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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乡村获拳谱 上山拜高师

邹宏义出了邹府以后,直奔徐州城正南。他边走边问,大步流星,急匆赶路,过了官桥镇小杨庄,又往南走了七八里路,就来到了张三省的老家徐州铜山县尖山口村村口。

这时已是下午未时时分,初冬的太阳已经偏西,在云彩后面时隐时现,北风嗖嗖地刮个不停,路边的树叶落了一地。邹宏义在寒冷的北风中整理了一下衣服,打了打精神,顾不上吃饭就进村打听张三省的住处,正巧在村口碰见一个扛着铁锹往地里干活去的老者。邹宏义走上近前躬身施礼:“请问老大爷,找张三省大师的家往哪儿走?”老大爷放下粗笨的铁锹,用手指了指西南方向的那几栋瓦房说:“往前走,再往左一拐弯就到了。”邹宏义再次施礼道谢。

就在这时,从南边胡同里窜出一个彪形大汉,不分青红皂白,挥拳就向老者打来,老者躲闪腾挪,连连退让。没想到彪形大汉亮出老道的杀招,上出螳螂拳,下踢扫堂腿,没用几招就将老者打翻在地,铁锹摔出一丈多远。彪形大汉上去掐住老者的脖子,挥起拳头就要向老者的头上打去。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顿喝:“住手,不准欺负老人!”随着喊声,邹宏义猛然扑上前去抓住那彪形大汉的拳头,用力推其身体,让他打不到老者。没想到彪形大汉用肘往外一甩,就将邹宏义摔倒在一旁,可他不顾疼痛又迅速爬起来,就近抱住了大汉的后腰,用脚勾其脚脖儿,试图将大汉摔倒。哪知大汉用左臂向后一搂,就势卡住了他的脖子。只要大汉向前用力一拧,邹宏义就会头颅搬家。正在这危急关头,从面街的一家大门里飞身冲出一位老道,只见他闪电般地来到近前,伸手就点中了大汉的胸前大穴。彪形大汉不能动弹了,邹宏义和老者才得以脱身。

老者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急忙向邹宏义躬身施礼:“多谢老弟相救!”邹宏义连忙还礼:“哪里,哪里,我身单力薄,都是那道人救了我们,我们感谢他才对。”说着就要拜谢老道。没想到,那老道不吭不哈地压着彪形大汉走了。邹宏义想去追赶当面致谢,却被老者拉住。不用追了,他是我们村到义安山修道的道士,做好事从不图回报,你感谢他,还要挨他的骂呢。罢了,罢了。你今天见义勇为救我,我得感谢你。我要把这把铁锹送给你留做纪念,希望你一定收下,并且要好好保管。”说着他把摔掉在地上的那把铁锹拿起来送到邹宏义的手中。“你要找张三省大师,我这就带你去。”说完便拉着邹宏义向张府走去。

来到张三省家门前,邹宏义轻叩大门,只见从院子里走出一位道童,听说是邹宏义来找张大师,便说:“我家大师出门去了,不在家。”“那我等他回来!”邹宏义焦急地说。“我家大师一年半载都回不来的,不过他说了,如果有一个姓邹的少年来找他的话,就叫他到青龙山上的青龙寺去找他。”老者见邹宏义有点为难,就劝他说:“大师一般是不见生人的,既然他叫你去到青龙山找他,你就去找他好了,他一定会在那里等你。”说着,就把去青龙山的路线给他说了一遍,他还嘱咐邹宏义:“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谨防盗匪。以后如果有了难事就到张府找我,我就是张三省大师的管家。”说完又从家中拿了一些银两送给了邹宏义。

