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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志向与思想

唯之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累累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老子·二十章》

齐人有东郭敞者,犹多愿,愿有万金。其徒请周焉,不与,曰:“吾将以求封也。”其徒怒而去之宋。曰:“此爱于无也,故不如以先与之有也。”

商鞅:《商君书·徕民第十五》

凡生之难遇而死之易及。以难遇之生,俟易及之死,可孰念哉?而欲尊礼义以夸人,矫惰性以招名,吾以此为弗若死矣。为欲尽一生之欢,穷当年之乐,唯患腹溢而不得恣口之饮,力惫而不得肆情于色;不遑忧名声之丑,性命之危也。

列御寇:《列子·杨朱篇》

世之人以为养形足以存生,而养形果不足以存生,则世奚足为哉?虽不足为而不可不为者,其为不免矣!夫欲免为形者,莫如弃世。弃世则无累,无累则正平,正平则与彼更生,更生则几矣!事奚足遗弃而生奚足遗?弃事则形不劳,遗生则精不亏,夫形全精复,与天为一。

庄周:《庄子·达生》

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庄周:《庄子·齐物论》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庄周:《庄子·田子方》

今吾告子以人之情:目欲视色,耳欲听声,口欲察味,志气欲盈。人上寿百岁,中寿八十,下寿六十,除病瘦死丧忧患,其中开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而已矣。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忽然无异骐骥之驰过隙也。不能说其志意、养其寿命者,皆非通道者也。

庄周:《庄子·盗跖》

既以与人,己愈有。

庄周:《庄子·田子方》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口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陶渊明:《杂诗》

士君子之处世,贵能有益于物耳,不徒高论虚谈,左琴右书,以费人君禄位也!国之用材,大较不过六事:一则朝廷之臣,取其鉴达治体,经纶博雅;二则文史之臣,取其著述宪章,不忘前古;三则军旅之臣,取其继决有谋,强干习事;四则藩屏之臣,取其明练风俗,清白爱民;五则使命之臣,取其识变从宜,不辱君命;六则兴造之臣,取其程功节费,开略有术,此则皆勤学守行者所能辨也。人性有长短,岂责具美,于六涂哉?但当皆晓指趣,能守一职,便无愧耳。

颜之推:《颜氏家训·涉务》

荣辱升沉影与身,世情谁是旧雷陈?唯应鲍叔犹怜我,自保曾参不杀人。山入白楼沙苑暮,潮生沧海野塘春。老逢佳景唯惆怅,两地各伤何限神。

论才赋命不相干,凤有文章雉有冠。羸骨欲销犹被刻,疮痕未没又遭弹。剑头已折藏须盖,丁字虽刚屈莫难。休学州前罗刹石,一生身敌海波澜。

元稹:《元稹集》

恒其道,一其志,不欺其心,斯固世之所难得也。

柳宗元:《柳宗元集》

年光忽冉冉,世事本悠悠。何必待衰老,然后悟浮休。真隐岂长远,至道在冥搜。身虽世界住,心与虚无游。朝饥有蔬食,夜寒有布裘。幸免冻与馁,此外复何求。

白居易:《白居易集·永崇里观居》

人生大块间,如鸿毛在风;或飘青云上,或落泥涂中。

白居易:《白居易集·闻庾七左降因咏所怀》

答曰:“夫随时相宜,而取富贵,凡情所晓,徐公岂不达之?若徐公者,仕仁人也。夫仁者济物也,此道大矣,非常人所知。故孔子曰:‘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徐公之不爱死亡,固守诚节,用此道也。岂以贵贱生死而易其操履哉!”

