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同盟”所谓的“正统主义”原则,逆流般在欧洲大陆徘徊,封建君主和贵族践踏着民族意识,开启重划欧洲领土的序幕。
1820年,意大利半岛上的撒丁王国和那不勒斯王国都爆发了革命。革命者要求实行宪法,要求民主。在奥地利首相梅特涅的建议下,由奥军前往镇压,意大利的革命被迫烟消云散。
由军队首先发动的西班牙革命,国王斐迪南七世被迫同意革命者要求的实行宪法,并宣称自己为立宪君主。但“神圣同盟”授权法国出兵镇压。
法国革命理想的宣传虽被无情地打压,但已然在欧洲形成一股风,渗入各国人民的骨髓,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时代,各国人民的伟大同盟相继诞生。
革命轰轰烈烈地进行,1821年3月,希腊人民掀起了反对土耳其统治奴役的民族解放战争。战火迅速燃烧,经过一年的战斗,人民武装解放了希腊的大部分地区。1822年革命人民召开了国民会议,制定了宪法,宣布希腊独立。土耳其的封建统治者不甘心失败,他们派出大军进行残酷的镇压。军队所到之处,疯狂地屠杀人民。到1827年,希腊革命力量已被摧残殆尽。但是,英勇不屈的希腊人民继续战斗,展开了游击战,沉重地打击了土耳其的军队。
希腊爱国志士的这种坚强的革命精神,赢得了欧洲各国进步人士的同情和支持。人们争先恐后地捐款以支援希腊人民的斗争。英国的杰出诗人拜伦热情洋溢地奔赴希腊,投身于希腊的解放战争,并且为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然而,希腊的人民解放战争在欧洲一些国家中引起了不同的反应。奥国统治集团害怕希腊革命会引起奥地利境内的民族解放运动,因而极力主张镇压希腊革命。但是,沙俄却提出反对的意见。它的一贯政策是削弱土耳其,占领君士坦丁堡,控制两个海峡,以扩大俄国在巴尔干的势力。在沙俄眼中,希腊革命正好削弱土耳其的势力,并且是俄国势力渗入巴尔干的好机会。因此,俄国便以希腊东正教当然的保护者自居,谴责土耳其对希腊人的屠杀。英、法两国为了扩大自己在巴尔干的势力,也同情希腊革命。这使“神圣同盟”内部的矛盾扩大了。
1827年7月,俄、英、法三国在伦敦签订“希腊绥靖”公约,要求以停战作为解决希腊问题的前提条件。但是,土耳其拒绝停战,因此这一年10月,三国联合舰队出动,并且在纳瓦利诺海上把土耳其埃及舰队摧毁了。这一场海战沉重地打击了土耳其,使其失去镇压希腊革命的能力。然而,俄国出于侵略的目的,把对土耳其的战争继续下去,并且于1828年正式对土耳其宣战。土耳其军队连遭失败,到1829年被迫求和,与俄国签订亚得里亚诺堡条约,承认希腊独立。
历史必然要将骑在人民头上的专制君主赶下宝座,一个充满“爱”的世界乐园必然取而代之。
正如雪莱的诗歌所写:
看啊,宝座上已没有君主,人与人
像精灵一样,彼此并肩而行。
……
宝座、祭坛、法庭、监狱;里里外外
都是些无知的愚人在背负着
朝笏、王冠、宝剑、锁链与典籍,
……
这些已是人类不复记忆的鬼魂。
……
令人厌恶的假面具已经撕下,人之上
已没有王,人人自由,不受限制,
人人平等,不分阶级、种族、国家,
没有畏惧、崇拜、地位和头上的君主,
人是公正的、温和的、有智慧的……
法国拿破仑时期,战斗的荣光给欧洲各国人民留下了爱好自由的思想,复辟王朝15年,虽然恢复了以往的大国地位,但路易十八的呐喊声,还是淹没在自由思想里,历史不再倾向于他们这一边。
还是1830年,革命的步伐依然强劲。波旁王室的专制统治令经历过法国大革命的法国人民难以忍受,法国七月革命唱响了欧洲革命浪潮的进行曲。
7月25日,查理十世颁布了圣克卢法令,解散了新选出的议会,修改选举制度。诏令破坏了1814年《宪章》的精神,劳动群众和自由资产者忍无可忍。当国王战战赫赫地在最后的诏书上签字时,盘踞在人们周围的火药,接触了国王点燃的火苗,革命的烈火瞬间爆发,即使狂风骤雨,也浇不灭。