邹宏义拜师心切,告别了张府管家和道童,就急急忙忙上了路。他翻过了五牛山来到了白土镇,这时太阳已经落山,给西天边上留下了一抹红霞,夜幕慢慢笼罩了大地和这座小镇。邹宏义在白土镇边上找到了一家客栈,向店小二要了饭菜和一间上房。他奔波了一天,已经饿了,狼吞虎咽地进餐以后就回到了房间休息。夜格外静谧,只有蛐蛐在远处啾啾地鸣叫。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一天来的事情。他突然想到张府管家被打送他铁锹的事情,越想越感到蹊跷。张三省大师的管家能被打?管家送我铁锹有什么用呢?还让我好好保管?他不自觉地摸摸铁锹还在身边,就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摆弄着这把铁锹心中纳闷。

这把铁锹比平常的铁锹短些,而且锹把比较粗,铁锹的锹头和木把是平齐着的,锹把略成方形且很粗糙,像是没有用过一样。他捅捅这摸摸那,终于发现顺着锹把上有一条长长的缝隙,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按钮,他扳动了一下按钮,整个锹把和锹头全打开了。原来这把锹是一个长形的盒子,内装一把青龙宝剑。他拿出来观看,只见这把剑锋刃细长,银光闪闪,耀人的眼睛。他手握剑柄来回耍了几下,长短轻重甚是合适得手。盒子大头的部位还放着一本书,拿出来翻看,书皮上无字,扉页上写有《梅花拳武场秘籍»字样,下面写着张三省记四个大字。

往下翻,书的第一章是拳训。上写:敬天赐甘露生万物,敬地长五谷养黎民。敬君治国安天下,敬父母养育长成人。敬师长教诲成才器,永世不忘五大恩。遵三纲修仁德品行,循五常讲天地良心。讲礼让明贞节廉耻,知孝悌要忠信实在……接着就是要求梅花拳弟子做到的《五要五戒»,上写:一要尊君守法严守本分,二要扶弱助贫御除强霸,三要团结民众和睦相邻,四要尊师爱徒扶老携幼,五要兄友弟恭谦虚忍让。一戒打拳卖艺招摇撞骗,二戒保镖护院仗势欺人,三戒传授匪人结伙抢劫,四戒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五戒滋事生非扰乱相邻。

再往下翻,书上写的是梅花拳的架子和桩功。梅花拳的五个基本拳势为大势、顺势、拗势、小势、败势,这称作桩步五势。五势与金、水、木、火、土五行相合,按五行相生相克之理,生者变,克者不变。演练时左右对称,宛如盛开的双瓣梅花。五势之变化无穷无尽、包罗万象,为诸般拳势之母,可变化衍生成各种拳势。桩功的行步以三法为宗,由摆法、扎法和撤法组成。摆法为行步之首,是在拳场中的横向运动,忽左忽右,忽进忽退,行东就西,忽上忽下,妙在活步;扎法是在拳场中的纵向运动,求进攻之疾;撤法是在拳场中的斜线运动,为抽撤之迅。行步三法把桩步五势巧妙地联系起来,组成架子的四门八方,如梅树之干枝,是架子的基本套路。

翻到一百二十五页,书上写的是梅花拳的成拳对练套路。成拳演练时讲究上、中、下三盘。上盘刁拿锁带,崩挑劈截,中盘歙懈柔化,贴身靠打,下盘则钩挂踩蹁,踢趟拨缩、前后扫腿皆包于其中。在这技击三盘招法之外,还有一种特有的技击步法,叫做“八方步”,有“小八方”、“中八方”、“大八方”三种。“小八方”脚步落三点,“中八方”脚步落五点,“大八方”脚步为乱点,也叫群步。运用八方步,可根据技击需要,步随身换、脚随手出,皆随意而布、随势而布、见机而行……

