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艳阳高照,乾清宫大殿前站着许多士兵,往里是文武百官,大堂之上的正是雍正。
旗帜在风中飘扬,随着风呼呼作响。
远处一大队人马进宫,带头的人身穿黄色盔甲,威风凛凛。
近了,那人下马,带领所有回归的士兵一同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雍正伸手:“平身!”
“谢皇上!”
下面跪着的所有官兵起身。
雍正望着大家,道:“众位将士战胜而归,实在辛苦了,朕统统有赏!”
“谢皇上!”下面的人齐声谢恩。
年羹尧一人上前,站在雍正前方,雍正眯着眼睛,道:“年爱卿辛苦了,今日朕在皇宫里设宴,特为爱卿接风洗尘。”
“臣谢皇上!”年羹尧躬身。
宴席上,大家纷纷向年羹尧敬酒,怡亲王允祥端起酒杯敬年羹尧,他说:“将军不愧是我大清之才,本王敬将军,在这里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好,怡亲王爷爽快,臣干了!”说着年羹尧一昂头,一杯酒下肚。
酒过三巡,年羹尧的脸发红,似乎有些醉意。
这时,年羹尧身边的文官举起大拇指,称赞道:“将军在战场上天下无敌,没想到酒量也这么好,下官实在是佩服佩服!”
“哈哈……”年羹尧大笑,有些狂妄。
对面的武官也竖起大拇指拍马屁:“将军不愧为常胜将军!”
“哈哈……”年羹尧笑声更狂妄,他独自饮下一杯酒,手指比比划划:“如果说我啊,不是我年羹尧吹牛,这世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我是谁啊?抚远大将军嘛!谁能与我争锋?我天下无敌!我是老大,谁也奈何不了我,嘿嘿……”说着他又自倒自饮了一杯。
这话一出,其他官员皆闭嘴,允祥看向雍正,雍正明显已经有些不高兴,即使他年羹尧喝醉了,也不能如此狂妄,这在皇上面前犯了大忌。
但是年羹尧的确醉了,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雍正气极摔下酒杯,离开宴席。
御书房,雍正大发脾气:“好狂妄的年羹尧,他是老大,那朕是什么?他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允祥站在一边蹙眉,他有点担心什么。
“允祥,你怎么不说话?”雍正回头望他。
允祥开口:“皇上,也许是年羹尧喝多了,酒后失言也说不一定。”
雍正瞪着眼睛:“酒后失言?我看他是酒后吐真言才对。”
“皇上息怒,臣弟认为年羹尧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
雍正拍打龙案:“哼!他最好没有什么想法,否则朕就让他这个抚远大将军不好做。”见雍正如此,允祥不敢再进言。
回京数日,年羹尧在大将军府等着雍正的加官晋爵,可是几日过去,皇宫里依然没有动静,这让年羹尧疑惑不解。
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突然下人进来禀报:“将军,陈大人求见。”
“南敏?”年羹尧思索着,随后挥手:“快让他进来!”
“是!”下人下去。
年羹尧在正堂坐下,陈南敏跨入大堂,下跪:“学生参见老师。”
“起来吧。”年羹尧指着下方位的椅子:“坐。”
“谢老师!”陈南敏起身,入座。
这陈南敏是年羹尧的得意门生,此人阴险奸诈、诡计多端,平时做过不少坏事,就连他这个刑部侍郎也是在年羹尧的帮助下花钱买来的,正因如此,所以他对年羹尧忠心耿耿,说一不二。
“南敏,今日来找为师所为何事啊?”年羹尧喝着茶问。
陈南敏恭恭敬敬地回答:“老师,前天学生与吏部尚书郭大人在一起喝茶,从郭大人口中得知,数日之前老师在皇宫里的宴席上口出狂言,让皇上很不高兴,所以……”陈南敏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想年羹尧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最懂老师的心思了。
“口出狂言?”年羹尧思忖。
陈南敏瞄了一眼老师。
“难怪……难怪这次回朝,皇宫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原来是这样……”年羹尧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了。
陈南敏开口建议:“老师,学生认为当务之急就是马上进宫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哼,”年羹尧不屑:“本将军功不可没,如果没有我就没有大清的和平,也就没有他皇帝的安稳,这次我酒后失言,没有必要请什么罪。”
陈南敏继续道:“老师,话虽然如此,可对方是皇上!”
“皇上又如何?哼。”年羹尧不屑一顾:“我倒要看看皇上他能把我怎么样!”
陈南敏不再说话,他觉得老师这是匹夫之勇,早晚要吃亏,不过……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好。
月上柳梢头,齐橙站在窗前赏月。
明月当空照,月色下的御书房灯火通明,雍正坐在龙案上批阅奏折,小李子时不时伸头张望。
雍正合起最后一个本子,扔在龙案上,然后胳膊支着龙案,双手在太阳穴处按摩,看样子,他并没有要回寝宫休息的意思。
小李子伸着头,小心提醒:“皇上,该休息了。”
雍正挥挥手:“不要吵朕,让朕安静一会儿。”
“是……”小李子不敢作声。
高艺柔为齐橙端了些点心,齐橙坐正身子。
高艺柔看着齐微笑:“娘娘,是在等皇上吗?”
