他动弹,半醉半醒,“先生,你说有我这样窝囊的王室公子吗?除了任人欺辱,我什么也做不了。”

“公子……”

“嘘……”子楚把食指放在嘴边,不让他出声,“嘿嘿”傻笑两声接着说,“我懂你的意思,要等!”这句话是他每发牢骚时,吕不韦劝慰他的话。

“公子,不是我劝您,而是您富贵的时候还没有到,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您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子楚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你说我能富贵我就可以富贵啊?你又不是秦国大王!”

“这个您放心,”吕不韦扶住欲要歪倒的他,“我会帮助您成就大业的。”

子楚因为这句话,猛一惊,朦胧的醉意顿时全无,头脑瞬间也变得清醒。原来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吕不韦帮他果然有目的。这一下子便改变了他对他的看法,也因为他的目的性,他对他的感激之情也随之消失。他那么愿意帮助他成大业,估计他肯定想着要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吧?人心啊,难测!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会再感觉欠他什么了,两人除了身份,可以平等的相对了。

子楚背对着他轻轻冷哼,然后坐下,表情严肃,“先生,请坐。”他倒想看看他有什么好计策。

吕不韦认为他心领神会,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你要怎么帮我?像我这种咸鱼,想要翻身,很难。”

“公子,不要这么说,您还是有机会的。”吕不韦笑的诡密。

“哦?是吗?怎么说?”

“您看,太子安国君宠爱的妃子是华阳夫人,而华阳夫人至今没有给太子生出任何子嗣,这儿就是您翻身的机会。”

“是吗?”子楚仍然不懂,“我翻身跟这有什么关系?”

“呵呵……”吕不韦又捋了捋短短的胡子,“方法就是想办法让华阳夫人过继您为儿子。”他斩钉截铁的说,“等安国君做了秦王,华阳夫人就是王后,而您就是太子,这样您不就翻身了吗?到那个时候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欺负您。”

“这……”子楚被他说的方法惊呆了,吞吞吐吐,“我没有那么想,我所说翻身的意思是能够回到自己的国家就行了,没有想过要做太子。”事情还没有做,他心里已经开始心惊胆颤了,太子那个头衔他从来就不敢想,只想着安安全全的在自己国家平平静静的生活,便心满意足了,但是吕不韦说的翻身方法让他感到可怕。

“公子,您还不明白吗?您之所以能被派来做人质,完全是因为您在秦国的地位低,不被人重视。自您来了这里,秦国就没有派人来慰问过您,估计是已经把您给忽略掉了。赵太子经常欺负您也是因为这些,他认为欺负您,秦国不会动怒,影响不了秦、赵两国的友好关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太过分,您毕竟是名义上的人质,他还是不敢杀了您的,所以那次才会杀您身边的随从,用来出气。再说了,就算您有幸得以回国,但是地位依旧低,说不定秦国与另外一个国家结盟时,还会派您做人质,那么您的苦日子便没有尽头了。”

“先生所言,我都想过。”子楚冷静下来,他也曾为自己的身份卑微而伤心,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怪自己母亲不得宠,母亲没有错。

“既然公子知道原因,那么为何不想着成为华阳夫人的过继儿子呢?”

“说的简单,谈何容易!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解决的。”子楚觉得吕不韦说的不无道理,若想别人看得起,首先自己要有权有势,如今这情形,谁弱小必遭人欺负。

“这个……事在人为,”说着站起身,跪下去,大义凛然,“如果公子愿意,吕不韦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助公子扭转乾坤。”

子楚明知道吕不韦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但是依然慌忙起身扶起他,毕竟真正愿意帮他的也只有他。他有目的也好,无目的也罢,总比他一个人在这里受人欺负的强,这样想着他豁出去了,于是客气的说,“先生,言重了,你能帮我,我应该感激你才是。”

“这么说您同意我刚才的方法了?”吕不韦喜出望外。

子楚苦涩的笑了笑,“不这样,又能如何?”

