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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报社卖拐

剧情回顾

第13-14集《奖券的诱惑》:全家参与风靡全国的各种“有奖销售”,只有和平囤积的“金刚砂牌手纸”中了“香港七日游”,企图领奖时被报社尤主编忽悠瘸了……

谌容曾经在80年代初写过一篇小说叫《有钱十万》,和本集情节很相似。亲妈的创意,梁左估计用完连香港美食城也没请一顿。

2004年我上大学时,宿舍卧谈会曾有过一场关于“假如中了500万”的扯淡。中了500万之后干点什么?首先,我们不负专业地提出了“先交20%的个人所得税”。然后无非买个房子、车子、完成点个人和家人梦想之类。再然后想做点事业,400万就完全不够花了。反正是扯淡,咱们添零吧!于是4000万,4亿,40亿,400亿……我们的基本思路是:向国家申请开一家商业银行——参政保证财产安全——购买美国优质资产——逐块儿在非洲买地最后连起来,玩真人版的大富翁游戏。

距卧谈会约10年,现如今的彩票居然和我们添零的思路颇吻合,奖金早不是区区500万了,中奖过亿的重大利好玩命在头条刺激人们的神经。我国博彩业开禁于1988年,当年销售额为1740万元。不管你怎么想,梁左当年怎么想,它就那么牛逼地生长。到2011年度,彩票销售额是:2215.82亿元,同比增加553.33亿元,增长33.3%,已经跃居全球第四位。单纯对比数字是不科学的,但我实在懒得剔除通货膨胀,更懒得去国家统计局、贸易部粮油司、经济半小时调查此金额占国民收入比例。同年,全球彩票销售增长13%。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人们都把梦想寄托在彩票上了。同时,由于“口红效应”,全球电影业也是蒸蒸日上。

1987年内部试点的“福利彩票”,属于党员要带头买的“任务”

彩票他老人家诞生于2000多年前的古罗马,现在世界上有一百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在玩。据说,彩票意义多多,可以算是全球第六大产业。可是不管彩票多能安排就业、财富再分配、为国家集资,对个人来说,就是傅老所讲“是变相的赌博,鼓励的就是一本万利,不劳而获!”我身边就有前同事,小伙儿高高的个子,相貌英俊,在单位前途颇被看好。后来消失了,在2006年世界杯后,原因是赌球。消失时孩子不到一岁。

你真不好说,梁左到底是有意识地预测了很多未来,还是撞大运撞上的。志新赌球,今日已经风靡全国。你要是说剧中无非带了一笔并无深意,干吗要让志新“把全部家当都压上了”这么极端?

不用志国讲中奖是一个低概率事件,任何没文化的大爷大妈,在钱上也都算计得精着呢。为何彩票业还是如此红红火火?这十年来,社会在不停地给人们传递“不劳而获”的念头。前面说过,如今的工贸企业很难做。其实难做的是“工”,也就是制造业。辛辛苦苦一整年,不如买楼等赚钱。我们身边本本分分工作,赚钱、存钱的人,谁过得比03年起狂买房子的好?从个人来说,趋利避害无可指责。从整个社会讲,这鼓励的是什么?你问问身边的小孩,长大想做什么?“当老板!当房地产老板!”记得90年代,孩子们还在想当“科学家、作家、解放军”。你总不会以为孩子们的“当老板”是要做实业吧?

换句话说,梦想着中奖的贾府,就是梦想着不劳而获的季春生——寄生虫的精神导师。

“金刚砂”手纸很好理解,“费丽斯”手纸厂就是“费力撕”要稍微转点弯儿。

这时,志国明显还是个足球盲,丧心病狂地把三秒违例、带球撞人这样的篮球术语往足球上乱安。

查个资料,志国去了国家统计局、贸易部粮油司、食品研究所、经济半小时,如果说时间就是生命,网络简直就是蟠桃。

志新担心和平遇到“拍花子的”,是当年传遍全国的小道消息,就是用“迷魂药”拐卖妇女儿童。这么神奇的药物到底有没有,咱们也不好下结论。但鉴于主要受害人大多文化程度较低(好骗),经济上较穷(易生贪心),体力上较差(受骗后没能力动手),我很相信国家当年的辟谣,阴暗点想:当事人恐怕多是为自己受骗做粉饰罢了。

小凡同学沈旭佳,何人也?王朔的前妻,《浮出海面》等作品中女主人公的原型。王朔把自己写的《浮出海面》蔑称为“言情小说”让我非常不满,多好看的小说,要是言情都这水平,我也爱看。