潘好礼:《全唐文·徐有功论》

古诗云:“人生一世间,忽如远行客。”则世人尽客居也。杜拾遗《羌村》诗云:“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则真境皆幻缘也。彼家居者,岂得称主人而笑客之失路哉?徐自束发作客,往来燕、齐几二十年,其于人情物态,始当之,历历皆以为真,而得失若惊;久之,心稍不动,视境之往来,如影过清池,了无有碍,大都妄施而妄应则争,否则汹然而加,未有不寂然止者。

宋懋澄:《九龠集·偏怜客序》

宁有求全之毁,不可有过情之誉;宁有无妄之灾,不可有非分之福。

世事如棋局,不著的才是高手;人生似瓦盆,打破了方见真空。

立身不高一步立,如尘里振衣,泥中濯足,如何超达?处世不退一步处,如飞蛾投烛,羝羊触藩,如何安乐?

晴空朗月,何天不可翱翔,而飞蛾独投夜烛;清泉绿竹,何物不可饮啄,而鸱鹄偏嗜腐鼠。噫!世之不为飞蛾鸱鹄者几何人哉!

洪应明:《菜根谭》

看来耳目尽聪明,不道痴呆自性生:执卷大都忘马足,游重园亦解问蛙鸣。纷华照眼心难动,刀箭围身梦不惊。却怪柳州曾乞巧,冉溪何自得愚名。

归庄:《归庄集·呆》

先儒之言曰:“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凡天下疲癃残疾,茕独鳏寡,皆吾兄之颠连而无告者也。”今人不积仁体,故但知有己,不知有人,观一身之外,遂如秦越之肥瘠;至乍见孺子入井,而恻隐之心不能不动,则仁未尝不存,但平日未之思耳。今世之所谓颠连无告者,何地无之,其为入井之孺子也多矣。士君子既不得位,不能推先王之改,行于天下,使之各得其所,则随其力之所及,有以利济而安全之,岂非仁者之事乎?

归庄:《归庄集·同善会约序》

自命顽夫不复疑,平生举止任人嗤。只今老迈衣冠古,不异儿童俎豆嬉。苦志还磨三尺剑,雄心漫寄一枰棋。千年着杀冯长乐,谁许嘉名伴尔痴?

归庄:《归庄集·顽》

嗣同纵人也,志在超出此地球,视地球如掌上,果视此躯曾虮虱千万分之一不若。一死生,齐修短,嗤伦常,笑圣哲,方欲弃此躯而游于鸿蒙之外,复何不敢勇不敢说之有……视荣华如幻梦,视死辱为常事……惟必须节俭,免得人说嫌话,至要至要!

谭嗣同:引自《湖南历史资料》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鲁迅:《鲁迅全集·华盖集续编·记念刘和珍君》

我们所可以自慰的,想来想去,也还是所谓对于将来的希望。

鲁迅:《鲁迅全集》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如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鲁迅:《鲁迅全集》

人生的经过,受环境万千现象变化的反映,于心灵的明镜上显种种光影,错综闪烁,光怪陆离,于心灵的圣钟里动种种音响,铿锵递转,激扬沉抑。然生活的意义于客观上常处于平等的地位,只见电影中继继存在陆续相衔的影象,而实质上却是一个个独立的影片。宇宙观中尽成影与响,竟无建立主观的余地。变动转变,复杂万千,等到分析到极处,原无所“有”。

瞿秋白:《瞿秋白诗文选》

人生应该如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

肖楚女:《人生珍言录》

颜渊、子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孔子:《论语·公冶长第五》

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孔子:《论语·述而第七》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

子思:《中庸·第十五章》

广土众民,君子欲之,所乐不存焉;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乐之,所性不存焉。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

孟子:《孟子·尽心上》

说大人,则藐之,勿视其巍巍然。堂高数仞,榱题数尺,我得志,弗为也。食前方丈,侍妾数百人,我得志,弗为也。般乐饮酒,驱骋田猎,后车千乘,我得志,弗为也。在彼者,皆我所不为也;在我者,皆古之制也,吾何畏彼哉?

孟子:《孟子·尽心下》

诸侯之宝三:“土地,人民,政事。宝珠玉者,殃必及身。”

孟子:《孟子·尽心下》

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此天之所以与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

孟子:《孟子·告子上》

阽余身而危死兮,

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

固前修以菹醢。

曾觑欷余郁邑兮,

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

沾余襟之浪浪!

