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班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大脑玩成了秀逗,居然把班长林树调成了我的同桌,还一脸慈祥无比亲切的说:“林树,你是班里首屈一指的好学生,要好好帮助丁小歌啊!丁小歌,你要谦虚地向班长学习,争取跨入优秀生的行列,大家共同进步,知道吗?”
我的天!不过我还记得应该给老班个面子,于是满面虔诚地唯唯诺诺:“嗯,老师,我明白了,我一定要以林树为榜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父母的殷勤期望,长大以后为建设我们的祖国而努力奋斗,做社会主义的栋梁之材。”
老班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而去,我拧开水杯狂漱口。
上课后我从书包里摸出一块“德芙”丝滑牛奶巧克力,竖起课本筑起一道坚固的防护线,小心地撕开包装,张开嘴去咬那香浓美味的巧克力……忽然,一只手从天而降,夺去了我心目中的女孩——“德芙”,是林树!他正一脸闲得没事不知好歹找上门来欠揍的贼笑着看我。
气愤!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真想管丁小歌吗?或许别的女生会因为跟你同桌而对老班感恩戴德,一把鼻涕一把泪提着“脑白金”上前道谢,从此洗心革面重新作人,对你这个所谓的蟀哥死心塌地,可我丁小歌会是那么俗的人吗?我今生最大的爱好和乐趣就是对你这种帅哥保持不屑!
“喂,你想吃你就吱一声嘛,我会给你的,干嘛抢啊?你这样很不对知道吗?老班说量变会引发质变,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啊不,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偷小摸积累起来最终会酿成大奸大恶,你明不明白——好了,‘德芙’还给我!”
林树自以为很帅地勾起嘴角笑一笑:“我倒没考虑那么多,只是觉得你太胖了,再任发展下去可能会影响班容影响班级考评分,我身为班长能坐视不管吗?而且,我是你同桌耶,你很容易影响我的观瞻影响我的情绪,妨碍我的健康成长,我怎么能叫你放任自流?”
话音未落老班的流星镖准确无误地飞了过来,我只好暗自吃了个哑马亏,眼睁睁看着甜美的巧克力误入林树的贼口。
从此以后我只吃葡萄干、开心果这类体积小,易于把握,难于被抢的食物,一边还要提防林树在旁虎视眈眈,吃得提心吊胆。后来林树大概是良心发现,说我最近急剧消瘦,让他好是心疼,给我带大把大把的阿尔卑斯牛奶糖。但我怀疑其中有诈,很可能下了孔雀胆、七步倒之类的东东,坚决拒吃。林树为表清白指天发誓,为防他以死为证,世界上又少一个标准帅哥,使众青蛙猖獗,我只好赏脸吃下了这些糖糖。
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一个毛病日益严重,那就是对着窗外发呆。窗外的花坛里那么多,大丽菊全在阳光下盛开着,姹紫嫣红,香气四溢,蜂蝶飞舞,真让我恨不得破窗而出,跳进花坛里,醉卧花荫美美地睡上一觉。唉,好春光叫人暖洋洋,教室里的丁小歌真惆怅。
丁小歌真的惆怅吗?真的惆怅!!Why?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春光灿烂花儿盛开了,还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坐在我前方的那个张灵灵,那个整天抱着竹野内丰、长漱智也等大帅哥的照片头也不抬直勾勾地看得两眼放光口水横流的张灵灵,居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改掉了这项根深蒂固的不雅嗜好,梳起了两根纯情可爱的小辫辫,莺声燕语,姿态端庄笑不露齿,每天向林树展示她美好的侧面,还找来一些莫明其妙无聊至极的烂题来向林树请教,借此机会与他胡搅蛮缠一番,笑语朗朗花枝乱颤……
决不能容忍!我恨得牙直痒痒,直想扑上去咬张灵灵一口,如果她洗得够干净的话。更可恨的是林树,明知道张灵灵对他有意思,还跟她有说有笑,要是我,哼,一定对她面如冰霜,冷酷到底不理不睬,叫她彻底死心才好呢!
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来:喂,丁小歌,你干嘛这么气愤,有必要吗?林树是你什么人?张灵灵又是什么人?你不是瞎操心嘛,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没人替!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不管!我就是看不惯!可我能怎样样呢?难不成拿把刀子架在张灵灵的脖子上警告她跟林树保持距离?不行不行,真打起来,我大概还不是她的对手,你盾她的指甲那么长,牙齿那么尖,舌头那么红,嗓门那么大。那,威胁林树不许理她?不可以不可以,他准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小心眼。唉,老天爷,你给个面子拉我一把好不好”连老天爷都不让我靠了,我还能靠谁呢?