整个巴黎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法兰西再也无法平静。成千上万的群众加入到革命行列,流血战斗进行了整整一周,血染巴黎,在这个不朽的日子里,起义者胜利了。
黑夜吞没了“荣耀”,查理十世从法国逃跑,犹如一具沾满尘土的政治僵尸,抛却了王冠和权力,眼里只剩下这辆逃跑的马车。从此,查理十世带着他的梦,消失在历史的舞台,沉睡在历史的史册里。
起义者们允许革命的三色旗取代波旁王朝的白色旗成为国旗,承诺支持保障民权的理论,取代“君权神授”的君主专制体制,元老院议员世袭制被削弱,议员由国王提名,部分自由派贵族被任命,选民人数增加,废除了出版审查法;保守的宗教法令被废除。
恩格斯伴随着轰轰烈烈的革命,渐渐长大,当他吹灭了10岁的生日蜡烛时,革命的炮声依旧响彻在欧洲的上空。
加冕登基的路易·菲力浦,给予在巴黎街头欢呼的群众以玩笑般的打击,银行家的阴险骗过了胜利的群众,资产阶级为这场革命缚上一条新的链条,人民向往的自由再次化为泡沫。从此,法国走进了剥削法国国民财富的股份公司的时代。
1831年,恩格斯11岁,正当家人们为这个可爱的孩子庆祝时,里昂街垒上正枪声四起,1801年的那场骗术,在法国群众的期望中变得粉碎,无产阶级的力量震撼着里昂,也在欧洲历史上写下浓重的一笔。起义者愤怒地面对着皇家的炮兵,他们放弃了商人,放弃了资本家,向着七月王朝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1832年,巴黎又站起来了,工人们把石块掷向炮兵,要求建立共和国,银行家反对,于是巴黎街头插上了红旗,爆发的战斗以“优雅”的炮兵骑士获胜,英勇的群众们被关进了大牢,镣铐声、抽打声不绝于耳,但还是被高昂的《马赛曲》盖过,新国王的剥削灌满了他喜悦的容器。
“不共和,宁愿死”这句铿锵有力的口号从巴黎来到里昂,却依旧拜倒在宝剑的锋刃下,这位“小丑”的疯狂大屠杀,却为七月王朝画上了一幅“死尸资本家”的漫画。
历史的车轮滚出了时代的厚重,却不愿再后退,它倾听着伏尔泰的呼声和卢梭的呐喊,在广大人民的意志中迈着铿锵的步伐。更有力的是,蒸汽机如同一个强有力的掘墓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毫不费力地打败了带有血腥味的刺刀,无情地将封建贵族的幻想扼杀在梦魇里。它征服了工厂,也征服了历史,它带来的巨大生产力,改变了时代的世界观。
历史从此在曲折中迈进了一大步。
恩格斯20岁的时候,革命的步伐掉转了方向,从弥漫的街垒走进了大学讲堂,跨入哲学家的队伍;从灰头土脸走向精神振奋饱满的报刊;从黑白走向彩色的画布……思想成了革命家手里最有力的武器,武装着群众的头脑。以往的刀剑可以斩断群众的头颅,却斩不断其思想,也只有思想才能战胜思想。每个群众的内心燃着一团不可小觑的烈火,为欧洲积蓄着无穷的力量。
当黑格尔的辩证法有了宣讲的舞台,当圣西门、傅立叶的空想学说悄然走进人们的思想,当群众变成有思想的战士,当历史浓厚的手掌搭在无产阶级的臂膀,革命的新阶段比之前强大了很多倍。国王阵营的彩旗飘荡着的往昔胜利,仿佛被冻结,反动派在慌乱中变得不堪一击。
革命的风暴改写着历史的发展,宪章运动为英国人的前进找到了新的希望,西里西亚的织工为德国资本主义做着寿衣,意大利传来烧炭党人的高昂歌曲……智慧革命的烈焰正以燎原之势烧杀资本主义的田园,阶级斗争的胜利也开始有方向地倾斜。
1848年,《共产党宣言》的发表,为无产阶级的强大奠定了理论基础,革命的步伐也加快。巴黎枪声四起,一切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正如马克思所说:“现在历史本身就是法官,而执行它的判决的是无产阶级。”
这一年,恩格斯28岁,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从此以他的年轻和热情投向共产主义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