“公子,请放心,吕不韦不会让您失望的。”

子楚却罢罢手,”凡事不要强求,尽力而为便是。”

“是。”吕不韦收敛自己的喜悦之情,从腰间取出一钱袋,放于桌子中央,推给子楚。

“这是什么?”

“这是500金,送于公子广交天下朋友,用来提高您的人气。”吕不韦迫不及待的实行计划中的第一步,他老早便把这500金揣在腰间了,就是没有机会拿出来。

“哦。??子楚会意,心里却想,“果然有准备。”于是就不客气的收下金钱,看他下一步怎么做。

但是吕不韦并没有告诉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说让他在赵国等消息,而他要亲自去秦国一趟。子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反正也是在帮自己,于是便随他去,不过问计划。

吕不韦回去又拿出另外500金,买了许多奇珍异宝,带去秦国。

到了秦国,他首先要找的并非华阳夫人,而是华阳夫人唯一的娘家人,她的亲姐姐。她的姐姐原本嫁给的是一个地方小官吏,自华阳夫人在宫中得宠之后,她姐姐丈夫的官职也随之提高,由原来的小官吏被提升为郎中令。而郎中令府就在咸阳城外,距宫中的华阳夫人不是很远,有时华阳夫人也会召见姐姐去宫中闲聊,两人相谈甚欢。

吕不韦出现在郎中令府时,让华阳夫人的姐姐摸不着头脑,猜测着他来的各种可能。方才听下人禀报,来人自称是赵国富商,此次来是有事相求,既然是富商,她便没有不客气的道理。

吕不韦坐下后,首先把身边的一盒珠宝奉上,“这是子楚公子要我带给华阳夫人的礼品。”

“子楚?他是谁?”华阳夫人的姐姐喝了口茶,问这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吕不韦心里一愣,现在他才知道,子楚在秦国的地位是如何的低,看来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好办。他微微皱皱眉头,也喝了口旁边的茶,稍微解释,“子楚是秦国太子安国君二十几个儿子中的一个,排行中间,也是秦、赵两国的互换人质。”

“哦,原来是夏姬娘娘的儿子啊。”前不久夏姬下葬,她陪妹妹去参加,却不见有子女哭丧,一问妹妹才知道,原来是夏姬的儿子被派去赵国做了人质。当时她还挺同情夏姬的,人死了,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

“正是。”吕不韦回她刚才的话。

华阳夫人的姐姐把目光移向盒子里的珠宝,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要送给我妹妹礼物呢?有点莫明其妙。”

“呵呵……”吕不韦瞎编理由,“公子在赵国整天记挂着自己母亲与华阳夫人,说华阳夫人如何如何贤德,既温柔又善良。特别是得知自己母亲去世之后,更是牵挂华阳夫人,在他心里,他把她当作是自己崇拜的对象,那种感情超过一般人。这次听说我要来秦国做生意,硬是要我把这些他在赵国存下的所有珠宝带于华阳夫人,以表心意。”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华阳夫人的姐姐不动声色的问。

“这个……”吕不韦用余光扫了扫四周。

华阳姐姐会意的禀退左右。

吕不韦站起来,走近她身边,作揖,小声说,“这次来是有要事相求。”

“我说呢,说吧,让我听听能不能帮。”华阳姐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就是……”吕不韦突然觉得那些话有点难以启齿。

“说啊!”华阳姐姐催道。

吕不韦沉默片刻,下定决心,“就是想请您帮忙说服华阳夫人,让她过继公子为儿子。”

“什么?荒唐!”华阳姐姐一拍桌子站起来,发怒。她简直不敢想像,竟然有人打她妹妹的主意。妹妹没有为王室生儿育女,她虽然也跟着着急,但是总不能过继别人的儿子做儿子吧?这可是大事!说白了就是想利用妹妹有太子安国君的宠爱,过继成她的儿子提升地位。真是可耻!利用妹妹没有子嗣的弱点,这对妹妹就是最大的讽刺。