齐橙瞪高艺柔:“大胆的丫头,竟然拿主子开玩笑。”
“是,奴婢不敢,呵呵……”高艺柔轻笑。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高艺柔开始打哈欠,她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道:“娘娘,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齐橙也朝窗外瞟了瞟,点点头:“好……”
高艺柔为齐橙拉开被子,齐橙自己脱下外套,只穿着中衣,高艺柔端起点心,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而齐橙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晚雍正没有来承庆宫,她心里有点不习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感觉怪怪的。
小李子站着打瞌睡,不经意间猛的点了一下头,又醒了。他四处瞅了瞅,发现还在御书房,目光落在雍正身上,雍正竟然很有精神的遐想,脸上带着多种表情,时而蹙眉时而傻笑。
那次怡亲王允祥的提醒,雍正一直放在心上,年羹尧在朝中的威望很高,要想安抚他,只是对其加官晋爵是不行了。年羹尧的子女自然由他自己管,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哥哥和妹妹。哥哥官至巡抚,极其喜爱写字画画,一生与世无争,与年羹尧的性格相距甚远;而他的妹妹,则是现在皇宫中的年贵妃,年贵妃其实很漂亮,却可惜一直得不到雍正的重视。
雍正当年纳年贵妃为妃,目的就是为了拉拢年羹尧,而如今想要更好的安抚年羹尧,那么关键还是在年贵妃身上,她是他的一颗棋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不过有一点,雍正暗暗决定,那就是不管这次年羹尧究竟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失言,他都将会失去这次对他论功行赏的机会,雍正要让他知道,究竟谁才是老大!他也要让年羹尧清楚一点,那就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雍正给的,告诫他不要因为立了功心里就失了分寸。
小李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雍正身侧,轻轻提醒:“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
雍正回过神来,点点头:“好吧,摆驾翊坤宫。”
“是……”
雍正走出龙案,大步跨出御书房。
近日,雍正每晚都留宿翊坤宫,这让年贵妃的人气一下子高了很多,平日不怎么与之来往的嫔妃秀女们,也都加强了彼此间的联系。
看着桌子上堆满了礼物,年贵妃冷笑,端起杯子品茶。
贴身丫环朝年贵妃福了福身子,阴阳怪气地道:“恭喜贵妃娘娘得宠,以后在这后宫之中再不会有任何人敢得罪娘娘。”
年贵妃冷哼:“哼,富贵荣华都是暂时的,皇宫上下谁都知道皇上宠幸我都是因为我二哥抚远大将军年羹尧的原因,有什么好恭喜的?皇上只是利用我做棋子罢了。”自她与雍正成亲这么多年,她深知丈夫的为人,她知道他小心谨慎、处处防人,可是却又总是看不透他的心思,所以在她眼里,她觉得雍正很复杂。
“可是娘娘,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娘娘现在得宠,然后再生一个阿哥,那么娘娘在皇宫里就可以稳稳的立足了。”那丫环继续进谏。
年贵妃从座位上站起来,背对丫环,道:“这人生短暂,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一个女人此生得不到男人的爱,是多么悲哀的事情,更何况在这深宫之中皇上又有那么多女人?不过我很想知道那齐橙究竟有什么法力,自从她进宫,皇上就冷漠了其他妃子,所以我对那个齐橙是又恨又嫉妒。”说着,年贵妃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背后的丫环走近主子,宽慰道:“娘娘,您要相信,皇上对每个妃子的新鲜劲过了,她们就没有什么价值了,皇上现在宠爱您而不再去承庆宫,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好的证明?哼,男人总是这样,朝三暮四,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真心。”年贵妃的眼神变得缥缈,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喜欢雍正的,她嫉妒齐橙不只是因为皇宫里的斗争,还有就是齐橙抢走了她心爱男人的心。
“娘娘,您过虑了,以现在抚远大将军在朝中的威望和手里的权势,即使皇上再怎么朝三暮四,他也不会总是忽略您,这是您的优势,您应该乐观一点,试着想办法在自己得宠的这段时间挽回皇上的心。”
“唉,”年贵妃叹气:“皇上的心从来就没有在我这,何来挽回一说呢?更何况男人心海底针,皇上更是如此,总是深不可测,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可能留住他的心呢?”
“娘娘要有一点信心嘛,以后究竟会怎么样,谁能说得准呢?”
年贵妃转身,脸上露出笑容:“呵呵……翠儿,还好我身边有一个你,机灵、勇敢,平日里还会讲些趣事逗我乐呵。”
翠儿福身:“那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贵妃娘娘对奴婢有恩,奴婢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情。”
年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么承庆宫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情况?”
翠儿诚实地回答:“皇上几日不去承庆宫,承庆宫那边有点冷清。”
“哦,”年贵妃应着,重新蹙起眉,感叹:“女人啊,就是这么命苦,一旦男人不爱了,便什么也没有了,连身边的人都会跟着受欺负。”
翠儿听了点点头,这话她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