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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V.

此时,流浪者号已经重新上路了,尽量朝东航行。令人懊恼的是海面一直持续风平浪静,这让赫尔船长忧心忡忡——不是担心从新西兰到瓦尔帕莱索港的航行要延迟一两个星期才能到达目的地,而是担心这种延迟会使船上的女主人更为疲劳。

然而,韦尔登夫人丝毫不抱怨,她耐心而冷静地对待这份旅途的辛劳。

2月2日当天傍晚时分,遇难船从视线中消失了。

赫尔船长首先考虑的是要尽量安置好汤姆和他的同伴们。流浪者号的船员室在甲板上,外形就像仓库,太小而容不下他们。于是,大伙儿想办法让他们在艏楼下住下来。况且,这些正直的黑人已经习惯了粗重的活儿,应该不会挑三拣四的,再说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情况下,天气炎热却有益于健康,这样一个住所在他们整个行程中应该是没问题的。

甲板上单调的生活,由于这场事故微微改变了一下,现在又恢复原状了。

汤姆、奥斯汀、巴特和阿克泰翁都很想为船上的人做点儿事情。可是,风向是一成不变的,一旦张了帆之后,便无事可做了。然而,说到要让船转变方向,老黑人和他的同伴们便马上给船员们助一臂之力,得承认,当大个子埃居尔压在索链上的时候,大伙儿都能感觉出他的力量。这个体格健硕的黑人啊,有六尺高,一个人就能抵得上一架复滑机!

对小杰克来说,他觉得看着这人就很有意思。他一点儿都不害怕,当埃居尔抱着他抛起来的时候,他好像只是一个软木做成的宝宝,别人只听到他不断的嬉笑声。

“把我举得高高的!”小杰克说。

“好的,杰克先生。”埃居尔回答道。

“我重不重啊?”

“我都感觉不到你的体重。”

“那好,再把我举得高一点!你的手臂能举多高就举多高!”

埃居尔用宽大的手掌托住小孩的小脚,像马戏团里的表演一样托着他走来走去。杰克看着自己越来越高,高兴极了。他甚至还想“用体重压压他”——可是大个子根本没感觉出来。

迪克·桑德和埃居尔就这样成了小杰克的两个伙伴儿。第三个伙伴的加入也是时候了。

那就是丁戈。

前面说过,丁戈是一条不亲近人的狗。如果从这方面看来,可能只是在沃尔德克号的人和它处不来。而在流浪者号上,完全是另一回事。大概是小杰克知道如何能打动这条俊狗的心吧。它很快就和小男孩愉快地打成了一片,小男孩也很喜欢和它玩。大家很快就发现,丁戈是那种特别喜欢亲近小孩子的狗。而且,杰克不会对它造成任何伤害。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丁戈变成一匹快马,而且这可比用纸板做的、哪怕四条腿上都安了轮子的假动物好多了。杰克叫着“驾驾”催狗跑起来,狗也乐意这么干,的确,杰克的体重还不到一个职业赛马师一半重。

可是食物贮藏室里的糖的储备量也每天在减少!

丁戈很快就成为了全体船员的最爱。只有内格罗一直避开与它的接触,狗对他的敌意既深且难以解释。

然而,小杰克并没有因为丁戈而忽略了他的老朋友迪克·桑德。只要轮不到实习水手执勤,他就整天陪着小男孩。

不用说,韦尔登夫人总是心满意足地看着这段友谊。

2月6日这天,她对赫尔船长谈起迪克·桑德,船长对年轻的实习水手赞赏有加。

“这个男孩子,”他对韦尔登夫人说,“以后会成为一位好水手的!我可以保证!他对海洋方面有天赋,他可用这种天赋去弥补他至今尚未完全了解的职业理论知识。他才学了那么短的时间,现在掌握的知识已经很了不起了。”

“还得补充一点,”韦尔登夫人答道,“他还是一个品质优秀的人,这个男孩很可靠,远远超过了同龄人,我们自认识他以来,他从未受人指责过。”

“是的,他是个好人,”赫尔船长重复道,“大伙儿都喜欢他、赞赏他。”

“这趟出海回来之后,”韦尔登夫人说,“我知道我丈夫想让他去上水文地理学的课程,这样便于以后他能够拿到船长资格证书。”

“韦尔登先生这样做是正确的,”赫尔船长回答道,“迪克·桑德将会成为美国航海业的骄傲。”

“这可怜的孤儿从小就生活艰苦!”韦尔登夫人提醒道,“经受过艰苦的磨炼!”