华阳姐姐越想越生气,她就这么一个妹妹,也是唯一的亲人,她决不允许别人对她有不敬。想着于是走到房门口,大声喊,“来人,送客!”说完不管吕不韦在身后如何喊,也置之不理。

吕不韦被赶出来后,很沮丧,回到客栈便蒙头大睡。 UYU04I1H3jpewY5ZETN2ZU5T2Qi2dcW58Dqbiv3FK9hFmhmbMxJarL/nlbkQKeUO



第三章 磨合

子楚按照吕不韦的方法,广交朋友。

有钱好办事,一点不错,买通士兵,不但可以在宫中行走,还可以得到他们的尊重。钱真是好东西,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认为。以前在秦国只觉钱乃身外之物,多少他都不会在乎,但是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有钱能使鬼推磨”。

如今一些上了朝的士大夫,从赵王那里回来,一般会去子楚住处攀谈一番。大家都是饱读经书的文人,自然共同话题也不少,直到最后结束,每每都让人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但是赵太子对他这种行为就不高兴了,经常在大家正在兴头之际,闯进去,往中间那么一坐,就没有人敢吭声了,落了个不欢而散。士大夫们走之后,赵太子就会撒起野来,把桌子上吃的喝的用的,统统往地上一摔,临走不忘警告子楚,“以后给老子小心点!”

子楚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总是不动声色的面对赵太子的辱骂,等赵太子气愤愤的离开之后,再慢慢收拾地上的碎碎片片。

吕不韦在郎中令府旁边转悠了十几天,像一只无头苍蝇,前前后后踱步。他从没有这么狼狈过,想他一个堂堂的大富商竟然会沦落如此,让人活生生的拒之门外。这门卫也真是的,不论吕不韦给他们多少钱,就是收买不了。吕不韦睡在客栈里茶饭不思,思来想去想不到好办法,只能每天守在郎中令府门口守株待兔。

这天,他蹲在墙的一边想办法。

一辆豪华马车停在郎中令府门口,里面的人由随从搀扶着下车。那人衣着华丽、举止优雅、气质不凡,足见是一高贵妇人。联想到郎中令府的特殊关系,吕不韦猜想此人便是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由姐姐迎接着进去,两人的确颇有几分相像,但气质却相差甚远。吕不韦看着感情特好的两姐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于是便安心的再次蹲在墙边,默默的等。

黄昏时分,听到马鸣声,吕不韦知道是华阳夫人要走了,于是快速站起来。待马车向咸阳城方向驶去,吕不韦才从墙后面走出来,拦住欲要回府的华阳姐姐。

华阳姐姐回头见是他,皱眉,“又是你?!你还真没完没了了。”

“夫人,请听我一言。”见华阳姐姐要进去,吕不韦慌忙上前阻止,几乎是要抓上去的,因为他知道必须把握眼前机会,待她进去了,他就再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的方法绝对对华阳夫人有益。”他信誓儋儋,几乎是喊出来的。

“哦?”华阳姐姐终于止步。

吕不韦趁热打铁,“您想,华阳夫人虽受太子安国君宠爱,但是如果安国君做了秦王,别人儿子做了太子,试想华阳夫人的好日子还有多久呢?”

这些话说进了华阳姐姐的心坎里,刚才妹妹还在府中与她说起自己没有子嗣的事情,问她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使她怀孕。吕不韦的话虽然说到了要领,但是当着下人的面就说安国君做秦王一事,也确实大胆,老秦王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呢,这不是嫌弃老秦王吗?如果让坏人听去了,那她郎中令府岂不是要跟着遭殃?想到此,华阳姐姐于是没有好气的瞪他,“跟我进来!”

吕不韦这才长舒一口气,抱紧手里的盒子跟华阳姐姐进去。

华阳姐姐禀退左右,让吕不韦坐下,“说吧,听听你有什么高见。”她不屑。

这次吕不韦没有把手里盒子直接推给华阳姐姐,而是小心的放在自己面前,便开始自己的大论,“夫人容禀,以我看,华阳夫人过继公子为儿子,对他人对自己都有好处。”

“怎么讲?”

