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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8日

第一次走进明泉老师家,便有一种回归田园般的感受。

明泉老师的家坐落在仙庵村中的一条小路边,是一座典型的潮汕风格建筑。

站在村口,我就发现这里的建筑非常有特色。远远望去,一排排房屋整齐划一,中间的小巷四通八达,如同人体的血脉一般把整个村落连为一体。各家各户的房屋建筑风格几乎都是统一的,青砖碧瓦,仙庵村在蓝天下显得古朴而优雅。

来到明泉老师家,只见门牌上写着“瑞达居”三个大字,这是根据明泉伯父和父亲的名字拟定的。

进入大门,是一片20多平方米的小院子。与普通的院子不同,这个院子是和整个建筑连为一体的,上面盖有金属丝网,是用来防蚊的。院子的两边是洗澡间和卫生间,靠洗澡间位置处装有一口压水井,用水非常方便。紧接着洗澡间和卫生间的分别是两间厢房。明泉和妻子、小孩住在西厢房。东厢房现已改做了储物室。厢房后面各有一间房,明泉的母亲住在西侧的房间,东侧的那间改做了厨房。两房之间是大厅,有20多平方米。大厅外侧有一个小台阶,与院子相连在一起,显得愈发宽敞。大厅中央放着一张香台,上面摆着两幅明泉祖辈的画像。

潮汕人对待房屋建筑就如对待功夫茶一样讲究,这也使得潮汕民居成为我国建筑领域内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首先,是讲究建筑的选址和布局。潮汕人对居住地点非常讲究。按照风水学的观点,住址一般选在群山怀抱、地势平坦之处。从大的布局来看,全村围绕一个中心——祠堂依次向外伸展。有些村落外面建有围墙,围墙外有水渠,既有利于农田灌溉,又有利于保卫村民的安全。这种布局在潮汕人的心目中是“帝王世家”的象征,因此在潮汕地区有一种叫“潮州厝,皇宫起”的说法。

其次,是讲究建筑的结构。从单个的房屋结构来看,潮汕民居具有很强的实用性。房屋布局大体成围合式,潮汕人称之为“从厝式”。因房子的四角上各有一间 “金”字形的房间压角,潮汕地区又称之为“四点金”。这种建筑有点类似于北京的“四合院”,外面由围墙围着,里面凿水井。大门左右两侧有“壁肚”,一间做卫生间,一间做洗澡间。进大门后是前厅,两边各有一间厢房,这叫前房;再进去就是天井,两边各有一间房,一间做厨房,另一间用来放柴草,一般称为“厝手房”,现在已经改作他用了;天井后面就是大厅,是祭祖的地方,两边各有一个大房,是长辈居住的卧室。一般说来,在家中地位高的人住东房,次者住西房。

潮汕民居的结构很有宫殿式风格。开阔的院子,开阔的厅堂,左右厢房的墙壁上雕龙画凤,颇有气派。潮州俗语有云,“京都帝王府,潮州百姓家”,看来这种结构并非建筑者一时心血来潮杜撰出来的,而是刻意仿照皇家建筑建造的。这其中有一个传说,可以当作参考。传说明代时期,潮州人陈北科在赴京赶考时,与一同前往京城认亲的国舅结为好友。没想到这名国舅在途中病死了,陈北科于是假借其名进京认了皇亲,做起了假国舅。有一次上朝时,遇天降大雨,陈北科慌忙躲进桌子底下去。皇上询问其中的缘故,陈北科回答说他乡下所住的房屋,都是黄泥作墙,茅草为顶的茅屋,因此不避风雨,所以风雨一来就会习惯性地爬进桌子底下以防不测。皇上听后,心生怜悯,特意安排朝廷准备好建筑材料,恩准他回乡后按皇家式样兴建国舅府“黄门第”。从此以后,潮汕人便因陈国舅的“皇亲”关系,纷纷效仿陈家,盖起了皇宫般的府第式大屋。

在我看来,这个传说显然不可信。除非吃了豹子胆,否则谁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去犯“欺君之罪”呢?但这种“从厝式”的房屋结构的确有它的来历。比较可信的说法是由于潮汕地区建筑的人大多是从中原地区经福建迁徙而来。尤其是明清时期海运业非常发达,潮汕成了对外贸易的主要集散地,导致很多商人在此安家落户。他们充分借鉴了京城皇家庭院、苏杭园林等国内建筑的优点,并吸收了南洋地区建筑的一些长处,精心构建了这种独具特色的庭院式住宅。

再次,是讲究房屋的用料与装饰。潮汕民居的用料多以石头为主,大门、横梁、门框、地面均采用上好的石头做材料。其中,对门面的装饰是最看重的,这也反映出潮汕人的文化思想。门面一般由大理石镶成,上面刻有文字和图案,花鸟虫鱼,人物故事,可谓琳琅满目。此外,也会题上一些祝福或励志之类的语句。讲究一点的人家还会给这些字镶上金粉,更显豪华。潮州居民对于房屋的装饰非常重视,这使得潮汕的民居显得更加富丽堂皇。相传历史上有个“一条牛索激死三个师傅”的故事,讲的就是潮汕师傅在装修房子时精益求精的事。

明泉的妻子是个热情好客的潮汕女子,见到我来,显得非常客气。她是一家乡村小学的代课教师,工资很低。在繁忙的教学之余,她还要负责照料小孩,完成每日的家务,负担很重。夫妻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余元,这对一家人的生活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对此,明泉感到有些无奈,但只能默默承受。

明泉的女儿今年4岁,十分可爱,天真活泼,一举一动都让人欢喜得不行。也许是头一回见到我,还有些怕生,因而在我面前还有些拘束。

明泉老师留我在他家里吃了一顿晚饭。晚饭很丰富,有“哦泥”(一种贝壳类海鲜)、海鱼、排骨等,十分鲜美。虽然是第一次到他们家做客,我却体会到了一种田园牧歌式的感觉。

这次访问,我不仅领略了潮汕建筑艺术的精华,还感受到了明泉一家对我的热情,收获可谓不小。 pIoliLGrEUpJtqvtgB19iuIJi68JJRIREoSN6DD2n9IPuL9h8gqi66ClTwtP7c5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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