屈原:《楚辞·离骚》

养志者,心气之思不达也。有所欲,志存而思之。志者,欲之使也。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故心气一则欲不徨,欲不徨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志不养,则心气不固,心气不固,则思虑不达;思虑不达,则志意不实;志意不实,则应对不猛;应对不猛,则失志而心气虚;志失而心气虚,则丧其神矣。

《鬼谷子》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于陛下之职分也。

诸葛亮:《前出师表》

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若志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于平庸,不免于下流矣!

诸葛亮:《诫子书》

人无志,非人也。但君子用心,有所准行,当量其善者,必拟议而后动。若志之所之,则口与心誓,守死无二,耻躬不逮,期于必济。若心疲体邂,或牵于外物,或累于内欲;不堪近患,不忍小情,则议于去就,则二心交争,则向所以见役之情胜矣。或有中道而废,或有未成而败,以之守则不固,以之攻则怯弱,与之誓则多违,与之谋则善泄;临乐则肆情,处逸则极意。故虽荣华熠熠,无结秀之勋;终年之勤,无一日之功。斯君子所以叹息也。若夫申胥之长吟,夷齐之全洁,展季之执信,苏武之守节,可谓固矣!故以无心守之,安而体之,若自然也。乃是守志盛者也。

嵇康:《家诚》

不行其野,不违其马,能予而无取者,天地之配也。

管仲:《管子·形势第二》

莫乐之则莫哀之,莫生之则莫死之。往者不至,来者不极。

管仲:《管子·形势第二》

是故事者生于虑,成于务,失于傲。不虑则不生,不务则不成,不傲则不失。

管仲:《管子·乘马第五》

专于意,一于心,耳目端,知远之证。能专乎?能一乎?能毋卜筮知凶吉乎?能止乎?能已乎?能毋问于人而自得之于己乎?故曰,思之。思之不得,鬼神教之。非鬼神之力也,其精气之极也。

管仲:《管子·心术下第三十七》

能正能静,然后能定。定心在中,耳目聪明,四肢坚固,可以为精舍。精也者,气之精者也。气,道乃生,生乃思,思乃知,知乃正矣。凡心之形,过知失生。

管仲:《管子·内业第四十九》

关尹子曰:一蜂至微,亦能游观乎天地;一虾至微,亦能放肆乎大海。

关尹:《关尹子·六匕篇》

勿轻小事,小隙沈舟。勿轻小物,小虫毒身。勿轻小人,小人贼国。能周小事,然后能成大事。能积小物,然后能成大物。能善小人,然后能契大人。

关尹:《关尹子·九药篇》

人人之梦各异,夜夜之梦各异,有天有地,有人有物,皆思成之,盖不可以尘计。

关尹:《关尹子·二柱篇》

关尹子曰:“流者舟也。所以流之者是水,非舟。运者车也,所以运之者是牛,非车。思者心也,所以思之者是意,非心。”

关尹:《关尹子·五鉴篇》

关尹子曰:“好仁者,多梦松柏桃李;好义者,多梦兵刀金铁;好礼者,多梦簠簋笾豆;好智者,多梦江湖川泽;好信者,多梦山岳原野。役于五行,未有然者。”

关尹:《关尹子·六匕篇》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

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白:《李太白全集》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李白:《李太白全集》

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傲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

曾子:《大学·八章》

故为蔽:欲为蔽,恶为蔽;始为蔽,终为蔽;远为蔽,近为蔽;博为蔽,浅为蔽,深为蔽;古为蔽,今为蔽。凡万物异则莫不相为蔽,此心术之公患也。

荀况:《荀子·解蔽》

梦者之义疑,或言:梦者,精神自止身中为吉凶之象。或言:精神行,与人物相更。今其审止身中,死之精神亦将复然。今其审行,人梦杀伤人,若为人所复杀,明日视彼之身,察己之体,无兵刃创伤之验。夫梦用精神,精神,死之精神也。梦之精神不能害人,死之精神安能为害?