“一、公子死了母亲,如若公子做了太子,没有人会与华阳夫人争抢王后的位置。二、华阳夫人没有子嗣,过继公子为儿子,避免其他嫔妃争抢做王后,遭人排挤。三、华阳夫人与安国君相爱,公子做了太子,不会让华阳夫人有后患之忧。四、华阳夫人聪慧贤德,是非分明,是最佳的王后之选,公子做了太子,安国君不用为她能不能做上王后而犯愁。五、这一点就是公子的确尊敬华阳夫人,待他做了太子会像儿子那样对她尽孝道。”吕不韦像说书似的把早想好的五大点一口气说出来。

这五点不让人动心是不可能的,想她郎中令府也是拜妹妹受宠所赐,如果妹妹倒了,她郎中令府也会受牵连,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华阳姐姐于是信服了。“说的不错。”她语气不再强硬。

吕不韦有了自信,偷偷擦了擦满头虚汗。

“先生为何认准我会帮忙?”华阳姐姐喝茶以掩饰动摇的心。

“呵呵……”吕不韦把身边的盒子推给她,讨好,“因为你们姐妹的情深。”

华阳姐姐一听,便知是虚情假意,无心一笑,“你很有心。”说着打开盒子,是一对翡翠宝玉,那光泽、那刻工,难得的一见,这种稀有珍品不仅使她眼前一亮,“这是?”脸上带着惊鄂,心里乱了方寸。

“这是公子孝敬您的游说之苦。”吕不韦笑的诡密,胜券在握。

“看来你计划的很周密啊!”不想她自己也会有被人收买的一天。

“那么公子就要托您的福了。”

“唉,事事难料,”她还在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叹,仔细想想让妹妹过继别人的儿子心里依然有些不服,但又想到妹妹现在的处境,就有些动摇,于是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尽力而为。”

“我替公子先在这里感谢您!”吕不韦没有得意忘形,不忘施礼。

几日过去,是华阳夫人的三十八岁寿辰。宫中妃嫔及朝外大臣,纷纷带着礼物前来贺寿。

见此热闹情景,使得华阳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安国君也是从早陪到晚,这是华阳夫人的殊荣,其他嫔妃天天盼着他能够去她们寝宫。但安国君偏偏只是单恋一只花,整天整天的同华阳夫人腻在一起,最起码自有了华阳夫人后,他几乎没有再宠幸过其他女人。

晚上是看歌舞表演的时候,华阳姐姐以华阳夫人姐姐的身份进宫观看,并与妹妹一起坐在前排。

歌舞表演的确很精彩,博得了许多人的喝彩,同时也让大家尽了兴。

趁兴致,华阳姐姐把吕不韦第一次留在府中的盒子推予华阳夫人面前。

华阳夫人笑的灿烂,犹如一朵花儿,“姐姐也这么俗气啊?都是亲姐妹还送什么礼物?再说了刚才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夫人……”宫中规矩还是必须遵守的,即使是亲姐妹也不行,所以华阳姐姐一直尊称华阳夫人为“夫人”,只有在郎中令府时才称之为妹妹。

“姐姐又这么多礼。”华阳夫人不让华阳姐姐太客气。

华阳姐姐也笑了笑,把盒子重新举到华阳夫人面前,“这份礼物不是我送的。”

“哦?那是谁?”

“公子子楚。”

“子楚?”

“嗯,就是夏姬娘娘的儿子。”

“他?!”华阳夫人惊讶不小,“他人不是在赵国吗?这是哪跟哪儿啊?”她目光落在盒子上面,“他怎么会突然想到给我送礼物?”

“他去了赵国就一直牵挂着夫人,说您贤德、明事理,后宫之中,除自己母亲外,他最尊敬的就是您了。”

“是吗?”华阳夫人感觉奇怪。

“是。”

“哦。”华阳夫人犹豫着收下礼物,为子楚的那份心感动,同时心里也对他多了份好感。

吕不韦再次来郎中令府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止,下人见了并且还要行礼,为此,他有些得意。

到了大堂,华阳姐姐正在里面喝茶,像似知道他要来一样,听到脚步声,便吩咐下人,“上茶。”在吩咐之时,头没有抬起,而是一直吹着从茶杯子里冒出的热气。

吕不韦没有太多的约束,与华阳姐姐平坐,接过下人手里的茶,问,“夫人怎么知道我要来?”