翻到一百八十一页,书上写的是梅花拳运用兵器的练法。与梅花桩的拳术一样,演练时也多为左右对称,左右活把,朴实大方,动静相间,招无空去,意无空回,挑刺腾挪,潇洒自如。梅花拳的众多兵器中,以棋盘大枪为帅,春秋大刀为先锋,除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以外,还有镗耙,燕翅镗,拦马橛,提戟,文棒,五虎神钩,沉香拐,虎平拐,流星拐,究环锡杖,方便铲,南阳叉,梅花坤棍,风火轮等等。梅花拳运用兵器既可单练也可对练对打,譬如空手夺匕首,空手夺枪,空手夺刀,双匕首对花枪,单刀拐花枪,双刀对枪,双拐对枪,镗叉对大刀,五虎神钩对扎,对劈杆子,大杆子对扎,双劈棍,双劈刀,双劈剑,沉香拐对花枪,对劈双拐等等。而且还有许多暗器奇技,如飞蝗石子,神箭,低头弩,飞抓梅花锁,梅花针,梅花镖……

邹宏义如饥似渴地看着,也一目十行地记着,不到两个时辰就看完了,并且熟记于心。然后他将这本书揣到自己贴胸的内衣口袋,把刀收好,上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邹宏义就离开客栈直奔青龙山方向而去。走了两个时辰以后,在青龙山脚下的汪庄村北,看到一位老大娘病倒在路边。邹宏义上前把她扶坐起来,问她的病情。只见她精神萎靡,仅用微弱的声音说头晕,口渴……邹宏义马上跑到村里要来了一碗水,给老大娘喂下。然后背上老大娘往村里走,去找大夫。尽管老大娘的体重较轻,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背也是非常吃力,不到两里地,邹宏义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老大娘让他把她放下来,说:“我现在好多了,你走吧,不要管我了。”邹宏义执意不走,坚决要背她去看大夫,可她就是不让,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老大娘发话了:“你真是个好孩子,我真的没事,我是奉张真人的旨意来给你送书的。”说着从内衣兜里掏出来一本书递给他。邹宏义接过来一看,上写:《梅花拳文场秘谱»。他连忙翻看起来,里面写的全是张三省关于梅拳大法和如何治病的秘籍经典。当他翻看一遍后,再看老大娘,她已经走了,往远处看去,她几乎走出了自己的视线。邹宏义只好冲着老大娘走去的方向鞠躬施礼。

邹宏义心想,张真人派人给我送书,肯定知道我已经来了,也一定在山上等我呢。想到这里,他向山上小跑起来,恨不得马上见到张大师。他没跑多远,正好遇到自己家的管家邹武。邹武远远地跑上前来给少爷跪下磕头,眼泪涟涟地说:“少爷,我可找到你了!”说着,两人抱在了一起。邹武把他走后,老爷如何着急,又怎么想通了表示同意邹宏义拜张三省为师,怎么派人送来衣物和《家传拳谱»,他又是怎么出来找邹宏义的等等事情叙说了一遍。邹宏义连连点头,感谢邹叔叔和父亲对自己理解,并表示一定好好学艺,日后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邹宏义告别邹武,沿着羊肠小道来到了青龙山坡之上。放眼望去,一座寺庙矗立在山腰之上,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松柏之中,显得庄严肃穆,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他来到寺前,已有道童守候在门外。道童告知他,张大师已等候多时,请他到静心堂前问话。邹宏义在道童的引领下,来到静心堂,看到张三省正端坐在大堂之上,面带笑容,闭目养神。邹宏义连忙磕头跪拜:“恩师在上,请收宏义为徒。我决心遵守梅花拳训,听从恩师教诲,弘扬梅拳大法,匡扶正义,除暴安良,救苦救难,造福百姓……”张三省慢慢睁开眼睛,声如洪钟:“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这多年的苦心,也读懂了我给你的秘籍经典,从今天起,我就奉收元老祖旨意收你为徒。”说着他转向道童:“今天仪式从简,就不做法式了。你带他到练武堂去修炼去吧!”

邹宏义拜别师父,向青龙寺练武堂走去。 QMR1YzZVxq9v216kNeCKoGh2NQ8wzUsBtLc2wz52R2jGSRnLns7Z37vYt8ES3D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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