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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教成就好孩子

家庭对于后代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一个家庭的传统对后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好的家庭传统,能够使这个家庭兴盛不衰,人才辈出。大致而言,官宦人家的子弟多骄,多颐指气使,盛气凌人而不肯实干,因而很难有大的作为;商贾人家的子弟多奢,往往沉溺于享乐之中,乃至饱暖思淫欲,也很难振作精神,干一番事业;工农家庭的子弟由于社会地位低微,生活范围狭窄,虽多朴实却被限制了眼界;读书人家庭虽知书明理,眼界较宽,却往往缺少吃苦耐劳的品德。比较下来,似乎只有半耕半读或半工半读家庭的子弟,比较有出息。

曾门家教有良好的传统。有记录可查的能上溯七代,到曾国藩的父祖辈,事迹更多。他的父亲曾麟书承继家业,是曾国藩常常挂在嘴边的。

曾麟书,字竹亭,名毓济,是曾星冈的长子。曾玉屏悔恨自己少年时未努力读书,不惜代价,培养儿子读好书,高中功名。无奈曾麟书的天资较差,终日苦读,先后参加过十七次考试,耗去大半生精力和光阴,直至四十三岁才补上个县学生员。就在曾麟书荣登秀榜那年,儿子曾国藩也随父应考,得了个备取贡生,第二年便考取了秀才。曾麟书熬上个秀才,就算到顶了,心力皆已瘁尽,而儿子中秀才的第二年便中了举人。他明知自己远远赶不上儿子了,于是放弃再考,安心在家当了教书先生。

曾玉屏见到曾国藩比儿子要有出息,也应了死去父亲的“梦麟之兆”(即梦蟒),加倍培养孙子,终于把曾国藩送上了科举之途的顶端,中了进士,点了翰林。

据曾国藩回忆说,他从五岁起就在父亲执教的家塾里读书,直至二十岁那年才离开家乡,到衡阳唐氏家塾去求学,儿时父亲循循诱教的情景,他无时不牢记于脑海。曾麟书还反复告诫其子弟,给他们读书是为了光大曾家门第,是为了尽忠报国,是为了做一个明理君子的道理。他认为,读书要有收获,有长进,首先贵在有恒。他说:有志进取亦是圣贤;如果能有志,就能读好书,就能做到代圣贤之言,孝悌之心,仁义之理,皆能透彻。他特别嘱咐曾国藩兄弟,只管专心读书,其他事情一概不要去考虑。他曾分别给应考的曾国藩、曾国荃、曾国华去信,要他们临切揣摩墨卷,一心读书,切莫分心外务,因为心志不专则业不精,心驰于外,则业荒于内。此不可不知所戒也。他甚至要求已在京做官的曾国藩,祖父去世后不必回归,家中一切不必挂牵,嗣后尔写信,只教诸弟读书而已,不必别有议论也。

曾麟书虽然对于家事没有太大的热情,但是对于子弟们在学业上的点滴长进都看在眼里,无论是哪个孩子在学业上有所进步,他都会因势利导,给予鼓励。如曾国荃在其兄曾国华的帮助下,文章大有作为,他便立即写信给长子曾国藩表扬曾国荃。只要曾国藩兄弟专心于学,并且学有长进,他总是为他们多方创造条件,从不吝惜钱财。在当时,曾麟书兄弟俩虽继承了父亲曾星冈艰苦创业得来的较为富足的家产,但他要负担五个儿子读书的费用,经济上也并不十分充裕。但只要是儿辈读书所需,他都尽力支付。

曾麟书从自己多次应试的实践中认识到,要想光大门第,金榜题名,就得求读《四书》《五经》,就得讲究制艺字,就得讲究作八股文或时文。他在家书中反复训导曾国藩兄弟,一定要把这一层道理弄明白,铭记在心,否则就是不务正业,读书也就会白费心,徒劳无益。

对于曾麟书的苦心教导,曾国藩兄弟均是谨守不二。尤其是作为长子的曾国藩,在教育子孙读书做人上,总结了祖父和父亲所制定的一整套方法,而且加以继承和发展,在家教方面有突出的成就。

曾麟书在督教曾国藩兄弟读书的过程中,逐渐总结出了现实可行的经验,就是对受教育者须循循善诱,不重在求速成效,而在于教之有常,学之有心。教之有常,自然有效,学之有心,业必有成。在他的晚年,由于曾国藩兄弟大都取得了功名,他表示要把教导孙辈和管理农事的责任继续担当起来,仍然是杜门不出,课孙子,检点农事,守吾之拙而已。

中国有句古话:百善孝为先。无疑,曾麟书做到了这一点。他除了呕心沥血“积苦力学”、教子读书外,最大的特点是“孝”。曾国藩祖父曾玉屏治家极严,一家大小,包括大他七岁的妻子、曾国藩的祖母王氏在内,见了他莫不屏神敛气,毕恭毕敬。曾玉屏对曾国藩之父麟书、叔父骥云兄弟管教严厉,对长子曾麟书责求尤为苛刻,“往往稠人广坐,壮声呵斥,或有所不快于他人,亦痛绳长子,竟日嘀嘀,诘数愆尤,间作激宕之词”。而曾麟书对父亲总是“起敬起孝,屏气负墙,蹴腊徐进,愉色如初”。

常言道:久病无孝子。但曾麟书几年如一日,对病倒卧床的父亲服侍得周到细致。

曾玉屏晚年患了中风病,以致瘫痪,卧床不起。到了第二年冬天,病情加重,连话也不能说。需要什么东西时,只能用眼睛示意。即使非常痛苦时,也只能皱皱眉头而已。曾麟书从早到晚服侍其父,很能体会老人的意思。夜间陪在父亲房中服侍他睡觉。曾玉屏本来就不忍心频繁地将照顾他的人唤醒,而其他的仆人又不能尽心称意。所以,夜间照顾曾玉屏的事情就落在了曾麟书身上。

曾玉屏一夜要小解六七次,曾麟书常常在暗夜里聆听父亲的动静,适时将便器送上。寒冬时节,曾玉屏需要大解时,曾麟书即以身躯为父亲遮挡风寒,亲手替父亲洗净弄脏了的内衣内裤,换内衣内裤时,也尽量不将父亲翻动得太厉害。整个晚上,都屏声息气,轻手轻脚。第二天白天,曾麟书的弟弟接替照顾父亲,其侍奉恭敬周到也如同曾麟书一样。久而久之,那些孙子、孙媳妇们,无论内外长幼,都为曾麟书的精神所感动。大家争着为曾老爷洗涤弄脏了的衣物,不以为臭,反以为乐。有时还用竹椅将曾老爷抬到庭院中,大家做些游戏,每个人都使出自己的一套花样尽量使老人家快乐些。曾玉屏病了三年多,这期间,曾麟书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时间越久照顾得越周到,态度越恭敬,而这时的曾麟书,也已是年及花甲的老人了。

曾麟书在晚年曾自撰一联,抒发其志:

粗茶淡饭布衣衫,这点福老夫享了;

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些事儿曹当之。 Y6+heFCKZEG4wjaJWhq+fZ0AmQPo72KN3duhi9IqiXzz1widoBG56yQSO2UqEq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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