“像你那么有心计,并且对此事又这么上心,所以猜想,昨天没有来,今天肯定会来。”

“呵呵……夫人说的哪里话,对此事,我只是表现的比较积极一点而已。”

“在我跟前还用的着那么假惺惺吗?只会让我感觉你很虚伪,没有诚意。”华阳姐姐不喜欢他道貌暗然的样子。

“夫人,说的是,吕不韦受教了。”

“对嘛,大家坦诚一点才好办事。”

“是……是……”吕不韦应和她。

“哼!”华阳姐姐轻轻冷哼,不屑一顾。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他,难道真是为那宝玉所动?她应该没有那么肤浅才是啊?自答应了他以后,有时候会感觉自己像被他牵着鼻子走,她讨厌极了这种感觉。

“夫人……”

“说!”她没有好气,她必须在他面前摆出威严的架子,心里才稍平衡些。

这一点她就不如他吕不韦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吕不韦一直的自我安慰。现在他是在对她低声下气,但是待到成功之日,他总有翻身的机会,那时他完全可以不用再理会她。

“呵呵……”吕不韦搓着手掌,“前天是华阳夫人的寿辰,您去……嘿嘿……不知事情有什么进展?”

“你想让我有什么进展?”

“这……夫人随意……随意……”

“我已经按你的第一步计划,把你送的礼物送予妹妹了。”她不想再与他计较,没有意义,反正都已经答应他了。

“哦,这么顺利?华阳夫人没有怀疑?”他早知道会这样,但依然装出惊讶的样子,眼睛眯成一条线。

“没有。”

“那真是辛苦夫人了。”

华阳姐姐抬眼审视他一翻,不解的问,“吕先生,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妹妹?像你这么有钱的富商,不难进宫的。”

这还真是说到了吕不韦的高明之处。

“这个嘛……”吕不韦想了想,“找您的确不是什么捷径,但是这样显得更有诚意。以您与华阳夫人的关系,去说服她,到时候华阳夫人会更容易接受公子些。”

“那你是在利用我了?”

“不…不是……而是这样做对大家都有益处……”

“吕不韦啊吕不韦,你心计真不是一般的重!”华阳姐姐直想冒火。

“夫人请息怒,”吕不韦站起身施礼,“并不是您想像的那样,不管我做什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华阳夫人能早些、顺利些过继公子。其他的,我吕不韦决不敢想,更不要说戏弄夫人了。”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看最后结果。”

“唉,算了。”华阳姐姐感觉挺纠结的,有点累。

“夫人,在下只想我们能够和平相处,顺利合作,并不想给您添其他麻烦。”

“你已经给我添其他麻烦了。”华阳姐姐垂下眼帘,不想再争论。

“那么……”

“什么也别说了,”她伸出手阻止他说话,“就按老计划实行吧。”。

“是…是……”吕不韦看她一眼,没说其他,退了出去。

又过几日,宫中花园的花开了,华阳夫人邀华阳姐姐前去赏花。

园子里,华阳夫人斜躺在亭子的躺椅上,满脸愁容,似乎没有赏花的心思。

华阳姐姐轻移妹妹身边,“夫人,为何不高兴?难不成是满园的花香得不来您的喜爱?”

华阳夫人换了个姿势躺着,“姐姐还不知我心思?都是因为妹妹没有子嗣,让太子犯了愁,哪里还有兴致赏花?”

