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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义救同窗 弃文学武艺

自从徐州邹府邹老爷举家北上到直隶顺德府(邢台市)老家祭祖归来以后,邹宏义的成长简直就是日新月异。他一周零几天能走路说话,两周就能在家塾塾师邹文的指导下背诵《三字经»和《百家姓»,三周能读《千字文»,四周能读《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四书»,五周能读诗、书、礼、易、春秋等《五经»。他小小孩童,知书达理,活泼可爱。全府上下都很喜欢他。

塾师邹文对邹老爷说:“邹四少爷天资聪明,记忆非凡,读书过目不忘,且勤奋好学,真乃神童。如若老爷能找名家塾师教授,四少爷日后必成大器。”邹老爷听信其言,便去找当时徐州著名塾师苏子越。

宋代宋神宗元丰元年(公元1078年)苏轼苏东坡时任徐州太守时,率领徐州军民建设了治水工程云龙苏堤,战胜了洪水,和徐州百姓结下了深情厚谊。徐州百姓自发建起亭台楼阁来纪念他的丰功伟绩。为了回报徐州百姓的恩情,苏东坡的十一代孙苏子岳带领家小,从四川眉州(今眉山市)来到徐州,在城内开办了一家私塾叫苏书堂,20多年来培养了许多仁人志士和达官显贵,名号妇孺皆知。

邹宏义六岁那年就被邹老爷送进了苏书堂,他不仅潜心研究《周易»和《古文观止»等儒学名著,还结识了许多同窗好友,尤其是和他父亲邹宗孟同朝为官的沛县县令刘仲达之子刘子成结成了挚友。刘子成是汉高祖刘邦的后裔,家父也住在徐州。邹宏义和刘子成同年同月出生,刘子成生日小些,他们俩兄弟相称,经常相互串门,一同赏诗作赋,一起嬉闹玩耍。

邹宏义八岁那年初冬的一天晚上,他吃过晚餐,正准备挑灯夜读。突然,刘子成慌慌张张来邹府找他,说:“邹兄快快救我,我家出事了,遭到了朝廷满门抄斩。”说着便把他父亲刘仲达办案得罪朝中宦官魏忠贤的事匆匆叙述了一遍。原来,魏忠贤本是直隶肃宁(今河北肃宁县)人,但他的一个堂妹嫁到了彭城沛县(今江苏徐州沛县)宋姓大户人家做小,为其生下一子,取名宋二棒。他长大成人后,游手好闲,胡作非为。尤其当他的堂舅魏忠贤受宠明熹宗把持朝政以后,宋二棒更是依仗其权势,欺男霸女,横行乡里。刘仲达自萧县县丞调任沛县县令后,整饬治安,除暴安民,宋二棒是他首要整治的对象。宋二棒被除,百姓拍手称快,但得罪了宦官魏忠贤。魏忠贤以贪污治水工程款项购买兵器谋反的罪名向朝廷参奏刘仲达一本,熹宗皇帝不分青红皂白下旨将刘家满门抄斩。当时刘子成正在岳书堂读书,才幸免于难。

闻听刘子成的叙说,邹宏义震惊喟叹:“宦官当权,朝廷腐败,我学四书五经又有何用?”说罢,他就想把刘子成藏匿起来。可转念一想,不行。如果被朝廷发现窝藏朝廷罪犯,定招灭门之灾,会连累自己的整个家族。他静心一想,计上心来。对刘子成说:“这样,我把你送到我的祖籍直隶顺德(今邢台市)老家去。这几年家父每年都带我回祖籍祭祖,我的一位会武功的没有出五服的堂叔伯叔叔邹宗和对我挺好,去年,他举家搬迁到平乡县后马庄村居住了。咱们就去他那里,路途我熟悉。”说着,他便去取来一些衣物和银两,拉着刘子成悄悄地溜出邹府大门。

邹宏义他们俩趁着月色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一夜跑出了一百余里,来到了山东曹州(今菏泽市)单县东南的同义村的村口。这时天刚蒙蒙亮,他们两个又累又饿,实在是走不动了,就蹲在路边休息。他们坐着坐着不知不觉地就倒在地上睡着了。大约有两个时辰,他们俩才陆续醒来。刘子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邹宏义的怀里,他号啕大哭起来。此时,他想起了宏义兄对他的好,想起了父亲母亲他们一家人惨死的情景……在邹宏义的劝说下,他才止住了哽咽,但他发誓说:“我要为我全家报仇,我要闯进皇宫杀死皇帝老儿和魏忠贤那个狗太监!”邹宏义一边安慰他,一边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白馒头递给刘子成一个,自己留了一个,说道:“兄弟别哭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怎么也要长大了以后才能报仇啊。眼前的事情就是先吃点东西,保命要紧。”刘子成哽咽着点点头。

天边的红霞慢慢退去,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把她那温暖的光撒向大地。初冬的风虽然不大,但冷得有些刺人。邹宏义不仅没有感到阳光的温暖,反而觉得整个身心都凉冰冰的,眼前的一切使他对前途感到迷茫。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披在刘子成的身上。

当他们俩正准备起身往村里去找水喝的时候,从村子外边走过来四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年龄都在八岁左右。看到他们俩在吃馒头,便围拢过来,向他们讨要馒头吃。其中一个个子稍高点名叫孙小斌的孩子说,他们是东边村的,因为这一带连年灾荒,家里穷得缺吃少穿,好几个家里的人都饿死了。他们是结伴出来要饭的,其中有一个女孩叫孙月英是他的亲妹妹。因为没有讨到饭吃,从昨天一大早出来,到现在都一天一夜了还没吃东西呢,请他们俩可怜可怜。