剧里扮演小夫妻的郭涛、原华尚未成名,不过成名后我也无感,总觉得郭涛那张脸辨识度不高。剧中妻子说他“勾引小女孩”。分析下,估计他真有那心。我们从他媳妇身上看。作风上刁蛮泼辣,时常让丈夫跪暖气片(时代已进步到跪键盘);形象上,面口袋一样的裙子毫无魅力可言。作为男人可以承认,楚王好细腰,其实好的是丰乳翘臀。

二十年前青涩的郭涛

我这个未婚之人又开始装婚恋专家了。婚姻调解处的“真聋天子”大妈——人艺演员孟瑾,调解手法其实很有道理。大家都知道不要乱插手他人的婚恋,否则极容易里外不是人。可是到了自己的婚姻上,就偏要较真到底。其实柴米油盐酱醋茶,混到最后还不是一锅粥,装聋作哑和稀泥,很多时候是维护安定团结的不二之法,不是某些人眼里除了包子就是恶人——大智若“聋”。

再友情提供一个打岔好方法:在别人很投入地K歌时,跟着把每一句的最后一个字唱出来。

尤主编尤大忽悠是这集的大亮点。扮演者王奎荣也是个老戏骨了,和刘斌一样,总扮演警察和黑社会老大——怎么擅长演警察的都能演黑社会?反过来,连B哥和基哥这样“一看就是坏人”的,也在《新扎师妹》里出演过FBI。我能想到的只演警察不演黑社会的,只有成龙一人了——坏了,刚想到了《新宿事件》……

警察

黑社会

骗术几乎可以利用一切人性的弱点,无知、贪婪、恐惧、好奇、迷信、疏忽,甚至会利用理想。传销组织所谓的“洗脑”,无非给人建立一个理想:依靠“组织”可以让自己过上美好生活。二战时期相当多的德国人,也曾无限景仰给国家带来富强的希总理。我在观看——批判观看纳粹德国的赞美诗、著名反动电影《意志的胜利》时,关掉了声音,配上《第三英雄交响曲》,效果相当震撼,不被蛊惑,简直是不可能的。

影视是现实的忠实反映,由于我国国民素质很高,所以反映在影视中骗子就很少。能想到可以和尤大忽悠PK一下的,就是小品《卖拐》里的赵大忽悠了。然而二者的骗术,是有根本性区别的。

赵大忽悠先是大叫“拐卖”引起范厨师好奇,然后嘟囔“太严重了”让他恐惧,再“拍簧要簧”猜出职业,于是范迷迷糊糊就信了。最后再建立充分的亲近感:都是“患者”、“谁像我心眼这好啊”、“要啥自行车”,于是不管怎么行骗,都顺理成章了。在具体手段的骗“术”上,已经很接近我国近代劳动人民辛勤创造的巅峰,和旧社会高明的相面先生相当有一拼。先贤伟绩,请参考连阔如先生的《江湖丛谈》一书。

尤大忽悠则不同。“主编”身份和“报社”背景,已经给他创造了被和平“迷信”的先觉条件,这就是“权威”的力量。尤主编的经济常识也很专业——这一集大概和《骗子》不是同一位编剧,绝不是经济常识白痴了:财会制度严格的企业下账确实是只能用支票,个人也确实要缴纳20%的个人所得税,外汇黑市价与官方牌价的双轨制、外汇指标、绿化费、修路费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需要费心的是,如何在一次次克扣中不失体面。我们可以看出他大概真的是体制中人,在“用道德压人”和“严格把握组织原则”中移形换影,玩得游刃有余。靠着三寸不烂之舌,通过十次合理的消减,“香港七日游”终于变成了“终身免费试用金刚砂牌手纸”。尤主编最成功之处在于,从骗“道”上,一开始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和知识权威。

我曾经错误认为当代骗子相当不动脑子,有辱先贤。错误产生的原因在于,没有意识到“术”与“道”的区别。只看到电视上卖药的、发短信让你汇款的没有技术含量,却忽视了“骗子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的现状。广大奋斗在第一线的骗子们,在人民知识水平提高、成功率急剧下降的严峻现实下,积极发展扩大宣传面的新思维,利用概率知识达到收益/成本的最大化,承前启后地探索出了一条新路!

此处应该给他们掌声。 aRu1tQYBfeoP+6MYJYNnMaIuMlUKVo3feCYmrERBgbZt71OFB8vjm8UpUnX5Xl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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