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迷蒙,秋树摇曳,朦朦胧胧的远山,被迷迷蒙蒙的雾裹着,只看见朦胧的山隐约的轮廓,像一位被轻柔白纱裹着的少女,隐约的身段朦胧地透出来,像甘露一般甜美,又像细雨一样无奈……一种让人深思的感觉,令人刹那间思绪万千,朦朦胧胧的画面与朦朦胧胧的感觉缓缓地蔓延开来,滋润着我的心田……
那个秋雨迷蒙的早晨,我身着一件洁白的轻纱长连衣裙,披着长发,漫步在山间,只为了寻找那种浪漫的感觉和追忆从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山花依然烂漫,野草依然青绿,一片碧绿的田野,似一块碧绿的翡翠,一片碧绿的涟漪……我凝望着,细细地品着淡淡的圣洁的心境。一切,真的是那样美好,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浸漫着我的心。或许,这,就是浪漫;或许,这,就是人生所追求的最高的宁静、平和的境界……我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我永远拥有这一切……
时间,悄悄地过去了,我就这样凝望了许久,一动也不动,像一座雕像,凝望着远方……突然间,寒意袭人,我感到很冷很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忽然间我感到一阵暖意,我没有回头,仍然沉浸在那美好的心境里,身后却响起了一个阳刚气十足的声音:“为什么穿得这么单薄?”我浪漫地说:“为了寻找一种感觉,一种心境,也为了追忆从前。”“好浪漫,像在吟诗。”“我就是为了追求浪漫。”“那么,浪漫的白衣女孩,能与我交个朋友么?”我回过头去,向他微微一笑,问:“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只为这种感觉。”我们相视而笑。
浪漫的开始,我们一见如故。我们谈起了文学、理想与人生,谈起了学校、家庭与未来……他侃侃而谈,有一种非凡的风度;我滔滔不绝,有一种冷漠的骄矜。我饿了,他带我去摘野果;我渴了,他带我去找山泉……我跟在他身后,像是他娇宠的小妹妹。其实,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只不过他比我高大多了。这时,对于他,我竟有了一种依靠的感觉,我对自己说:“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就这样,直到太阳西落,他约我明天到这里来,他说如果天气好的话,他就带我去放风筝。
第二天却偏偏没有风,天好像很晴朗,他说捉鱼来烤。我惊叫:“秋水寒得扎骨头啊!”他却毫不在乎地说:“我一年四季都洗冷水的,况且这里的水很浅,还不到膝盖哩!” 我没吭声,心里却很佩服他,我连早上用冷水洗脸都怕呢!只见他挽起裤管,轻而易举地抓了几条鱼抛上来,鱼上岸后还活蹦乱跳的,我连忙跑过去按住,鱼尾劈里啪啦地甩动,弄得我满脸都是污水,真是狼狈不堪。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羞红了脸。这时他跳上岸来,手指插进鱼鳃里,把鱼提了起来。我紧紧地捉住一条鱼,跟着他到树林里捡了些柴点着,就把鱼放在上面烤。他却拿过鱼把鱼内脏全挖出来,再放些盐,甚至还放了些姜和葱花。原来他早已准备好了。一边烤鱼我们一边交谈,我对烤鱼很感兴趣,跟他谈话的时候竟有些心不在焉,心想:烤鱼应该是很鲜美的吧?我还从未吃过烤鱼呢!……我正想得入神,一阵沁人心脾的鱼香钻进了我的鼻子,我禁不住拿起鱼咬了一大口,果真鲜美无比!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我正吃得津津有味,猛然间看见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盯着我,我脸微微一热,心慌慌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对他说:“为什么不吃鱼呀?这鱼很好吃呀!”他支吾了一阵说:“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率,心里更慌了,连忙说:“你老盯着人家吃东西,人家怎么好意思吃呢!”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为了掩饰,他也低下头吃鱼……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玩得很开心,惟一尴尬的是,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想要抱住我,可每次都被我巧妙地躲开了。我心想:难道男女之间真的不能有纯洁的友谊吗?我要不要避开他?万一陷入感情的漩涡呢?……但后来我又想:我又不是在这里住一辈子,再过几天就要走了,到时候就不会再见到他了,有什么担心的呢?但一想到快要离开他,心中竟有一种不舍的感觉,我竟然有点儿依恋他?天啊!不可能,我不能这样下去了。否则,后果可能会真的不堪设想……
在以后的几天里,我对他很冷漠,他似乎很痛苦,有好几次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后来终究没有说出来。
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他约我在山顶见面,我依旧很冷淡,但心中却有些不忍,我这样对他是不是有点太过分、太残忍了!我知道他真的很喜欢我,但我不能呀!我真的不能!在父母的眼中我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在老师的眼中我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怎能陷入他们口中常说的“早恋”的沼泽呢!不能!我真的不能!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对他说:“对不起,请原谅我吧!”令我心慌的是,我向他说明我就要走的日期,他竟用含泪的眼睛盯了我许久,那时我真的懂了,我害怕这种令人心惊的沉默。我低着头,不敢对视那双眼睛,但那痛苦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许久,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将我猛地拥进了他的怀抱,我想挣扎,但他的手臂将我牢牢地锁在他的臂弯里,我全身好像有一股电流穿过,禁不住颤抖起来。忽然,他松开了双手,我忍不住仰起头想看他的眼睛,他却低下头,把他的唇贴在我的唇上。刹那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晕眩起来,我想反抗,但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我的泪如雨下,他的唇迅速离开我的唇,去吻我的泪,一边喃喃地说:“对不起,我无法忍受,我爱你,我爱你……”我的泪更多了。
我知道,这一生我是无法忘记的了,他是第一个吻我的男孩,也是第一个拥抱我的男孩……
那天,我们从天明坐到黄昏,夕阳落了,血红的晚霞布满了整个天空,我们不得不分离,我不忍对他说再见,也不忍见他痛苦的眼神。最终,他还是对我说:“你走吧!……”我听出了依恋、无奈和伤痛。我不忍心走,但又不得不走,我离开了他的怀抱,顿时觉得很冷很冷,我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到他伤痛与不舍的眼神,我的眼睛蓦地模糊了,我飞快地跑到他跟前,踮起脚尖儿,轻轻地吻了他一下,然后飞快地跑远了,他大声地喊道:“我等你……”声音在山中回荡,一声声的“我等你”几乎将我的心震碎,我不忍回头,心中默默地说:“别了,再见了!”我一头扎进了黑黑的夜幕中。无声地,我又流泪了……无声无息的,像那迷蒙的秋雨……
爱之鼠标:
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它激起的波涛。它又是最智慧的疯狂,哽喉的苦味,沁舌的蜜糖。
——莎士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