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妇女袒装,历来被视为唐代社会开放、妇女所受礼教束缚少的表现。从某种意义上讲,此说也有道理,但从更深层次看,就值得商榷了。按儒家理论,身体是不能裸露于衣服之外的,衣服应“短毋见肤,长毋被土”(出自《礼记·深衣》),女子则更应“出门必拥蔽其面”(《礼记·内则》)。在一段时期内,唐代妇女,特别是中上层妇女虽然出门未必拥蔽其面,但也并非开放到随意穿着袒装出行。儒家经典并不禁女子出行,但出行时必须严男女之防。唐代女教也秉持着儒家的这套理论,《女论语·立身章》就要求:“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处庭。”《女孝经·广要道章》也提出:“(女子)出门必掩蔽其面。”这表明,唐人理想虽也不禁女子出行,但出行时,女子身体是不能为外人所见的,而穿着袒装出行的妇女身体,又是必然被男人看到的。本讲将通过对史料、特别是“边缘材料”的梳理,从内外有别和等级差异的角度,对唐代妇女袒装做一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