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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亲密接触

终于,我接到了轻舞飞扬的电话,那是在我们在四通相遇的第三天,她打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真对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么着迷?”,抠着脸上日渐增多的青春豆,我深沉地回答:“不是因为那篇小说,我只着迷于眼前的你。”,“得了吧,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咱还是网上聊吧。”,我听见电话的忙音,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小布尔乔亚的假伤感情绪里去了。

回到网上我跟她说:“如果我有一百万,我就能买一套房子。我有一百万吗?没有。所以我还住我爸单位的筒子楼。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我有翅膀吗?没有。所以我每次回上海都得提前一礼拜买打折机票。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不行,所以我对你的感情怎么着也就停留在现阶段的革命同志阶级友谊上。”,她的回应出乎我的意料,显然并不领我的情:“贫不好别瞎贫,你再怎么说也阻止不了我对我蔡哥的一片幽幽之情”。我急了:“怎么着,丫不就一台北小胡同串子嘛,至于让智慧与美貌并重的你迷成这样?”,她没再说话,我估计是掉了。打那天起,我给自己取了一名:“胡同串子宁”,绝不让台湾痞子文化专美,我得给我们居民小区的好几百口子男同志争口恶气。

轻舞一般上来的晚,每次见她都得是凌晨十二点以后了,那也没能阻挡我对一头长发一身咖啡色武装的纯情女子的炽热爱情,我死磕,每天喝二斤多咖啡就为了等着她的时候跟她说上一句知冷知热的话:“夜深了,早点休息,明儿再迟到工资被扣了多不好啊”,显然,轻舞还是沉迷在她意义深远的亲密接触情结中,模仿着每一句女主人公可能会说的话:“我刚出生就已经死了,我能睡去就说明我还活着”等等,我知道说这话时她正眯着眼睛想象着台下雷鸣般的掌声而她自己则热泪盈眶连连鞠躬什么的。我没撑下去,因为我得生存,我得赚出吃饭钱外带老婆本儿来,我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过了一周,从信箱里见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胡同串子宁,要是你能保证收起你那套假王朔作风,我就能保证在你面前呈现出一个比老年林青霞还飒的青年女子来”。我知道是轻舞写来的,因为我在网上就认识这么一个网友,全是第一次亲密接触闹的。其实,清醒了一个多礼拜,我早就慢慢淡忘了这种没谱的事儿,可是不管怎么着我也受过教育啊,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就算我只认得非礼俩字那也得给钟情于我的青年同志回个信啊,我写道:“时间?地点?”,我并没象她保证过什么,可她还是“情深款款”地把时间和地点说了出来:“胡同串子宁,时间你定,地点你定吃饭你情,喝酒你也得情,我的电话是……”。

热泪盈眶地从老陈手里接过这月工资,回头我就拨通了那个号码,是位老太太接的,一听声儿就知道大妈倍儿慈祥:“找谁?”,我楞了,横不能当头就告诉说找轻舞飞吧,我决定编一谎:“大妈,我问您这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吗?我是……”,“找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去对面歌厅找去,那儿小姐多”,显然大妈这种电话接多了,我愤愤不平地埋怨着轻舞这么大年纪怎么就不懂点儿矜持逮谁给谁号码,想了半天再拨一次,大妈还没开口说话我的手机就响了,是轻舞:“怎么着啊?胡同串子同志,还打不打算请我喝酒了?”,听到她那甜美中略带一点沙哑的嗓音,我差点儿连整个心都跳出来。我结结巴巴地说:“就今儿晚上吧,咱去三里屯。”,轻舞对我的语气有点怀疑:“你结巴什么呀?是不是又安着什么坏心眼儿呢吧?”,“向总书记宣誓,我对你忠贞不俞没有二心”,我誓死表决心。

