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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有惊无险

将营地的大火扑灭后,熊本一郎也不等到天亮,便冒着挨骂的风险,拨通了关东军司令官板垣征四郎的电话,向他汇报了弹药库爆炸的情况,睡意朦胧的板垣征四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干的?”熊本一郎战战兢兢答道:“报告司令官,好像是藏在佳木斯的地下党干的。”板垣征四郎意味深长地说:“你是说佳木斯还有共产党?还有锄奸队……那就是佐藤宪兵队的问题了,是吗?是他们没有搞好佳木斯的治安……熊本君,这就对了嘛……好的,既然你也有责任,那你就好好地给我查!查不出来,我就派你去开拓团种地!”

“嗨!”

“啪!”板垣征四郎摔下电话后,又把电话打到了宪兵司令部。一刻钟后,宪兵司令官就把电话打到了佳木斯宪兵大队佐藤兼人的办公室,佐藤心里一阵紧张,毫无疑问,一定是为了第四师团弹药库被炸的事情。

“昨天晚上,第四师团的弹药库被人炸了,你知道吗?”听到电话那头怒气冲冲的声音,佐藤小心地答道:“我刚从第四师团驻地回来,我已安排人手去调查了!”宪兵司令官听到佐藤的汇报,语气缓和下来:“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一定不会辜负司令官阁下的期望……司令官阁下,我判断,一定是共产党的锄奸队干的!”“佐藤君,你要马上抓到炸毁第四师团弹药库的嫌疑犯……另外,为落实《治安肃正纲要》精神,你要尽快把协和会的工作、‘民众启蒙与治安活动’开展起来,把共产党的働奸队以及一切与满洲国对抗的组织,全部干净地消灭掉!”

佐藤两脚一并:“嗨!”

第二天一大早,佐藤就将佳木斯宪兵大队、警察厅的主要负责人召集在一起开会,通报了昨晚第四师团弹药库的爆炸情况,并将苗头对准了共产党的锄奸队,要求警、宪、特加强团结,一举扫清隐藏在佳木斯各个角落里的共产党和抗联分子佐藤的话音刚落,治安大队队长葛兰山就站了起来,对佐藤点头哈腰地说:“太君,我抓住了一个小共产党,通过他,我发现了一条大鱼。”

佐藤饶有兴趣地坐下来:“葛君,你的说说,什么样的大鱼?”“太君,经过我严刑审问,这人供出了佳木斯地下党的一个大头目!”葛兰山兴冲冲地说道。

“好!葛君,你真是大大的好!一定要抓住他,你的明白?”

“是的太君!”葛兰山高兴地说。

“曹君!曹科长!”佐藤喊道。

“在!”曹子轩马上反应了过来。

“你,你在想什么?”佐藤直逼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共产党和抗联分子在佳木斯没有立足之地。”曹子轩不卑不亢地说。

“好的,这是一个好问题!”佐藤提高声音,对全体人员说,“请大家也一并思考这个问题,怎样才能让共产党和抗联分子在三江省地区没有立足之地!”他扫视了一遍全体人员,又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有了,那就是尽快落实《治安肃正纲要》精神,让佳木斯成为大日本帝国在满洲国的一方乐土!我们一定要实现这个目标!”

曹子轩的心里,还想着妻子杜雪颜。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佐藤在说什么。“曹君,我安排你配合葛君的工作,将他说的那条大鱼抓住,然后顺藤摸瓜,将佳木斯地区的共产党统统地消灭!”

“是!”

开完会后,曹子轩和葛兰山一前一后来到了警察厅。曹子轩想去看看葛兰山所说的大鱼,到底是什么人。他跟着葛兰山来到审讯室,原来是一个叫张三书的抗联分子。张三书已经被吊了起来。他不禁厌恶地看了葛兰山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张三书,坐电椅的滋味怎么样?”葛兰山凑近张三书,“现在,我要你再说一遍,你早上说的共产党大头目是谁?”

曹子轩看着奄奄一息的张三书,静静等待他的回答。看见张三书不吭声,葛兰山猛地接通了电流,强大的电流让张三书浑身颤抖了起来……“哈哈哈哈!”看见张三书的反应,葛兰山一阵狂笑,“你再不说话,这电,可就通到你身上来了!”

