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第15集《初次下海》：和平志国战战兢兢跟着燕红朋友做“股份制”的柑橘生意，全家也都掺乎进去了，要不是志新及时制止，就赔大发了。
谁说小凡的存在没什么意思呢？起码我们知道了，所谓时尚，就是二十年一轮回。小凡的打扮基本都拿到今天也不会过时。告诉女性朋友一句实话：长得真漂亮，穿什么、穿不穿，男人都觉得好看。这集她的宽松格子衬衣干净文艺，大白腿年轻性感，加上一张漂亮的脸蛋，十个男人至少有八个都会在嘴里和心里流口水，至少我这么节约用水的在心里流了。
下海，江湖春点，估计是从“进江湖”之意而来，是指非职业转成职业，也就是不能参加奥运会了的意思。早年间可以指票友转为职业演员
，也可以指妓女第一次接客陪睡
。在90年代涌现的大量新词汇中，和“大腕（蔓）”等一同，从江湖春点变成了流行词汇，指离开公有经济体系另谋生路。关于春典，等《潇洒走一回》那集，咱把它聊透了。
1992年南巡讲话发表之后，政策上鼓励，加上工资双轨制的现实，自然造成了大批吃国家饭的人“下海”经商，这一集只是初露端倪，后来，贾府的人还将更多地被卷入到商品经济大潮中。而戏外，坐了多年机关的梁左们也在下海。那正是时代热潮。
本集中和平说过“这1000块钱抵我大半年工资”，所以和平的工资肯定是不到200元，而和平他们剧团经营惨淡，虽然吃财政饭，奖金应该是基本没有的。志国所在的劳资处，算个肥缺，但也不过限于“陪检查团视察中国大饭店饭菜质量”这样的隐形福利。副局级离休的老傅工资是约400元（不算保姆费等补贴），副处级的志国也就300元左右。而且，每个月的工资是要攒一部分给圆圆上大学的，在和平走穴失败那集中，俩人存款有七八千块，能够存下这么多钱，可见平时的节省拮据。
这到底是什么水平呢？在1992年，农民平均年收入为784元，城市为1826元，最高的上海人均收入是3156元，还有7000万人全年的收入不足200元，3000万人全年的收入不足150元。而据未经证实的坊间传说，当年最红的歌星韦唯、田震、孙国庆、解晓东的出场费在3000到7000元之间，毛阿敏的最高纪录是40000元，巩俐在香港主演《唐伯虎点秋香》的片酬是60万元。
当时流行的一句牢骚话“造原子弹的比不上卖茶叶蛋的”，其实是工资双轨制下，吃国家饭和“下海”收入差距的真实描写。
靠工资活得很艰难的和平，自然对“下海”蠢蠢欲动，何况弄好了可是对半的利啊！“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小，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刑的危险。”这句话还真不是马克思说的，是他在《资本论》里引用别人的话。
但是，初次下海的志国和平，就倒霉地和大裴（大赔）一块做了生意，结果可想而知。
“大赔”那个“股份制”，实在是更接近非法集资。常年生活在一个简单的金融体系下，除了存银行、买国库券，当年普通中国人的投资知识几乎为零。傅老嘴上说：“在充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进行可行性的论证，以此作为我们决策的依据，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嘛。”
实际参与这种高风险投资时，全家基本是完全盲目。但面对巨大收益的诱惑，谁也没逃开人性的贪婪。
1993年出现这个新鲜吗？也是也不是。早在1986年，温州就发生过“抬会事件”，有30万人卷入，8万多户家庭倾家荡产。但在北方当时还并不多见。而真正大规模私人借贷出现，要等到2000年代末，南有江浙、珠三角，北有鄂尔多斯，其他地方暂时排不上号。参与私人借贷赚大钱之前，请先去鄂尔多斯买辆豪车，看看破产者为还账把它贱卖到什么价儿，再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
这不是说高风险就不能玩。只是即使到现在，在投资上缺课的中国人，也不是人人都懂得理财的最基础公理：高收益自然高风险。
不玩的前提是“我是穷人”，还是一个对未来经济悲观的保守投资者。设定：在没有房子的情况下——穷人妥妥的吧？现金有30万元，而年收入是9万。那么至少15万是不可动摇的保命钱，将来娶老婆养父母失业都要靠这个钱，只能投资低风险金融产品，9万可以投资房产、股票、信托等——一般信托的投资起点是50万，只有6万才敢参与高风险投资。这里有一个隐藏前提，就是作为只有30万的穷人，门槛决定了我能接触到的投资渠道。
钱越多越容易增值，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这一集算是志国在表演上的翻身仗：前面戏份太少，存在感实在不强。其实“志国”这个角色，实在不好把握，一个知识分子，又是干部，你让他怎么和家庭妇女、待业青年拼笑点？于是，编导们把这个角色的定位为“文丑”，有时窝囊得可恨，但多数时候比较正经。
两个词儿形容就是酸秀才、小市民：
“反正，这钱闲着也是闲着，那燕红妹妹要用呢，就拿着用去吧！”——把自己“入股”说成借给艳红。
“我跟你嫂子都是老实巴交的，这点钱也是我们奔命奔来的，他谁要是忍心坑我们，他也下不去手哇是不是？”
一个知识分子、干部，怎么成了小市民呢？因为那时这两者都没有钱，自然要露出小市民的寒酸相。
这集前后表演跨度那是相当大，但杨立新老师完成得非常出色。都第15集了，还没有到志国为主角的戏，志国真是注定晚富贵的命。
和平和志国有这样一段对话：
和平：“你也好意思比，有你这模样的刘文采吗？整天人五人六的还夹个皮包，说皮包都抬举你，人造革的。碰巧了呢也能坐回小汽车，还没人擦车的挣得多呢。”
志国：“这分配不公的问题已经引起了国家的重视，正在着手解决。”
和平：“嗯，等解决完了你也该退休了。”
坐车的还没人擦车的挣得多，在当时是千真万确的。但时光证明，志国大事不糊涂，他日后的富贵，也许不可限量。现今掌管财政大权的是和平，志国得要零花钱，和平自己就能取出两千快。未来富贵不可限量时，还是这样吗？
社会闲散人员志新，再次显示出靠谱青年的特征，帮家里挽回将近小两个月收入的损失。不过还不到时候，等到他的靠谱事迹差不多都出现后，我会好好立个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