夜幕下的三里屯灯火斓珊,喷了一整瓶剃须水儿刮了一下午胡子连带修眉毛的我等得意兴斓珊,轻舞竟迟到了两个多钟头。当她轻盈娇小的身躯跳跃着来到我身边时,我异常平静。她用那种假台湾腔说:“真的真的不好意思呀,我今天下午功课特别多,我得做完了才能出来呀,不过能看到你还在等我,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啊”,我冷竣地回答:“没事儿,再晚来一会儿我就撤了,这说明咱俩有缘,另外,你怎么没穿咖啡色的衣服来?”,“我就一套,穿着它见了四个人了,实在脏的不行,今儿下午我把它洗了”。看到我的酷样儿,轻舞自知理亏,台湾腔也变成了胡同味儿:“怎么着呀,别死板个脸跟我欠你一千块钱似的,按你的话说了,你都愿意为我去死,多等这俩钟头就受不了了?”。平心而论,轻舞算是个美女了,样子我不想多形容,总之她是那种走到摄影棚里能让灯光师和摄影师同时沉默,当场打开机器干活那种女孩儿。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我问她多大年纪,她笑着用很江湖的语气答曰:“问女孩子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哟”,我接着问她:“知道么,和你在一起就觉得你象我妹,你有把我当哥的感觉吗?”,“情哥?没戏,我估摸着你也就比我大二三岁,我喜欢成熟沧桑和有责任感的男人。”,在我意料之中,小女孩一般都喜欢这样的,我问:“就象蔡痞子这样的?”,估计当时我的语气有点挑衅的味道,轻舞有点急:“人家怎么痞也你这假胡同串子强,以为我不知道那?仗着多年几年书写了几个小段在某家小报做编辑领点工资就瞧不上人家不是科班出身的年轻有为作家?我就看不惯你们这样的,有本事你也写个无数次亲密接触去啊”,我一时语塞,没搭上茬,没头没脑还了一句:“我还真就期待着和你无数次亲密接触呢。”,说到这儿,友好气氛急转直下,轻舞淡淡地说:“真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想当饿狼的羊,行了,今儿我还有事,咱改天网上聊,记得结帐。”,看着她扬长而去,我心中自责:“早知道就约了麦当劳见面,谈迸了还能省点”,出了酒吧,掏出所剩不多的工资,狠了狠心,买了五串羊肉串边啃边高唱着“唱支山歌给党听”回家去了。

到了家,我痛下决心不上网了,还欠老陈十多篇稿子,我得把自己培养成中国新一代文学事业接班人,于是我开始了新一轮的采访工作。忘了告诉您,我是一小报编辑,职业就是写歌星影星体育星的花边新闻。出发了,第一站是采访蔡国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着姓蔡的我就心里犯怵,估计还是让痞子蔡闹的,进了门我腼腆地说不出话来,还是人家蔡同志有大家风范,直接把我的采访日记拿过去看了一眼后自己按下了采访机的开关说了起来,直到采访机彻底没电奄奄一息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然后他用很谨慎的语气问:“宁,你说我这么说行吗?回头能上个头版什么的吗?”,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抢过采访机没收拾包就落荒而逃。以后的几天大概遭遇都是如此,终于使我再次痛下决心承认自己根本不是记者那块料,于是我决定当一个作家,我得写出比无数次亲密接触还煽情的段子来,光煽情不行,我力求真实,于是我打开电脑进了聊天室开始了彻夜的采访工作,聊到昏天黑地五指僵硬才想起来好几天没收过email了。一看里面有几封轻舞的信,立马精神就来了,内容如下:

第一封[胡同串子宁,今儿你可让我失望透了,以后别指望我再和你说一句话]

心想我怎么就招你了,说了句展示美好爱情的话就至于把你气成这样?看来时装界的回归自然潮流已经硬性摊派给年轻朋友们了。难道现在开始流行纯情了?

第二封[胡同串子,昨天我心情不好,态度激烈了一点,请原谅。如果你不生气的话,能给我回封信吗?]

由于是同时打开这些信的,对于情绪如此的反差一时不能适应,继续往下看。

第三封[胡同,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每个人总有犯错误的机会啊,你总不能不给一个有着光明前途的好同志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赶紧的,给我回个信,别死扛了,我知道你正偷乐呢]

原形开始暴露出来了,我骄傲地一笑,赏了自己一杯浓茶继续欣赏着。

第四封[宁,今天中午我难过的没吃饭,我真的不知道这么严重地挫伤了你的自尊心,我想,对于一个饱受生活压力摧残的人来说,那些话的确是很过分,在这里,我用最真最真的心对你说一句:I'm so sorry]

看着信里夹带的一颗红心的图片,我呵呵呵的乐,我怎么就饱受生活压力摧残了?合着我们记者同志们就不能过社会主义幸福生活了?我开始打哈欠。

第五封[胡同,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我想这几封信我是白写了,明儿我戒网了,这说明我们以后永远都没机会再见了,最后一次,再见:(。]

恩?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这么就放弃啦?那以后怎么干大事啊,祖国的未来全指望你们了,真让我失望透了。

第六封[胡同串子,死东西,是不是大老爷们儿啊,我都要永别了,还不赶紧来送送行,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回信我真走啦]

喔,原来是激我呢,我又开始抠青春豆了,心想要是前两天看了这信我还会不会回呢?继续。

第七封[胡同串子宁!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么绝情的人,算我看错了,看来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的,林志颖算是唱对了。因为你,我对爱情彻底失去信心了。]

天啊,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说起爱来啦,我得讨一说法,我们之间有谈过关于爱的问题吗?我继续往下翻,除了网易社区发来的乱七八糟的广告信件就再也找不到她的信了,这时不小心把茶洒裤子上了,起身狼狈不堪地抖落,正到处狂找毛巾擦水的光景,我手机又响了,刚才最后一响,北京时间凌晨五点五十三分整。