邹宏义从包袱里把仅有的四个馒头分给了他们,只见孙小斌和妹妹孙月英及其他两个孩子都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三口两口就吃完了。然后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还想要。邹宏义身上再也没有吃的了,只好答应给他们去买。他们哥俩领着这四个孩子去了终兴、朱集等好几个村镇都没找到卖吃的地方。寻找途中,不断看到一具具饿殍倒在路边,邹宏义感到一阵阵地心寒。没有办法,邹宏义只好把银两分给孙小斌和孙月英他们四个孩子,让他们自己逃命去吧。看着孙小斌他们远去的背影,邹宏义又是一声长叹。

邹宏义和刘子成停停走走,走走歇歇,夜以继日,继续北上。当走到直隶大名府(今山东菏泽市)东明县店子集村村东小树林时,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先将他们暴打一顿,又把他们身上的银两抢劫一空,然后扬长而去。就在他们遍体鳞伤,又渴又饿,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位白发老道来到了他们身边,为他们俩施法治伤,给他们喝水喂饭,将他们俩救醒过来。他们俩双双跪下磕头,拜谢恩人。白发老道对邹宏义说:“不用客气,我们俩有缘啊!我是徐州铜山县尖山口村的张三省,我和你们全家都有缘分,所以就不用感谢了。”听到“张三省”这三个字,邹宏义再次跪下拜谢。说:“以前您救家父,给我治病为徐州百姓治病的事情,家父都给我说过多次了,我铭记在心,没齿难忘。您真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长大以后一定要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快快请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足挂齿。”说着把邹宏义拉将起来。

然后,白发老道说了一些当今朝廷的事儿,还给他们俩讲了做人的道理。他说的要义就是要求他们在朝廷腐败,民不聊生的社会里,要多学本领,多做善事,除暴安良,救苦救难。最后还告诉邹宏义他们俩,有事就到他的老家徐州铜山县尖山口村或者到徐州的青龙山梅拳寺去找他。他们俩连连点头,感激不尽。就在这时,传来了阵阵呐喊声,“冲啊”,“杀呀”,“别让朝廷的钦犯跑了啊……”随着呐喊声从东南方向冲过来一队军兵,人人身穿铁甲,手持兵刃,个个胯下一匹白龙马,奔驰着向这边杀来。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宦官魏忠贤搞的鬼。他得知刘仲达被灭门的当天,刘家的公子刘子成漏网在逃,所以就派出密探到处打探消息。他要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前几天,魏忠贤得到密报,说刘仲达的公子刘子成被人救下,正往直隶顺德一带逃匿。于是,便特派一队军兵围剿截杀。前有波涛汹涌的黄河阻挡去路,后有一队军兵追杀,而且眼看就杀到跟前了,这可怎么办?邹宏义他们俩一见这阵势便慌了手脚,老道张三省说:“别慌,你们退后,待我对付他们。”说着他把手中是梅花扇举到空中左右一摆,在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像黄河一样湍流奔腾的大河,正好把那队军兵挡在了河的对面,只见那一匹匹白龙马,仰头抬蹄,恢恢直叫,军兵们也怒目踹蹬干着急。接着,张三省从身边的一棵柳树上摘下一根树枝放在黄河的水边,掐指念咒,吹出一口仙气,只见树枝马上变成了一条小船,他安排邹宏义和刘子成两人上船过河。邹宏义他们俩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仙道,乘船过河而去。

过了黄河,邹宏义和刘子成日夜兼程,又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了直隶顺德府(今邢台市)平乡县后马庄村。邹宏义把刘子成安置在本家没有出五服的堂叔伯大叔邹宗和的家里,并告诉叔叔一定照顾好刘子成,然后就急匆匆地返回了徐州。

就在邹宏义失踪的这些天里,邹府上下都急得团团转,简直乱成了一锅粥。邹老爷派出多路人马,到处寻找邹宏义的下落,都无功而返。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这天邹宏义自己悄悄地回来了。邹老爷又气又急,叫来管家邹武,要动家法狠狠惩治邹宏义。但当邹宏义把其中原委说了一遍以后,邹老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说:“刘仲达是个忠臣,没想到遭到如此陷害,落了个这等下场,真是老天不公啊!儿啊,你做得对。不过,你这次救人得罪了朝廷,恐怕我们家以后也难逃干系。”说着便指派邹武传达下去,严加封锁少爷救刘子成的消息。同时安排全府大摆酒宴,一来为少爷的归来接风庆贺,二来犒劳这些天来为找少爷辛苦操劳的家人、亲朋和家丁。

邹府分院分房摆起了宴席,全府上下热闹非凡。就在这时,管家邹武来报,说邹少爷不见了,还给老爷您留下一封信,说着把信递了上来。邹老爷打开信仔细阅看,只见信上写道:“父亲母亲大人:儿子不孝,我的选择违背了你们的意愿,但我决不能连累家人。我这次救刘子成就是救苦救难的开始,我要学会拯救众生的本领。所以,我是到青龙山找张三省拜师学艺去了。请你们答应我的选择,不要找我,等我学成回来,再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这次我初次接触社会,对我触动很大,终生难忘。如今是朝廷腐败,宦臣当权,百姓受苦受难。我不能在私塾里舞文弄墨耽误时间了,我要学到除暴安良,救苦救难的本领。我走了,请父母亲大人多多保重!不孝子:邹宏义”邹老爷看完信,一下子蹲坐在椅子上。但想到儿子是找张三省拜师学艺,心里又觉得踏实了许多。 GlveRevGqPnV2MSPr+YbI10p4rB+pCXMYPrhehfvC5ymvDJeQLb/EP4mSsOE9a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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