王充:《论衡·论死篇》

人之死也,其犹梦也。梦者,殄之次也;殄者,死之比也。人殄不悟则死矣。案人殄复悟,死复来者,与梦相似,然则梦、殄、死,一实也。人梦不能知觉时所作,犹死不能识生时所为矣。

王充:《论街·论死篇》

心者何,即唐虞相传之道心也。人心者,道心中之人心也。离人心则道心见矣,道心见,则即人心皆道心矣。见道心,故谓之悟,即人心皆道心则修也。悟到即修到,非有二也。圣贤之学,期于悟此道心而已矣。此乃至灵至觉,至虚至妙,不生不死,治世出世之大宝藏焉。

袁中道:《珂雪斋近集·传心篇叙》

梦者,魂之游也。魄不灵而魂灵,故形不灵而梦灵。事所未有,梦能造之;意所未设,梦能开之。其不验,梦也;其验,则非梦也。梦而梦,幻乃真矣;梦而非梦,真乃愈幻矣。人不能知我之梦,而我自知之;我不能自见其魂,而人或见之。我自觉其梦,而自不能解,魂不可问也;人见我之魂,而魂不自觉,亦犹之乎梦而已矣。生或可离,死或可招,他人之体或可附,魂之于身,犹客寓乎?至人无梦,其情忘,其魂寂。下愚亦无梦,其情蠢,其魂枯。常人多梦,其情杂,其魂荡。畸人异梦,其情专、其魂清。精于情者,魂与之俱;精于术者,魂为之使。呜呼,茫茫宇宙,亦孰非魂所为哉!

冯梦龙:《冯梦龙诗文·叙·情幻类》

孔宣父云:“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可者适意,不可者不适意也。君子以布仁施义,活国济人为适意。纵其道不行,亦无意为不适意也。苟身心相离,理事俱如,则何往而不适。”

王维:《王右丞集·与魏居士书》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而相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王勃:《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

为天地立志,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载:《张载集·张子语录》

志不可不笃,亦不可助长。志不笃则忘废。助长,於文义上也且有益,若于道理上助长,反不得。“优而柔之,使自求之;厌而饫之,使自趣之;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

程颐、程颢:《二程集·遗书》

夫众人日有所思,夜则或梦,设或不思而梦,亦是旧习气类相应。

程颐、程颢:《二程集·遗书》

进则安居以行其志,退则安居以修其所未能,则是进亦有为,退亦有为也。近世士大夫,惟狃于进,退则昏然无所猷为,甚而茹愧怀惭,蹙缩不敢一出户。夫轩冤,古人以为傥来之物也,其有也何所加,其无也何所损。不思良贵在我,唯假于物以为重轻焉,则其人品之卑下,不待论而可知矣。

徐元端:《吏学指南·进退皆有为》

“志”者,气之帅也。此志一提醒,如大将登坛,三军听命,更何众欲纷扰之有。

张岱:《四书遇·论语》

立志之始,在脱习气。习气熏人,不醪而醉。其始无端,其终无谓。袖中挥拳,针尖竞利,狂在须臾,九牛莫制。岂有丈夫,忍以身试?彼可怜悯,我实惭愧。前有千古,后有百世。广延九州,旁及四裔。何所羁络?何所拘执?焉有骐驹,随行逐队?无尽之财,岂吾之积。目前之人,皆吾之治。特不屑耳,岂为吾累。潇洒安康,天君天系。亭亭鼎鼎,风光月霁。以之读书,得古人意。以之立身,踞豪杰地。以之事亲,所养惟志。以之交友,所合惟义。惟其超越,是以和易。光芒烛天,芳菲匝地。深潭映碧,春山凝翠。寿考维祺,念之不昧。