“也许吧,韦尔登夫人,可是他经历的那些磨炼对他并非没有益处。他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他必须学会走出困境,而且,他走对路了。”

“是啊,走上了责任的道路。”

“现在看看他吧,韦尔登夫人,”赫尔船长接着说,“他在掌舵,眼睛盯着主桅杆顶端。实习水手一点儿也不走神,所以轮船也不偏航!迪克·桑德已经具备老舵手的可靠稳重了!对于一个水手来说这是好的开端!我们的职业,韦尔登夫人,就应该从孩提时起开始学起。没有做过实习水手的话,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有完整经验的水手,至少在商船上是这样。必须让一切成为经验,然后,让这一切都能够成为一个海员的本能和思维——做决定和执行决定同样重要。”

“不过,赫尔船长,”韦尔登夫人答道,“在海军里好的指挥官并不少见。”

“是啊,”赫尔船长回答道,“可是,请相信我,最好的将领都是自幼年起就便开始接触这个职业的,比如纳尔逊和其他的一些人,最糟糕的不是那些从实习水手开始的人。”

这时候,从后船罩里冒出了贝内迪表兄,他带着一贯的专心致志和与世隔绝的表情,仿佛是先知埃利重返人间。

贝内迪表兄开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好似地狱里受难的灵魂,他的视线在搜索着舷栏的缝隙,他摸索着鸡笼底部,手探进甲板上脱了沥青的板缝之间。

“哎!贝内迪表兄,”韦尔登夫人问道,“你身体还好吧?”

“是……韦尔登表妹……我身体还好,可能吧……不过我急于要上岸。”

“您在这条凳子下找什么东西啊,贝内迪先生?”赫尔船长问道。

“昆虫啊,先生!”贝内迪表兄立刻回嘴道,“我要是不找昆虫,我找啥呀?”

“昆虫!确实是啊,这是您一贯的作风,可是海上并不是丰富您的收藏的地方啊!”

“为什么不呢,先生?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要是想找几种……”

“贝内迪表兄,”韦尔登夫人说道,“要怪您就怪赫尔船长吧!他的轮船保养得那么好,您会一无所获的!”

赫尔船长笑了起来。

“韦尔登夫人夸张了,”他回答道,“不过,贝内迪表兄,我觉得您在我们的船舱里搜寻昆虫会浪费您的时间。”

“哎!我知道啦!”贝内迪表兄耸了耸肩叫道,“我是徒劳……”

“不过在流浪者号的底舱,”赫尔船长又说道,“可能您会找到几只蟑螂,这没多大意思。”

“怎么会没多大意思!这些夜间活动的直翅目昆虫还遭到了维吉尔和奥拉斯的诅咒!”贝内迪表兄挺直了腰板反驳道,“怎么会没多大意思,这些‘东方大蠊’和‘美洲蟑螂’的近亲,住在……”

“它们侵扰……”赫尔船长说道。

“它们统治着轮船……”贝内迪表兄自豪地反驳道。

“可爱的王国……”

“哎,先生,您不是昆虫学家吧?”

“从未涉足。”

“算了吧,贝内迪表兄,”韦尔登夫人微笑着说,“别指望我们会因为热爱科学而倾注一生的心血!”

“我什么都没指望,韦尔登表妹,”狂热的昆虫学家答道,“无非是想请他往我的收藏里添几个稀有的品种!”

“难道您对您在新西兰的收获还不满意吗?”

“的确没什么不满意的,韦尔登表妹。目前为止只能在几千里以外的新卡利多尼亚找到的新的隐翅虫,我能够捕到一只已经很高兴了。”

这时,原先正和杰克一起玩耍的丁戈,蹦蹦跳跳地跑到贝内迪表兄跟前。

“走开!走开!”他一边嚷着一边用手把狗推开。

“喜欢蟑螂而讨厌狗啊!”赫尔船长叫起来,“噢,贝内迪表兄!”

“而且还是条好狗狗!”小杰克用小手抱着丁戈硕大的头说道。

“是……我没说不是……”贝内迪表兄回答道,“你们还想怎么样!这鬼家伙还没达到我的期望值!”

“噢,我的天!”韦尔登夫人叫起来,“那么您是希望把它列入双翅类还是直翅类啊?”

