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雍正把纪小池叫到御书房,交待了一些事宜,并且规定出宫后由王时夫负责与她联系。
事毕,纪小池深深地看了雍正一眼,然后跟着王时夫走出御书房。
王时夫总感觉她心里装着事情,问她,她又不说,总是摇头。
到了宫门口,有侍卫拦住二人,王时夫亮出雍正给他的金牌,侍卫看到金牌下跪。
王时夫推出小池出宫,纪小池回望了皇宫一眼,最后带着不舍离开。
纪小池出宫了,再进宫面圣,允祥不再去辛苦库,时而走到御花园坐在凉亭里遐想一会儿,或者喝上几杯茶。看着四周依旧繁茂的花草树木,允祥却觉得心里一片凄凉,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原来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又不在身边,感觉是如此孤独。
安排好纪小池的事情,雍正回养心殿休息,最近他特别累,如果再不休息,怕自己的身体早晚有一天会垮掉。
雍正也没有食言,既然已经答应了纪小池,所以他就要做到,巴敖光此刻就在养心殿外面候着,只要他一声令下,小李子就会把巴敖光从外面喊进来。但是现在,雍正还不想这么早见到巴敖光,心里想着还是让他在外面多候一会儿吧。
刘熙禾端茶进来,是雍正最喜欢喝的清茶,由于雍正经常咳嗽,嗓子不好,所以只能喝清茶。
茶放下,刘熙禾退到一边,雍正端起茶杯,慢慢品着。
刘熙禾看上去还是有一点憔悴,雍正喝过茶望向站着一动不动的她,忍不住问:“你有心事?”
刘熙禾慌忙福身:“回皇上,奴婢没有。”
雍正不信,思忖了片刻,起身,然后坐到躺榻上看着刘熙禾问:“你进宫已有多年了,为朕也做了不少事情,朕也不想委屈了你,给你指门婚事如何?”
刘熙禾下跪:“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伺候皇上。”
雍正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朕怎么可以耽误了你的大好青春?再说了你现在不嫁人,等25岁出宫时,朕依然要给你许配人家,所以还是早嫁人、早生子的好。”
刘熙禾磕头:“奴婢知道这是皇上对奴婢的偏爱,奴婢真是让皇上费心了。
雍正抬手,示意刘熙禾起身,刘熙禾站起来,雍正问她:“你心里可有中意的人?”
刘熙禾犹豫着没有回答,雍正自然明白,只能告诉她:“你但说无妨。”
刘熙禾羞于启齿,雍正独自道:“见平日里你与王时夫二人走的很近,你中意的人是不是他?”
刘熙禾先是一惊,后慌忙道:“不…不是…不是他,是皇上您误会了。”
“不是?怎么?你心里还有别人?”雍正也是一阵意外。
刘熙禾默认。
“还会有谁呢?”
刘熙禾撅起嘴:“皇上,不要再为奴婢的事情上心了,奴婢配不上他的。”
雍正否认:“谁说的?你是朕的人,朕赐婚,会有谁敢瞧不起你?”
说实话真是刘熙禾的荣幸,一般情况下皇帝是不会这么照顾一个宫女的,偏偏刘熙禾就赶上了。
最后扯来扯去扯到了齐青身上,而刘熙禾也没有否认,这下中了雍正的意,本想着在齐青身边安插一个人,现在他不用再寻思着派谁去了。雍正想也没想,赐了婚,就等着齐青回京城后,让二人正式拜堂成亲。
接到这个消息,齐青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刘熙禾是一个好姑娘,忧的是她是皇上身边的人,以现在他与陈南敏之间的关系,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被刘熙禾发现,到那时他齐青可就不好过了。
不过最伤心最难过的人当然还是王时夫,他偷偷喜欢了刘熙禾近三年,三年来,他一直都是偷偷喜欢,默默照顾着她,不敢表白、不敢越线。
真是事事难料啊,本以为就这样下去算了,或者到刘熙禾25岁出宫的时候再向皇上表明心意,却不想半路却杀出了个齐青!