果不出我所料,她穿了一身咖啡色的长裙,背着秀水街买的咖啡色背包在风中楚楚动人地朝我抛来哀怨的眼神,那一刻,如果她的头发再长点,著名的痞子蔡前辈就会倾尽所有买张机票给我们上演一出“冬季到北京来看雪”。我气喘嘘嘘地朝她奔去,从豆浆大王的落地窗里面我看到自己的跑姿象爱情电影里的慢镜头,就差没抱着女主角逆时针转三圈了。“你怎么把头发铰了?现在看上去象大陆版的范小宣”,她笑了:“你这话我爱听,说实话你是不觉得我比范小宣也没差多少吧?”,看着她冻得索索发抖,我怒喝:“赶紧进屋,老跟外面站着干吗”,进了屋我就问服务员:“小姐,给我来碗豆汁儿”,小姐有点呆:“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是台湾风味的豆浆大王,没有豆汁儿”,我没好气地瞎贫:“没豆汁儿来北京还敢叫什么豆浆大王啊,回头让你们老板好好学习学习我们国家的规矩”,转念一想我刚才的话有点分裂祖国的嫌疑,就嘎然而止了。她问我:“还生我气吗?”,我没说话,她又问:“知道我为什么把头发铰了吗?”,我摇了摇头,“我得病了,下个月动脑手术”,见我一脸愕然,她继续:“我真的没想过自己的命运和真的轻舞飞扬是这么相似,真的没想到,唯一不同就是我眼前的痞子不是那个能和我一起走过香水雨的人”,对于北京的年轻人,我真的不能全信,我说:“别说channel5的香水雨了,你哥我现在身上的钱连买瓶上海日化的花露水都不够了,要不这么得了,等会儿我领你到我哥们儿的洗车铺去,他哪儿机器专业,自动洗车的,我拼着感冒也陪你一次,咱全身洒透了为止,怎么样?”。话音未落,看到她哭了,心头一震,我开始结巴:“为什么会选我?我们加起来说的话还没超过十句,算上网上的,也不过就百八十句啊,我想除了我用的这个名字和痞子蔡有点象,我简直找不出任何地方能让你这么托付终身啊?”,她白了我一眼,掏出块咖啡色的小手绢擦眼泪,我心想那时候清朝末年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迷红楼梦也不过如此啊,看来我们真得亮点绝活给下一代了,不能让小小一个岛子的小资产阶级段子把我们的大好青年迷成这样,正胡想呢,她说话了:“宁,其实对我来说,你这个名字不过是个符号,我也知道你喜欢开玩笑,而真正的去了解你、爱上你,是在看过你的主页之后……”

[此处较为肉麻,大意是形容我才气纵横、温柔细腻、英俊潇洒(受了我用photoshop修过的照片的骗)等等,不一而足,总之呢,就是说我的主页使她第一次这么近的去观察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在这个过程中呢,她发现了我的宝贵之处,当然也有不足,她怪我更新频率这么快,以至于使她来不及看等等]。

被云山雾照地吹捧了一番后,我开始冷静下来了,我问她:“你真的了解我吗?我也许和主页上展示的我不同呢?你有信心说我真能够保持主页上那种乐观达观的心态吗?你能就这么认为我是个值得去信赖去托付的人吗?你当然不能。那你现在看到了,我就是这么个人,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虽然物质上穷可是我精神富有,我也可以闲下来时候写点小段子赚点稿费,但你见过我交完电费水费网费电话费这个费那个费以后只剩下吃方便面的钱以至于现在饿得面黄饥瘦到处蹭饭的时候吗?你没见过!你见过我为了抢点独家新闻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走后门等真的见着那些明星时候一句话没说上就被打回来的时候吗?你没见过!妹妹啊,你还小,不能因为别人说中了你心坎的话就觉得是那人专门对你说的,网上骗子多着呢,今儿你哥我良心发现没继续骗下去,那是你的运气,赶紧的,趁没到交通高峰回家洗洗睡吧。”。我低着头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沉默着,抬头时我看到她盯着我,她用那双令秀兰邓波都惭愧万分的亮眼睛盯着我,说:“我坚信人性本善,我坚信人在网络上交谈时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感情,我坚信那份现实中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默契,我坚信你初见我时对我说的那句我爱你,我坚信能使自己成为你精神生活中永远的方便面”,我有点招架不住,我一直羞于承认自己会爱上一个在琼瑶和雪米莉遵遵教导下成长起来的女孩,我想反抗,她用亮眼睛盯着我还是不说话,古龙说“无招就是最高的杀招”,我输了。我把头垂着,真的不想去面对一个使我自惭形秽的青春可人的女孩儿,对!我用了自惭形秽这个字,在前些日子里我一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包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那就是自惭形秽,我该不该说爱她呢?我该不该接受她呢?她说:“我走了,我开刀那天你怎么着也得来,到时候就跟我妈说是我们学生会的,你留这儿慢慢想吧,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在瞬间就战胜了我的爱的勇士,心如乱麻。

