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苏珊·克莱勒(Susan Kreller)插图:安特耶·德雷舍尔(Antje Drescher)
红 松鼠在森林里蹦蹦跳跳。他听到附近有一头熊在嗥叫。可是,桦树林里是没有熊的,《森林日报》上登着呢,啄木鸟也这么说。红松鼠停下来仔细倾听,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还没吃早餐的肚子在叫!
还好,红松鼠藏了两个坚果。问题是,藏在哪儿了呢?他一身的松鼠红色一下子变成了朱砂红。每当他忘了什么东西着急时就会这样。因为他既有一点儿生气,还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一切都无济于事,只能重新找果子。红松鼠跳啊跳啊,向左,向右,向前。跳啊跳啊——慢着,等等,停!
地上躺着两个坚果,一下子就找到两个!在前面又有一个,就在那儿!红松鼠兴奋地越跳越快,跳啊跳啊——咦,那是什么?
一个山雀饲料球!红松鼠被一个饲料球绊倒了。如今的山雀们怎么这么丢三落四的!红松鼠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战利品,装饲料的网破了几个洞,里面是成百上千颗谷粒粘成的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红松鼠把这一团东西掏出来扔掉,这个网子倒是显得挺实用的,比方说当购物网兜。红松鼠把刚找到的几个坚果放进去。它们一下子显得小得可怜,因为网子太大了!红松鼠考虑来考虑去,这个网子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呢?当罩发髻的发网?不行,他留的是短发。当窗帘?红松鼠从来就不喜欢窗帘。
哎,有啦!做一个吊床!这样他就能边睡觉边荡秋千啦!现在红松鼠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要尽快回到家,来试验他的吊床。他把果子装进背包,把网子搭在肩上,飞快地蹦跳起来。即使是风,都被他落在身后!
红松鼠满心欢喜地跳啊跳啊,一转眼的工夫,就来到了七棵桦树前。他的家就在其中一棵树上——呃,到底是哪一棵呢?他又浑身变成了朱砂红。
关键时刻,好朋友啄木鸟飞了过来。“吱吱,吱吱,”啄木鸟取笑道,“你该不会是找不到自己的家了吧?”
“笃笃,笃笃,”红松鼠也学起啄木鸟的声音,那意思是,“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我在想别的事儿呢!”
“瞎说!”啄木鸟喊,“总有一天,你肯定连月亮挂在哪儿也得忘了!”
“月亮?”红松鼠问。他抬头望向天空,这才放心了,月亮还在那儿!可是,为什么它偏偏挂在那一棵桦树的枝头呢?哎呀,对啦!对啦!那就是我的家啊!红松鼠和朋友道声再见,开心得从脑袋乐到脚趾头尖儿!
他爬上桦树,透过窗户看见自己的房间里一切如故。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用来招待朋友客人的饭桌,装满了各种游戏棋的柜子,优雅的落地灯,他的皮毛护理液……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比月亮还要美好,甚至比橡树果酱还要香甜一百倍!三个小时后,吊床缝制好了,挂在了屋子中央。夜晚也已经降临。红松鼠熄了灯,躺进它的吊床里。啊,太舒服了!如此柔软!如此摇晃!
入睡前红松鼠想,他怎么才能记住自己的家在哪儿呢?在森林里插上三百个路标?这也不是个办法。哎,对了,他可以给桦树涂上颜色!从树根直到每一片叶子!他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对,涂满颜色。红松鼠在吊床里微笑着点点头。而且他连什么颜色都想好了:朱砂红色。不过,他想不了太多了。因为他已经打起呼噜,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