王船山:《王船山诗文集·示子侄》

昔歌行路难,闭门谁知霜雪寒。君不见门户萧条任东里,茔上芜花坠红紫。空持颜面问何人,相顾悠悠如逝水。丈夫有恩必有怨,五岳须臾起方寸。生子能如孙仲谋,张昭犹劝做降侯。何况六朝金粉客,晨越东阡复西陌。彦升文藻散寒烟,枯木不留霜后碧。酌君酒,向君笑,蜀道干盘皆陡峭。飞鸟啄屋无定方,安得金丹驻年少。

王船山:《王船山诗文集·后行路难》

仁无术而不行。尧、舜之政,周、孔之教,神农之药,皆术也,皆所以行其仁也。使尧、舜、周、孔、神农虽仁其民如婴儿,而无术以及之,其奚能为?虽然,后之人为政教医药,其历民加倍焉。岂古人之术不仁与?曰:仁者见之谓之仁也。见何在?志是已。孔子称志于道,孟子称尚志,又曰:“夫志,气之帅也。”志之所在,不特慧力与俱,而精诚之至,天亦相之。今之为政教医药者,推其志果可以见周公、孔子、神农乎?然则其术之不工也,乃其志之不仁也。

袁枚:《小仓山房诗文集·送医者韩生序》

立德、立功、立言、立节,谓之四不朽。自夫杂霸为功,意气为节,文词为言,而三者始不皆出于道德,而崇道德者又或不尽兼功节言,大道遂为天下裂。君子之言,有德之言也;君子之功,有体之用也;君子之节,仁者之勇也。故无功、节、言之德,于世为不耀之星,无德之功、节、言,于身心为无原之雨;君子皆弗取焉。《诗》曰:“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魏源:《魏源集》

天下事无所为而成者极少,有所贪有所利者居其半,有所激有所逼而成者居其半。

曾国藩:《曾国藩全集》

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五之业,而后不忝于父母之所生,不愧为天地之完人。故其为忧也,以不如舜不如周公为忧也,以德不修学不讲为忧也。是故顽民梗化则忧之,蛮夷猾夏则忧之,小人在位,贤人否闭则忧之,匹夫匹妇不被已泽则忧之,所谓悲天命而悯人穷,此君子之所忧也。若夫一身之屈伸,一家之饥饱,世俗之荣辱得失、贵贱毁誉,君子固不暇忧及此也。

曾国藩:《曾国藩家书》

家中境地虽渐宽裕,切不可忘却先世之艰难,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使尽。勤字工夫,第一贵早起,第二资有恒。俭字工夫,第一莫着华丽衣服,第二莫多用仆婢雇工。凡将相无种,圣贤豪杰亦无种,只要人肯立志,都可以做得到的。

曾国藩:《曾国藩全集》

凡人之情,莫不好逸而恶劳;无贵贱智愚老少,皆贪于逸而惮于劳,古今之所同也。人一日所着之衣,所进之食,与一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称,则旁人韪之,鬼神许之,以为彼自食其力也。若农夫织妇,经岁勤动,以成数石之粟,数尺之布;而富贵之家经岁逸乐,不营一业,而食必珍羞,衣必锦绣,酣豢高眠,一呼百诺,此天下最不平之事,鬼神所不许也。其能久乎?古之圣君贤相,若汤之昧旦丕显,文王日昃不遑,周公夜以继日,坐以待旦,盖无时不以勤劳自勉。《无逸》一篇,推之于勤则寿考,逸则夭亡,历历不爽。为一身计,则必操习技艺,磨练筋骨,困知勉行,操心危虑,而后可以增智慧而长才识。为天下计,则必已饥已溺,一夫不获,引为余辜。大禹之周乘四载,过门不入,墨子之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皆极俭以奉身,而极勤以救民。故荀子好称大禹、墨翟之行,以其勤劳也。