她住院了,我问老陈借了几百块钱,买了点儿苹果香蕉拿到医院里去,一见面她就骂我:“明知道我开刀前不能吃这个,你拿进来不诚心气我吗你”,我苦笑:“没事儿,你不吃就留着我吃,等明儿你出院了咱再补一顿白塔寺涮锅子”,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要真有那天就好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去啊”,我大笑:“啊?你还真把自己当轻舞飞扬啊你?进来就准备英勇就义了?别啊,我还等着你开导我治疗我饱受生活摧残的内心呢”,轻舞大怒:“胡同串子宁同志,怎么着你姐我也是难得住次院,你就不能多给我点被照顾的温馨感觉吗?”,我灰溜溜地低着头,:“要不这么着吧,明儿我再过来看你,给你个惊喜,咱也试试第一次亲密接触,怎么样?”,“做梦把你,一瓶香水儿就想亲密接触?去去去,边儿呆着去”,被她猜出来了我有点窘,红着脸问她:“那你想怎么样嘛?她在左眼点了滴眼药水儿,然后直视我:“宁,我只要你认认真真对我说句爱我”,看着她的左眼流下的晶莹的液体,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咳了一嗓子,用极轻柔的声音说:“我爱你,我爱你,我全心全意,逼着自己说爱你,让我自己沉迷于这种浪漫感觉中不想自拔地爱你”,说着说着我唱起来了,我以为她会再次骂我,就嘎然而止,这时她怔怔地看着我,我看见她两个眼睛都流出液体来了,她问:“真的吗?再对我说一次好吗?”,我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确认另外一只眼睛里不是眼药水的时候,我运足丹田气大吼:“我~~~爱~~~你,我比谁都爱你”,护士小姐从外面闯进来想问我是不是疯了,当她走进病房还没开腔就又走了,我把轻舞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是我第一次抱她,我好象有点抑制不住了,一直在说那三个字,说到她更紧地抱着我直到岔气儿才慢慢放开。“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你,要乖啊,别到处乱跑”,她抿着嘴笑着:“去去去,你以为你是幼儿园大班老师啊?”。

第二天,BOYZ II MEN来北京开演唱会,老陈自作聪明地安排了我去采访:“宁,你英语好,这次能不能从老黑嘴里套出他们丫来北京到哪儿耍就全靠你了”,我说我不去,老陈执意不许,还当到众同志们的面儿问我要欠款,一看形势不对,我立马怂了,乖乖背着个包就去了昆仑饭店。回家的时候已是满天星辰,来不及去看轻舞了,我早早洗了脚睡觉。第二天中午和老陈请了个假去医院,先拐到王府买了瓶armani的香水,乐得屁颠屁颠直奔病房而去。离病房还有十五米的地方我楞住了,轻舞的房间里推出了一张病床,全部用白布盖着。轻舞真的离开我了,她真的走了,我的眼泪不听我的控制,只能把头仰起来,可是它们还是不听话地尽情流淌,我的轻舞,我的悲剧女主角,我的爱,我精神的方便面,就这么离我而去,天啊,为什么一次次去重复着那个悲剧。这时我听到推床的护士说:“先生,您这么来的这么晚,早就该孝顺点,一定要到老人家去世了才来,快来看你妈最后一眼吧”,说着要掀白布,当时我一惊:“我妈?怎么回事?这是谁啊?这是几楼,喔,对不起,我看错楼层了,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我擦干净眼角的泪水,走到轻舞的门口,把手上那瓶香水朝里面摇了摇,然后整个人才进去,我等着她夸奖我,“你怎么这么土啊,人家哪是这牌子啊”,我说:“没事,咱这个比他们的贵”。

接她出院的时候,我特意穿了件一身板儿蓝的军装,从箱底儿翻出来的,我问她:“怎么样,现在象不象痞子蔡前辈?”,她说:”那个故事说腻了,咱换身装束吧,胡同串子宁同志,等会儿你陪我去看玻璃之城,是黎明和舒琪演的爱情电影,要是看的好了,你就照着黎明那样的穿“,不得了,她想让我穿Versace?成本忒高,那绝对不行,我谄笑着说:“轻舞,咱还是将就着亲密接触吧,我独爱那故事。” oEho/3YECsiQfAi4QX2dTAEVuFHjBBJ/BbM72gQhFDIyC9haNqS7cOMY8I0AzK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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