“我懂夫人的难处。”

“姐姐,来,坐。”华阳夫人拉华阳姐姐坐下。

华阳姐姐微笑着坐在妹妹身边,整理了下衣服,“夫人让我找的秘方,我没有找到。”

“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华阳夫人叹气。

华阳姐姐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温柔的拉起妹妹的手,“不过……我有另外一个方法,来解决夫人的难题。”

“哦?是什么?”华阳夫人被勾起了好奇心。

“既然夫人怀子嗣有难度,那么为什么不从众公子里面挑一个,过继为儿子呢?”

“嗯?”看华阳夫人神情,似乎不太惊讶,可以说是正中下怀,“那么姐姐觉得此方法可行吗?”她征求姐姐的意见。

“夫人以为呢?”

“我倒也想过,只是过继子嗣不太容易,方方面面都必须合情合理。”

“妹妹,”华阳姐姐热呼的称她,“你的“合情合理”姐姐懂。”

华阳夫人抽回手,一本正经的走去花园的水池边,挖起一勺鱼食喂池中的金鱼。之后放下小勺,看了下池中争抢食物的众多鱼儿,回头注视华阳姐姐。“太子的儿子有二十多个,应选谁不应选谁呢?还有……到底选谁合适呢?”

华阳姐姐就知道她会这么问,还好她早有准备,她弯腰也向鱼儿喂了勺鱼食,然后拍拍手,带着微笑,在阳光下,甚是迷人。

“据我所知,太子的儿子虽不少,但大多都是武将,仅有几位公子是文生。如果真要过继儿子的话,文生自然强过武将,武将乃一介武夫,没有文生来的斯文,也没有文生来的听话。”

“哦?这么说姐姐心中已有合适人选?”华阳夫人上前。

“文生当然也要有文采、懂孝道、是非分明才行,不然怎么有资格做太子的继承人?”华阳姐姐笑的诡密,“这些方方面面呢,我在下面比较了下,觉得公子子楚是最佳人选。”

“子楚?”华阳夫人有些疑心,“又是他?”

“对,”华阳姐姐面不改色,她知道她会怀疑,“夫人不必疑心,公子送礼物给夫人,与这件事情完全不是巧合。我之所以提名公子,正是因为被公子身在赵国而牵挂夫人的那份心所感动。”

“这可不见得。”

“夫人的意思是?”

“人心隔肚皮,或许那子楚是有目的的也说不定,毕竟做太子的继承人不是件小事!”

“哦。”华阳姐姐有点慌乱,不知如何应对,反倒怕妹妹看出她与他们是一伙的。

“不过……”华阳夫人的语气来了个大转折,“如果过继儿子这种方法真的可行的话,即使他有目的又如何?只要他心存善念又有孝心,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是…是…夫人说的是。”华阳姐姐点头迎合。

“姐姐啊,”华阳夫人拉姐姐一起看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鱼儿,“妹妹之所以赞同,正是想到了古人常说的一句话。”

“哪一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哦。”这个华阳姐姐颇有感悟。

“我承认我过继儿子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但是想那子楚也是想利用我,做上太子的继承人,能够早些回国吧。”

“这……”华阳姐姐无言以对。

“呵呵……”姐姐的糗相,让华阳夫人禁不住发笑,“姐姐为何这般慌乱?难不成是收了那子楚的什么好处?”她开她玩笑。

“我……我……”

华阳夫人伸手阻止华阳姐姐说出来,对她,她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姐姐不过份,她便不会管。“姐姐不必慌张,我是跟你开玩笑的,那子楚的人品也确实不错,是不是?”

“是…是……”华阳姐姐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惟恐自己会说错话。

回到府中,华阳姐姐神色依然很慌张,不知是该喜还是忧。想她一直本分的做着自己的郎中令夫人,不想因为妹妹的特殊身份任意枉为,给妹妹增加没有必要的麻烦,所以在妹妹心里,她一直是一个不攀荣华富贵的好姐姐。但是经过这件事,妹妹会不会看低自己,不会再与我关系那么好呢?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吕不韦,脑子真是被热掉了。

不过回来时看妹妹的神情,似乎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再说吕不韦委托的那件事情也有了说法,她想她可以从中脱身出来了吧?她单纯的想着。