“不,”贝内迪表兄严肃地回答,“不过,丁戈尽管是新西兰品种,却是在非洲的西海岸被捡回来的,这是真的吗?”

“确切无疑,”韦尔登夫人答道,“汤姆常听到沃尔德克号的船长这样说起。”

“嗯,我也想过……我也曾希望……这条狗能够带一些非洲特有的半翅目昆虫样品……”

“天哪!”韦尔登夫人叫道。

“而且,”贝内迪表兄补充道,“可能会带一些咬人很厉害的或令人讨厌的虱子……新的品种……”

“听到没有,丁戈?”赫尔船长说,“听到没有,我的狗儿?你没完成使命!”

“可是我白给它找虱子了,”昆虫学家带着深深的遗憾补充道,“我一只虫子都没找到……”

“我猜您找到了就会立刻残忍地弄死它们吧!”赫尔船长叫道。

“先生,”贝内迪表兄冷冷地说,“要知道约翰·弗兰克林阁下当年连最小的虫子都不愿意弄死,哪怕是一只叮起人来比跳蚤厉害得多的热带蚊子,然而,您肯定不会忘记,约翰·弗兰克林阁下也是一名好海员吧!”

“当然!”赫尔船长一边鞠躬一边说道。

“有一天,他被一只直翅目的昆虫可怕地噬咬着的时候,他一边朝它吹气把它赶走,一边还说着——甚至不用‘你’来称呼它:‘您走吧!世界很大,容得下您和我!’”

“啊!”赫尔船长叫道。

“就是这样,先生!”

“那么,贝内迪先生,”赫尔船长反问道,“另外有一个人在约翰·弗兰克林阁下以前很早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

“另外一个人!”

“是的,这另外一个人,就是托庇大叔。”

“是一位昆虫学家吗?”贝内迪表兄赶紧问道。

“不是!托庇·德·斯坦纳大叔,这位可敬的大叔在让一只叮着他的蚊子飞走时,的确说过同样的话,不过他是用‘你’来称呼的:‘你走吧,可怜的魔鬼,’他对它说,‘世界很大,容得下你和我!’”

“这位托庇大叔,真是个率直的人啊!”贝内迪表兄答道,“他过世了吗?”

“我想是的,”赫尔船长严肃地回答,“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存在于世!”

每个人都笑了起来,望着贝内迪表兄。

于是,只要有贝内迪表兄的参与,在这样或那样的一成不变的对话中,这一趟不顺畅的旅行中的漫长时光就被打发掉了。大海一直是那么美丽,可是却让这艘纵横双桅帆船逼风前行。流浪者号只往东边行驶了些许路程,风力微弱,要是顺风的话,早不知航行多少里程了。

这里还值得一提的是,贝内迪表兄曾经尝试着让小实习水手探索昆虫学的奥秘。

可是迪克·桑德对他的循循善诱无动于衷。学究眼见迪克·桑德毫无进展,又在黑人那头碰了壁,他们啥都听不懂。汤姆、阿克泰翁、巴特和奥斯汀到后来甚至还避而不见,教授只能找到埃居尔一个人,这人对于他来说好像还会区别寄生虫和缨尾目昆虫。

于是,这个黑巨人就生活在了鞘翅虫、啮齿虫、步行甲虫、掘土类虫、虎甲虫、步行虫、螟虫、叩头虫、腮角金龟、鹿角锹甲虫、粉虫、象虫和瓢虫的世界里,研究贝内迪表兄的全部收藏品,且不说这表兄是如何胆战心惊地看着埃居尔用老虎钳般粗壮有力的手指捏着他那些脆弱易折的样本。由于这巨人学生是如此毕恭毕敬地听从老教授的教诲,冒一点风险也值了。

当贝内迪表兄如此辛劳时,韦尔登夫人也没让小杰克闲着。她教他读书写字。算术呢,就是他的朋友迪克·桑德给他上初级课程。

五岁,还只是个孩子,他可能从实用的游戏中比在晦涩的理论课程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杰克学读书,不是通过看识字课本,而是用印着字母的积木的变换方式来学的,用这些积木拼写出单词,让他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韦尔登夫人拿这些积木拼成一个单词;然后,她打乱顺序,轮到杰克来重新拼回原来的单词。