洞房花烛之夜,刘熙禾很羞涩,齐青挑开她的盖头,二人相视一笑。喝过交杯酒,两个人静坐了一会儿,等那“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刻。
皇宫里,雍正在养心殿的前殿批阅奏折,小李子在一旁照看着,外面王时夫早已离开了养心殿,手里拿着酒壶在皇宫里乱逛。他醉了,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身子东倒西歪,不知道身在何处。也很奇怪,今夜很少碰到侍卫,也好,可以让王时夫尽情释放心里的痛苦。
承庆宫,齐橙也没有睡,今日兄弟大喜,她心里为兄弟高兴,兄弟终于成了家,她不用再为他操心了。
高艺柔立在齐橙身边,脸上荡着微笑,她看着齐用说:“齐大人成家,娘娘终于可以放心了。”
齐微笑,这是真的。
把玩着手里的东西,突然齐橙想到了雍正,无疑纪小池的话让她上了心,虽然她不相信纪小池的话,但是有些话也确实是真的。在她心里,她对雍正早已没有了恨,那种感觉越来越不好描述,尽管她确信她心里还有巴敖光。
夜深了,高艺柔从齐橙房间里退出来,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隐约听到有细细小小的人声。高艺柔好奇的探过去,在宫柱后面,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王时夫,俯身过去,王时夫身上满身酒气。
高艺柔晃着王时夫的身体,唤他:“王侍卫……王侍卫……”
但王时夫却没有反应,他是真的喝醉了。
夜深露重,高艺柔担心王时夫着凉感染风寒,但却又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前面就是她的房间,可是她没有那个勇气把王时夫扶进自己房间里。想了想,高艺柔站起身子,推开门,然后从房间抱出一床被子给王时夫盖上。
要准备回去时,王时夫却抓住了她的手,迷迷糊糊中说:“熙禾…熙禾…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嫁人……熙禾…熙禾……”
高艺柔明白了,原来他喜欢刘熙禾,不过可惜刘熙禾现在已是他人妻子。喜欢的人嫁做他人妇,也难怪王时夫会喝的如此这般烂醉如泥。
再次低头看王时夫,他已昏昏沉沉地睡去,双腿紧紧的夹着被子,发出轻微的鼾声。
凌晨,天还没有亮,王时夫醒了,在地面上睡了一晚上,腰酸背痛的,不醒也不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地上,于是坐起身子,身上盖了一条被子,被子下面是他昨晚喝酒用的酒壶。
他四处瞅了瞅,发现前面的一间小房子里亮着灯,再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心里猜到了十有八九。
叠好被子,王时夫起身去敲门,门响了三下就开了,看到高艺柔疲惫的样子,王时夫心里惭愧:“对不起,艺柔姑娘,真是麻烦你了。”他首先道歉。
高艺柔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王时夫伸出手,递过去被子,道谢:“谢谢你的被子,我王时夫感激不尽。
高艺柔小声回应:“王侍卫,你客气了。”
王时夫点点头:“那么艺柔姑娘,再见。”
“嗯。”高艺柔应了下。
回到自己的住处,王时夫又想到了刘熙禾,从今以后,他与刘熙禾再无可能,即使心里有她,也只能深深的为她祝福。生活要继续,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决不能为此就寻死觅活,否则就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想到这些,王时夫重重吐出一口气,就让一切事情顺其自然吧,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刚新婚,刘熙禾与齐青彼此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相处。
刘熙禾果真是位贤淑能干的女子,只两天,她就把齐府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齐青有时在书房,她就会适时的为他泡杯茶来提提神。
齐青也曾感叹能娶到这么一位好妻子,同时也衷心希望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顺利。
今日,陈南敏来拜访齐青,说是祝他新婚愉快,来时还顺便带了些礼物。陈南敏走后,刘熙禾出现在齐青背后,她知道陈南敏是年羹尧的得意门生,也知道年羹尧对皇上不忠,所以她好心提醒丈夫:“大人,年羹尧狂妄自大,以下犯上,大人切记,以后要少与陈南敏这种人来往。”
刘熙禾背后有雍正撑腰,齐青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有应合:“好,我以后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