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别理由的简单方法是关注引导理由的标志词。有一些典型的词语表示随后出现的陈述是论证的理由。这些标志词诸如“因为”、“由于”、“鉴于”、“其理由是”、“其根据是”、“举例说来”等。
识别理由的另一个方法是熟悉理由的相貌特征。就论证的理由而言,论证就是摆事实,讲道理。论证中对数据、图表、实例、实验等的陈述是以事实为理由的相貌特征。例如:
在过去的10年中,科学家每年都在金蟾蜍的主要繁殖地统计它们的数量。近10年来,那里金蟾蜍的数量从1500只下降到200只。由此可见,金蟾蜍的数量在急剧下降。
这段论证的理由有明显的相貌特征:由统计数据所陈述的统计事实。
论证中对科学定律、假说、价值准则、专家意见、个人意见等的陈述是以道理为理由的相貌特征。例如:
企图把从发热器中输出的热量全部变成有用的功,制造第二类永动机。这是十分荒谬的。热力学第二定律表明:一切可以实现的热机,都是从发热器(高温热源)中获取热量的,其中一部分热量变成了有用功,另一部分必须传递给冷却器(低温热源)。因此,第二类永动机是没有的。
这段论证以科学的道理为依据,表现为一条抽象的物理定律。
事实和道理是两种不同类型的证据。事实具有普遍的实用性,作为论证的理由易于被人们所接受。道理的实用性则比较复杂,诸如科学原理和其他经过验证的理论观点,它们与事实一样具有普遍的实用性。但是,我们无法禁止以个人的信念、价值观、偏见或猜测为理由的论证出现,这类私有的道理通常具有较强的个性化特征,不具有普遍的实用性。例如:
人们认为,当今的时代是一个具有被自私的个人主义破坏了社会凝聚力的时代,但是,这一时代特征在任何时代都有。在整个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所有人类行为的动机都是自私的,从人类行为最深的层次看,即使是最无私的行为,对人类自身的存在来说也可以被看作是自私的。
这段论证的理由是作者在理解“自私”这个概念时所拥有的偏见。根据常识性的观点,理解“自私的个人主义”应当从动机与效果两个方面来考虑。作者将人类自私的动机等同于自私的个人主义,这是偏见之一;概念的应用通常都有一定的层次和界线,“自私”与“无私”是在比较人类的个体行为和群体行为时经常使用的一对概念,当我们把人类自身的存在与其他物种的存在相提并论时,这对概念就未必适用了。作者把相对某个群体来说最无私的行为当作这个群体本身的自私行为,这是偏见之二。这种偏见在取消人类个体行为和群体行为的界线的同时,将人类的个体行为与其他物种的总体放在同一个层面上进行比较,混淆了概念运用的层次。
表明一种理由属于某种偏见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从哈佛大学所做的一个实验了解到,思考的偏差80%是由理解的偏差引起的〔1〕。纠正理解的偏差虽然困难重重,但是意义重大。
区分事实和道理不只是为了便于识别理由,更重要的是为了查验事实是否如此,看它在论证中是否被正确地使用。有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某些事实本身是没有问题的,由于在论证中断章取义,究其细枝末节,便酿成了错误。在许多情况下,作者必须依赖其他的道理来论证自己的主张,于是作者的信念和偏见也会接踵而至。区分事实和道理的另一个重要意义是便于检查作为理由的道理是否个性化太强,或者是否有普遍的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