小男孩非常喜欢这种识字的方式。每天,他会花上好几个小时,要么在船舱里,要么在甲板上,把这些单词打乱、重排。

然而,有一天,这游戏引起了一桩极不寻常的、难以预料的事故,该详细叙说一番。

那是在2月9日的上午。杰克,半躺在甲板上,正在拼着一个单词,之后要打乱了让老汤姆重新组合出来。汤姆用手蒙着眼睛,像他们事先约好的那样,不偷看小男孩所做的事情。

在这堆五十多个不同的字母中,有大写的,有小写的。还有一些积木上写的是数字,因此,积木不仅可以用来拼写单词,还可以用来做算术。

这些积木摆在甲板上,小杰克一会儿拿这块,一会儿拿那块,用来拼字——这活儿可真不容易啊。

然而,丁戈围着小男孩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它停了下来。它的视线定住了,它抬起右爪,尾巴痉挛般地摇起来。而后,它猛地扑向了积木,衔起一块,放在离小杰克几步之外。

这块积木刻着一个大写字母——S。

“丁戈!嗨,丁戈!”小男孩叫道,他起初以为狗把他的字母S给吞下去了。

可是丁戈又回来了,同样的动作,又衔起另一块积木,放在第一块积木的旁边。

第二块积木上刻着大写的V。

这一次,杰克发出了一声尖叫。

听到叫声,原先在甲板上散步的韦尔登夫人、赫尔船长和小实习水手,冲了过来。小杰克向他们讲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丁戈认识这些字母!丁戈会识字!这是肯定的!杰克看到了!

迪克·桑德想去拿回这两块积木还给他的朋友杰克,可是丁戈向他龇牙咧嘴。

然而,实习水手最终还是拿回了这两块积木,放回拼字游戏中。

丁戈冲向前,又衔回这两个字母,放得远远的,这一次,它的前爪搭在积木上,似乎下定决心要守护着它们。而其他的字母呢,它好像觉得与它无关。

“这真是古怪的事儿!”韦尔登夫人说道。

“这的确非常古怪。”赫尔船长盯着那两个字母,回答道。

“S.V.。”韦尔登夫人说。

“S.V.。”赫尔船长重复了一遍,“这恰恰是丁戈项圈上刻着的字母!”

然后,他突然转身对着老黑人:

“汤姆,”他问道,“您不是和我说过,沃尔德克号的船长捡回这条狗没多久吗?”

“的确是,先生,”老汤姆答道,“丁戈在船上最多待了两年。”

“您不是还说,沃尔德克的船长是在非洲的西海岸上捡到这条狗的吗?”

“是的,先生,大约在刚果河的入海口处。我当时常常听到船长这样说的。”

“这么一来,”赫尔船长问道,“那就没人知道这条狗原来是属于谁的,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

“没人知道,先生。一条捡来的狗,还不如一个捡来的孩子!没有证件,而且还没办法解释!”

赫尔船长沉默了,他思索着。

“这两个字母唤起了您的回忆吗?”韦尔登让赫尔船长沉思片刻之后问道。

“是的,韦尔登夫人,一个回忆,或者说是一种古怪的联系。”

“是什么事情呢?”

“这两个字母肯定有一定的意义,让我们想到了一位固执的乘客的故事……”

“您想说什么呢?”韦尔登夫人问道。

“是这样的,韦尔登夫人。1871年的时候——离现在有两年了——一位法国旅行者,在巴黎地理协会的鼓励下,打算从西到东穿越非洲。他的出发地点恰恰是刚果河入海口。他的到达点极有可能是罗武马河口的戴勒达戈海峡,因为他应该是沿着罗武马河顺流而下的。但是,这位法国人的名字就叫塞缪尔·韦尔农。

“塞缪尔·韦尔农!”韦尔登夫人重复了一遍。

“是的,韦尔登夫人,这两个字正好就是以丁戈在一堆字母中找出的那两个字母为起首字母,而且也刻在丁戈的项圈上。”

“的确,”韦尔登夫人回答道,“那么那位旅行者呢?……”

“那位旅行者出发了,”赫尔船长答道,“自那之后无人知其下落。”

“杳无音信?”实习水手说。

“杳无音信。”赫尔船长重复道。

“您得出什么结论呢?”韦尔登夫人问道。

“显然,塞缪尔·韦尔农没有到达非洲的东海岸,要么他被印第安人掳去囚禁了起来,要么半路上已被死神召唤走了。”

“那么这条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狗可能是他的,而且比他幸运多了,它可能返回到刚果河入海口处,因为当时事情就在那儿发生,它也在那儿被沃尔德克号的船长所收留。”

“可是,”韦尔登夫人思索了一会儿,“您是否知道这位法国的旅行者带着狗上路?这仅仅是您的推测吗?”