“董仙桥。”张三书说话的声音就像蚊子叫。“谁?大点声!”葛兰山转过头,得意地看着曹子轩。“董仙桥!”张三书费尽了力气,尽量大声说道。

“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只听说,他是一个领导,干什么的,我真的不清楚。”张三书说完这一段话,累得就像断了气一样。

曹子轩对旁边的警察下令道:“把他放下来,我看,他快死了。”一名治安警察解开了绳子,把张三书放到地上。“曹科长,董仙桥这个人,你听说过吗?”葛兰山问,“只知道人名,这怎么抓人?”“这个交给我!”曹子轩说道,“想查人的话,还得我们调查科!”“行!”葛兰山说道,“那我等曹科长的好消息,一有确切地址,你就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带人去!”

“好的。”曹子轩看了眼就像死人一般趴在地上的张三书,转身出了审讯室。看看表,快十一点了,他走进办公室,叫来了警察王队长。“去查一查,有一个叫董仙桥的人住在什么地方。”曹子轩对王队长说,“査出来后,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明白吗,等下午我上班后再说。”警察王队长答应了,转身出了办公室。

曹子轩回到家,直奔厢房,和杜雪颜说起了爆炸的事:“昨夜的爆炸案,宪兵队正在查找嫌疑人,葛兰山还査出了一个共产党负责人的名字。”

“嗯?”杜雪颜大吃一惊,她随即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敏感了,便扭过头去,装着收拾东西:“谁?”“叫,叫——哎呀,我这个脑子……好像姓董,名字……叫董仙桥。”杜雪颜听了心下一惊:这个董仙桥,一贯的个人英雄主义,这下麻烦来了吧!下午,等曹子轩出了门,杜雪颜匆匆来到了李旭的诊所:“第四师团的弹药库是锄奸队炸的吗?”李旭摇摇头:“不知道。”杜雪颜肯定地说:“一定是董仙桥干的!”“事情发生后,临时省委就觉得是董仙桥干的,可董仙桥同志一口否认,说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那还会有什么人?”杜雪颜也很奇怪“虽然董仙桥一口否认,但依照我对他的了解,这事情八成是他干的,只是上次他在会上表了态,所以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杜雪颜听了,微叹口气,说:“这件事情干得虽然很漂亮,但是,蓋仙桥的住址已经暴露了。你马上通知他转移3今天下午,宪兵队就会去抓人的。”

“雪蚕同志,为了能够控制董仙桥,也为了联络方便,刘汉杰部长的意思,是把他的作安排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这样也好。”

李旭送走杜雪颜后,马上叫来了自己的侄子、学徒李瑞,吩咐道:“你马上赶到董叔叔家,让他赶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把新住址设法告诉我”李瑞放下手中的活,转身就出了门,拐进一条小巷后,撒腿往董仙桥的住所跑去。

第二天一早,曹子轩一到警察厅门口,就看见葛兰山在那着急地打转,一见到他就跑过来,问道:“曹科长,你把人查出来了吗?”

“等我两分钟,我和你一起去抓人!”说着跑上楼梯,葛兰山听了,马上吹了几声哨子,大声吆喝道,“集合,全体集合,都跟我去抓共产党,抓住了,皇军大大的有赏!”

曹子轩从警察王队长那里拿到了董仙桥的地址,结果,佳木斯市名叫董仙桥的人有两个,一个三十七岁,住沿沟桥平房,一个十七岁,住环城胡同,他稍一判断,就认定是三十七岁的那人,但还是把两人的地址拿了,下了楼。

“葛队长,有两个董仙桥,一个十七岁,住环城胡同;一个三十七岁,住沿沟桥平房。你去抓三十七的,我去抓十七的,怎么样?”“好的!”葛兰山也认为共产党是三十七岁的那人,他不想让曹子轩抢头功,刚才还正愁怎么打发他呢!

说完话,曹子轩叫来手下的一帮警察,葛兰山则带上他的那一帮人,坐上车,往两个方向飞奔而去。不到一个时辰,曹子轩带着十七岁的董仙桥来了,葛兰山则一脸怒气,两手空空。因为他去了之后扑了空,一问邻居,邻居老大娘说,董仙桥昨天下午接到了一封信,说在山东济南府有了他失散儿子的下落,他高高兴兴地收拾起包袱,连夜赶往山东济南接儿子去了。葛兰山把董仙桥遗留在家中的物品逐一进行了检查,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发现。葛兰山本想将一肚子的怒火发在另一个十七岁的董仙桥身上,但那人已被曹子轩排除嫌疑之后给放了。 1CIohHSNkapO7/iJruRi9rQBOYZ8KfeiyDKHpsWwQviN6AIGqG8qm1ESrTyVkL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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