只有靠自己了,我想自己地地理位置,那,只有这么着了。
自习课上,这里的夜晚静悄悄。我正沉浸在《D伯爵的恐怖宠物店》里,张灵灵又来打拢我的清静了,她妖滴滴地对林树说:“班长,你梦想中的女孩是怎样的?”说罢,还含情脉脉地眨动了一下眸子。
张灵灵!我忍无可忍了!这不能怪我吧!于是,我装作不经意的伸了懒腰,四肢舒展开来,右脚弹起,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张灵灵的屁股。她的眉毛猛然皱了我一下,嗔怪地移过眼珠瞪了一下子。
我装作浑然不觉,又给了她一脚。张灵灵又是怒气冲冲地瞪我。
林树正欲答话,看见张灵灵脸色不对,很疑惑地问:“你怎么啦?”
我真是很同情张灵灵的处境呢!这一刻她大概恨我到了骨子里,可是在心仪的帅哥面前她怎么好意思做拍屁股的不雅动作呢?只好故作淑女地微笑着,轻声慢语道:“没事的呀,”附带一个超级大媚眼。
张灵灵,这是你自己找的,怪不得我!我又轻轻巧巧地给了她一肢。这次她懂事多了,没敢跟林树多纠缠,匆匆敷衍了几句就扭过头去了。
呵呵,看来这一招挺灵的。确实是杀手锏啊。从此以后,这一招我逮住机会就用。张灵灵怕屁股被我踢得雨打沙滩万点坑,等闲不敢再跟林树进行感情交流。呵,算你识趣,否则我可要踢得你的屁股肿起半边天了。
花坛里的大丽菊开得愈发茂盛了,娇嫩的花瓣那么柔柔地舒展着,有一股醉人的甜香粉粉地弥漫开来。看来我这人还是狠毒了点,居然辣手摧花,这天我冒着跟老班一块喝茶的危险,偷偷摘了一朵,躲到一个角落里干起了我一向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勾当——花占卜。扯一片花瓣,念叨一句:“他喜欢你,”再扯一片,再念叨一句:“他不喜欢我”……傻极了傻透了。扯着扯着我就不耐烦了,这大丽菊的花瓣怎么这么有多呀,还有完没完,早知道我就摘朵小点的了。
冷不防林树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喂,干嘛呢?”
我一哆嗦:“我还没问你干嘛呢?!打搅人家玩占卜了。”
林树的声音无比温柔:“傻丫头。我看你还吃饭,有点担心,知道你有胃病。”说着,他递过一包我最爱的“康师傅3+2”饼干,蓝莓味的。
我懵懵懂懂地按过饼干,又惊叫起来:“讨厌,你一来,人家忘了数到哪儿了!你瞧你瞧!”我举起那朵被我摧残得只剩下半边身子的大丽菊。
林树笑了笑,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傻丫头,这个,不灵的。”
也罢也罢,且去享用美味的饼干吧。
第二天刚好轮到我值日,一大清早我就拎着书包杀进校园。教室里静悄悄地,只有林树静静地坐在那儿,气定神闲,微笑地看着我。天,天,天啊!我的座位上居然堆满了大丽菊!花瓣上还沾着露珠,一朵朵娇艳地绽放着。
你是采花大盗啊?这么不爱护公共财产!”我飞快地扑到窗边,把鼻子贴到窗玻璃上望万紫千红,而非我所想的一片狼藉满地残红。
“别紧张。”林树满不在乎地说,“都是我家院子里的花,我自己亲手种的。”他站起来,走到我身后,轻轻地问,“不是只有玫瑰,才可以说爱吧?既然你那么喜欢大丽菊。”
我脸一下子红了,怔了半晌,不太甘心地说:“便宜你小子了,‘小木屋’的玫瑰现在卖到5块钱一朵呢。就这么把我骗走了。”
阴魂不散的张灵灵不知又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呵呵,你们得好好谢谢我吧。丁小歌,你踢人还真是力道十足,坑死我了!林树,都赖你出的什么‘苦肉计’!”
林树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啊,林树,你敢设计我!”我气愤至极,眼珠一转,把水壶、扫把全塞给他:“为惩罚你,今天的值日你来干吧!”
“OK!”林树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不过这些花你都得收拾回家,用清水好好养起来!”我没说话,心里在暗笑:“傻瓜,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