“这仅仅只是一个推测,的确,韦尔登夫人,”赫尔船长回答道,“可是,可以肯定的是,丁戈认识这两个字母S和V,正好是那位法国旅行者名字的起首字母。现在,这条狗是怎么认识这些字母的,我也无从解释,但是,我得重申,它的确认识这两个字母,您看吧,它用爪子推着字母,好像在叫我们去和它一起看一看。”

的确,大伙儿不能忽略丁戈的举动。

“那么,当塞缪尔·韦尔农离开刚果河入海口时,他是一个人吗?”迪克·桑德问道。

“这一点,我不清楚。”赫尔船长答道,“然而,他应该会有一些当地人的随行。”

就在这个时候,内格罗离开船员室,登上了甲板。起初没人看到他的身影,也没有注意到当他看到丁戈爪下逮着两个字母时,他向它投去的古怪的眼神。可是丁戈一见到这位厨师领班,便表现得异常愤怒。

内格罗立刻回到船员室,并不由自主地对狗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这事儿有点神秘!”这一幕,赫尔船长全看在眼里,喃喃地说道。

“可是,先生,”实习水手说,“一条狗能够从字母表中辨认出字母,这是不是很让人惊讶啊?”

“不!”小杰克叫道。“妈妈经常和我讲一条狗会读书写字,甚至玩多米诺骨牌游戏的故事,那狗真像小学老师呢!”

“我亲爱的孩子,”韦尔登夫人微笑着回答,“那条狗叫缪尼托,根本不像你想像的那样是个智者。这是我听到的故事,在我看来,它不可能分得清楚他要组成的单词的那些字母。可是它的主人,是个机灵的美国人,他知道缪尼托能分辨细小的声音,所以他就训练它听力而达到了让人倍感惊奇的效果。”

“他是怎么做的,韦尔登夫人?”迪克·桑德问道,他对这个故事的好奇程度不亚于小杰克。

“请听我说,我的朋友。当缪尼托必须在观众面前‘工作’时,像这样的一些字母就摊在一张桌面上。在桌面上,那条卷毛狗就走来走去的,等待着别人或高声或低声地说出一个单词,最主要的,是它的主人要认识这个单词。”

“就这样吗,要是它的主人不在呢……”实习水手问道。

“那么狗啥事都做不了了。”韦尔登夫人回答道。“理由如下:字母摊在桌面上,缪尼托在字母间走来走去。当它走到需要选择来组词的那个字母面前时,它就停了下来;可是,如果它停了下来,是因为它听到了其他人都意识不到的声音,是那位美国人捏着放在口袋里的牙签发出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给缪尼托的信号,让它衔起字母,按预定的顺序去排列。”

“这就是全部的秘密噢!”迪克·桑德叫了起来。

“这就是全部的秘密!”韦尔登夫人回答道,“很简单,就像变戏法一样。如果那位美国人不在场,缪尼托就不再是缪尼托了。我刚才很诧异的是,丁戈的主人不在——假如旅行者塞缪尔·韦尔农曾是它的主人的话——它居然能认出这两个字母。”

“的确,”赫尔船长说,“这非常令人诧异。可是,您看清楚了,这不过是两个字母而已,两个特殊的字母,不是随意挑出的一个单词。总之,狗会按修道院的门铃为的是抢夺送给穷人的饭食,也会转两天烧烤叉,如果不轮到它的时候它是会拒绝去履行任务的,依我说,这两条狗在本属于人类特有的聪明才智领域上可比丁戈强多了。此外,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丁戈从一堆字母中只选择了这两个字母:S和V。其他的字母它似乎都不认识。所以,结论就是,我们忽略了一个原因,它的注意力主要是集中在这两个字母上。”

“啊!赫尔船长,”年轻的实习水手问道,“如果丁戈会说话就好了……也许它会对我们说说这两个字母的含义,说说它为什么对我们的厨师领班满怀敌意!”

“真是满怀敌意啊!”赫尔船长答道。这时候,丁戈张开嘴,露出獠牙。 MuurdKrJ6H8x9oVYIKJuKlBnn15CjvfykMuSbNdCVNsmZfS7+OGp7/sNUGDtjP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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