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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策反

——《北史•齐高祖神武帝本纪》

齐高祖神武皇帝姓高,名欢,字贺六浑,勃海莜(今河北景县)人。由于他家祖先几代都迁徙居住于北部边境,因而他的生活习俗都和鲜卑族一样。他成年以后,深沉大度、轻财重士,因而受到当地豪杰侠士的拥护。后来他投奔北魏秀容(今山西朔县北)契胡部落首领尔朱荣门下,建议尔朱荣讨伐权臣郑俨等以清君侧,建立王霸之业,尔朱荣大为赞赏,将他视作亲信。后来尔朱荣以高欢为先锋进军京城洛阳,立了孝庄帝,又进击葛荣,命高欢去劝降葛荣等七人。葛荣的部众流亡到并州、肆州(今山西忻县一带)地区者达二十万人,尔朱荣命高欢去统率他们。不久,因该地区连年霜旱,降兵只能挖掘黄鼠充饥。高欢请求率部就食于山东,获得尔朱兆(尔朱荣之子)批准。高欢便率众占据了冀州。

高欢自去山东后,养兵修武,禁止士卒扰掠地方,很得民心。于是,他想自主独立,便伪造书信,大造舆论说是尔朱兆将要把降兵们分配给尔朱兆契胡人做奴仆,以致降兵们都担忧不已。接着,他假造兵符,说是要征兵去讨伐步落稽部族,要打发上万人去征讨,却让部将孙腾等假意要求拖延五天出发,把假戏做真做足。如此反覆几次后,高欢便亲自送应征的士兵到城郊,挥泪告别。此时应的官兵们一齐号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高欢这才说:“我与你们都是流落他乡之客,情同手足、谊同一家,不料上面竟来征兵!如果一直向西去出征就是死亡,迟了应征日期又要判处死罪,分配给契胡人做奴仆也还是死路一条,怎么办呢?”

众人怒声叫道:“只有造反了!”

高欢说:“造反是件大事,必须推出一个人做主事。”

众人便一致推举高欢。高欢说:“你们这些人都是邻里乡亲,我实在难以控制。没看见你们过去的首领葛荣的下场吗?即使有百万之众,如果没有刑法,那等于乌合之众,最后还是走向灭亡。如今要以我为首领,做法应当同过去不同,不得欺侮汉人、不得违反军令,生死行动一切得由我决定,如果你们答应,我可以做头领。否则,我不干这个贻笑于天下的蠢事。”

大家便一齐跪下磕头,表示无论生死,一切唯命是从。高欢这才答应做头,并假意说这实在是出于无奈。

【述评】 明明自己要造反,却偏偏说成是上司不给活路,逼众造反。高欢富有煸动性的舌辩之才,是因他意欲建立帝王之业的雄图大略以及伪造书信、兵符等一系列策反行动紧密配合在一起的。没有后者,他那巧舌如簧的口才就成了没有力量的花拳绣腿;没有前者,就难以鼓动起大家的悲壮激怒情绪,策反计划也不能实现。精心的筹划与雄辨的宣传,正是高欢策反成功的要领。 HiKArWK402wAmmWB16YqRCvYFnHcZMRuYmQaqc2Rmj1MbooV1N5/3PDeR4U/mN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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