秦昭王气色突然有了好转,安国君为此也可以少忙碌些了。

太子府里,正张罗着办喜宴,不为别的,只为秦昭王的身体健康。

太子府为此而庆贺,方显得出太子的孝顺。

但是有人不以为然,说太子这样做只是做给大臣们看,想借此而收买人心,用的是虚招。

大家如此议论,安国君也不为此而神伤,他心里高兴这么做,他人怎样评价,他无所谓。

华阳夫人心里有了想法,自然会借机行事,而此刻喜庆正是最好时机。

欢庆过后,到了深夜,寝宫里,两人亲亲我我。

华阳夫人躺在安国君的怀里抚摸着他的胸膛,柔情万种,使得安国君情欲高涨,欲罢不能。

但是华阳夫人非不让他得逞,嘻笑着坐正身子,向后撩了撩头发,慢慢进入主题,“太子,您有多爱我?”

安国君从后面揽过她的腰,俯在她耳边吹风,“要多爱就有多爱,总之是爱极了。”

华阳夫人先是心花怒放,瞬间又由喜悦转为失落,她摸着他的手背,撅起嘴,“可是待你做了大王,我因没有子嗣,便做不成您的王后了。”

“唉,”安国君一声叹惜,摸着她的肚子说,“我们这般恩爱,为什么你就是怀不上孩子呢?哪怕有个女儿也行。”

“我也不知道嘛。”

“唉!”安国君再次叹气,“这可如何是好?我不想你受委屈。”他抱紧她。

华阳夫人感受到他的深情,心里一动,转身朝他唇上吻了吻。但是他已没有了兴致,脸上尽是愁容,足见他对此事有多上心。

华阳夫人凝视他片刻,小声提议,“我从众公子中过继一个儿子,怎么样?”

“嗯?”安国君相当意外,“有这么一说?”

“我也是没有办法嘛。”她以为他不高兴,撒娇般的沉下脸来。

“爱妃不要不高兴,”安国君安慰她,“我只是觉得你的建议太突然了,并没有其他想法。”

华阳夫人却依然不理他。

“那这样好了,”安国君抱紧怀里的小人,“众儿子中,你选个如意的得了。”这么快他便向她缴械投降。

“真的?”她在他怀里抬头,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答应了。

“当然!”他敲了敲她的脑袋。

“嘿嘿……”她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太子,那么您认为公子子楚怎么样呢?”

“子楚?”安国君瞪大眼睛,比刚才她说她要过继儿子一事更意外,“他不是在赵国做人质吗?你怎么突然想到了他?”

“不是突然,”华阳夫人坐起来,“自夏姬娘娘死的那一日,我便对子楚上心了。”

“可是……为什么?宫中比他优秀的公子多的是!”他真的很不解。

“什么叫优秀?能打打杀杀就是优秀?我偏不喜欢那么鲁莽的,我就是喜欢斯文的。”

“斯文的宫中也有啊,”他说着揽着她的肩膀,“说实话,你不提子楚,我几乎要把他忘记了。”

“你这做父亲的。”她打他。

他抓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动弹。

她也懒的反抗,重新腻在他怀里,娇嗔,“我不止喜欢斯文的也喜欢没心计的、孝顺的。”她强调后面两个形容词。

“这个……”安国君犹豫。

“成不成吗?”她催促。

“你过继的儿子将来是要做继承人的,子楚那么文弱……我有点担心……他行吗?”

“这可不见得,”华阳夫人理直起来,“子楚去做赵国人质这样的事情都经历了,难道不比那些只会说空话不做实事的人强?”

“说的……也是。”他赞同这点。

“那么……行不行吗?”她斜起眼睛。

“嗯……就随便你吧。”他不想违她的意,反正她过继儿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倒还省了他着难犯愁。

“嘻嘻……太子,您真好!”她得意的扎进他怀里。 UYU04I1H3jpewY5ZETN2ZU5T2Qi2dcW58Dqbiv3FK9hFmhmbMxJarL/nlbkQKe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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