曾国藩:《曾国藩教子书》

凡人做一事,便须全副精神注在此一事,首尾不懈;不可见异思迁,做这样想那样,坐这山望那山。人而无恒,终身一无所成。我生平坐犯无恒的弊病,实在受害不小。当翰林时应留心诗字,则好涉猎他书以纷其志。读性理书时,则杂以诗文各集以歧其趋;在六部时,又不甚实力讲求公事;在外带兵,又不能竭力专治军事,或读书写字以乱其志意。坐是垂老而百无一成,即水军一事,亦掘井九仞而不及泉,弟当以力鉴戒,现在带勇即埋头尽力以求带勇之法,早夜孽孽,日所思,夜所梦,舍带勇以外则一概不管。不可又想读书,又想中举,又想作州县,纷纷扰扰,千头万绪,将来又蹈我之覆辙,百无一成,悔之晚矣。

曾国藩:《曾国藩家书》

扶持世教,利国利民,正是士人分所应为。宋范文正、明孙文正,并皆身为诸生,志在天下。国家养士,岂仅望其能作文字乎?通晓经术,明于大义,博考史传,周悉利病,此为根抵。尤宜讨论当时事势,方为切实经济。盖不读书者为俗吏,见近不见远;不知时务者为陋儒,可言不可行,即有大言正论,皆蹈古史所论高而不切之病。

张之洞:《张文襄全集·輶轩语》

古人却向书中见,

男子要为天下奇。

黄兴:《黄兴集·为陈家鼐书联》

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凡两相比较者,皆不可无标准。今欲即人之行为,而比较其善恶,将以何为标准乎?曰:至善而已;理想而已;人生之鹄而已。三者其名虽异,而核之于伦理学,则其义实同。何则?实现理想,而进化不已,即所以近于至善,而以达人生之鹄也。

……

吾人既以理想为判断之标准,则理想者何谓乎?曰:窥现在之缺陷而求将来之进步,冀由是而驯至于至善之理想是也。故其理想,不同人各不同,即同一人也,亦复循时而异……

理想者,人之希望,虽在其意识中,而未能实现之于实在,且恒与实在者相反,及此理想之实现,而他理想又从而据之,故人之境遇日进涉,而理想亦随而益进。理想与实在,永无完全符合之时,如人之夜行,欲踏已影而终不能也。

惟理想与实在不同,而又为吾人必欲实现之境,故吾人有生生不息之象。使人而无理想乎,夙兴夜寐,出作入息,如机械然,有何生趣?是故人无贤愚,未有不具理想者。惟理想之高下,与人生品行关系甚巨。其下者,囿于至简之作用达之,及其不果,遂意气沮丧,流于厌世主义。且有因而自杀者,是皆意力薄弱之故也。吾人不可无高尚之理想,而又当以坚忍之力向之,日新又新,务实现之而后已,斯则对于理想之责任也。

蔡元培:《理想论》

心之官则思,一息不思,则官失其职,故人无思而无乎不思。绝无所为,思虑未起之时,惟物感相乘而心为之动,则思为物化,一点精明之气,不能自主,遂为憧憧往来之思矣,如官犯贼,乃溺职也。

黄宗羲:《黄宗羲全集·子刘子学言》

人类之生,其性善辩,其性善思,惟其智也。禽兽颛颛冥愚,不辩不思。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在此。智人之生,性尤善辩,心尤善思,惟其圣也。民生颛颛顽愚,不辩不思。君子所以异于小人者在斯。

康有为:《康有为全集》第1卷《教学通义》

要个性发展,必须从思想解放入手。怎样叫做思想解放呢?无论什么人向我说什么道理,我总要穷原竟委想过一番,求出个真知灼见;当运用思想时,绝不许有丝毫先入为主的意见束缚自己,空洞洞如明镜照物,经此一想,觉得对,我便信从,觉得不对,我便反抗。“曾经圣人手,议论安敢到。”这是韩昌黎极无聊的一句话。圣人做学问,便已不是如此,孔子教人择善而从,不经一番择,何由知得他是善?只这个“择”字,便是思想解放的关键。

梁启超:《饮冰室合集·专集·欧游心影录》 dTL+sVu5FCco0pmE4aPpOi/L++UC9Yek+3l/HDhqeRuzysKYpsQjQLEycdUp8o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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